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赤旦星人透露給巫師們的信息,答蘭星人在抵達地球附近時,將進行最後一次空間跳躍,瞬間出現在月球的背麵。而赤旦星人將在答蘭星人實施跳躍之前,通知地球。


    通知的時間,必須卡得非常準。自古以來,“兵不厭詐”就是一條至理名言。通知得早了,答蘭星人可能停止實施空間跳躍,讓地球虛驚一場並浪費大量人力物力。隻有在答蘭星人的艦隊能量已經蓄積完畢、跳躍不可逆轉、一旦終止將要白白浪費大量能量的情況下通知,才是最有把握的。


    而如果到此時才通知,留給地球的反應時間隻有五分鍾。


    所以,月球軌道之戰不僅是以伏擊方式,力求給對方以重創,為接下來的戰鬥創造良好條件,更重要的是盡量遲滯對方的行動,為地球贏得寶貴的反應時間。


    吳戈和四十九位神仙飄蕩在月球上空,已經等待了很長時間,變得有些百無聊賴了。就連一上天就莫名興奮的吉神仙,在唱歌的欲望幾次被阻攔之後,也變得有點怏怏的。


    正在此時,他們的耳機裏傳來裏德爾首席大巫師的聲音:


    “地球呼叫月球,月球戰鬥組,聽得到嗎……”


    “月球,我是月球。聽得很清楚,請講……”


    月麵上的巫師回話道。


    “請注意,a時間。重複一遍,a時間……”


    “收到。a時間……”


    不待月麵上的巫師再向月球軌道戰鬥組轉達這一信息,飄蕩在月球上空的神仙們就已經都活躍起來。


    “總算是要來了。”


    神仙們紛紛相互談論著……按事先的約定,a時間指的就是答蘭星人的艦隊已經在太空中停了下來,並著手進行空間跳躍的準備工作。從a時間到代表艦隊空間跳躍五分鍾倒計時開始的b時間,約有半小時。這意味著,神仙們可以開始戰前準備了。


    與此同時,地球上的戰鬥人員、輔助人員,也得到通知各就各位。


    “半小時。大家注意做好準備。”


    吳戈在通話器裏向神仙們喊話。由於在現代科技麵前,吳戈算是一個“明白人”,所以被推舉為月球軌道戰鬥組的聯絡人。


    神仙們分散開。開始按七零八落陣的陣法站位。


    “我可以唱了嗎?”


    吉神仙迫不及待地問。


    “你現在就可以做準備。等下伴舞的先上場,燈光音響一開你就可以唱。”


    吳戈冷靜地回答。


    “好的……總算要開始了。”


    吉神仙激動地說道。


    “你也別太激動。也有可能會推遲的。”


    吳戈緊盯月球一側說道。a時間並不能說明戰鬥馬上會爆發,隻有b時間到達,才說明答蘭星人百分之九十九要過來了。


    還有三十分鍾。


    但出乎吳戈意料的是,僅過十幾分鍾,耳機裏就傳來裏德爾略顯緊張的聲音:


    “月球嗎?b時間,注意,b時間……”


    b時間,說明答蘭星人已經完成空間跳躍準備,而且基本肯定必然會實施。


    “b時間……還有五分鍾。大家隱形。做好準備!”


    吳戈對著通話器喝道。脈搏都不由得變快了許多……僅過十幾分鍾,a時間就變成了b時間,這說明之前的情報有不準確的地方。後麵的發展會不會還有變數,誰也不好說。


    ……


    “c時間!”


    耳機裏傳來裏德爾焦慮的大叫。


    看起來。赤旦星人對答蘭星人的科技也有估計不足的地方。答蘭星人實施空間跳躍的準備時間足足比赤旦星人預計的少了一倍,而實施跳躍所需時間也僅為四分半鍾。裏德爾叫喊“c時間”――也就是答蘭星人艦隊出現在月球附近的時間――之前,所有的神仙就已經感覺到,在月亮的背後,突然出現了一個龐然大物。


    “c時間……該死,有人聽見嗎?”


