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我與您當初第一次見麵時說的話麽?希望您能夠成為我們聖地和大地神殿日後的屏障——世事變遷,短短一年間這句話就沒有了意義,數百年來未曾發生過改觀的世道因為您的重新臨世而變得如此多舛,連我都是措手不及呢!”希納斯用眼神示意了下瑪麗埃塔,後者立刻推開了一扇空間之門。[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但是我的意念仍舊未變,我仍然會盡可能的利用您穩定黑魔法師歸來之前這段的奧西利亞。我作為奧西利亞的皇者,我下方的諸位,都依存著利用價值而排列著順序——您完全不必皺眉,因為這種話,也隻有我有資格堂而皇之地在任何場合說出來——也許那位魔皇和弑殺了先皇陛下的黑魔法師也有。”希納斯此刻的微笑卻變為深不可測,洛維安竟然在那目光的注視中拘謹了幾分。


    “我想問您一個問題,如果在過去,諸位前輩真的毀滅了黑魔法師的話,您覺得您還有存在於這裏的必要麽?”


    洛維安在這一瞬間隱約感到了周圍整座空間似乎釋放出了一瞬間的殺氣,在令他魔紋閃爍了一瞬後,他發現自己的心跳已經比平時快了三成,望向希納斯完美無缺的臉龐時竟然感到了幾分駭異。


    “陛下。”他盡可能地緩和著微笑道,“您不會是在空間外層埋伏了百名刀斧手,隻待您拔劍為號吧?”


    “哈哈……”希納斯聽著輕輕地笑出聲來,隨手從身邊的瑪麗埃塔腰畔劍鞘中抽出了一柄細劍,向上一拋。直接釘在了上方的天空中——禁錮的空間障壁之上。


    “您可比梅賽德斯殿下謹慎得多了……不過,是因為我們曾處於不同陣營的區別麽?希納斯我在這裏說句實話。不是黑魔法師徹底毀滅與否,而是若您沒有趕在魔皇複生之後前來赴會的話。您所說的上句便可不是句玩笑話了。”她單純的臉孔突然流露出了一絲不符合這個年紀少女的嫵媚,“相信我,雖然您的實力在四級之中已經少有敵手,但是聖地想要不知不覺地將您抹殺在這裏,還是不困難的。”


    聽著仿佛是推銷員介紹自己商品的口氣說出要抹殺自己的可能,洛維安絲毫沒有感到這有什麽意思,更何況希納斯此刻的微笑已經早已和他的第一印象相隔萬裏。


    “能說說原因麽?”洛維安盡可能平靜地問道。


    “首先沒有了你,魔皇還未歸來的時候,你們就抱不成團。與藍月社的合作就無從談起,藍月社就根本不能夠解決格裏華的問題,在與內部的‘格裏華複興戰線’等一眾反對組織的襲擾下你們會無暇他顧,從而給了我‘攘外必先安內’的決心,尚在米納爾森林旁駐守的三支軍團,趁著你們的疲於應對格裏華殘餘,又無法有效地統率魔族的當間,在奧茲和胡克的率領下,抹除藍月社。這不消十天。本來的計劃就是。待到除掉你之後,使你死掉的消息盡可能快地傳到格裏華,然後趁著混亂帶兵南下,出於外交禮節我不會傷害弗朗西斯他們。不過你可就放不過啦!但是魔皇真是一個巨大的變數呢,不僅僅讓我承認了黑色之翼的合法性,也讓我的計劃徹底翻盤——魔皇的力量不容小覷。這也是我給大家展示你所激活的那份記憶的一個原因之一吧!


