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停馬頭,望著鎮外山林的那一片墨黑,還有眼前這漆黑一團一小鎮,雪月兒輕聲問道:“夫君,咱們現在去哪裏?是在小鎮住一晚,還是回山中?”


    “哪也不許去,得隨本公……公子回府!”


    忽然傳來的聲音,將李浩倆人嚇了一大跳,好在這聲音並不凶惡。


    兩人手按劍柄,臂上暗器機關打開,緊盯著眼前聲音傳來的夜幕。馬蹄聲響,夜色中縱來一騎,讓李浩倆人放心不少。


    童音清脆:“古弟,笑兄,別來無恙啊?”


    這聲音之熟悉,宛若在昨日響起,李浩驚愕的道:“路公子?你怎麽出來的?”


    路公子道:“此處不方便交談,請與本公子來。”


    雪月兒頓時堅定的道:“不行,我們還得趕路!”


    陸公子道:“那可不行,要結婚,也得將本公子從王……從府中救出來再說!”


    李浩狐疑的道:“你自己不是已經跑出來了,哪裏還用得到我們來救?”


    陸公子道:“我不管,我已經和姐姐發誓,最多十日,一定得返回府中!笑兄,不是笑姐,去還是不去?大不了,大家都別想過安生日子!”


    雪月兒歎道:“路弟,你是存心來破壞姐姐的好事啊?”


    陸公子忽然附耳近雪月兒,輕聲道:“讓我叫你姐姐也行,這拜堂成親,絕對得一天進行!要不然,本公子這臉麵無處擱!”


    李浩聽到怪異的稱呼,忍不住噗哧輕笑,趕緊捂住了嘴。


    陸公子嗔道:“哼,你別高興太早,還沒有找你算帳呢!”


    雪月兒歎了口氣道:“既然你已經探聽消息,那咱們就連夜上山吧,別誤了明日的吉時!”


    陸公子道:“不急,明日有許多事情不方便問,得今日談清楚了!”


    三騎馬靜靜的摸黑進鎮,來到一間偏僻的小屋前,那房門自動打開,從裏麵走出來一人,將三人的馬牽了進去。


    李浩微笑道:“陸兄,你是什麽時候開始監視我們的老巢的?”


    陸公子嘻嘻笑道:“一回來,就指派出去了!”


    李浩遲疑的道:“連王爺……”


    陸公子道:“父王清楚,但沒有追查,隻是將我困得死死的,逃了數次都沒有逃出去?這次不是你們逼急了,我也不會叫三姐來幫忙。古弟,你言而無信,為什麽不來救我出府?”


    雪月兒爭辯道:“夫君剛剛醒來不久,哪裏有機會去王府!”


    陸公子忽然發怒道:“不許叫!本公主……本公子還未招駙馬,姐姐就不能叫夫君。”


    李浩忍不住又是一陣暴笑,搖頭道:“陸小姐,別叫公子了,聽得別扭!”


    陸公子忽然飛快的伸手,一把揪住李浩的耳朵,卻不用力,嗔怪道:“古弟,你為何清醒了不來救我,卻想著做這美事?是不是已經將我忘了?”


    李浩故作慘痛的哀叫連連道:“陸小姐饒命啊!本公子哪裏敢啊?兩年之期未至,本公子就不算違誓!”


    雪月兒想去幫忙,手停在半空又收了回來,勸道:“陸妹,你問就問,別動手啊!”


    “你把他當寶貝了,本公子就要揪,你能耐我何?”陸公子不幹了,手上頓時用力,揪著李浩的耳朵道:“好哇,本公子在府中日夜練功,隻為早日不成為你們的拖累,你們卻急著結婚,也不來救我,還提兩年之約,純心還要讓本公子多等幾個月啊!你們都欺負我!嗚嗚……”


    這是一間新挖的地底密室,他們也不懼有旁人聽到。


    雪月兒尷尬的抱緊了她,輕輕的拍著她的身子,柔聲勸道:“陸妹,夫君……李浩確實剛剛醒來,這些時日……唉,雖然人清醒過來,我還是不放心啊,隻能出此下策,不是有意不來接陸妹的。咱們別談這個了,先回山中好嗎?免得白日被人看到不好。”


    陸公子不依的道:“為了追來這,我已經數日夜未合眼了,今日剛剛到這,今夜也不許睡!得將事情講明白了!”


    雪月兒在昏暗的油燈之下仔細瞧,陸公子果然是眼眶深陷,那黑乎乎的眼圈,還真是數日夜未眠。


    雪月兒心疼的勸道:“陸妹,你這又是何苦呢?你放心睡覺吧,明日咱們就一並拜堂成親,絕不會撇棄你的!不是形勢所逼,我真不會這麽著急的。”


    陸公子道:“那好,等你們先救出了本公主再談!”


