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邊街的街道上沒有小車行駛,也沒有見著有行人,就在張小芷即將到達砂鍋店位置時,她身後的奔馳車在五十米距離處突然加速,以閃電之勢對著張小芷衝撞而去,張小芷渾然不覺,仍然保持勻速運動、邁著好看的模特兒步子向前行進。


    明知奔馳車沒有撞上張小芷,在座人還是揪緊了心,因為奔馳車衝撞向張小芷時的速度太過駭人,雖然聽不到引擎轟鳴聲,但奔馳車尾部拖著的濃濃黑煙足以說明駕駛員已經把油門一腳踩到底。


    奔馳車野馬般衝撞向張小芷,黑暗中所有人大睜眼睛,神經繃緊。


    奔馳車就在即將撞上張小芷時,突然車身一閃,擦著張小芷身體衝過去,巨大的氣浪衝向張小芷,張小芷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在地。


    “啊!”曲副書記老婆驚叫聲音,盡管她事前知道兒子駕車並沒有衝撞著張小芷,還是嚇得大叫出聲。


    奔馳車衝過張小芷身體車身打橫,駕駛座車門玻窗玻璃緩緩下降,車窗裏現出曲青雲臉麵,看樣子是在罵張小芷。


    張小芷站在原地,身體僵直,嚇懵了的樣子。剛才的情景太過駭人,別說是姑娘家,就是一個膽大包天的鐵漢子一樣嚇得大小便**。


    駕駛座車門推開,曲青雲下車,罵罵咧咧樣子走向車頭,應該是故作檢查車子。


    曲青雲瞧瞧車頭。轉身走向僵著身體的張小芷,隨後楚雲鵬從副駕座車門下車,楚雲誌從後排車門下車。三人下車後罵罵咧咧樣子向張小芷包抄而進。張小芷揚起坤包要砸人。曲青雲衝上前一把搶過張小芷手中的坤包,重重的摔在地上,三人衝向張小芷。


    從畫麵看上去,三人接下來是要圍毆張小芷、還是要綁架張小芷上車,不得而知。


    就在這時,斜旁突然衝出徐建川、張全友,徐建川抓住曲青雲、張全友抓住楚雲鵬。猛力一拖,接下來二對三。雙方拳腳並用,互毆結果,明顯看得出來曲青雲、楚雲鵬、楚雲誌不敵兩人,被擊打在地。


    錄像停止。案情分析室燈光突然亮起來,有點剌眼睛。


    張副主席陰沉著臉不說話,案情太清楚了,完全是曲青雲三人對張小芷無端滋事,是可忍受孰不可忍,張副主席目光看向白書記、楊縣長。


    白書記氣憤無比,目光盯著曲副書記,滿臉的這就是你兒子幹的好事神情。


    楊瓊也氣憤無比,三個二十幾歲的大男人。居然欺侮一個姑娘,連做男人的起碼道德也沒有,還有什麽資格做男人。她怒目曲副書記、楚晉升兩人。


    曲副書記尷尬啊,他看得清清楚楚,想找到破綻,挑出徐建川行凶打人行為,可怎麽覺得徐建川、張傳友並不是行凶打人,而是在阻止一件更為嚴重的事態發生!


    曲副書記現在隻想著盡快離開這裏。要不是張副主席、白書記、楊縣長在這裏,他不會等到案情分析室的燈光亮就要走人。


    事件太過明顯。曲副書記再護犢,也不能黑說白、白說黑吧?在場的有好幾個人職級地位高過自己,他沒有秦二世時趙高的本事,做不到指鹿為馬,又不能離開,隻好在那裏發怔。


    楚晉升就不同了,他帶來了吳律師,他真的沒想到錄像如此厲害,根本就沒法找到破綻,自己剛才說徐建川打人打得好,看來自己兩個兒子是被他麻徐建川白打了。


    想白打,沒他麻那麽容易,楚晉升目光看向吳律師,意思很明顯,老子養著你,關鍵時刻看你的了!


    吳律師也撓頭腦啊,單從錄像看,根本就構不成車禍要件,也就是說,曲青雲開車是故意尋釁滋事,而且還可以定性為違反了公共安全罪,如果撞上了張小芷,可以定為故意傷害罪,如果致人死亡,肯定認定為故意殺人罪。


    他麻曲青雲犯的都是重罪,好在並沒有傷著人,沒有傷著人事情就好辦,可以有說詞,吳律師說:“我接受曲青雲、楚雲鵬、楚雲誌委托做三人律師,我對這段錄像有三點存疑,一、錄像的來源,是否真實性、合法性。二、退一萬步講,錄像是真實再現,我們可以看到,小車快速行進前距離張小芷至少有五十米,且張小芷背向小車,小車內的人根本就認不出來是張小芷,因此,小車衝撞不是針對張小芷,有可能是駕駛不當、有可能是機械事故,與尋釁滋事沒有關係。三、不錯,我的當事人是圍阻張小芷,但並沒有動手打張小芷,可是,徐建川、張全友突然衝出來時,對我的當事人進行襲擊,直到把三人打倒在地!以上三點,請公安局在偵破案件時,把我提出的三點意見充分考慮進去!”


