難道頂尖匠師,都有這種癡迷的情趣?就像查爾製皮匠師,也是這樣。


    “哇,竟然是極品原石!還是兩包!可知道,這種極品的貓眼綠,我在這極珍閣做了數十年,總計隻做過三串!好家夥,您兩位一來就是兩串!”


    包裹原石的綢緞打開,老王的一雙眼睛頓時變得綠油油的,像餓極了的狼瞧見肥嫩的羊羔一般。


    李浩嘿嘿笑著道:“這樣吧,老王叔叔以後跟著我加工寶石算了,保你每年都能夠做上七串、八串的,過足癮!”


    “好哇!”老王立即像小雞啄米般的點頭答應,隨即啞然失笑,搖頭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浩嘿嘿笑道:“不相信我有這能力?”


    “李浩,你這麽做就不厚道了嗎?竟然挖人挖到我這來了!”


    小室之外,傳來了掌櫃的笑罵。


    “嘩,極品原石,還是兩件!”


    掌櫃的緩步走進來,木然片刻,霎時也變得雙眼冒綠光,三步作兩步,飛竄過來,讓李浩倆都有些懷疑:他那動作有些僵硬是否裝的,他是否會輕功?


    掌櫃的捧起一顆,對著外麵的光線不時的轉換著,口中喃喃的念叨道:“直的是,竟然真是極品原石!”


    “兩位大老板,原價讓一件給我,加工費全免,如何?另外再補償兩位一萬兩紋銀!”


    瞧掌櫃的那神色,似是恨不得將原石吞下據為己有。


    李浩微笑著道:“你就不問我多少銀價收購得來的?”


    掌櫃的道:“這個我不擔心,傑克那個倔強固執的肥胖子供貨,對誰都一個價格!兩位既然能夠從他手裏弄到兩件手鏈的原石材料,這價格或許隻低不多!”


    既然掌櫃的如此回話,李浩搖頭微笑著道:“其實這是我用寶貝從傑克那胖子手上弄來的,多給我們一件就心疼的不行,我哪裏還弄得到!不過,我能夠帶著兩件的極品原石出現在極珍閣,瞧他這次一定會給老板一件手鏈的原石!”


    掌櫃的欣喜若狂的道:“如此就好!那就可托兩位大老板的福了!這樣吧,這次加工費全免,並且那珍貴的絲繩,也由我出,算是結交兩位大老板了!”


    “無功不受實祿,那如何敢當!”李浩搖頭微笑著道:“如果傑克不來,或者不供給掌櫃的一套極品原石,掌櫃的還不大罵我是言而無信的小人!”


    掌櫃的大笑道:“本來今年有沒有極品原石供應,我不知道,但托兩位大老板的福,他這次就算不供應其他的店,也一定會供應一套給極珍閣的!”


    李浩忽然又問道:“什麽材質的珍貴絲繩?”


    掌櫃的道:“本來雪白圓潤的寒水珍珠,配潔白堅韌的雪蠶絲再合適不過,不過那東西太過稀少,本店也難收集到,隻能退而求其次,用玉桑蠶絲代替,堅韌度稍差一點。貓眼綠就配以秦火麻繩,堅韌度與玉桑蠶絲同樣耐用。”


    李浩微笑著問道:“秦火麻繩就沒有更好一些的替代品?”


    掌櫃的搖頭道:“這個就暫時沒有聽說過,那些珍稀級的堅韌絲繩,恐怕隻有江湖豪客或皇宮大內才擁有,不是我們這種小店能夠奢求的。再者,這隻是裝飾珍寶,不是寶甲防具。”


    李浩點點頭,微笑著道:“貴店自己能否加工雪蠶絲,搓製成絲繩?”


    小室之內的人都樂得大笑,掌櫃的道:“這個太簡單了,基本上是人都會!”


    這是什麽情況?李浩尷尬的撓撓頭。


    掌櫃的繼道:“就是搓製麻繩,草繩一樣的道理!”


    ……


    李浩啞然失笑,敢情自己也會做啊!曾經與力山學習打獵,這搓製繩索,是設置陷阱最起碼的基本功。


    李浩探在懷裏的手頓時收了回來,掌櫃的火眼金睛的搖頭歎道:“難不成李浩還有雪蠶絲?真弄不懂李浩有些什麽神通廣大的本事!別藏著了,拿出來讓我們過過眼癮吧!難不成,還怕我們搶了你的不成?”


    李浩搖頭苦笑,歎道:“唉,果然狐是成年狡,薑是老的辣啊!什麽都瞞不過掌櫃的眼睛,我們這種新出道的小老板,在掌櫃的眼中,簡直就是剛學會走路的小娃娃啊!”


