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奉先幫我弄來一張大漢十三州的地圖,按照我腦海中的印象將之與後世的中國地圖結合起來。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是陽曲縣,也就是後來的忻州府定襄縣,距離大同大概兩百公裏左右。我指著地圖上說:“在並州北部雁門郡這塊地方,有各種豐富的礦藏,回頭兄長你叫上三五個信得過的村民,咱們連夜出發趕往恒山腳下。”


    卻見他疑惑道:“去恒山做什麽?”


    我微笑著說:“挖礦去。”


    “挖礦?”他聽了感到有些吃驚,卻說:“賢弟你不是瘋了吧,此事若被官府抓住了,可是要殺頭的!”


    我不由笑著說:“那又怎樣,難道說兄長你怕了?”


    他不禁一怔,卻說:“非是為兄害怕,隻是咱們如何可以做這種偷盜之事。”


    我搖了搖頭說:“這不算偷盜,這些礦產資源理應屬於天下人共有的,當政者根本就無權將之據為己有,更何況他們這些當官的不給老百姓安生日子過,咱們就要替廣大窮苦的百姓出頭,把原本屬於大家的東西拿回來。”


    他瞠目結舌地眨了眨眼,卻道:“賢弟,你這是想要造反架勢啊?”


    我笑了笑說:“不然兄長以為咱們應該怎麽辦,是繼續坐以待斃呢,還是說要落草為寇去掠奪弱者,總要得找一個出路才行吧?”


    他搖了搖頭說:“落草為寇卻是萬萬不能的,然若要讓某家聚眾造反,卻也不成,此事還是再議吧。”


    我說:“兄長你想哪裏去了,我又不是讓你公然打著旗幟去造反,你以為我會讓你去學張角那貨,到處煽動百姓聚眾作亂?我可沒閑工夫去幹那種害人的事情。”


    他一聽我這樣說,頓時又有些不解了,便問:“不是造反,那是要做什麽?”


    我回道:“之前我不是說了嗎,看如今天下的形勢,早晚要得再亂起來,咱們要事先組建起一支民兵隊伍,一來到時候可以帶領大家做好防備,二來可以讓兄長大展身手,打出一片名聲,屆時也好能讓朝廷給你個一官半職的。”


    他不禁釋然道:“原來如此,我懂你的意思了,隻是州內的銅鐵礦脈如今都控製在官府手中,若我等就這般貿貿然地去,恐怕不妥吧?”


    我說:“我知道你們這裏用的貨幣基本上都是以銅幣為主,但是我們這一次不是去挖銅礦的,而是去挖金礦的。”


    他不由道:“喔?我還從未聽說本州之內竟然還存有金礦脈,不知在哪處?”


    我指著地圖上的一處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恒山腳下有一座小縣城名為繁峙,在這座縣城旁邊就有一座小金礦,儲量比較稀少,大概隻有幾噸的樣子。”


    他點了點頭說:“原來在如此偏僻之地,難怪不曾聽人提起過,想不到賢弟見識如此廣博,為兄佩服。”


    我笑笑說:“兄長過獎了,這不算什麽;對了,臨行前我們要先布置好計劃,以免到時候出岔子,尤其是跟我們一起去的幫手,一定要是口風嚴實的人才行。”


    他說:“賢弟放心,找幫手的事就交給我了,隻是三五人就夠了嗎?”


    我點點頭說:“嗯,人去多了太紮眼,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


    他點頭說:“為兄明白了。”


    “對了,這一次我們去三五天都未必能回得來,你找的那些幫手要用什麽借口來應付他們家裏人呢?”驀然間,我又有些擔心這事會機事不密,萬一他們的家人知道以後把秘密泄露了出去,肯定會引起大麻煩的。


    他說:“這事好辦,每年到這個時節,我都會與村裏的友人結伴外出狩獵,一去十天半月不回也是常有的事,不會有人起疑的。”


    我不由點點頭說:“那就好。”


    他卻又突然問:“隻是,賢弟你尚有傷病在身,又能否趕得了遠路?”


