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為春愛卿搬個座椅。”


    小皇帝金口一開,便有一名侍衛端來一個圓凳,正打算擺在皇帝下首,卻被清寧公主招呼著放到了她身旁。


    劉劍謝恩之後正襟危坐,於一旁美色絲毫不動,那清寧公主卻不知為何總是癡癡地笑著,看的太後一陣皺眉,也讓小皇帝忍俊不禁。


    “母親,”小皇帝輕笑道:“你看朕新任的天子監如何?”


    太後聞琴聲而知雅意,輕笑道:“相貌周正,能言善辯,倒也算是個難得的年輕人。”


    “太後謬讚了,”劉劍趕緊接話,看這對母子一唱一和,這是要把自己往火坑裏推的節奏。“微臣隻是都讀了些書,多看了些事,相貌乃是父母贈與,天生造就算不得什麽。”


    “愛卿可是在笑朕以貌取人?”


    “微臣不敢,”劉劍趕緊回了一聲,但也沒緊張到跪地認罪,反而笑道:“微臣隻是說看人不能隻看外相,知人知麵不知心。為君者當有識才之能,也當有殺才之心。玉有微瑕,皇上任人之時隻需善用,則無不可用之人。”


    “此言有理,朕記下了……先生莫要東拉西扯,這些道理稍後再說於朕聽。”小皇帝點頭受教,一旁的太後卻上下打量了劉劍幾眼。劉劍挺直腰板、上半身坐的筆直,一股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氣勢油然而生。


    “知人知麵不知心?”太後小聲說著,隨後輕歎一聲,褒獎道:“無外乎皇上稱你為先生,但一句無不可用之人,方乃包含了為君之道。皇上有你這樣的臣子輔佐,哀家也能多放些心。清寧,你笑什麽,注意些公主的儀態!”


    “母後,人家笑怎麽了,總不能哭嘛。”


    芷央有些不依的嬌嗔一聲,太後卻是麵露無奈之色,隻能聽之放之任之。劉劍卻是不由一樂,這位公主天真之餘又不乏心機,倒也算是難得的美人,隻可惜自己消受不起。


    太後生有一女一子,兒子當了皇帝,那母女二人便成了**之主,也是天下之鳳。


    清寧公主今年十七歲,按規矩應該早已出嫁,但因為是皇帝的親姐,和親、安撫不敢用之,尋常王公也娶之不得。這位公主可是異常的得寵,太後曾親口說讓她自己選擇夫婿,於是無數公子少爺都盼著能俘獲公主的芳心。


    但今天,從清寧公主看劉劍目光和笑容來看,估計花落有家,春風過度了。


    “笑也不能如此失態,若是想看,今夜哀家將他綁了,與你看個夠。”


    “哈哈,母親的辦法不錯,來人,去拿繩子來!”


    小皇帝撫掌而笑,讓下方正專心作詩詞的少女們忍不住抬頭瞄了幾眼,卻見上方四人正相談歡樂,便自覺要將此事告於自家長輩官員來聽。天子監春哥,貌似甚得皇帝歡心,竟然也能和一向嚴厲的太後相處的如此其樂融融。


    這些官宦淑女的政治嗅覺可謂異常的靈敏,甚至有人盤算著自己嫁於春哥會如何如何,對自己家中影響又如何如何。


    有小黃門抱了一捆金絲繩索走了過來,劉劍不由滿頭黑線,天子一言便是聖旨,自己若是不被綁是不是抗旨不尊?“皇上,能不能隻綁手,綁腿不容易跑。”


    “不行,要都綁起來,”清寧公主起身站到劉劍身後,不斷比量著如何困人。“本宮要把你綁在身邊,等無聊了便讓你吟詩來聽。”


    “胡鬧!”太後輕斥一聲,那小黃門趕緊抱著繩子退了開去,清寧公主掩口輕笑,卻站在劉劍身後不挪動腳步。


    “母親,我看皇姐這次動了凡心。春愛卿如此英俊不凡,又兼之神駿豐朗又將相之才,為何不招他做駙馬?”


    “使不得,可使不得,皇上莫要折煞微臣,這可天大的使不得。”


    劉劍突然站了起來,搖頭擺手連忙拒絕。正含羞帶怯捏衣角的清寧公主不由麵色一楞,隨後輕哼一聲,一跺腳跑向了殿外,隱隱能見有淚光閃爍。


    “快追!”小皇帝招呼一聲,跟著清寧公主來的的宮女黃門急忙跑著跟上去。小皇帝麵色略有些不快,對劉劍問道:“有什麽使不得?可是你瞧不上我這皇姐?是,朕知她脾姓差了些,但她本姓十分善良。”


    “皇上贖罪,微臣有苦難言。”


    “大膽!”太後一拍扶手,劉劍應聲跪了下去。聽太後嗬道:“公主千金之軀,又如何配不上你?若不給哀家一個交代,定讓皇上治你一個欺君罔上之罪。”


    劉劍無奈,隻能將慣用的借口道了出來:“皇上、太後,容微臣稟明苦衷。”


    “先生坐下說便是,朕又不是你口中的暴君狂徒,若你真有隱情,朕不會怪你。”小皇帝拿出了自己的那份龍威,將太後的怒火不著痕跡的地卸開,隨後補充了一句:“對嗎母親?”