    雪月兒道:“陸妹,你這不是為難我們嗎?就算把你救出來了,李浩在你翎姐的追殺下,你又如何辦一場風光的婚禮?還不如就這裏辦,還有李浩的祖師主持呢!”


    陸公子,即六公主道:“我們可以上雪山求翎姐姐原諒的,其實翎姐姐早已經釋懷,放棄追殺你們,可惡的伯王就是不撤榜!”


    雪月兒感動的道:“四公主心真善良!”


    六公主歎道:“翎姐姐因為這事,要作‘冰女’了呢!”


    雪月兒問道:“什麽‘冰女’?”


    六公主道:“就是玄冰宮的嫡傳弟子,一般不大可能嫁人的了!”


    雪月兒道:“這又是何苦?都是我們無意犯下的錯,夫君,咱們到時去冰宮請罪去,勸勸四公主,好嗎?”


    六公主笑嘻嘻的問道:“到時翎姐姐來與我們搶古弟,我們怎麽辦?”


    雪月兒道:“所以咱們得先訂下名份,讓她搶不走!”


    六公主又道:“好哇,你就是打這主意對付我的?”


    雪月兒急道:“不是,而是……唉!”


    六公主眼珠子滴溜溜的轉,猜到了是什麽事,嘻嘻一笑道:“你是怕古弟跑了?”


    雪月兒低頭瞧著胸前的雙螺,悠悠的道:“確實非常的怕!”


    兩人快言快語,將李浩晾至一旁,連日趕路,昨夜沒有睡好,困意上湧,他頓時倚著椅子直打瞌睡。


    六公主動氣的伸手去捏他的鼻子,嗔道:“你這可恨的家夥,本公主三日夜未合眼,你竟然睡得著!”


    雪月兒勸道:“陸妹,大家都困了,先趕路上山,或者睡覺,明日清晨再趕路?那樣還得上山繼續洗澡換衣,太過麻煩!咱們今日趕緊上山吧?”


    六公主歎了口氣道:“既然姐姐是著急此事,我就依了你吧!我自己的婚禮服早已經準備好了,你們就別想甩掉我!”


    出門,雪月兒忽然勸道:“陸妹,你困了,先睡會,我背你趕路!”


    六公主忽然笑道:“姐姐偏心,你帶古弟上山就抱著上去,帶我上去就用背的?”


    雪月兒滯了滯,微笑道:“誰叫陸妹那麽重,哪有李浩輕!”


    三人縱馬出鎮,身後整整跟了四個侍衛,還帶著幾個大大的包裹。馬到山腳,一名侍衛負責趕馬回去。


    三人三侍衛共計六人,雪月兒抱著熟睡的六公主,一名侍衛背著李浩,一齊向著山上行去。他們快趕到山林小屋時,那趕馬回去的一名侍衛緊追了上來。


    山道之上布置的陷阱,力山早已經告知了雪月兒,雪月兒自然能夠帶著他們一路暢通無阻,徑達山中小屋。


    “嗷嗷嗷……”


    在一陣狗吠聲中,前麵的數間房裏,先後點燃了點點燈火,在這漆黑的夜裏瞧著,是那麽的刺眼,溫暖。


    這在往昔,可是從未有過的情景。當初李浩摸到這裏,迎接他的隻有力山手持的一根鬆明沒火把。


    屋前,雪罡問道:“前輩,是月兒她們回來了嗎?”


    胡老頭搖頭道:“奇怪了,多出濕水泥濘,現在這聲音聽不出來了!有一個聲音像是有點像,一、二、三……共計五個人是走過來的。”


    胡老頭搖頭皺眉:“太混亂了,應該是那幫小子的!”


    雪罡等不下去了,與力山點著火把迎了出去,胡老頭晃晃腦袋趕緊跟了出去,以免有什麽意外情況發生。


    “力山叔,我們回來啦!”


    遠處傳來一個興奮的聲音,正是雪月兒的,力山眾人頓時狂喜,沒事就好。


    人影漸近,多了數個身披雨帔的男子,不知是誰,除了胡老頭笑而不語,雪罡等人狐疑的問道:“月兒,他們是誰?”


    雪月兒不答反問:“爹,力山叔,胡前輩,熱水準備好了嗎?”


    門前,力鵑娘等人欣喜的道:“你們總算回來了?”


    館主夫人揭開雪月兒懷中的雨帔,問道:“這小李又偷懶睡著了?”


    揭開來,卻變成了個華服公子,正奇怪間,旁邊的一名侍衛微笑著將熟睡的李浩遞了過來道:“李公子在這呢!”


    館主夫人指著雪月兒懷中的小公子問道:“月兒,他又是誰?”