    “若是你死,藍月社亂。而魔皇安在的話,他就必然會接管其下的魔族。<strong>txt小說下載</strong>而那時起我和藍月社之間的矛盾就不可調和了,如果再爆發戰爭的話,就算是我們能夠滅掉你們,恐怕也要自損五成,且不說奧爾卡和斯烏聯合的實力就算是我也沒有勝算,而我還沒有留下後代就死去的話,那才是真正的再難呢!——沒有了力量的基礎保證,大地神殿還會那樣仗義高尚麽?他們之所以選擇放權的原因,就是我們的力量和不敢讓手中的封印石因為他們出現變故而可能承擔的令黑魔法師破印而出的巨大風險。


    “也許魔皇能夠壓下藍月社的憤怒,待到與黑魔法師戰後再去算舊賬,但是還能不能看到那個時候誰說的準?而且以魔皇的高貴身份,豈是一個有職無權的‘教父’二字能夠滿足的?斯烏的風格不好斷定,但是從我這名正統皇者的心理去反推演,斯烏大概會推翻藍月社正統,抹殺掉過去的領導階層,建立起一個絕對而純粹的魔族政權——那說不定也不壞——至少針對於反抗黑魔法師的方麵,強悍統一的力量是不可或缺的。


    “不過賭在‘魔皇的確能夠壓製住藍月社的憤怒並成立鐵血政府’,還不如留下活著的你。那樣贏盤的幾率更大一些。”


    希納斯飄飄然的一席話說得洛維安冷汗直冒,自己何時處於這樣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位置,他甚至沒有發覺。希納斯就像是陳述漫畫書裏看到的情節的口氣一般說出了自己的計劃,絲毫不在乎身邊這人的生死真的與其息息相關,洛維安沒有與過去的光之極艾麗婭有過交流,但是他深深地對於艾麗婭對抗的斯烏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敬意。


    “耽誤你不短的時間,希納斯這裏抱歉了,而且感謝您對我武技理解的啟發。”希納斯用誠摯單純的聲音向著洛維安說道,洛維安沒有敢去望這位皇者的眼睛,在瑪麗埃塔冷冷的注視下快步穿過了空間的門路。


    “呼!——”


    重重的摔在旅館的床上,洛維安簡直為自己的遲鈍感到不可思議。


    不過盡管這樣說,自己還是在之前有著幾分低估希納斯的想法,這個看上去年齡比自己小的女孩應該不會考慮得那樣仔細,而且以她的風格來看,也不像是那種會做出用極端手段迅速達成目標的人。


    但是自己一想。身為奧西利亞的維控者之首,若是連這些手段和心計都沒有的話。她其能夠安穩地坐在最高位上如此之久?


    建立在“奧西利亞在麵對黑魔法師之前一定要做到和平穩定”的希納斯的最高思想目標確乎沒有誰料到,這聽上去似乎是偉人的夢想一般的話語也不會讓洛維安想到如果斯烏晚複活一陣。希納斯就會秉承著自己的信念在這次會議中抹殺自己。直截了當地聽上去不可思議,但是仔細一想又理所應當。


    難道說自己以後要學著希納斯的思考方式,特別是涉及到有關聖地的事宜麽?希納斯的少女般天真憧憬一旦因為她自己的力量和權勢而變得很有可能成真的時候,其危險性和不可測性恐怕連久侍聖皇一脈的盧比斯坦家族都頗感頭痛吧!


    正在想著以後該如何將希納斯這個最大的變數納入自己的思考中時,門沒有被敲地直接就被打開了。


    隨行的藍月社代表團唯一有資格這樣做的人當然隻有馬斯特瑪一個,轉身將門帶上,有點驚詫地在床上找到了他。


    “還說你去哪裏了呢,梅賽德斯派人告訴我們你應該已經回來了——話說為什麽她那麽清楚?”


    洛維安盯著天花板了然無味的高級牆紙,“恐怕是希納斯有什麽想跟她和我說的話吧!”


    “希納斯?”馬斯特瑪突然警覺了片刻。洛維安感覺她那個方向的空氣微微收緊了,“不是什麽危險的話題?”


    “還好。”他閉著眼睛說道。其實洛維安並不想將對話的細節說出來,希納斯叫他單獨前去恐怕也是有理由的。


    旁邊的床墊忽然陷了一下,然後就是什麽重物頂在自己胸口兩側的觸感,洛維安剛剛睜開眼睛就看到了馬斯特瑪黃晶色的眼睛離自己的隻不過有五公分遠而已。


    “唔!——你這——”


    “放心,門是鎖著的。”她用平板的語氣說道,撐在洛維安的麵前,“不是什麽好的口氣,你最開始想說的可不是這些。”


    “我能將它們劃歸給我的個人**麽?”


