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賽德斯一聲不吭,轉身就向南陽城南掠去。(.好看的小說)


    “王!我們為什麽就這樣離開,我們和人族的約定應該怎麽辦?”


    梅賽德斯反手就將自己的弩槍對準了那名年輕的精靈,綠色的光將梅賽德斯的臉頰映得一片慘綠色,“我管和人類的約定去死!”精靈王用憤怒尖銳的聲音回應道,“送死的事情就讓人族去幹吧!南陽已經守不住了,現在都跟著我撤!”


    “王!――”


    成百上千到寸許長的綠色小箭刹那間劃過了那名追問的年輕精靈,那個精靈隻要再往一側偏離半公分,就會被這一道箭雨刺成篩子。


    六名在奧爾卡未全力以赴,甚至是在已經在她全力以赴的戰局上仍舊能夠扭轉局勢的精靈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南陽城。


    不過此刻的奧爾卡,已經遠超出自己全力以赴的能力。


    南陽城守盧灣一臉絕望,此刻他已經失去了自己與麾下部隊的一切聯係,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下方的格裏華帝*隊被切成小塊,逐漸蠶食。而他更大的絕望,來自於麵前幾乎掩蓋了半麵天幕的灰色。


    四名魔翼軍團的主要指揮官,黑色之翼的幹部,幾乎是在同時,對自己的下屬下達了撤出戰場的命令。盡管那些魔翼士兵激戰正酣,但是聽到指揮官的命令之後,再加上來自奧爾卡的恐怖威壓,黑色的浪潮刹那間退去,呼吸之間,就在奧爾卡那道灰色閃電落到南陽城門之前的一瞬間,魔翼士兵就已經成功地從奧爾卡最前方的攻擊範圍中掙脫出來。


    奧爾卡懸浮在南陽城城門正前方。流動扭曲在奧爾卡臉頰上的灰色魔紋讓此刻的她顯得無比凶惡。身後正在滴著泛灰色鮮血的三雙翅翼微微震動,她右手的手杖已經被捏碎,取而代之的是自己翅翼上的一片狹長羽毛。


    此刻,又有兩股磅礴氣息衝天而起,雖然沒有奧爾卡已經逐漸淡去的威壓強力。但是對於已經崩潰的格裏華軍隊來說,這無疑是一擊強心劑。兩名人族老者頂著奧爾卡的威壓,衝上天際,在這兩人身後,是格裏華帝國剩餘的五百多名法師團法師。


    ;


    “主人!那個魔族,竟然敢使用‘魂殤’之術!”


    “呃……魂殤是什麽東西?”


    “哎呀。這是一種魔族通過透支消耗暫時提升自己力量的秘術,對自身傷害很到――不過格裏華帝國法師團一定全軍覆沒了!”


    “是這樣啊,希望奧爾卡大人之後沒事……對了,你怎麽知道這個東西?”


    “呃――我為什麽知道呢……為什麽呢?自己好像一直就知道……”


    “好了好了,不用想了……米樂。咱們是不是忘了做什麽事情?”


    “對對對!咱們趕緊去追精靈王,這可是奧爾卡大人親自給主人的任務呢!”


    “我現在感覺很害怕誒……讓我這個剛過二級的小法師和自己的契約龍去對付精靈王,搞什麽嘛……”


    “趕緊走的說!――哎呦,主人不要那麽快!――”


    ;


    奧爾卡低著頭,恐怖的灰色能量流動在她的周圍,讓眾位格裏華帝國僅存的精銳魔法師看不清她的麵孔。


    “請問閣下使用如此慘絕人寰的手段,做出如此囂張狂妄的侵略之舉,究竟想要什麽?我們格裏華帝國並不是野蠻愚昧的原始部落。”站在最前方的兩名格裏華四級魔法師中的一名沉聲道。與此同時,他手中的法杖開始凝聚龐大的元素,在這樣的敵人麵前。他和身後的所有法師,在己方軍隊被單方麵屠戮的憤慨中,已經毫無顧忌的拚命凝聚著自然元素,紛紛準備著自己最強大的攻擊魔法對準了麵前看上去纖弱的奧爾卡。


    自下方看去,格裏華法師團眾位高階魔法師同時施法的場景無比壯觀,天空都被這濃烈的魔法元素光芒染成了絢麗的顏色。視野中除了五顏六色的強光之外,幾乎已經看不清楚身邊最近的人的臉。而奧爾卡的灰色光芒在強烈的魔法光芒中。已經分辨不出了。


    強大的魔法已經準備就緒,看著麵前仍舊沒有任何提聚力量打算的奧爾卡。這名實力已經達到四級中階的魔法師頓時底氣足了許多。


    “如果你沒有想說的話,就準備死吧!”