    掌櫃的接過李浩遞來的一小團雪蠶絲,感歎的的搖頭道:“眼光經驗我是比李浩厲害,可這弄珍稀原材料的本事,可就遠遠比不過李浩了!李浩,我看好你啊!這雪蠶絲繩,就由我親自為你搓製出來,順便沾沾李浩的福氣財運!”


    李浩笑道:“大老板取笑了,我這家當,還比不上掌櫃的寶店之中的一、兩件寶貝!”


    掌櫃的笑道:“這個你還真對了,本店製作的珍稀寶貝,可是有供應皇宮的貢品。”


    李浩眼珠子滴溜溜一轉,驚訝的問道:“真的?”


    掌櫃的笑道:“那是自然,要不然傑克在都城之中隻供應的珠寶店,就不會是極珍閣了!”


    前廳忽然跑進來一個小廝:“掌櫃的,駱公子想要買那尊鎮店珍寶之一的玉美人。阿福拿不定主意,請您自己去與駱公子談價。”


    掌櫃的歉意的道:“兩位貴客稍候,失陪一下!這絲繩你們不能動,等我回來親自搓製!”


    ……


    李浩再次瞧著老王製在那緊張興奮的切割水磨,瞬間一顆橢圓形的貓眼綠製作出來,輕柔的擦拭幹淨水分,放在手中,真像一顆鮮活靈動的貓眼珠子!


    足有一個時辰,掌櫃的興奮的從前廳進來,李浩倆人向他道喜。掌櫃的擺擺手,繼續比著寒水珍珠的絲繩長度。


    比出一段雪蠶絲,李浩饒有興趣抱胸靜觀他如何裁斷,卻隻見掌櫃的取過老王麵前的一把刀具,瞬間就將雪蠶絲裁斷。


    李浩不由驚愕,那竟然是寒鐵打造出來的,果然也是大手筆!


    掌櫃的頗為滿意的笑道:“驚訝了吧?小店若沒有這起碼的刀具,如何切割高硬度的鑽石?豈不讓同行笑掉大牙!”


    ……


    切割、水磨,老王速度飛快,枯瘦的手翻飛無影,快趕得李浩的無痕摘星手。在大冷天的,他的額頭竟然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可見那活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出來的。


    一柱香兩根潔白光亮的雪蠶絲絲繩製好,掌櫃的再親自為李浩他們換下先前穿上的普通蠶絲繩,微笑著將成品交給了李浩。


    雪月兒愛不釋手把玩著,忽然掛在脖子上問道:“好看不?”


    掌櫃的啞然失笑,搖頭道:“艾大老板真會說笑,這是特意為膚色雪白的女子製作的寶貝,那樣才能相映成輝。艾大老板戴出去,豈不會被別人笑話。”


    雪月兒臉色微紅,分辨道:“我這隻是試戴效果!”


    李浩搖頭笑道:“好看是好看,你就別在掌櫃的麵前出醜了,還是回去老實的交給嫂子吧,她一定會樂得心花怒放的!”


    製作貓眼綠的速度太過緩慢,李浩瞧了一會,忽然又問道:“掌櫃的,瞧你對寒水珍珠不大感興趣似的,是否貴店在本地有收購?有沒有收到什麽大顆的寒水珍珠?”


    掌櫃的點頭笑道:“北方冷寒,確實零星收到一些,不過也就隻有你們這樣的大的,其他的比這還小,我都不屑進貨。”


    李浩失望的道:“真沒有?隻要拇指大小的。”


    掌櫃的歎道:“拇指大小?那可是珍珠之中的極品!溫水珍珠倒是收到了幾顆,寒水珍珠,影子都沒見過!李浩,不會你手上還有這寶貝吧?”


    李浩擺手道:“當然沒有!傑克老板托我問問呢。”


    掌櫃的嘿嘿直笑:“李浩,明人不說暗話,就別藏著掖著了,拿出來瞧瞧吧!”


    ……


    李浩失笑道:“老狐狸啊,一丁點破綻都逃不過你眼睛!”


    掌櫃的哈哈大笑道:“那是當然!這可是大破綻,傑克老板是供貨商,肯定不可能向我們這種珠寶店問貨的!要問,也隻會向寒水珍珠的出產地詢問,更不可能托你來問!怎麽,還不舍得讓我瞧瞧?”


    李浩眼珠子微轉,笑道:“不過沒帶在身上!”


    掌櫃的笑著指指李浩,搖頭道:“還真怕我吞了你的啊!這樣,你那反正沒有足夠多的極品,就轉賣給我吧,價錢任你開!”


    李浩嘿嘿直笑道:“掌櫃的,你可同樣不老實啊,既然一顆那麽大的也沒收到,為何卻要購我手上的?”


    ……


    掌櫃的一滯,哈哈大笑道:“李浩經驗不足,眼光獨到,分辯能力同樣極強啊!”


    李浩笑罵道:“少拍馬屁,你將那些寶貝賣給我們,夠多的話,這串極品貓眼綠手鏈就給老板您了!”


