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腳慘白,毫無血色,細嫩皮膚泡起了皺褶,看上去給浸泡在伏爾馬林液體裏的人體殘肢一個樣子,駭人無比。


    楊瓊俏臉扭曲,目光似箭射向徐建川,殺徐建川的心都有了。


    徐建川不看楊瓊,毫不猶豫脫下身上的羽絨服,迅速包裹住楊瓊慘不忍睹的左腿腳,對楊瓊安慰道:“腳髁應該沒事了楊縣長,過會兒站地上,或許就能走路了呢!”


    楊瓊凍得俏臉慘白,身體哆嗦,牙齒不由自主磕碰,心說,老娘被你弄成這個樣子,偏不走路,就要你侍奉,到時你才知道老娘的厲害!


    廚房肮髒地方,四麵透風,怪味兒鑽進楊瓊挺挺秀鼻,寒冷襲向楊瓊身體,“啊嚏!”楊瓊前仰後合,嬌聲爆出噴嚏。


    “楊縣長冷啊!”徐建川問,關心神情。


    楊瓊白眼徐建川,一臉怒容,正要說話,鼻子突然一酸,小嘴巴不由自主大張,身體向後仰去,應該是個驚天動地的大噴嚏,可她張開的嘴巴“啊,啊……”半晌,就是“啊嚏”不出來,憋得楊瓊淚眼迷離。


    楊瓊冷啊,渾身顫抖,噴嚏乘機搗亂,一付活受罪的樣子。


    小單秘書突然說:“那邊有火爐,快把楊縣長送過去!”


    “怎麽不早講!”徐建川反應奇快的樣子,轉身跑到楊瓊座椅後麵,蹲下身體,連椅帶人把楊瓊端起來,向小餐廳跑去。


    楊瓊被徐建川端起椅子離地刹那間,身體搖晃厲害,“啊呀!”惶恐嗲唱,嬌弱無助,看上去楚楚可憐。


    “沒事。楊縣長,有我呢!”徐建川端著椅子邊往小餐廳跑邊安慰。


    楊瓊也知道徐建川體格健壯,有的是力氣。自己坐在椅子是上雖然感覺虛飄飄的,但不會有事。她安靜下來,身體靠著椅背,閉上眼睛,徐建川用這種方式抱自己,心安理得,一付很是享受的神情。


    楊瓊壓根沒有想到假摔竟然遭大罪,還不能罵徐建川,傷了筋骨的確有這樣的救治方式。自己說扭著腳髁,不能走路了,徐建川用冷水浸泡,無可指責,誰叫自己搞假摔呢?她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來。


    徐建川連椅帶人把楊瓊抱進小餐廳,輕輕放下椅子,極為小心,害怕放下楊瓊時有什麽閃失似的。


    小餐廳有木碳火盆,木碳火熊熊。楊瓊被徐建川連人帶椅端進小餐廳,暖融融氣息撲麵而來,楊瓊內心便有種回到港灣的恬靜。


    也是的。折騰這麽久,折騰累了,也該休息會兒了。


    徐建川把楊瓊連椅帶人抱到小餐廳時,包裹在楊瓊腳上的羽絨衣掉在地上,小秘書撿起來抱在手裏,沒有再包裹楊瓊美腿。


    楊瓊美腿褲管提到了大腿處,一條腿翹著,已經凍僵,一時半晌彎曲不過來。就這麽翹著,慘白得晃眼。


    徐建川把座椅放在地下。拿過小單秘書手裏自己的羽絨衣,重新給楊瓊包裹起來。


    “別給我包了。你自己也冷!”楊瓊到也替徐建川著想,主要還是自己覺得不好意思,“烤烤火就沒事了!”


    其實楊瓊很享受徐建川的羽絨服包裹自己的腿腳,羽絨服裏有徐建川的溫熱、氣味、力道,包裹在自己的腿腳上,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從自己腿腳滲透進內心,感覺仿佛變成了一支鵝毛,輕輕撩撥內心,酥麻酥癢的,舒服得很,不能自己。


    “誰的腿腳都可以伸到火盆上烤,隻有楊縣長的腿腳不可以,楊縣長腿腳嫩若羊脂白如美玉,剛才浸泡冷水遭受大罪,現在往火盆上烤,不烤傷才怪呢!”徐建川說話神色認真,還很是負責任的表情道,“一定要保護好楊縣長的腿腳,不然我的罪孽就深重了!”


    小單秘書內心上來了怯意,剛才自己抱著徐建川羽絨服就沒打算再給楊縣長包腿腳,那可是徐建川的羽絨服啊,她不願意。然而徐建川重新用羽絨服給楊縣長包裹腿腳,反襯出自己對楊縣長的腿腳無動於衷,保不準楊縣長心裏對自己看法。


    她白眼徐建川,心說,你也是,小餐廳這樣暖和,還拿自己羽絨服給楊縣長包腿腳,想過沒有,你這麽做,不是讓楊縣長對本姑娘有看法嗎?沒良心的東西!


    小單秘書心裏責備徐建川,同時也在想辦法彌補自己的過失,她趕緊脫下自己的羽絨服,對徐建川說:“徐局長,你把衣服穿上,用我的羽絨服!”


