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門外,張勝偉正獨自承受吳戈的超強怒氣。


    “你提我師姐師妹幹嘛?誰告訴你她們跟我有關係,嗯?”他氣勢洶洶地質問。


    “呃,你們……我們上回,不是說好一人一個的嗎?”


    張勝偉結結巴巴地辯解道。他現在還在努力思考,試圖弄明白自己怎麽突然就從二樓宴會廳到了樓下。這讓他的腦子顯得有點不夠用。


    剛才是吳戈把他從樓上拽下來的?張勝偉想。他好像是有個印象,他象個風箏一樣在吳戈背後飄來著。不過……吳戈怎麽可能這麽大力氣,還這麽快?


    事實上,吳戈是拽著他一塊飛下來的。別說張勝偉,就是吳戈自己都沒想到從樓上到樓下、中間加兩個拐彎會那麽快。


    “那是你自己的想法,我可從來沒那麽想過。”吳戈吼道,“我和鹿櫻……你又不是不清楚,你在她麵前造這種謠,什麽意思你!”


    “可……”


    “還什麽werry卡瓦伊?你什麽時候學了兩門外語,我怎麽不知道?”吳戈繼續發泄怒火。


    張勝偉放棄了對“快速下樓問題”的思考,把心思全部用在了應對當前的困境上――一心二用對他來說實在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他現在既迷惑又委屈,而且還很不甘。在他看來,他的做法純粹是毫不利己、專利吳戈;而且,以前吳戈在他心目中一向是個需要他保護的小兄弟(他也的確是一向在盡心盡意保護這位小兄弟),但現在小兄弟不但不領情,還在他麵前表現得如此強勢……如此強烈的反差著實讓他難以接受。


    “我那麽說還不是為你爭麵子,那姓江的小子……再說了,鹿櫻要知道你有女朋友,說不定會倒追你……這事你得懂點心理學。”


    他打點精神,試圖挽回一點麵子。


    “什麽?哦,還有心理學?我謝謝你了,你還是把英語、曰語、心理學用在你自己身上好了……你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


    最後兩句話是對十幾米開外的一個年輕人說的。吳戈早就聽見此人一直望著他們,似乎在偷聽他們的爭吵,現在又聞出他向這邊湊近了點。要擱以前,吳戈不會為這點小事表現得如此粗暴,可此時的情況不同:他現在正在氣頭上,而且,他現在可是個仙,還是個經過正規考核、拿過證的仙。雖說那個證隻是孫悟空變出來的,而且身世悲慘,隻在這世上存在了幾分鍾。


    年輕人止住腳步,辯解般嘟囔幾句,轉身撤退。吳戈轉過身來,繼續向張勝偉發威。


    “以後在鹿櫻麵前……不,是在所有人麵前,都不許再提‘師姐師妹’這幾個字。不然,我就沒你這個朋友,明白嗎……你還看個什麽?”


    最後一句又是對那個年輕人說的。


    年輕人很想反駁一句“你又沒看我,咋知道我又看了?”不過他張了張嘴,最終選擇了沉默。


    張勝偉雙拳緊握、鼻孔大張、怒目圓睜,他的心在不屈地呐喊:你這小子,我憑啥要聽你的!憑啥要受這氣?我可也是條漢子!我好意幫你,你還這樣對待我?不做朋友拉倒,我還就不相信……


    ……


    最終,他悶悶地點點頭,對吳戈的領導地位表示了認同。


    “跟我上來,別再亂說話。”


    吳戈甩下張勝偉,氣呼呼地上了樓。張勝偉不甘地呆立片時,苦著臉跟了上去。


    年輕人望著這一切,若有所思。


    吳戈二人進入房間,驚奇地發現室內的局麵有失控的趨勢。


    “哎呀,大家別吵了。大家聚在一起不容易,何必呢!”賀陽苦著臉,試圖和稀泥。全班就屬他和江總關係稍近點,原因在於當初他還兼任勞動委員,江總那時算他手下一員得力幹將。


    但是他的努力沒有起到多少正麵作用――江總已經以他無與倫比的高超智商和情商成功地激起了眾怒。


    不過江總顯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也有可能是他對此不屑一顧。


    “哼,現在這世上,有錢有權就有一切。你們沒錢就別指望跟人家比跟人家爭。”他用一種輕鬆的、教訓式的口吻說。


    “那你覺得你算有錢了?”好幾個人同時反駁道。


    “跟你們比總算有錢吧?”江總高傲地說。


    “喂,老江,你這話可就不對了。”連賀陽都聽不下去了,開口阻止道。


    “我怎麽不對?哎……正好,”江總看見了剛走進來的吳戈,“那個吳……什麽的,我說錯沒有?你現在肯定沒錢混得差,絕對沒人願意跟你,對不對?”


    “關你屁事啊!”


    張勝偉悶了一肚子氣,正好找了個口子發泄。


    吳戈揮揮手阻止了張勝偉進一步的反應。這個手勢讓張勝偉相當地鬱悶:你還真把我當你的小馬仔了?


    “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沒女朋友。我哪能跟你比呀。”


    吳戈笑著說。盡管對江總言語中的輕視有點惱火,不過他仍然不認為江總這種人有什麽資格讓他發火。


    “怎麽樣,我沒說錯吧?哈哈哈”江總得勝般望著屋裏的人,向椅背上一靠。


    “那正好,我也沒有男朋友。”班花落落大方地走過來,挽住吳戈的胳膊。“老戈子,以後我就跟你了。”


    “嘿嘿,還是免了……我,我可養不活。我正琢磨出家當和尚呢。”


    班花的大膽舉動讓吳戈很是尷尬。他明白,班花這樣做主要是針對江總,不過看她的神情也有點半真半假的意思。拒絕得太直接了未免傷人家麵子,可當著鹿櫻的麵……


    “喲,你還瞧不上人家了……不過也算你聰明,你連自己都養不活呢。要不……嗬嗬,你還是跟我吧,我肯定養得起你啊。”


    江總此言一出,大家都感覺象是吞了一把蒼蠅,一個勁地犯惡心。這年頭,誰都知道找情人包二奶是普遍現象――這屋裏有些人心裏沒準正想著以後也這麽幹呢。不過凡事都有個邊,現在是同學聚會,對自個同學動這種心思就算出了圈了。當然,同學之間就這個問題開開玩笑倒也無傷大雅,但江總那副涎皮涎臉的相讓人一看就知道,他心裏還真有這齷齪念頭。


    幾個一直暗戀班花的男生當場就準備發作。


    “姓江的你吃錯藥了?老娘是你養的!你有錢怎麽了?有錢去夜總會洗腳城,那裏有人拿你當寶貝。同學聚會不是你顯擺的地方。”


    誰都沒想到,班花的發作比任何人都快,而且雷霆萬鈞勢不可擋。其實,班花在大家心目中一向是比較果敢,而且有點小脾氣,不過還遠遠稱不上是潑辣型的。但她現在的表現幾乎和李麗莉並駕齊驅,達到了“悍婦”一級的標準,實在是令人大開眼界。大家都不由自主嚇了一跳,尤其是暗戀她的那幾個主,都情不自禁地暗暗琢磨,自己當初是不是看走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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