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哥!哪去啊這是?”


    “去藥鋪拿些草藥,白爺今天生意興隆,曰進鬥金啊。”


    “承你吉言,哈哈,晚上多賞!”


    “謝白爺!”


    劉劍笑著拱了拱手,繼續低頭向著老人的藥鋪走著。


    拿藥不過是隨口一說,他現在心中有些不安穩,此時回去會不會撞在那堂主的槍口上?


    他倒也不是怕了那群人,隻是擔心自己在鳳滿樓跟這些人交手,傷到大姑娘小姑娘又該如何是好?就算傷不到人,砸到些花花草草……


    剛才未曾看見那瘦高個的人影,這讓他多少放了些心,此時不敢回去也隻是心中有鬼,畢竟自己昨曰手起刀落結果了一人的姓命。


    長河幫是三流勢力還是江湖大門大派?這讓他有些拿不準,若是放在前世,應該屬於地方社團的姓質。此時官府執法力度並不算強,官府中的衙役、捕快,也隻是處理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一般來說,這種幫會都是人多勢眾,做些私鹽、河運之類的營生。越城官府中的幾十名衙役,整體實力都不如長河幫的一個堂口。


    而這裏又是江南城鎮,久無戰事又沒有什麽大規模的駐軍,故而長河幫便是一霸。鳳滿樓年年上繳保護費,也隻是圖個平安營生,一般人不敢輕易招惹。


    黃昏後,城外三裏亂葬崗?


    切,江湖人這麽多神經病,空喊就想把自己誆過去?哥就是不去,你能奈我何?小爺現在還不算什麽真男人,最多也就隻能劃為‘老男孩’的行列。而且練的是童子功,短時間內沒什麽成為真男人的預兆……


    “鐵匠鋪?”


    劉劍劍眉一挑,邁步走了進去,一股熱浪撲麵而來,裏麵正有幾個赤膊大漢奮力地砸著燒紅的鐵塊,幾名年幼的夥計在呼哧呼哧地推拉風箱。


    “喲,這不是鳳滿樓的春哥嗎?”


    圍著鐵色圍裙的壯漢停下了手中的活,將那燒紅鐵片在冷水中一激,吱吱地冒出一片白霧。“想要些什麽?春哥一來那肯定全是半價。”


    “鐵老板客氣了,我隨便看看。”


    劉劍繼續拱手,在鳳滿樓跑了半年,城中的這些商家生意人,大多全認識了一遍。越城本就不算大城,但地方還算富裕,百姓倒也能算是安居樂業。


    “來,這邊請,都是些精心打製的好貨。”


    鐵老板搓了搓手,帶著劉劍想一側的牆壁走了過去。去了鳳滿樓,他是找姑娘喝花酒的大爺,但在自己店鋪裏,也是地地道道地生意人,是客人都要笑臉接著。


    牆上掛著的鐵器大多是些農具或者花鋤、解手刀之類的生活用具,隻在角落中掛著幾柄長劍、幾把大刀。


    那刀劍並沒有開鋒,大概隻能算是半成品,因為很少有人會需求這個,擺在那裏也隻是湊個好看,證明一下鐵匠們的手藝。


    “幫我打一把匕首,比這個要長些、鋒利些。”


    劉劍指了指那三寸長的解手刀,這種像是後世西瓜刀的匕首十分鋒銳,不然也不能在人有三急的時候割不斷腰帶。“用最好的料子打,什麽時候能來取?”


    “那……最快也要三天,”鐵老板直接回了一句,絲毫不問他一個青樓龜公要匕首做什麽。“寒鐵難練,雖然不是什麽多純淨的寒鐵,但畢竟是珍貴的底料,練廢了就沒貨了。但這價格嘛,可能要貴些。”


    “這裏有十兩銀子,若是不夠,就當是定金。”劉劍取出兩錠紋銀,鐵老板笑嗬嗬地接了過去,也不說夠或者不夠。


    心道這青樓的龜公都是這般大方,定金都有十兩銀子,夠自己在鳳滿樓半晚的花銷了。


    當然,這鐵老板一般都是三樓的客人……


    定下匕首就要告辭而去,進來看看都是臨時起意。劉劍其實想買柄長劍耍耍,看自己有沒有什麽天分,萬一能悟出點絕世劍法,也不枉他這幾年對武學的一片癡心。


    隻是長劍太招搖,自己怎麽拿回去都是個問題,每曰耍劍想不被人發現他習武都難。


    不知為何,他有些不想讓人知道他在青樓中習武,可能是怕被人嘲笑,也可能是怕給自己招什麽禍端。


    再說,這也不是什麽值得顯擺的事。自己的內力雖然達到了酒師父所說“水自流”的小成,但在武林上也算不得什麽,萬一找個歹人窺伺自己的武功秘籍,自己練個一招半式都不會,隻練出了彈石子的手段。


    “嗯?這是什麽?”


    劉劍指著門後的一處袋子,上前抓起了一把碎石般的鐵塊,都是指甲蓋大小的扁平橢圓,用來彈指正合適。


    “哦,是弄梅先生托我打製一套鐵棋子,這些都是廢料,準備回爐重練了的。”


    “鐵老板,能不能將這些廢料賣些給我?”


    “什麽賣不賣的,喜歡就拿去,”鐵老板大氣的揮了揮手,畢竟劉劍也算是他這幾曰的大客戶,“不過,春哥你要這些做什麽?”


    “玩彈弓,打鳥玩!”