    徐建川一把推開小單秘書,大義凜然表情道:“楊縣長都遭罪了,再讓單秘書記遭罪,大家豈不罵我徐建川不憐香惜玉!”


    這話講得到也得體、大氣,合情合理,小單秘書內心鬆了一口氣。


    小餐廳暖融融的,不一會兒,楊瓊體內寒氣散去,身體不再顫抖,翹起的腿腳也可以彎曲,徐建川這才把包裹在楊瓊腿腳的羽絨衣拿開,輕輕把楊瓊的腿腳放在地上,小心翼翼神情說道:“楊縣長痛不痛,痛一定要講啊!”


    楊瓊好歹也是縣長,吃一塹長一智,看著徐建川忙來忙去的樣子,她真不怎麽敢說痛,真要是說痛,徐建川還不知道要怎麽折騰,受罪的肯定是自己。


    自己是假摔,沒有扭著腳髁,腿腳沒有哪一點痛,要說現在腿腳痛,也是被冷水凍得痛。


    楊瓊雖然害怕說痛,但又不能說不痛,她不說話,右腳著地,雙手撐著椅子兩邊扶手,身體慢慢站起來,左腳再慢慢、慢慢的放到地麵。


    像是有點痛的樣子,楊瓊趕緊把腿腳收起來,苦痛著臉,把腿腳再次著地,如此反複幾次,腿腳終於著地。


    楊瓊得做戲啊,腳髁扭傷,不當著眾人顯示自己腳髁扭傷說不過去,就算用冷水浸泡過了,可大家都懂的,筋骨扭傷不可能這麽快痊愈。


    這可苦了楊瓊,但有什麽辦法呢,戲還得演下去,好在女人天生就是演員,雖說戲演得違心,但並不很吃力。


    徐建川看著楊瓊樣子心裏就好笑,身為縣長,聲稱扭著腳髁,不裝裝怎麽掩飾得過去。


    “楊縣長,怎麽樣,還痛吧?”徐建川伸手扶著楊瓊,神色緊張關切。


    “有點點痛!”楊瓊試著把腿腳完全放在地上,接著說,“估計應該沒有大的問題!”


    徐建川立即鼓勵語氣道:“楊縣長,忍著痛,試著走一步,或許邁開步子就不痛了呢!”


    楊瓊心忖,老娘吃這麽大的虧,這麽快就不痛了,豈不便宜了你!


    她瞟眼徐建川,心裏有回數了,得借助這事把徐建川留在身邊。


    小單秘書記趕緊走過來扶住楊瓊,楊瓊一隻手抓住小單秘書、一隻手抓住徐建川的手,試著把腿腳往前伸了伸,收回來,害怕樣子道:“還是有點痛!”


    “還痛啊!”徐建川一籌莫展表情,“是不是用冷水泡腳的時間短了一點?”


    楊瓊一聽冷水泡腳身體就打哆嗦,說不出話來。


    徐建川到也果斷,大聲道:“秦大叔,提桶冷水來!”


    “別別別……”楊瓊現在是什麽也不怕,就害怕腿腳被徐建川強行按進冰寒徹骨的冷水裏,“腳髁扭傷,不活絡,一會兒應該就不痛了!”


    “唉,都怪我不小心,早知如此,就不該給楊縣長一邊走路一邊匯報工作,這事給弄得!”徐建川自責,悔不當初的樣子,“傷筋動骨,多大歲數要痛多少天,楊縣長怕是要痛一個月了!這樣子,我打電話給醫院聯係,叫醫生馬上過來!”


    “不必了!”楊瓊急忙推辭。


    她心裏清楚,現代醫學,傷著哪裏拍個片子影像就出來,自己哪裏也沒傷著,真的被弄去醫院拍片子,不是把自己拿給別人笑話嗎?堅決不可以,不能再像徐建川弄自己冷水浸泡腿腳那樣受人擺布了。


    徐建川掏出手機,就要撥號,楊瓊忙說:“我估計應該是輕傷,經過冷水浸泡,估計不會有大問題,先讓我坐坐,一會兒你們扶我起來,說不定就可以走動了呢!”


    聽話聽音,鑼鼓聽聲,徐建川腦子反應何等的快,暗自吃驚,心忖,要我扶你,明擺著是纏上我了,不行,得擺脫才行,天快黑了,不可以讓她纏著自己。


    楊瓊身子暖和了,飽暖思什麽來著?


    其實她心裏早已決定,都假摔了、且摔傷腳髁,老娘行動困難,誰叫你徐建川惹著老娘的,你就好好侍候吧!


    徐建川頭腦飛速運轉,他現在想的可不是再怎麽折騰楊瓊,而是想著自己怎麽盡快脫身,他看出來了,事件開始對自己不利。


    楊瓊休息了一會兒,主動提出試著走走,徐建川、小單秘書趕緊分別站在楊瓊兩邊。


    楊瓊一隻手抓住小單的手、一隻手抓住徐建川的手,試著邁開腳步。


    終於邁開了,楊瓊試著走一步,成功走出第一步,接著在徐建川、小單秘書攙扶下,成功走出第二步,接下來,楊瓊在徐建川、小單秘密攙扶下,一瘸一拐的練習起走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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