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不回來呢?”雍正問,他沒想到事情會弄成這個地步,語氣明顯軟下來。


    “你個人決定!”代中和說話不快不慢,柔中帶硬,“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有時個人的錯誤決定要付出沉重代價!”


    代中和手機收了線,抬起目光,看著幾個人,神色告訴幾個人,我的話已經講到這裏,回不回來由他自己。


    徐建川看著代中和,心說,你把話都講到這裏了,雍正原本就是外強中幹的小人,已經嚇得屁滾尿流,不跑回來才怪呢!


    錢大明看著代中和,暗自嗬嗬一笑,心說,雍正啊雍正,今天夠你受的了!


    楊瓊沒有看代中和,心忖,雍正行為說穿了是持寵撒潑,小人行徑,代中和看準了這一點,在縣長辦公室公開對雍正下手就不奇怪了。


    雍正拿著手機有些傻眼,班子內五個人,昨天接到任職文件,今天上午參加領導班子會議得罪徐建川、錢大明、鄭碧容,下午參加領導班子向楊瓊匯報工作得罪代中和,現在麵臨以一敵四,自己怎麽這樣倒黴。


    雍正清楚自己與領導的關係,別看與曲副書記、尹常務副縣長、潘部長、楊部長等領導熟套得很,那都是表麵敷衍,並沒有多少實質性的關係。自己坐的旅遊局長是冷背位子,沒有更多的銀兩與領導同誌建立更深層次的關係,僅憑嘴巴油滑甜蜜隻能建一般關係,休想過往甚密。


    雍正對楊瓊到是想忠心耿耿,可他明白楊瓊對自己並不待見,熱一陣冷一陣,徐建川對楊瓊不敬,自己主動跳出來針對徐建川向楊瓊表忠心。楊瓊卻並沒把自己的忠心當成回事,弄得自己給楊瓊搖旗呐喊不是、當槍杆子使也不是。


    雍本知道自己那點本事,徐建川、錢大明、鄭碧容即便是單挑也沒有取勝把握。自己能夠與之一搏的隻有不明實力的代中和,可代中和剛才在電話裏的話讓他感覺到凜冽的寒氣。紀委出來的人,果真惹不得,也惹不起。


    雍正之前其實是算計好了的,楊瓊明顯不讚成把測算作為與投資商談判的底線,福祉縣來了那麽多投資商,由於測算底線是道高高的門坎,沒有一個投資商談成,這足以說明把測算作為談判的底線有問題。


    按照邏輯推理。把招商引資沒有成效歸罪徐建川,這應該是順理成章的事情,雍正認準了這個理。


    既然有招商引資,就有招商引資政策,既然有招商引資政策,就有體製內人掌握這些政策,於是,掌握招商引資政策的人就有了與投資商談判的籌碼,籌碼便成了體製內人與投資商合作的契機。


    風景區測算底線沒有籌碼,體製內人手裏沒有籌碼。失去了與投資商合作的契機,自然要形成一邊倒的強烈反對態勢。


    投資商也不是傻子,如果按照測算底線。自己投資想要在福祉縣賺錢都是個問題,還有什麽股份送給幫助自己的體製內人,更何況楚晉升暗地掌握風景區景點租賃。


    徐建川堅持測算底線談判,嚴格說來已經惹怒政、商兩道人物,雍正慫恿楊瓊強勢打壓徐建川,這應該是對徐建川致命一擊。


    他之所以要衝出楊瓊辦公室,目的是楊瓊感到引資不成、政績化為烏有遷怒徐建川,一怒之下做出突破測算底線與投資商談判的決定。


    讓雍正想不到的是,徐建川果真要處理自己。楊瓊為什麽不出麵阻止,難道徐建川他們掌握了自己圍標的行為。楊瓊一怒之下才拋棄自己?


    雍正心懷鬼胎,他擔心自己夥合投資商圍標的事情暴露。意識到剛才從縣長辦公室做義憤狀出走激怒楊瓊發徐建川的脾氣,沒想到徐建川利用自己不在場反製自己,自己走了一著臭棋,他後悔不已。


    旅遊局辦公室就在四套班子大樓內,雍正回到辦公室正悠閑的喝茶,等待楊瓊宣布突破測算底線談判的好消息。沒想到的是,他等來的是代中和電話。


    雍正坐不住了,離坐正要去楊瓊辦公室,手機響起來,楚晉升電話號碼,雍正忙接起。


    “雍局長,情況怎麽樣?”楚晉升問。


    雍正已是焦頭爛額,回答:“情況有變!”