    麻痹的,到底是律師,會在雞蛋裏麵挑骨頭,可你還不能不說,他說的或多或少都有些道理。


    吳局長埋著頭不說話,以他幹公安工作這些年,完全可以認定曲青雲尋釁滋事,他駕車衝向張小芷時,可以認定他違返公共公安罪,在圍阻住張小芷時,可能有兩種情況發生,一是圍毆張小芷,也可能綁架張小芷,就在這兩種情況都沒有發生時,斜旁衝出徐建川、張全友,製止了犯罪事態進一步發生。從幾人鬥毆情況看,曲青雲三人不敵徐建川兩人,不然受害者應該是徐建川兩人。因此,兩人的行為符何自衛、或見義勇為行為要件。


    事情複雜了,吳局長知道楚晉升除掉徐建川心切,難免給自己出難題,真那樣的話自己也要牽扯進去。他避開眾人目光,不到萬不得已不說話,因為他知道,說話必傷人,根據他目前的情況,兩方的人都傷不起。


    錢大明今天心裏憋著氣,存心要說話,要說個痛快,他正要說話,見餘副局長目光盯自己一眼,他眼睛一閉,出口的話咽進肚裏。


    這就叫默契,餘副局長一個眼神,錢大明就懂得了意思,要說兩人從來沒有交道過,互相一點不了解,卻如此默契,隻能說兩人心有靈犀一點通,有緣分。


    餘副局長是張書記的人,錢大明已經知道,他知道餘副局長要把案件做牢實,讓曲副書記、楚晉升無話可說,那樣他也好罵人。


    錢大明沒想到自己哪來的膽子,即便有書記、縣長在這裏,他一樣有膽子罵人,這在他以前是沒有的,他突然發現,給徐建川做了半年的搭檔,見識廣了、膽子也大起來。


    餘副局長說:“請大家繼續看錄像!”


    案情分析室電燈熄滅,熒屏雪花點點,繼而錄像閃現。


    張小芷六點五分從財政局大門出現,長發飄飄,羽絨衣鮮紅如火炬,身材絕美,腳蹬棕色長筒靴,邁著模特兒優美步子走上街邊人行道。


    張小芷不愧福祉縣第一美女,走在街邊的人行道上,在四季長青風景樹映襯下,美若天仙,超凡出塵,她仿佛不是行走在街上,是在雲彩上馭風而行。


    張小芷行走在人行道上,雙目平視,沒有左顧右盼,徑直前行,與她擦肩而過的行人,無不回頭顧望,麵現欣賞神情。


    錄像不斷切換畫麵,張小芷行進的街道大家熟悉,且有錄像顯示時間,張小芷什麽時候到達哪裏清清楚楚,其中還出現一處小偷行竊的畫麵。


    熒屏上小偷應該是兩個人,兩個姑娘從衣店出來時,一個形色匆匆的年輕人撞向姑娘,姑娘一個趔趄,姑娘站穩身體後怒目衝撞他就走的年輕人,由於姑娘分神,另一個年輕人輕而易舉從姑娘身上竊得了錢夾。


    現代社會,滿街都是攝像頭,隻要你走在大街上,沒有辦法隱藏形跡,小偷行竅也就有了從地下隱匿行為轉為地上公開行為的意思。


    張小芷在人行道上往前走,迎麵方向出現一輛小車,一眼就可以認出是奔馳車,盡管街道上車輛、行人不少,奔馳車行駛疾速,風馳電掣,看得見奔馳迎麵的車輛、行人紛紛避讓。


    張小芷在人行道上往前走,奔馳車在街道上風馳電掣般與張小芷迎麵交錯而過,在衝過張小芷十多米距離時突然緊急刹車,奔馳車停泊在街道上。


    張小芷繼續向前,沒有左顧右盼,更沒有往後看。


    奔馳車停泊大約三十秒時間,啟動,掉過頭,緩慢速度跟蹤張小芷身後而去。


    距離張小芷最近時約十米,最遠時不過五十米,以張小芷行進速度為奔馳速度,從錄像正麵看上去,奔馳車給張小芷帶著條狗遛街似的。


    錄像裏的奔馳車隨著張小芷行進,來到滄江河岸的半邊街。


    熒屏關閉,電燈亮起來。


    原來如此,之前吳律師質疑的第二點不攻自破,曲青雲三人認沒有認出來前麵行走的人是張小芷非常關鍵,事實在現,無可辯駁,案情分析室寂靜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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