    太後麵色稍緩,但依然帶著些冷意:“你是一國之君、九五之尊,江山社稷之事哀家不能插手,但公主嫁娶由哀家來定,這是皇室的規矩。說吧,有何苦衷?”


    “稟太後,微臣自幼習武,練有內家真氣強身健體,但所習內力不得沾染女色,否則定會走火入魔,經脈盡斷、血脈炸碎,唯有身死。”


    劉劍故意有些誇大其詞,而小皇帝聽的卻是稍有些感興趣,總歸是熱血男兒。


    “愛卿還有這種武藝?”小皇帝不由一笑,“傳喜公公過來,宮中就數他武功高強,讓他看看有沒有化解之法。”


    這邊則有人應答著去了,劉劍則稍微鬆了口氣。下方的淑女們則偷偷注視著此時的發展,沒個人沒有好奇之心,而劉劍的話語落在這些少女耳中,有懂的也有不明的,但總歸心中有了計較。


    皇帝要嫁姐,但春公子寧死不從,這傳出去也算是一段佳話,隻是清寧公主的名聲卻受些牽連。


    喜公公很快便至,三言兩語證實了劉劍之言,並給了劉劍一個似笑非笑的目光。


    “這功法奴才知道,乃是百年前一奇人所創,隻是不見流傳於世。看春哥此時內力,差不多再有五六年光景便能大成。方是時,內力精純而剛猛不覺,與江湖武林之中也算是一方大家。”


    小皇帝饒有興致地問了一句:“這是什麽武功,朕可能學習幾番?”


    “胡鬧!”太後麵色一厲,皇帝的那點興趣則弱了下去。


    “武學本就是強身健體,皇上若要修習,自然要那天下最好的武功。”劉劍如是說著,“隻是皇上應以國事為重,莫因此而耽誤了正事。且習武不過是為了防身,皇上有萬千精兵良將,又不會和人動武過招,還是不修的為好。”


    “愛卿此言有理,”皇帝點了點頭,不過心中的好奇心卻是久不能散去。


    劉劍和喜公公對視一眼,自然是交匯了些許神色,恐怕小皇帝稍後便會讓喜公公教他些武學,但可別練個葵花寶典……慎言、慎言。


    劉劍看著麵帶不快的太後,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答話。做母親的總歸是要護著自己女兒,方才惹得清寧公主淚奔而去,劉劍心中也多少有些愧疚,此時隻能盡量彌補。


    “微臣想去看看公主殿下,方才一時失言,也不知公主殿下是否心中不快。”


    “哼,既然無意,何必再去招惹。”太後冷哼一聲,卻是起身向著一旁走著。“今曰的詩會皇上自己看吧,哀家有些乏了,就去歇息了。”


    “皇兒恭送母親。”


    小皇帝領著一群人恭送太後,殿中的宮女太監陸續跟上走了近半,劉劍擦了擦手心的冷汗。薑不愧是老的辣,這位太後未免太難搞定了些,著實讓自己措手不及。


    “先生,你還是去看看我皇姐,”小皇帝輕聲囑咐著,“將你的實情與她說說,不然又要哭鬧一陣子,攪得**整曰不寧。”


    “臣遵旨。”劉劍應了一聲,而喜公公則自動請纓帶著劉劍去向了清寧公主的住所。小皇帝優哉遊哉地坐在了軟榻之上,等待著下方這些少女成詩,考慮著是否選幾個秀女今夜寵幸。


    “春大人,今後和雜家一同侍奉皇上,當真是雜家的福分。”


    “公公客氣了,”劉劍對這位身材高大而高深莫測的老黃門一直心有戚戚,“今後若有不對的地方,還要仰仗公公多多提點。適才聽公公說起我這身內力,公公可知我師門?”


    “雜家也隻是聽人提起過,也知道的不準。”喜公公笑嗬嗬地掃了掃浮沉,“春大人既然入朝為官,那江湖上的繁瑣事便不用介懷,給那些什麽大俠魔頭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謀害朝廷命官。”


    “公公說的是。”劉劍拱手道了一聲,心中卻有些不以為然,江湖中人不敢殺朝廷命官?這是誰定下的規矩?


    在這種人命不值錢的年代,沒有一技傍身根本難以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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