    “我可不相信下午茶後的時間你有興致找希納斯陛下談情說愛……她沒威脅你什麽吧?”馬斯特瑪扭著頭。用毛茸茸的耳朵蹭著他的頭發,“在這個地方,能夠威脅到你而且有威脅你理由的人,不就隻有希納斯一個麽?而且。自始至終你們都處於相反的陣營,而且她所希望的你能夠調和聖地與大地神殿的初衷已經不在,她也許會考慮到你利用價值的問題。”


    洛維安心中一動。眨眨眼睛看了看她,“太好了。以後有什麽事情找你商量不錯。不過問題就在於很多時候沒有這個機會。”


    “不要岔開話題!”她小聲斥責道。


    “差不多吧……”他歎了口氣,“我之前有點小看希納斯了。她……確實有你說的‘威脅’的意味,不過因為斯烏已經回來,她發覺這樣沒有什麽意義,於是就幹脆跟我全盤呈現了。而且不知道她來了什麽雅興,決意跟我切磋了些劍意。”


    “啊?”馬斯特瑪肯定會被他後半句話所吸引,這也是洛維安預料之內的,“你?——你贏得了她麽?”


    “純粹的劍技。”洛維安伸手拍了拍她的頭,“她還是離我有段差距的……不過最開始她想讓我用單手劍讓我頭痛了好一陣啊。”


    馬斯特瑪忽然將雙肘一鬆,整個人直接就趴在了洛維安的身上。後者嚇了一跳,反射性地想推開,但是手隻送到了一半就明白了,苦笑了下,伸手捋著她的翅翼。


    “還是……不行嗎?”她略帶沙啞的喉音在他後邊輕聲道。


    “能夠駕馭複仇之劍的心態,也隻能夠是絕對的仇恨啊。真的不想用仇恨燒掉一切,因為一切中包含著很多不願意失去的東西。應該知道吧,暗元素反轉時,每一刻的時間都在消耗生命,一秒鍾就似乎是一小時那樣長。”


    “哼哼。”馬斯特瑪在洛維安的胸口處歎了口氣,“我的生命沒完沒了,你卻還在不斷地縮短,想要兌現你的諾言為什麽這麽難呢……洛維。看著我。”


    馬斯特瑪手指環過一圈,撥開了她額間的散發。觸碰著他臉頰的輪廓,“我中和你仇恨的努力。到現在為止有沒有成效呢?無論有或是沒有,我會一直努力下去,直到你再也不會拔起那樣的複仇之劍,不會再將你的紅發變成慘然的白色——這就是我的行事方式。”


    瑪菲並未有意讓洛維回答,她雙手捧住他的臉龐,然後定定地封住了他的嘴唇。


    月華曆789年,埃德爾斯坦。


    高原的天空永遠是藍色天穹和白雲之上,混合著混沌空間顏色的茫茫鉛灰。凜冽的風中永遠夾雜著銳利的雪片,若是沒有保護地就用裸露的皮膚接過它們的時候。就會被輕易地劃出一道狹長的傷口。


    即便是第二順位繼承者,洛維安。布拉迪繆恩也得不到任何優待,也許唯一讓他有所優勢的是就是他因為混血而異稟的天賦,這令他在遵從著絕對自然法則的茫茫雪原中更多了幾分生存的本錢,更有能力守護自己的媽媽和妹妹。


    父親和大伯為了抵禦人類長年駐守在禦魔關中,一年隻有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家人才能團聚。而其他時間,他們還能夠憑借著皇族一支的身份得到些微的溫飽,但是在冬天,特別是媽媽生病的時候。生活就一下子變得拮據起來。


