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早餐準備好了。”門外侍女的呼聲,讓艾文從清晨的迷糊中醒來。如往常一樣,掀開被子,穿上衣服。


    不自然的,感覺到有些不一樣,昨夜的回憶再次闖入心頭,艾裏森已經不在…


    印象中,麗蓮安娜對自己展開了懷抱,然後,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或者,如果隻是一個夢嗎?那該多好啊!


    稍微回複心情,艾文拿起臥室書桌上的一封信。


    “艾文親啟,艾裏森留?”昨天晚上沒有注意到,可是,人都走了,留信有用嗎?


    猶豫了許久,帶著些許怯然,他輕輕拆開信封,一字一句的仔細閱讀,希望能夠在字裏行間揣摩出艾裏森的意圖來。


    可惜,那依舊是枉然。簡短的信件,隻不過是艾裏森闡述現在情勢混亂,他在這裏容易暴露,趁此機會離開去處理一些事情,以後會回來,讓艾文好好生活,不要企圖去找他雲雲。


    “都是騙人的鬼話!”看完信件,艾文有些生氣的想要把信撕成碎片,但是想了想,又停止了這種衝動,反而心翼翼的保管起來。


    這個艾裏森,自從到達中央大陸以後,臉上就失去了活力,整個人宛如沉寂的大海,彌漫著死的意誌,不能不讓他擔心啊!


    現在,應該按照艾裏森信上的吩咐繼續留在這裏等待他回來嗎?考慮良久,艾文還是覺得先了解些情報再。


    抱著這樣的想法,早餐過後,他就來到侯爵府。


    “嗨,艾文!”正準備出門的迪爾洛興奮的對艾文打著招呼,不過看到他並不是很高興時,準備拍到艾文肩膀的手收了回來。


    “嗯,迪爾洛,卡西納侯爵大人在嗎?”艾文勉強笑了笑,問道。


    “現在應該在書房裏吧,我帶你去!”作為艾文的好友,迪爾洛難得的正經起來。在他的帶領下,隻轉了幾個回廊,就來到侯爵的所在。


    不愧是侯爵這樣大家府邸,隻是侯爵自己的私人書房而已,雕刻著奇紋怪章的華麗書架,各種各樣的泛黃紙頁的珍本、字畫甚至古工藝的雕塑比比皆是,擺滿四麵。侯爵自己則坐在長長的書桌前,著檀香、品著核桃汁,無比悠閑,旁邊還有貼身的侍女候著。


    就這麽一直走進去,直到見到侯爵,行了禮數。


    “來了嗎?艾文,本來以為你昨晚就會到呢!”看到艾文的到來,侯爵揮手讓侍女退下,迪爾洛也知趣的自己閃出門外。


    看到卡西納侯爵早有準備,艾文也沒有隱瞞自己的來意,明了想要了解艾裏森去處的意圖。


    “他的去向我也不知道,事實上,我對艾裏森先生的了解還比較少!”堪薩勒斯·卡西納遺憾的道。


    “認識艾裏森是十七年前吧…那個時候我也就二十歲,有一次我帶著幾個家仆到郊外閑逛,沒想到被當時的政敵派人包圍了起來,本來以為必死無疑了。就在那時,艾裏森帶著你母親出現了,就像神兵天降一樣,幾十個人,眨眼間就全部死完了,這就是我第一次見到艾裏森的情景,至今印象深刻…”


    “當時,我把你父母接到府邸裏盡情款待,也因為如此,我逐漸知道了裏世界的一些內情。可是,你母親好像受了重傷的樣子,而且他們也似乎在躲著什麽,隻在府上呆了三個月就離去。事情大概就是這樣了…”


    “自從知道裏世界之後,我一直盡力尋找這些凡的強者,後來我繼承侯爵,供奉了澤拉法爾。艾文,對此我很抱歉,事情我都聽伊妮德了,雖然澤拉法爾已經戰敗而死,但是對你不利的意圖還是因為我的介紹而引起…”


    如回憶錄一般的自述中,侯爵出當年他和艾裏森結交的過往,然後勸艾文搬過來住,不過被他婉言謝絕了。


    從卡西納侯爵的書房出來以後,艾文一片茫然,可以是毫無所獲,艾裏森究竟去了哪裏?


    “艾文?”一個熟悉的聲音,身著白色絲質長裙的麗蓮安娜。


    “哦,是麗蓮安娜姐啊!”艾文恍然的,再次見到少女,讓艾文心裏感覺萬分矛盾。分別在不同的時間碰到她,又想起昨晚那善解人意的紅衣女子,同樣是一個人,為什麽白天和晚間對他的態度迥然不同,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呢?


