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瞟眼徐建川,抬起手臂握拳大拇指對著自己鼻尖,悶聲道:“姓王,拓展公司項目部經理!”


    “王經理啊,幸會幸會!”徐建川樂嗬嗬道。


    鄉上跟著徐建川來的幾個人沒想到拓展公司的人如此傲慢,也沒有想到徐鄉長這樣忍得住氣,徐鄉長不應該是怕事的人呀,怎麽會是這樣子?


    伍書記、陸村長望著遠處那一幫子人,見徐鄉長都這樣了,心裏害怕啊,暗叫道,完了完了,徐鄉長都擺不平,這條溪河看來是沒有救了!


    “徐鄉長找我有事嗎?”王經理冷聲問。


    徐建川滿臉堆笑,與王經理拉關係語氣:“聽說有許多人在李家村租用土地,我過來看看!”


    “我按照縣委、縣政府文件租用農民土地,徐鄉長想必是過來支持的吧!”徐建川是熱臉,王經理卻是冷屁股。


    徐建川嗬嗬道:“王經理執行縣委、縣政府文件,參與光明鄉經濟建設,我當然支持!”


    “那就好!”王經理說話大剌剌做派,“新上位的楊縣長為了搞活農村荒山荒地、閑散土地經濟,動員有實力的公司、個體經營戶租用、承包土地,我們下來租用、承包土地前,楊縣長還給我們講話呢!”


    王經理搬出新上位的楊縣長,很有底氣,鄉長算什麽啊,他根本就沒放在眼裏。


    “是嗎?”徐建川看著王經理。“楊縣長給你們講過話,想必有重要指示?”


    “實話告訴徐鄉長吧!”王經理就像掌握著縣委、縣政府核心機密樣子道,“如果我們手裏沒有縣委、縣政府文件。沒有聽到楊縣長親自講話,沒有得到縣委、縣政府的政策承諾,誰到這裏來做賠本生意!”


    徐建川說:“李家村是風景區景點規劃區,不知道王經理是不是按照規劃區有關規定租用、承包土地?”


    “我們沒聽說縣上有什麽風景區規劃!”王經理置之不理表情,“就算有,規劃是法律嗎?是政策嗎?是文件嗎?是縣長嗎?什麽也不是,給我們租用土地有什麽關係?”


    鄭碧容急匆匆趕來。叫聲徐鄉長,沒說話。


    徐建川給鄭碧容是什麽關係。鄭碧容臉上表情他自然看得出來自己電話上吩咐的事情已經準備就緒。


    徐建川向距離約六、七十米地方望過去,那裏至少有三、四十個人,伍書記、陸村長所說的紅眼睛、綠頭發那類人,那些人衣著怪異。樣子凶狠,麵目猙獰,像一群注射了興奮劑的瘋狗,隻要把他們放過來就會毫無忌憚咬人。


    徐建川手機響起來,小單秘書的,他忙走到一邊接起:“單秘書啊,你好你好!”


    “徐鄉長啊,楊縣長過來了,一路問著過來的。到了河邊,見到許多人,都是來租河岸土地的。楊縣長沒有暴露身份。說自己是搞規劃的,叫他們不要亂租地、亂建設,那些人根不理睬楊縣長,有的還罵楊縣長,楊縣長很生氣!”小單秘書有點饒舌,最後才問。“你們在哪裏?”


    楊縣長居然掩飾自己的身份,這是徐建川求之不得的事情。他心忖,今天的事情就是要楊縣長生氣,不然她還不知道楚晉升是什麽貨色,他沒有講自己的位置,問清楚楊瓊的位置,叫鄭碧容去接楊瓊。


    徐建川通完電話,走回王經理旁邊,王經理旁邊已經聚集了許多人,都是來租土地的,魚龍混雜,仗著人多,肆無忌憚。


    徐建川計算著楊瓊過來的時間,正色道:“王經理,你們租用土地準備做什麽呢?”


    “那是我們的事情,商業機密,不勞徐鄉長過問!”王經理不屑表情道。


    “這裏是旅遊大開發規劃區,不能不過問!”徐建川臉一沉,態度強硬起來。


    “我們隻認縣委、縣政府文件,隻認楊縣長講話,你不就一個小鄉長嗎?”王經理嘲笑口吻道,“我們過來發展經濟,給你湊政績,你還沒有感謝我們,反到說我們不是,不識好歹的東西!”


    老表竟敢罵徐鄉長不識好歹的東西,袁力行必須得表明態度,憤怒道:“你怎麽可以張嘴罵人……”


    “這裏沒有你的事,你怕他,我不怕,你若不知趣參與進來,別怪我不講老表情份!”王經理打斷袁力行的話,教訓口吻。


    袁力行氣得吐煤炭,要罵人,徐建川遞個眼神,袁力行噤聲。


    徐建川陰沉著臉:“我是光明鄉一鄉之長,你在光明鄉違法租用土地,你覺得我會由著你們亂來?”