    奧爾卡忽然抬起頭,絕美的五官上浮動的灰色氣流使她竟然有一種超現實的美感,她的聲音除了自己輕靈幹淨的風格之外,還重疊著另一種聲音。這似乎是一個少年的聲音,不過卻摻雜了些許沙啞和隱含不發的傲氣。兩個聲音重疊在一起,並不刺耳的音波讓她麵前的元素海洋都震蕩起來。經過嚴格訓練的法師團魔法師頓時感覺自己的魔法有著失控的跡象,連忙死死壓製著自己的魔力。


    “我要你們死。”


    重疊著少女和少年兩重音道的聲音震蕩在這一片空間中。這聲音尚未完全消散之際,懸浮在奧爾卡麵前的最強大的兩名四級魔法師臉色一寒,高大的法杖向前揮去,一瞬間磅礴的魔法元素以特定的方式排列成各種巨大的法陣。幾百分之一秒後,無數恐怖的雷鏈或是冰刺就如同暴雨一般對著奧爾卡撲去,企圖將她完全籠罩在一團極端致密的能量風暴中。


    南陽城下的魔翼士兵一片沉寂,緊緊盯著上空在他們的記憶中一直在創造奇跡的軍團長。不過即使是從小至大培養出的忠誠與信心,也都在這前所未有,總魔法調動當量甚至達到五級魔法的魔法風暴中微微動搖了。


    “千――翼――斬,斬――千――秋――”


    下方的人們並不能聽懂這句短促的魔族語,但是這短暫的聲音之下,卻讓一切其他聲音黯然失色。因為這道重合著奧爾卡和已經不存於世的魔皇斯烏的聲音是如此巨大。洪大無極的聲音將它下方所有站立的士兵都衝倒在地,魔翼軍團也不例外。


    將天空映成混亂色彩的魔法狂暴消失了。


    這種消失不是被什麽能量所衝散,更像是被一絲纖細的灰芒極快地同化、融合。千分之一秒後,灰色就取代了一切色彩,被巨大聲浪擊倒在地的剩餘四萬魔翼士兵隻能用自己麻木的大腦處理頭頂的天空。目光所及之處。一切藍天、雲彩、魔法光芒都不見了,他們所看見的,隻是一片如同鏡麵一般細膩柔和的灰色。


    奧爾卡背後的三對灰色羽翼消失了,所看見的,是一對長達百米的灰銀色羽翼,鑲嵌在奧爾卡隻有一米六高度的身體上。卻異樣的和諧。


    一道純淨的黑色刀芒就出現在奧爾卡麵前,每個人都看見,這長達千米的巨大刀芒周圍,空間像水波一般震顫開來,繼而扭曲出破碎的空間裂痕。這刀芒的黑色是如此之深。吞噬了一切光線的同時,映在眾人的眼中,竟然會讓人感受到一種攝魂奪魄的詭異感受。


    刀芒一次次地向前折疊彎曲,最後消散在南陽城的正南側。


    灰色的世界,黑色的刀芒。這三十秒的時間,每個人的思考已經完全停滯了,他們不約而同地感受到的隻是毀滅、隻是死亡和殺戮。一切色彩都從這裏消逝,這是創世之初。同樣也是末世之初。


    灰色的天空隻存在了半分鍾,還有這恐怖到令人大腦無法思考的黑色千翼斬和奧爾卡背後的百米長翼。


    天空刹那間恢複了最初的清澈與明亮,甚至同時將南陽城上散不盡的血腥氣息和淩厲殺意同時化去。一種久違的和平感覺頓時出現在眾人的心中。勝利似乎已經不能夠再給他們帶來喜悅的感覺。