    一半的人族血統也有些劣勢,他的皮膚相較於純血統的族人來說更為脆弱幾分,舞動在風中的雪片更容易劃傷他的皮膚。因此穿著不留一絲縫隙的冬衣在冬天出行是必不可少的,他穿著雪履順著山坡滑下。朝著溫暖但是危險的山下走去。


    從禦魔關外吹過了冬天一絲珍貴的暖氣,將一小片狹長的山穀染上了稀缺的綠色。在那裏可以采集到市麵上昂貴的車前草,用它來煮水喝的話對媽媽的身體很有好處。簡單的感冒也很快就能痊愈。


    不過他知道媽媽肯定不會讓他來到這裏,於是他謊稱拿著錢去集市上買藥。而自己卻來到了危險的毗鄰人類的穀地。


    安排戴米安去照顧媽媽,他心中對還是個孩子卻非常聽話的妹妹一陣愧疚。她是最不願意自己的哥哥來到這樣危險的環境的,但是他一次都沒有說過這裏的險惡——現在想起,不知這是好是壞,畢竟在未來她也要用同他們一樣的眼睛去理解幻想人類將他們隔絕在外的世界。


    夾雜在風聲中的一陣異響立刻讓他警覺起來,黑暗精氣在四肢中一陣湧動,他借著力量閃到了一塊巨石的後麵,透過茶色的防風鏡,他看到了這聲音的源頭。


    “考察隊?”


    他的心髒一陣緊縮,人類偶爾也會向埃德爾斯坦之上派出考察隊來監測一下魔族的動態,而往往這支隊伍中的實力一向不弱,但是他們所攜帶的給養對於物資貧乏的魔族來說可謂是珍貴無比。


    收斂著自己的氣息,洛維安緊緊地注視著這一行慢慢地攀上高坡的三個人類,在學校的訓練令他對周圍環境的感知勝於不了解此地的人族,但是如此的陣型,他依舊清楚憑借著自己的力量很難與他們抗衡。現在他所需要做的,隻是等待他們離開,然後悄悄摸到穀底采擷一些珍貴的車前。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一絲一縷的黑暗精氣盤繞在自己的手指之上——力量還是太弱了啊,如果能……媽媽的病肯定會——望著這些考察隊員坐在雪地中等待的模樣,他心中焦慮萬分,如果不能夠及時趕回家的話,那麽就沒辦法同妹妹和媽媽解釋了。心中想著,自己在石縫中苦思冥想地搓著手,如果貿然出去的話,被千叮嚀萬囑咐的危險的來自於外麵的人類恐怕不會對這樣一個魔族孩子坐視不管吧!


    等著等著,天色就已經暗了,他在石縫中看見這三個不知何幹的人族搭起了帳篷,在帳篷內點起了燈升起了火,很快就傳來的食物的香氣。哪怕是人類簡單的登山食品的味道,也是洛維安極少體會過的,他忍住肚中的饑餓感掏出了凍得梆硬的幹糧慢慢地啃,幾乎是想把飄來的香氣誤認為口中粗糙的食糧一般。


    又過了半個小時,洛維安心中已經黯然,此刻回家的話,必定沒有辦法解釋自己的行路,但是更重要的是,家裏人恐怕已經焦慮萬分。在冬天的高原如果失蹤的話,生還——找到遺體的幾率都會變得分外渺茫。


    但是正當太陽完全落下之前,他看到了自己來時的方向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注意力再次全力集中,他看到了在昏暗的光線下,又來了兩個人族的男性,穿著厚厚的皮衣,背後背著一個袋子,而袋子正在扭動——那裏麵有什麽活著的東西!


    洛維安立刻一驚!這不是人類官方的考察隊,這是人類的“獵手”!他們是人類中惡劣與殘忍的具象化,他們中意於魔族的孩子特別是女孩,將他們綁至山下,賣做奴隸,終生忍受生不如死的生活。而感受到了布袋中同族的氣息,洛維安幾乎是考慮的時間都沒有,他就從背上抽出了一柄細劍,這是父親年輕時所用,鋒利無比,想必麵前的人族也不可能有如此優良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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