    “講得好!”王經理哈哈大笑幾聲,突然凶相畢露,“除非你當眾宣布縣委、縣政府文件無效、楊縣長講話收回,否則,你幹擾我們正當租用土地,別怪我們對你的違法行為不客氣!”


    “你意思租定了這裏的土地?”徐建川有意讓爭執升級。”


    “老子租定了!”王經理見徐建川盡管發火了,但一直在克製自己,他誤以為徐建川拿著這麽多人沒有辦法。


    “今天我到要看看你怎樣租定!”徐建川話的語氣聽上去並不堅決。


    “你以為是鄉長,可以濫用職權!”王經理仗著人多勢眾,轉身手指一條溪河兩岸的人,怒氣衝天道,“我到要看看,這麽多人,還有縣委、縣政府文件,楊縣長講話,你小小個鄉長怎麽製止!”


    王經理盛氣淩人,無法無天,連徐鄉長也治不往,一眾人看著王經理,實足的混世魔王,心裏犯怵,不知道今天的事情如何收場。


    “縣委、縣政府有什麽文件支持你破壞景區?楊縣長難道支持你搞破壞?”女人聲音炸響,怒火衝天,隨著聲音衝進來一個漂亮女人。


    女人身穿銀灰色職業裝,大波浪式短發,身材高挑,氣質高雅,麵如霜雪,五官精致,看去最多三十歲。


    見是一個漂亮女人怒氣衝衝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王經理愣怔下,女人漂亮得懾人,外地口音,王經理並不認識這個女人是何人。


    王經理在拓展公司隻不過是膽敢下狠手的小頭目而已,平時不看電視新聞,從不關心官員走馬燈似的換來換去,雖然他打著楊縣長的牌子嚇唬人,卻根本就認不得楊縣長是誰!


    王經理隻知道哪裏有征地、拆遷就出現在哪裏,逞能鬥狠,帶領一群婁羅依靠暴力手段,恫嚇、毆打是他們的拿手好戲,久而久之,他認為淫威可以解決一切問題。


    王經理不過是拓展公司征地、拆遷的打手而已,征地、拆遷的事情幹多了,聽說征地、拆遷就興奮,渴望大打出手、渴望茹毛飲血,說穿了是一介沒有頭腦的莽夫,說來你不相信,他雖然家住縣城,福祉縣調走了縣委書記、換了縣長,還是一位漂亮的女縣長一概不知。


    “老子有文件!”王經理還以為是平常間征地、拆遷現場,他習慣性的伸出手從一夥人手中要過一紙文件,拿在手裏揮揮,狂妄至極表情道,“看到沒有,縣委、縣政府的文件,上方寶劍,誰敢阻止老子租地,老子絕不留情!”


    “文件沒有叫你亂來!”楊瓊怒斥。


    “老子前兩天才通知去聽縣長講話,縣長要政績,叫老子去光明鄉租地發展經濟!”王經理還真敢拉大旗做虎皮,縣長就站在麵前,狗眼不識泰山,扯出縣長嚇唬人,“你他麻老娘們是誰,老子一個電話叫縣長派人把你抓了去,信不信!”


    王經理伸出手臂,手指楊瓊,眼晴瞪成了牛卵子,呲牙咧嘴,模樣凶狠,像是要吃人的樣子。


    楊瓊以為自己是縣長,隻要一聲吼,牛鬼蛇神嚇得退避三舍,所有人皈依服法,哪想到自己一聲吼眼前人氣焰更加囂張、模樣更加凶狠,一幅要吃了自己的樣子。


    楊瓊哪受過這樣的氣,她的麵皮原本白嫩,這下可好,被眼前禽獸不如的臭流氓氣得麵皮慘白,說不出話來。


    楊瓊從出世那天起注定就是高高在上的人上人,何曾被人如此辱罵過,遇上這樣的情況她也不知所措,一時間愣在那裏竟然回不過神。


    王經理就不同了,他這些年麵對的都是征地、拆遷戶,遇上有人阻止征地、拆遷,張嘴罵人、動手打人,事情鬧大了,政府的專政機關做堅強後盾,他怕過誰,誰也不怕!現在遇上個老娘們居然膽敢跳出來罵人,在他心目中,要不是老娘們漂亮,早就一拳頭給老娘們衝了去。


    楊縣長挨罵,這可是小單秘書沒有想到的,在小單秘書眼裏,什麽人在楊縣長麵都畢恭畢敬,奉若神靈,來到這個蠻荒之地,居然被人罵老娘們,是可忍孰不可忍。


    楊縣長挨罵,麵色慘白,渾身顫抖,小單秘書是楊縣長秘書,楊縣長受辱她必須有所表示,她衝上前喝道:“臭流氓,你要抓誰,姑奶奶這就叫人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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