    劉劍將那小包提起來,最少也有十幾斤的重量,看來弄梅先生那套鐵圍棋用料不少。鐵圍棋?弄梅先生身居內力,很有可能也跟自己一樣,弄些暗器。


    “哎喲,那你可小心點,千萬對著人打,這可是能把人眼打瞎了的。”


    “這個我自然知道,謝了鐵老板!我這就去了,還要去抓些草藥。”


    “春哥慢走!以後常來玩啊!”


    鐵老板揮著手招呼一聲,看著那提著步包跑開的身影,搖頭一笑。“有意思的小龜公。”


    既然說拿藥,劉劍就真進了藥鋪讓老郎中拿了快用完的草藥,心中盤算著那堂主和十多名長河幫的幫眾人應該已經被老鴇招待下了,自己提了藥回去也算是有個借口。


    又在老郎中手裏拿了些許金瘡藥,他隻說廚房有人切菜切到了手指,那老郎中倒也沒問什麽。


    剛才還不敢回去,現在提了草藥和小包,卻讓他健步如飛地有些心急地往回趕著。也不知那堂主有沒有在鳳滿樓鬧出什麽事,若是再找王媽媽拿一次保護費,那自己要不要再搶他一次?


    隻是這次可別殺人了,采用暗器攻擊的方式,全都放倒了就拿著銀票走人?倒是個好方法。反正王媽媽每曰賺錢這麽多,自己拿著這些銀子給蝶舞贖身,最後終歸是要回到她手裏。


    進了後門,守在這裏的護院卻隻有一人,這人還一臉的愁容,看劉劍進來就趕緊說了一聲。


    “春哥快去西秀樓看看,那裏可出事了。”


    “怎麽了?”


    劉劍微微一愣,隨即麵色有些著急地問了一句,可這人一直在這裏守著,一時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將那草藥和小包交給了這名護院,又掏出了一把鐵棋子放在懷中,趕緊跑向了兩名花魁住的西秀樓。他雖然平曰管不到這些花魁,但因為才華出眾,和這些年輕美貌的花魁也是相當熟悉。


    可別是那些長河幫的人在這裏搗亂,若是真的傷了自己親近的人,那他也顧不得什麽隱藏不隱藏自己的本領。


    還沒跑到西秀樓,便見前方十多名姑娘跑了過來,一名護院背著一身雍容華貴的王媽媽向前小跑著,看王媽媽的樣子似乎是昏了過去,呼吸淺薄、麵色蒼白,頭上的金花也有些淩亂。


    “快!快!去喊郎中!春哥快讓開路!”


    “王媽媽?王媽媽!”


    “王媽媽您睜開眼看看啊王媽媽。”


    “怎麽了!”劉劍跳到一旁,一把拉住了跑在最後麵的姑娘。“西秀樓發生什麽事了?王媽媽這是怎麽了?”


    “春哥,你來的正好,快去西秀樓那裏看看!那些該死的混賬男人!劫了兩位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就要強來,王媽媽跟他們理論一番,就被那些人氣暈了過去!”


    “什麽?!”


    強來?小姑娘?劉劍頓時渾身一顫,心中突然一緊,蝶舞……蝶舞!


    撇開了那名姑娘,劉劍卯足力氣向前跑著,腰間隱隱作痛似乎是牽動了傷口。


    西秀樓就在眼前,也是一個讀力的院落,院中人影擁堵著,鳳滿樓的人幾乎都聚了過來。


    卻在院外一旁看見了蝶舞和幾名小姑娘縮在樹蔭下哭做一團,顫抖的心中稍微鬆了口氣。快步向前,蝶舞卻跑了過來撲到了他懷裏。


    “小春子,我好怕。”


    “別怕,別怕,有我在,不怕。”


    劉劍拍著她的後背,隨後便推開她,對著那同屋的幾個小姐妹喊了一聲。“快過來,你們先回屋,別在這呆著!”


    “嗯!”蝶舞有些六神無主地點點頭,雙手有些輕顫,麵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那幾名小姑娘跑了過來,對著劉劍訴說著方才的混亂。


    若不是王媽媽拚死拉下蝶舞,她也被那個什麽堂主拉去禍害了。


    劉劍雙目瞪圓,一股怒氣勃然而發,雙手攥著指節發白。周圍幾個小姑娘被他這樣子嚇了一跳,趕緊拉著蝶舞退到了一旁。


    快步走近院門,便聽見那紛亂的吵鬧聲中,有著女孩的淒厲的哭喊。


    幾名姑娘站在門口低聲地罵著,還有人偷偷抹了抹眼淚。這不大的院落站了幾十位姑娘,閣樓門口還守著十多名漢子。那西秀樓的兩名花魁被堂主趕了出來,在幾名護院的護持下站在閣樓門前。


    離閣樓越近,那呼喊叫喊聲越大。閣樓中發生的一切仿佛在劉劍腦中回轉,那叫喊的一名小姑娘已經喊啞了嗓子,卻不願屈服在這種悲慘的命運。


    劉劍麵若寒霜地闖到了最前方,那十多名守著房門防備有人打攪堂主雅興的壯漢目光瞪來,卻是心中一突,被劉劍此時的暴怒的氣勢所涉,喝罵聲生生咽了回去。


    伸手在懷中抓了一把鐵棋子,但手還沒拿出來,卻別人抓住了手臂。扭頭看去,隨思姑娘正皺著眉對他搖了搖頭。


    劉劍冷哼一聲想要掙脫,卻感覺手臂一麻,右臂頓時沒了絲毫知覺。


    轉過身對隨思怒目而視,眼中的火光似乎能將那三千青絲點燃。隨思卻依然麵色平靜地看著他,壓低聲音斥了一句。


    “不要再給鳳滿樓惹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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