    “你沒事吧?”麗蓮安娜很關心的問道。一直以來這個男孩給她的印象,都是成竹在胸、精明睿智。不管語氣還是行為也好,全然一副大人的模樣,很少有今天這樣走著失神的狀態,這麽寬的走廊居然差碰到柱子。


    “那個,嗯,沒什麽!”對這位擅長變身的少女,艾文覺得很難應付,本身又心事重重,所以隻是隨口敷衍幾句,就匆匆離去。


    受到艾裏森離去的影響,這幾天艾文的心緒不佳。唯一的好友迪爾洛也感覺到他的異常,每天都要過來探望幾次。讓他倍感意外的是,伊妮德和麗蓮安娜也聯袂而至,甚至帶了不少禮物。


    晚上夜深人靜之時,總會有奇異的思感傳來。每當艾文打開窗戶,就會看見如約而至的麗蓮安娜,紅色麗人多半不一言,遙遙相望,然後悄然而去。第二天回憶之時,又感覺如夢似幻,那無言的神秘與溫柔,包容著艾文那煩躁與孤寂的心靈,撫平他低落的情緒,讓心底的最深處得到片刻的寧靜。


    三天的時間轉眼即過,艾文他們不得不再次回到學院。如果不是因為缺席會引起關注,他絕對不想來這個地方。本來就隻是依照艾裏森的意願來到這裏打時間,現在這個父親都已經離去,再在這裏學習也沒有什麽意義了。


    好在現今已是九月四十,接近年關,學院的生活到這個周為止就會結束,再開始時,就是明年。


    隻要過了這幾天,就萬事大吉,


    學院裏頻繁有魔術師來往,就艾文所觀測到的中高階魔術師都達到二十八位,甚至,他隱約能感覺到在遠處還有偽根源之上的強者坐鎮,如此龐大的陣容,就算是教會也要暫避鋒芒。這一次,整整一個分部被摧毀,如此多的高階魔術師無一生還,看來協會真的要大動幹戈。


    好在艾文等人都相安無事。白天看起來風平浪靜,夜晚也會偶爾有魔力的波動傳來,不過相比之前的那幾夜,已經收斂了許多,估計排查已經到末尾了吧!


    暗夜漸深,艾文悄然坐在臥室當中,靜靜等候,不自然的,有些期待來那紅色的身影來。


    寒風吹過,隱約間,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打破了月夜的寧靜。艾文暮然警覺起來,這樣的關頭,任何風吹草動都足以引來關注。


    緊接著,三個人影闖進心眼的範圍,一前兩後,扮演著追擊者與被追擊者的角色。


    “呼呼!”劇烈的喘氣聲,隔著這麽遠的距離,也清晰可聞。


    “嚓擦…”“璞嗒…”布鞋與皮靴的聲音交錯,通過心眼,艾文很容易就辨認出來者的身份,這魔術師與劍士的追擊戰。


    前邊的魔術師飛的從公寓旁邊的巷子跑過,身影消失在艾文的心眼之外,後麵的兩位劍士以更快的度追擊而去,以這樣的度比例,不出意外的話,很快就會有結果。


    “還好!”艾文放下心來,這隻是意外而已,雖然三個都是裏世界的中階高手,隻是路過的話,那就沒什麽了。不過在這魔術師聚集的關頭,居然有魔術師被劍士追擊,還真是奇怪的現象。


    “嗯?”思緒間,那魔術師居然再次跑了回來,不知道究竟用了什麽方法,甩掉了後麵的追兵。


    “嚓嚓…”輕微的腳步聲圍著公寓轉了一圈,找到一個低矮的角落,就這麽爬了進來。


    “看來我的幸運的確是低得可怕…”這樣毫無關聯的家夥都會選擇藏身到這裏,艾文隻能怪在自己的幸運上邊。的確,幸運這個無法測試的屬性,雖然至今沒有人能夠證實其存在的理論,但是艾文這樣的情況絕對是屬於不幸的那一類。


    “呼呼!”不之客大口的喘息著,身上的數條傷口還不停的流血。


    “真麻煩!”艾文不舒服的暗歎。這樣的家夥絕對不能放任。血跡滴在地麵,如果不盡快處理的話,引來追兵,到時候自己這邊也會被波及到。


    不過,魔術師好像並沒有這個覺悟。他輕步穿過花園,走到艾文這邊的窗口,停了下來,念誦出兩個音節的咒文:“休眠!”


    三階的範圍魔術,是艾文所知為數不多的幾個暗示係魔術之一,作用是讓人長時間沉睡。


    這個魔術師,居然對在房間裏的艾文施展暗示魔術!明察秋毫之下,艾文自然一影響都沒有,而且,對於暗示係的魔術,艾文的抗性乎想象的高,就算是措手不及之下,也幾乎不受高階暗示的影響,這源於強大的精神力。


    然後,又是一個簡單的神秘,無咒文的驅物術施展出來,打開艾文這臥室的窗戶。悉悉索索的輕微聲響之後,魔術師半身從窗戶外探了進來。


    迎接他的是艾文飽含力量的一掌!


    “呃!”感覺到不對勁,才出半個音節,後腦被擊中的魔術師當場就昏迷過去。


    把擅自闖入的家夥拖進來,艾文搖著頭仔細打量著不之客。


    這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臉色蒼白,身著灰色簡樸的布袍,如果忽略那些七零八落的傷口,僅從外表來看,更像是雜貨鋪的某個廝。這樣的偽裝,在魔術師中並不多見。大多數的魔術師都自持身份高貴,即使混跡於凡人之中,也會打扮得闊氣一些,很少會選擇社會底層的低下身份。


    本來艾文在一開始就打定主意用溫度分離無聲無息的將之殺掉,不過後來心眼探測間看到了一個標記後,他改變了主意。


    青年手臂上布袍的破口處,顯露出兩寸大的紅色楓葉紋身,是艾文陌生卻又熟悉的東西。


    這樣的獨特標記,整個蓋亞也隻此一家,那是與艾文關係密切,卻又毫無關聯,強大了千年的風係魔術師世家,華倫布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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