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是一項從很久以前就流傳下來的習俗,是源於古時候人類祭祀活動而誕生的,但在曆史的長河中人們卻賦予了它神話一般的傳說。


    原本,這是一個歡快喜慶的節日,族親之人都會聚在一起吃團圓飯。可是,有些人卻注定要承受分離之苦。


    “唉,你到底在哪裏呀!”奉先看著手中的容臭(即香囊),不禁有些睹物思人之感。


    話說,這個時代的人在尚未成年的時候,無論男女都有佩戴香囊的習俗。奉先手中拿的香囊就是他的未婚妻任紅昌親手縫製的,一麵繡的是一個合字,另一麵繡的則是兩條錦鯉。而同樣的香囊其實還有一個。當年任紅昌縫製了一對幾乎一模一樣的香囊,兩人一人配戴一個,目的是為了將感情寄托在這件物品上麵。而如今的任紅昌又去了哪裏呢?


    原來,那一日袁紹等人殺入了宮中,不論是不是宦官,隻要見著沒長胡子的就捉來殺掉。宮女們都被這血腥的一幕給嚇壞了,於是都紛紛逃離了宮中。直到事情平息下來之後,逃出宮的那些宮女大部分才都回來,但還有少部分人沒有回來。有一些是逃回了家鄉去,有一些則因為長得比較漂亮,而被一些官員遇上後偷偷地帶回家做自己的侍婢。


    卻說,任紅昌生有傾國之色,在半道上就被幾個士卒給遇上了。那幾個士卒一時色心大起,稍稍商議了下,便打算要把她給綁走輕薄一番。誰知幾人才剛剛得逞,卻恰巧遇上了河南尹王允帶兵入京經過,於是任紅昌就趕忙向王允呼救。


    王允得知這番情況之後,便命人將那幾個士卒教訓了一頓,然後攆走了事。隨即,待到王允走近了一看,頓時一副驚為天人的表情。心下又稍稍琢磨了一番,便將她帶回了府邸,打算留著自己慢慢享用。從此,她便成了他的歌姬。對此,她的心裏雖不是情願的,但卻是無可奈何的,隻因她沒有能力去改變自己的遭遇。


    因為要過年了,王允才突然想起要問她家裏的情況,說:“貂蟬,你家裏如今還有什麽親人嗎?”


    任紅昌回道:“回主人的話,奴婢家中尚有父親與一個兄長。”


    “哦。”王允點了點頭,又問:“那你早年可有定過親?”


    任紅昌回道:“早年定過一門親事,但他要為亡父守孝,故而就未能如期履行婚約。”


    王允笑笑說:“瞧你長得這般可人,想來你那未婚夫定也不是個凡夫俗子吧?”


    任紅昌說:“他與奴婢同是陽曲縣人,姓呂名布,字奉先;因早年曾隨父戍軍五原,鄉人們都慣稱他為飛將;主人您是祁縣人,離得並不遠,想來也應是聽人說起過吧?”


    王允聞言,不禁有些瞠目結舌。


    任紅昌見狀有些奇怪,便問:“主人,您怎麽了?”


    “噢,沒什麽。”王允回過神來,神色稍稍有些不自然,旋即又笑笑說:“你那個未婚夫的名聲,我倒是略有耳聞,想來應是個英雄了得之人。”


    任紅昌微笑著說:“主人您過獎了。”


    王允笑了下,又說:“貂蟬,你來我府上也有些許時日了;我見你甚是聰慧賢淑,不如收你做我的義女可好?”


    任紅昌不禁說:“奴婢何敢高攀?”


    王允卻說:“欸,我說你能你便能;好了,就這樣定下了,日後你便是我的義女了。”


    任紅昌不禁拜道:“奴婢多謝主人抬舉。”


    王允不禁說:“欸,你怎還不改口呀?”