    “難道徐建川找到了投資商?”楚晉升問。


    “應該沒有!”雍正回答。


    “既然沒有找到投資商,楊縣長應該支持你!”楚晉升埋怨語氣,其實他心底也瞧不起雍正,油嘴滑舌,沒有真本事。


    “我從楊縣長辦公室出來時,楊縣長是堅決支持我的,可我走沒多久,楊縣長好像又不支持我了,現在情況不明,我還得趕快去楊縣長辦公室!”雍正著急道,代中和的話他不得不考慮,他現在是一隻熱鍋裏的螞蟻。


    楚晉升冷森森道:“雍局長,你是領導同誌,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打擊必須打擊的敵人,我們才能按照心願租賃到風景區景點,據我得到的消息,你現在是獨木難支,想要取得楊縣長支持,嚐談何容易!”


    “我先把情況搞清楚再說!”雍正電話收了線,跑出辦公室。


    一幢大樓上班,雍正沒兩分鍾就跑進楊縣長辦公室,跑到楊瓊麵前,氣喘噓噓解釋:“楊縣長,剛才我有急事需要立即處理,對不起!”


    “雍局長有什麽事情比給楊縣長匯報還急?”錢大明問。


    錢大明這個時候發問,雍正恨不能生吞活吃了錢大明,可又不敢在臉上表露出來,好在他頭腦反應快:“我有個朋友是投資商,看到福祉縣旅遊大開發宣傳,認為福祉縣領導思想解放、政策好、旅遊資源豐富、交通四通八達,準備來福祉縣投資,我去辦公室給他介紹下情況,耽誤了給楊縣長匯報工作,我向楊縣長誠懇檢討!”


    “雍局長。”代中和冷著臉,麵現紀委刨根問底的嚴肅神情,“剛才我當著大家與你通電話。你在電話裏沒有講這個情況,怎麽回事?”


    “是嗎?”雍正見楊瓊並沒有責怪他的意思。不耐煩道,“我在電話裏講了的,是不是代組織沒有注意!”


    雍正是不知道啊,剛才代中和與他通電話按的是對講鍵,兩人講了什麽話在座人聽得清楚明白。


    代中和轉臉看著楊瓊:“楊縣長,風景區領導班子第一次給你匯報工作,出現領導班子成員雍正同誌擅離職守的情況,雍正同誌剛才講了。他在電話裏給我講過有朋友來福祉縣投資才離開,即便如此,雍正同誌也應該事先告知其他同誌,可是雍正同誌沒有告知其他同誌便離去!雍正同誌自述接待朋友投資一事有疑點,為了對雍正同誌負責,對風景區旅遊管理局負責,風景區旅遊管理局紀檢組決定調查此事,並把調查情況和處理建議報送楊縣長!”


    “這麽個小事情,值得興師動眾調查嗎?”雍正內心害怕,見楊瓊不表態。頂著頭皮硬撐。


    “給楊縣長匯報工作擅離職守是小事嗎?對組織不忠誠公開說謊是小事嗎?”代中和態度異常嚴肅,“如果大家都像雍正同誌那樣,朋友來了抬屁股就走人。也不給任何人打招呼,領導班子還有人坐在這裏給楊縣長匯報工作嗎?可想而之,給楊縣長匯報工作雍正同誌都可以抬屁股走人,沒有楊縣長在場,雍正同誌還能遵守有關規章製度、用黨性原則約束自己?”


    “代組長,我不就去招商引資嗎?你怎麽可以上綱上線!”雍正慌了,見楊瓊態度不明,色厲內荏,還在苦苦支撐。


    “風景區旅遊管事局領導班子向楊縣長匯報工作結束後。請雍正同誌配合紀檢組調查!”代中和的話到也講得平靜。


    現在的紀檢組可不像前些年是聾子耳朵——擺設,現在的紀檢組隸屬縣紀委。同級犯事有調查的權力,雍正知道遇上麻煩了。還不是一般的麻煩。


    當然,楊縣長隻要開口,麻煩立即煙消雲散,可是楊瓊不開口,坐在縣長位置上,給菩薩一樣不講話,這才是雍正真正擔心的。


    雍正遭遇過楊瓊幾次甩死狗,心裏害怕楊瓊這次也甩他的死狗,他目光看向楊瓊,可憐巴巴的樣子。


    楊瓊原本是要保護雍正的,可是代中和剛才把手機按了對講鍵,雍正與代中和的通話內容在座人聽得明明白白,雍正公然撒謊,楊瓊明白自己支持撒謊的人大家會怎樣看待自己,她放棄保護雍正。