    雪月兒驚道:“浩弟,你瘋了?那貓眼綠寶石可是寒水珍珠的四倍價格!”


    掌櫃的苦笑道:“你們兩家怎麽都是出這麽高的價格?這讓我夾在中間,也無利可圖啊!”


    李浩道:“還真是你自己的?”


    掌櫃的苦笑著道:“一位貴人的,她托我搜集,隻要給個訊息就賞銀萬兩!”


    李浩微笑道:“那掌櫃的為何不將這訊息賣給她?”


    掌櫃的苦笑不迭:“李浩更瘋,這價格就不知道高出多少倍,讓我都有些瞧傻眼了!我特意打聽過了,那東西對普通人沒什麽作用,隻對練武之人有些鎮懾心神的作用,李浩又何必如此執著!難道,李浩也是練武之人?”


    原來這麽回事,雪月兒恍然若悟的點點頭。


    李浩忽然問道:“這串極品貓綠石手鏈,還抵不過她手中的寒水珍珠?她收集到多少顆了?”


    掌櫃的搖頭道:“那種貴人,我什麽念頭都不敢起,哪裏敢問!”


    李浩來了興趣道:“王候將相府中之人?”


    掌櫃的搖頭道:“你們就別問了,反正你們也不會賣!你們開出這樣的價格,我也不敢向她提,就算她自己不生氣,也會有人整治我一番,也許就不用再在都城開店了!”


    李浩驚愕的問道:“皇宮之中的貴人?她們榮華富貴不愁,養尊處優的,好端端的練什麽武啊?”


    掌櫃的道:“誰能清楚呢?聽說……唉這事就此作罷!”


    李浩來了興趣,催問道:“別啊,再具體講一些?”


    掌櫃的左右張望,低聲道:“會被殺頭的!”


    霎時寒氣四冒,出自內心的,遠比室內外的冰冷空氣要寒冷的多!


    相對無言,整個室內隻剩下老王在那飛速切割貓眼綠石的清脆聲音。


    沉默良久,李浩忽然覺得,這位搜集寒水珍珠的肯定是位刁蠻的年輕公主,想到就張口問道:“公主?”


    掌櫃的豎起了大拇指,點頭讚歎,又以手指比在唇間,示意禁談此事,小心禍從口出。


    李浩頓時啞然。如若隻是王府公主,他還有膽子嚐試一番,如今這可是皇宮的正牌公主,那隻有收起他那份心思了,另想主意。


    兩位侍衛忽然輕聲道:“好似有人在窺視竊聽!”


    李浩翻譯過後,掌櫃的神色大變,高聲叫道:“阿福,快點帶人搜查一下院子!”


    頓時極珍閣內人影翻飛,上屋鑽梁,風聲輕微。


    兩位侍衛點頭道:“他們武藝不錯!”


    一柱香之後,一個富態的帳房先生進來道:“掌櫃的,沒有發現可疑之處!”


    整整一個下午,老王隻製造出一串極品貓眼綠手鏈,雪月兒立即愛不釋手的把玩著,戴在手腕之上。


    掌櫃的微笑著道:“後院已經備下酒宴,兩位大老板務必賞光!”


    李浩笑道:“掌櫃的,還想打我寒水珍珠的主意?我可告訴你,酒不喝,菜猛吃,絕對不給你任何機會!”


    掌櫃的訕訕的笑道:“李浩夠直接的,和那傑克肥胖子一樣!放心,我平玉城隻是想結交兩位大老板,絕對不會再打你們寒水珍珠的事!那可是自討苦吃的事情!”


    李浩笑道:“管你結交不結交,不喝酒就是不喝酒!”


    ……


    李浩忽然拿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對一名侍衛道:“你回去一趟,讓他們自己去叫點酒菜,小心點貨。”


    平掌櫃忙攔住他問道:“李浩,是否還帶人同來,何不請他們過來一聚?”


    李浩搖頭笑道:“謝謝平掌櫃好意,我們那還有一批貨呢,一時半會怎麽能夠過來?”


    “什麽貨?住在哪?”


    李浩道:“山貨毛皮,在福香樓住著呢!”


    平掌櫃搖頭道:“奇怪了,像李浩這樣的貴人,在都城怎麽沒有像樣的產業?不提這事,咱們先喝酒!”


    李浩分辯道:“是吃菜!”


    平掌櫃搖頭苦笑:“李浩真是固執,難道我平玉城就像那種小人?”


    李浩微笑著道:“問題是喝慣了葡萄酒,變得不大適應本地的香醇烈酒!剛剛過來,還有山貨等著處理,可不能喝醉,還請平掌櫃諒解!”


    平掌櫃道:“山貨?做毛皮大衣的皮子?放心,在這都城還要冷上一個多月呢!憑著李浩的手段,稍微動下腦子,隨便想個什麽招,還不是一下就處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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