    任紅昌便道:“諾,女兒拜見義父。”


    王允笑著將她扶起說:“哈哈,好,今日我真是太高興了;來人呐,快帶小姐下去好生梳洗打扮一番,不得怠慢了。”


    “諾。”一旁的侍者恭身應道。


    旋即,任紅昌向著王允欠了欠身,便隨著侍婢下去了。


    驀然間,王允禁不住歎了口氣,忖道:“唉呀,想不到此女竟是呂奉先一直在尋找的未婚妻,倘若要讓他知道我與她有染,恐將難以收場;我還得想個萬全的法子,才好能保全自身啊。”


    隨即,王允打算等到過完了年,去拜訪一下奉先,但一時間卻還沒有想好帶什麽禮物前去。


    說起中國通常一貫以來的習俗,去拜訪他人都要帶上一些禮物,並且不同的情況要帶不同類型的禮物。但這一套在奉先我們一類人的眼中都是虛禮,是沒有什麽必要的。如果你有什麽要緊的事情,來了直接說就行了,能幫的自然不會拒絕。


    於是,王允便打算從任紅昌那裏套一些話,了解一下看看奉先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隨後,任紅昌梳洗完畢,換上華麗的衣裳前來拜見王允,道:“義父。”


    王允見狀,立時間卻又看得有些呆了。旋即,他情不自禁地緩緩走上前去,挑起了她的下巴,讚歎道:“真是太美了!”


    這時,任紅昌不禁說:“義父,您不是已經打算收奴婢做義女了嗎?”


    王允聞言,立時一驚,旋即趕緊退後一步,尷尬地笑笑說:“義父真是失禮了,女兒可不要見怪啊?”


    任紅昌說:“女兒不敢。”


    王允笑了下,不禁又說:“女兒啊,義父打算替你的未婚夫謀個差事,你可否跟義父說一說他的為人如何,又有哪些才能?”


    任紅昌恭了下身說:“有勞義父了;奉先自幼家教甚嚴,恪守綱常禮義,待人也甚為寬厚;他早年隨父從軍戍邊,文武兼備,不但懂得治理政事,還善於統軍作戰,尤其精於馬戰。”


    “哦。”王允點點頭說:“了得啊了得。”


    任紅昌不禁又問:“義父,不知奉先這般本事,能謀個好一些的差事嗎?”


    王允笑說:“喔,女兒放心,義父一定會為他謀個好差事的;那他平素可有什麽嗜好嗎?”


    任紅昌又回道:“他平日裏最愛騎乘射獵,旁的就沒有什麽了。”


    “就這些嗎?”王允看似有些不敢相信的樣子。


    任紅昌不禁思索了下,又道:“舞文弄墨也時常會有,但不常見;還有便是他也善於彈箏,以往都是由他伴奏,女兒起舞。”


    “難道他就沒有什麽喜愛的寶物嗎?好比神兵利器,或是良駒寶馬此類?”王允禁不住又問。


    任紅昌回道:“神兵利器,良駒寶馬,自是習武的男兒都喜愛的;隻是,義父問這個做什麽?”


    “噢,沒什麽,就是想看看他可否舉孝廉。”王允不禁說。


    任紅昌點點頭道:“原來如此。”


    王允便又說:“好了,天兒有些涼了,你快些回房去吧;你未婚夫的差事義父會替他謀劃好的,待日後他平步青雲了,義父便替你二人完婚,如此也好讓你二人能顯得門當戶對一些。”


    任紅昌便恭了下身說:“多謝義父,那女兒便告退了。”


    從此以後,她便又成為了他的義女。雖然她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大發慈悲,但不用再做地位卑微、有名無份的歌姬,這讓她感到很是高興。尤其是自己未來的夫君還可以因為自己的緣故,而得到一份很好的差事。


    世事真是難料。這樣一個如此單純而善良的女子,在自己境遇不堪的情況下,心裏卻還在為心上人的出路著想。也無怪乎奉先會一直衷情於她,這樣的女人確實值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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