    耳機中,裏德爾仍在焦灼地大叫。


    吳戈對著通話器,小聲說道:


    “都安靜點……他們來了。”


    ――――7788――――


    地球,b時間。


    刺耳的警報聲響徹整個城市的上空。吳媽媽往窗外看看,心裏嘀咕:


    還真的是要搞防空演習啊?


    和平環境中長大的人,對這種演習多少有點不以為然。不過吳媽媽始終記得,她身上還有一份“疏散引導員”的責任。掃視一下房間,確認沒有什麽安全隱患之後。吳媽媽鎖上房門,匆匆下樓。


    路麵上已經有不少行人了。吳媽媽站在程穎霞跟她約好的那個地點,一時有些發懵。


    引導疏散?誰需要你引導啊?看起來,大家之前都已經得到了相關的通知,雖然臉上的表情都有些不情不願,但顯然每一個人都知道要向什麽地方去。大街上的人雖然多到令人驚歎的程度,而且略顯擁擠,但秩序還是不錯的,根本不需要什麽人去維護。


    吳媽媽覺得自己有點犯傻,而且也有點猶豫:是跟著大家一起走呢,還是等小程過來?她說過要來接自己的啊……


    “喂,阿姨,你怎麽站著不動?快跟大家一塊走啊!”


    一個軍人跑過來,衝吳媽媽大叫。


    “哦,我、我也是維持秩序的。我們居委會讓我配合工作。”


    吳媽媽解釋道。她注意到,眼前這位軍人居然是荷槍實彈,但除了感歎這次演習真夠逼真之外,沒往別的方麵想。


    “你維持秩序?”


    年輕的軍人不相信地問,然後上下打量吳媽媽。


    “我們沒接到這樣的通知。”最後他說,“我們得到的通知就是盡快讓所有人進入防空掩體,你也趕快走吧。”


    “那行,其實我也懶得管這些事,再說我看這秩序也挺不錯的。”


    ……


    “那你怎麽還不走?”


    軍人問。


    “我再等一個人。”


    吳媽媽解釋。


    “不行,不能等。要等你去防空洞裏等……”


    軍人一邊說著話,一邊斷然把槍從肩上摘了下來。


    吳媽媽生氣了。


    “你這個同誌,怎麽這麽不講理……”


    “我們接到的是死命令,所有人都必須盡快……”


    軍人握著槍,大聲喝道。


    “不就是演習嗎?至於這麽不通情理!”


    “我不管是不是演習,我……”


    兩人的口角迅速升級,路邊也有人開始駐足觀看。


    危機時刻,程穎霞和呂小小趕到了……以一種“誰都沒弄明白她們是怎麽出現的”的方式。


    “對不起……這個人我負責。”


    程穎霞急匆匆地對軍人解釋道,隨即出示了一張證件。


    軍人的眼睛瞪得滴溜圓,目光不相信的在證件和程穎霞臉上轉來轉去。然後,他猛然記起了自己的身份和職責,挺直身體,“啪”地一個立正。


    “是……首長。”


    他多少有點不情願地說道。


    人群中響起一片嗡嗡聲。


    “那麽年輕,怎麽可能……”


    “最美女軍官……”


    “便衣。女特工吧……?”


    沒等大家鑒定完程穎霞的身份,她們已經拉著吳媽媽鑽進了人群中。


    “小程,到底怎麽回事……你怎麽是首長?”


    吳媽媽有點如墜五裏霧中。


    “呃,臨時的……我們現在趕緊先去防空洞。”


    程穎霞著急地說。


    “哎呀,人這麽多,我的車都開不過來!”


    她跺著腳說,額上的汗珠都急得冒了出來。


    “算了,還是用剛才的辦法。”


    呂小小說。


    程穎霞看看四周,又看看吳媽媽。


    “好吧,隻好這樣。”


    她說。


    吳媽媽還沒來得及問問到底是什麽辦法,小小已經攔腰把她抱住了。


    吳媽媽大驚。


    “小小,你還小呢,你可背不動阿姨……啊啊啊。”


    呂小小抱著吳媽媽,一手拉住程穎霞,隱身後飛速從人群頭頂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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