    見楊瓊看都不看自己,雍正回臉對代中和說:“你是紀檢組長,有時間調查,我負責旅遊局全麵工作、在風景區旅遊管理局也負有一定的責任,況且招商引資工作是縣委、縣政府工作的重中之重,有時間的話,我一定配合代組長調查!”


    雍正的話明白得很,我有時間就配合你調查,沒有時間的話,恕不奉陪。


    代中和說:“雍正同誌工作的確很忙,我回去給紀委打個報告,暫停雍正同誌的工作配合調查,雍正同誌不就不忙了嗎?”


    雍正大驚,楊瓊再不講話,他還怎麽支撐,他轉臉看向楊瓊,一臉可憐,都這個時候了,姑奶奶,你再不出麵,小的可要遭劫了!


    楊瓊理也不理雍正,楊瓊不管在電話上、當麵根本就沒對雍正講過什麽話,她認定雍正是小人本質,小人可以利用,不可以支持。雍正在她麵前不管講什麽話,她都沉默不語,走得攏站得開,才不怕雍正把她拉下水,況且雍正也沒有那個膽子要硬拉自己下水。


    楊瓊看清楚了風景區旅遊管理局領導班子,徐建川一統天下,自己保護雍正,別人會看扁自己。徐建川、錢大明原本就是搭檔,鄭碧容是徐建川的鐵杆,代中和明顯倒向徐建川一邊,雍正在風景區旅遊管理局完全是孤家寡人,孤家寡人唯一的結局就是被別人拋棄,曆史和現實都如此。


    雍正看見楊瓊根本就沒有搭手幫忙自己的跡象,腸子都悔青了,別人都是在工作中不小心遭遇查處,自己還沒有參與風景區旅遊管理局工作就遭遇查處,人家說羊肉沒得到吃惹了一身臊,自己是連羊的影子都沒有看見便惹了一身臊,他感到委屈、不值,不甘心。


    雍正心裏明白,代中和要調查自己,即便紀委不批準代中和停他工作配合調查,錢大明以縣四套班子實職領導身份找到縣紀委,縣紀委也必須做出暫停他工作配合調查的決定。


    雍正清楚,自己那點事情怎麽經得起代中和調查,到頭來給個警告處分什麽的,五年內不得提拔,自己奮鬥到今天盼望著再前進一步就成為泡影。


    見楊瓊始終不講話,雍正服軟了,苦著臉看著代中和:“代組長,今天發生的事情我已經向楊縣長做了檢討,況且我得到你的電話立即就趕過來,我再次向楊縣長、風景區旅遊管理局領導班子做檢討,這下應該可以了吧!”


    “主動檢討僅是你認識錯誤邁出的第一步,但紀檢組對事件沒有調查清楚前並沒有認定你犯了必須處理的錯誤,調查還得按照程序進行!”代中和寸步不讓,當著楊瓊的麵,要對雍正要比硬。


    偉人講過,世界最怕認真二字,組織向來都是在認真與不認真之間行事,不認真什麽事情也沒有,隻要認真,小事也能變成天大的事情。


    雍正知道認真的厲害關係,他嚇得沒了主意,驚慌失措中人一下子沒控製住自己:“代組長,我不就缺席一會兒嗎?好大個事情,值得你苦苦相逼!”


    所有人看向雍正,都明白,落水人在水裏作下意識最後掙紮,但是,他的掙紮沒有意外希望,隻有邏輯結局。


    代中和眉毛一豎,剛要說話,楊瓊手機突然響起來,他自然噤聲。


    雍正心裏那個的屈憋啊,自己打個電話惹出這麽大的事情,楊縣長手機振鈴一個個大氣不敢出,這他麻還是世道嗎?隻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這就是現實的真實寫照啊!


    心裏罵歸罵,雍正一樣大氣不敢出。


    楊瓊看眼手機,誰人也不瞧,拿起手機走出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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