    格裏華帝國法師團的五百名魔法師不見了,就如同他們從未出現在南陽城一般。千翼斬下,他們給世人留下的一切,恐怕也隻是他人腦海中這格裏華鎮國法師團的記憶罷了。


    剩餘的格裏華士兵甚至意識不到自己仍舊躺倒在地上,魔翼士兵也是。


    奧爾卡輕飄飄地落在城樓,手中握著一麵十米高的巨大旗幟。灰底黑翼。熊熊燃燒的火焰之聲是南陽城唯一的聲音。


    第一軍軍團長將火焰旗幟狠狠插在了南陽城上,灰色氣流從她的臉頰上淡去。她的氣息也在急速消散著。


    埃雷奧諾爾第一時間衝到了奧爾卡身邊,她小心翼翼地扶住奧爾卡的胳膊。給她釋放著自己的黑暗元素。


    不過她隻能感到奧爾卡的精神空間猶如一片大海,自己力量的幫助隻是用一把勺子往裏麵倒水一般無濟於事。


    “帶奧爾卡離開這裏,不要讓奧爾卡的士兵看見她虛弱的樣子。”奧爾卡用隻能兩個人聽見的聲音說道,然後掙脫開了埃雷奧諾爾的手,緩步向身邊的一扇石門走去。埃雷奧諾爾隻能用元素控製輕托著自己的長官。


    “我們贏了!”伊貝赫、塔高斯、巴洛克紛紛向身邊的鑥水晶能量枯竭的魔翼士兵說道,頓時是一片疲憊無力的歡呼,隨後是兵器摔落在地的聲音。疲憊至極的魔翼士兵不顧自己沉重的戰鬥服,倒在地上,不到十秒鍾就睡著了。不過還是有一部分士兵必須強迫自己打起精神,服下一顆暫時提神的藥丸,向那些已經失去鬥誌的格裏華士兵走去。


    “軍團長?――”


    “先放假一天,而後把南陽城所有的壯年人類集中,把他們的孩子關起來,他們不敢造次。其餘的人留在城裏,關上城門,放火焚城。”奧爾卡扶著門框對一個急匆匆跑上來的魔翼指揮官說道。


    “明白――那麽孩子怎麽安排?”


    “全都殺了,反正那些人類不會知道,就讓他們最後當個糊塗鬼。”奧爾卡的語調不變,“燒完之後,重建南陽。先累他們一個月,還沒死的問問他們是否願意跟著我們幹。讓他們選擇誰願意留下,誰願意離開。選擇離開的直接在城門外殺掉,不用請示。”


    “遵命!……還請軍團長大人好好休息!”


    奧爾卡側過臉來微微一笑,那名魔翼士兵頓時感覺一陣幸福感過度的眩暈。


    “謝謝。你先走吧。”


    奧爾卡關上身後的門,埃雷奧諾爾正準備扶住軍團長的時候,魔族少女的身體忽然發出了“劈劈啪啪”的聲音,細膩蒼白的肌膚頓時爆開無數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灰紅色的血噴湧而出。軍團長一聲不吭地倒在地上。


    “軍團長!――”


    ;


    梅賽德斯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無力地靠在一名精靈的身上,精致的弩槍丟落在地上,然後在急速奔行的速度中瞬間從視野中消失。


    “王……”


    無論那些精靈族強者如何急切地叫喊,強大的精靈王就像是失去了三魂七魄一般失去了意識。她隻是一遍一遍地喃喃道:“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其他的精靈不知道為什麽他們的王看見了那個弱小的隻有兩級實力的還算是一個孩子的年輕法師和他身邊酷似蜥蜴的龍形契約夥伴的時候,會在一瞬間失去戰鬥力,任憑簡單的雷電魔法轟擊在她毫無戒備的身上。並且瘋了一般地不讓他們還擊。