    雪月兒附耳輕語,館主夫人嚇了一大跳,驚道:“她是公……唔……”


    雪月兒嫣然輕笑道:“娘,您就是大驚小怪,她是千金大小姐,不是公子!”


    館主夫人指著幾人,呐呐無言:“這……這……”


    館主雪罡問道:“娘子,他是誰?”


    館主夫人道:“新娘子!”


    ……


    眾人不由麵麵相覷。而那四名男子不等他們招呼,立即在屋旁拉開了帳蓬,仿佛早已經預知了那裏有個空地,這不由讓他們更大為驚奇,不明白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眾人發楞,雪月兒不由催道:“娘,快來幫忙啊,我都要累死了!”


    館主夫人趕緊道:“來了!”


    望著木桶之中的雪白嬌嫩,身子豐潤,容顏清麗,氣質高貴的小娃娃,館主夫人歎道:“還真像!”


    一片嘩嘩的水聲之中,雪月兒微笑著輕聲道:“如假包換!娘,你千萬不要透露出去,對外就講是李浩偷來的富家千金,和我一樣,嘻嘻!”


    館主夫人濕漉漉的手指輕點雪月兒的鼻子,笑道:“有一個和你一樣犯傻發瘋的,你就得意了?唉,咋現在的娃娃就這麽倔強呢?有福不享,偏偏要去外麵受罪!你瞧瞧她的黑眼圈,還真和你這瘋丫頭一樣的瘋!”


    這突來其來的四侍衛一主子,館主與力山驚訝的睡不著了,纏著微笑連連的胡老頭問道:“前輩,他們是誰?”


    胡老頭倒頭就睡,笑道:“富家千金,明日的新娘子!咱們明日有得忙了,早點歇息吧!”


    雪罡驚愕的道:“這小子,究竟偷了幾位小姐出來啊?偏偏月兒還不生氣吃醋,真是豈有此理!”


    力山連聲讚道:“厲害,真是太厲害了!如果能向別人吹噓,那我就能跟著沾沾光了!”


    阿吉傻了眼,歎道:“小姑父就是牛啊!”


    暗地裏,他還得意的嘀咕著,幸好自己先搶了他一個,要不然現在還不定在打光棍!


    胡老頭斥道:“別吵胖子睡覺,趕緊滾回去!想腦袋不保的,就盡管去吹噓吧!”


    幾人帶著狐疑與猜測,返回了自己屋裏,輾轉反側,興奮的睡不著覺。


    館主在想著,怎麽從自己的夫人那磨出消息的真相;力山則在打他娘子的主意,指使她去打探內幕消息。


    雖然不能向外人吹噓,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欲還是好的,免得像現在這樣,像貓爪子撓心一般,有癢難搔,好不難受!


    李浩入水即醒,雪月兒在一旁幫忙,他自己困倦的亂摸亂洗著。


    六公主從寬衣解帶,到入水,到洗好,再到最後的穿衣,可就從頭至尾,沒有睜開過眼睛。那嗜睡的模樣,真懷疑等到明日,她能否自己醒來。


    力鵑娘好奇的問道:“夫人,這貴氣逼人的千金大小姐,嫩白嫩白的,到底是誰家的孩子?眼圈黑黑的,又似好幾日沒有睡,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館主夫人笑道:“大戶人家的,也是這小子偷來的!”


    力鵑娘點頭道:“怪不得她幾夜未睡的樣子,原來是嚇的!”


    館主夫人忍不住噗哧輕笑,抱起她問雪月兒道:“月兒,把她抱哪睡?”


    雪月兒道:“放我們床上,三人一起吧,要不然她明日起來可能要發脾氣!”


    館主夫人搖頭道:“都是群小瘋子!就算是小孩子,也應該有起碼的禮儀規矩!”


    雪月兒笑道:“真按禮儀規矩來,她今夜就不會出現在這裏了!”


    力鵑娘大為不解的一會瞧瞧這個,一會望望那個,狐疑的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聽你們談話,好似,這小娃娃,也是自己跑出來的?那麽這外麵的侍衛又是怎麽一回事?她家的人就不管嗎?難道,那群侍衛是武館裏的人?哎呀,這頭大了去!”


    六公主比李浩大幾個月,身子骨比他長得健壯豐潤得多,僅僅是分別幾個月,她就比李浩高了近寸!不過再怎麽瞧,她也絕對是一個稚氣未脫,還未長成的小女孩。


    雪月兒催道:“嬸嬸,你幫不幫我洗啊,都要困死了!”


    力鵑娘搖頭笑道:“大小姐,怎麽剛剛瞧你幫李浩洗,怎麽那麽有力氣?好似一點不困似的,這會兒知道困了?對了,你們不是祭祖掃墓,怎麽弄來個千金小姐?她到底是哪家的娃娃?你就告訴嬸嬸吧!我一定守口如瓶,誰也不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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