    我微笑著說:“不用擔心,你看我耍得那套槍法虎虎生風,就應該知道我沒大礙的,我不過隻是身體有點乏力而已,現在都已經恢複不少了。”


    他點點頭說:“如此便好,那為兄即刻去召集幫手過來,賢弟你且再歇息一會。”


    隨後,奉先便出了房門。這時我不禁在想,這究竟是命中注定的,還是我的到來替換掉了曆史中原本存在的人物呢?這事既讓我感到驚奇,而又百思不得其解。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曆史將從此因我而改變。


    也許,有人會不禁疑惑,如果肆意地憑自己的喜好去改變曆史的話,難道不會搞得時空錯亂嗎?其實,這樣想完全是多慮的。曆史被改變,僅僅隻是換了一個走向,未來該出現的還是會出現,無非就是早一點和晚一點的區別罷了。


    另外,曆史也不是誰說想改就能改變的,除非你本身擁有足夠的知識、智慧以及能力,否則即便你知道曆史的未來會朝著哪個方向發展,也隻能夠徒呼奈何。這也是為什麽曆史上的一些智者,明知道要怎麽樣去改變曆史,可他們卻都無能為力的主要原因了。雖有知識和智慧,但卻能力不足。


    還有,一般人能否安然無恙地穿越蟲洞,恐怕還是個未知之數呢。


    古人常說,得民心者得天下。然而,事實上得到天下的人,往往都未必真能得民心。這話說的好像很諷刺,可卻是事實。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奉先就帶著幾個人回來了,這時我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我聽到了他們的腳步聲,於是便坐了起來,奉先見我沒有躺下休息,便說:“賢弟可以躺著說話,不必顧忌,這幾位都是自己人。”


    那幾人看著我,都一臉誠懇地笑著說:“對對,成廉兄弟,你身子不舒服,躺著就好,咱們都是鄉下人,雖識得幾個字,卻也沒那麽多講究。”


    我微笑說:“喔,沒事。”


    這時,奉先拿了幾個木墩過來,說:“都坐吧,我等坐下慢慢商議。”


    等到他們都坐下了以後,我問:“不知道幾位兄弟都怎麽稱呼?”


    這時,一名黑壯的漢子回道:“噢,我叫李肅,字黑拓(音“踏”),小字黑娃兒,家就住在村西頭。”


    聽到他這樣的自我介紹,我不禁立時感到一陣好笑。也是,史書上肯定不會寫得這麽詳細,畢竟他們都不是曆史上的大人物,並不值得史學家們放在心上。


    另一名看著有些書生氣的男子跟著回道:“我叫秦誼,字宜祿,本是雲中人,因避亂而遷居於此。”


    緊接著,一名黑胖的少年也說:“我叫魏續,是布哥未來的大舅子,我十九,還不到取字的歲數。”


    這時,我感到有些不解:“未來的大舅子?”


    奉先便向我解釋道:“喔,他便是我那未過門妻子的弟兄。”


    我點了點頭說:“原來如此,看來兄長心裏還一直放不下你那未婚妻啊。”


    奉先笑了下說:“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她雖未過門,我卻也不能說忘就忘,不然就要被人說成是負心漢了。”


    卻聽魏續忽然說:“布哥就是人好,重情義,我爹就是衝著他這點,才把我那標致的妹子許配給他的。”


    我點點頭笑著說:“是啊,重情義好,能看重情義的人,必然也是能夠堅守道義的人;最後這位小兄弟又怎麽稱呼呢?”


    最後這人也是個少年,隻聽他說:“我叫陳衛,今年十七,是陳家莊人。”


    這時,奉先又說:“賢弟,這四人是平素裏為兄身旁最講信義之人,別看魏續和陳衛的歲數不大,卻也都甚是懂事理的人。”


    我點頭說:“嗯,那就最好了,兄長叫你們來,想必還沒有把我們要做的事情告知你們,這一次我們要去挖一處金礦,到時候挖到的金子會分成兩份,一份拿來分給你們作為勞工費,另一份則要用來招兵買馬、鑄造裝備所需;當然,我們招兵的目的不是為了聚眾作亂,而是為了應對以後可能會突發的戰事,因而請諸位兄弟要謹記,一定不能將我們此行的去處透露給任何人,就連你們的家人也不可以透露,以免會惹禍上身。”


    幾人一聽說要去挖金子,不禁都眼露精光,都一臉認真地保證說:“兄弟但請放心,此事咱們一定會閉緊口風,絕不向任何人透露半個字。”“沒錯沒錯,咱們一定不會透露半個字的。”


    我點頭說:“那就好,你們立即回去準備錐子、榔頭、鐵鍬和袋子,順便把打獵用的弓矢也帶上,以掩人耳目,我們明日天不亮就動身啟程。”


    “好嘞!”眾人便應聲而去。


    “等等,表情要放淡定一點,要讓別人以為你們是要去打獵的,而不是去挖金子的。”我見他們一臉激動的表情,不禁趕忙又囑咐了他們一下,以免被他人看出端倪來。


    “明白了。”眾人應了聲,便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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