    精靈們還是憑借著速度甩開了那個魔法師和他的龍族一樣的契約夥伴,在這位消失了五百年的王的身上,他們隻感覺到了越來越多的神秘和茫然。


    我是馬斯特瑪.琳賽,原黑暗軍團第三軍第一副長官。


    這是我的故事。


    我的原名是馬斯特瑪.琳賽.維奧.布林雷特,出身魔族血月族藍湖家族。是藍湖家族族長賽西維安.布林雷特的長女。


    眾所周知――哦,不是,是殘存在現今的魔族才會知道,藍湖家族在血月族,乃至魔族中所擁有的特殊地位。


    埃德爾斯坦高原,終年平均氣溫隻有四攝氏度,沒有生活在那裏,你不會知道一抹綠色有多麽珍貴。一絲暖風有多麽難得。一年十二個月中,八個月都在下雪,而那珍貴的四月到八月的四個月的時間中。是全族努力耕種的時節。在我們那裏,十歲的孩子就要開始進行選擇麥種的訓練,二十歲那年就要到陡峭的冰峰山脊上配合長輩修葺梯田,三十歲――甚至還沒有到成年的年紀,就要背起沉重的鋤頭和手鏟,踏在齊膝蓋冰涼冰涼的水裏。把灰綠色的秧苗插進漂著冰碴的水中。


    那是難熬的一年,我清楚的記得。雙腿和雙手的皮膚一次次被凍裂又愈合之後,那種奇癢無比的痛苦。而那時。我卻想著趕緊再踏進那冰冷的水中,因為水的溫度能夠讓我麻癢的四肢變的麻木,痛苦相應也減輕了很多。至尊一脈的孩子不會有我這樣的生活,當時年輕的我天真的這樣想,同時在暗暗嫉恨至尊一脈能夠享有沒有凍裂的四肢的童年。


    但是身為藍湖家族的一員,即使年輕的我也知道,那樣的生活對我來說無比遙遠。因為藍湖家族世代生活在埃德爾斯坦一片稱作“藍湖”的湖畔,而藍湖一詞的古語就是“布林雷特”。也許是源自祖先的恩賜或是人類的詛咒,藍湖湖畔有著埃德爾斯坦高原相比較來說最肥沃的土壤,同時,世代生活在藍湖畔的布林雷特家族,承擔了全魔族最重的糧食生產任務。


    作為藍湖家族的長女,我從小就被迫灌輸著那些枯燥的農業知識。每天勞累的實習作業之後,還要在蠟燭下聽我爸爸講解各種枯燥難懂的知識。除此之外,我還必須成為我的幾個弟弟妹妹的榜樣,做出最努力學習的樣子。高壓的生活讓我難以忍受,在不記得日期的一天,我偷偷從爸爸的書房裏那道了那柄據說已經在我家傳承了五百年的藍紫色長劍,站在無人的梯田裏肆意揮舞,盡情地發泄著自己內心的不滿。


    雖然日期已經忘記了,但是,那是我一生命運的第一個轉折點。


    我被爸爸發現了,回家之後,爸爸和媽媽――甚至還有很多其他平時不怎麽見麵的親戚,都來到了爸爸的書房裏,坐成一個圈圍著我看。本以為自己肯定會受到嚴厲懲罰的我卻意外的得知,自己竟然喚醒了這柄沉睡了五百年的神器的器靈。當時的我對此沒有一點概念,隻是傻呆呆地聽著。最後,爸爸宣布,我將要到血月族至尊,也就是當時我族至尊的宮殿裏接受黑暗精氣訓練的測試。


    我那時隻知道自己將要第一次出遠門了,加上得知不會受到懲罰,高興極了的我和媽媽就起程急著前往紫月宮。


    爸爸隻是一個普通的魔族農民,而我的媽媽米菲卻是血月族中名聲很響的強者。那時我的媽媽剛滿七十歲,在那樣的年紀就已經達到了四級高階的水準。得知我有著不錯的天賦,再加上是她的第一個孩子,媽媽非常興奮,帶著我一路飛到了紫月宮。看到紫月宮的守衛們對媽媽崇敬的目光,我立刻就把成為媽媽那樣的強者作為了我的夢想。


    還沒有走進正殿,我就被所見的一切深深震撼了。這是我第一次走進魔族至尊的宮殿,那裏沒有我想象的那樣豪華。那裏沒有精致的吊燈,沒有漂亮的瓷瓶,甚至沒有一件明亮的東西。走在紫月宮陰沉沉的走廊裏,牆上所掛的都是傷痕累累的武器和曆代先烈的靈位。


    我猛然想起,為什麽我們會生活在埃德爾斯坦這樣的苦寒之地,為什麽在象征著魔族的紫月宮中,會有帶著這樣殺伐和慘烈氣息的武器和彌漫著悲愴的靈位。


    因為人類。(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騎士悲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憑空想象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憑空想象並收藏騎士悲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