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劉劍這邊教訓了攔路要銀子的官兵又坐上了三蛟寨的賊船,也不知他是怎麽念想,但總歸是有著自己打算。那船老大望著三蛟寨快船離去的影跡,如獲大赦地鬆了口氣,囑咐手下人手腳勤快些,趕緊過了這一段江域。


    劉劍隨船進了三蛟寨的一處‘窩點’,便見這是一處漁村樣的簡陋山莊,內裏建築簡陋又有普通民眾。在太湖一側的浪提上生活了不知多久的村落,民風竟然十分淳樸,這卻是讓劉劍有些意想不到的。


    水匪和村民是一起居住的,或者有民為匪,或者匪即是民。安靜祥和的氣象之下,若是這些在江中捉魚的漢子不露凶氣,根本沒人能看出他們身為水匪的凶悍,總以為是漁村的青壯。


    一路和三當家刻意結交,這三當家敬佩劉劍不俗的武藝、過人的膽識以及堅定的原則,故而也是曲意逢迎。話不多久,兩人便十分熟絡,若非三當家自知本領不能跟人相提並論,此時說不得已經推杯換盞、稱兄道弟。


    “少俠請了,我這就去找我大哥二哥,今晚咱們不醉不歸!”


    三當家豪氣頓生,哈哈大笑著帶著諸人離開,有幾名村婦為劉劍收拾出了一處茅屋,能避風雨、也頗為清潔。


    這裏和他想象中的悍匪巢穴大相庭徑,而那三當家似乎也做了些縝密的安排。比如在外麵聽使喚的兩名漢子,比如為他整理床鋪的細心婦人,再比如……一名穿著粗布衣裙含羞帶怯的妙齡少女。


    “呃,”劉劍打量著這還算清秀的小姑娘,若是放在前世,這應該隻是初中生的年紀。但她此時卻隻是水匪的一件玩物,讓她梳妝幹淨站在屋中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時代背景便是如此,大概便是令人無可奈何之處。


    “你先休息些,不必太拘束。”


    劉劍也不知說什麽,貿然將她趕出去也怕為她招些的麻煩,而且看她生的清秀異常又頗有幾分姿色,不施粉黛卻自成些女兒柔香。


    就算不動,放這裏看著其實也不錯。劉劍便是如此想的,讓她坐在床邊,便自顧自地坐在座椅上喝茶,茶水有些香甜,帶著些魚腥味。劉劍摸了摸懷中的一個香囊,心中稍微安定了些,那是隨思給他的解毒丹藥。


    入夜,自窗外能見有漁人歸來啊,又有三五孩童奔跑嬉戲。說好的晚宴和不醉不歸卻沒什麽動靜,似乎是考慮讓這少年郎‘恢複體力’。


    咕嚕嚕――


    劉劍的肚子在進行有聲抗議,一直坐在床邊的少女忍不住掩口輕笑,抬頭看了眼劉劍又隨即低下頭。“公子,我去為你找些吃的。”


    她說話的聲音有些輕柔,又帶著些地方口音的韻味,著實讓人怦然心動。


    劉劍卻伸手阻止了她的動作,笑道:“你若是在這裏出去,我恐怕會讓人笑話。”


    “公子……”


    少女羞紅了臉蛋,卻不知該如何應答。她自然知道今曰來是為了做什麽,隻道這位俊俏的公子看不上自己,總歸是要被那些男人白白糟蹋,卻也無可奈何。


    “你是村上的姑娘?”


    少女搖了搖頭,麵色稍有些淒涼,低聲道:“我是被他們在別的村擄來,獻給三位當家的。”


    劉劍不由皺起眉頭,也不多問什麽,反而安慰她道:“若是我能幫你什麽,盡管說。”


    “多謝公子美意,隻是我弟弟在他們手中,我也隻能聽他們命令行事。否則我早已上吊死了,也不會做他們的玩物,要忍受欺淩。”少女麵色悲苦的說著,忽而露出些含羞帶怯的嬌羞狀,“奴家還是、是完璧之身。”


    “是嗎?”劉劍忽然輕笑一聲,坐在那裏也不多與她交談,隻是那笑中的意味,著實令人捉摸不透。


    奴家?


    “少俠可歇息好了?我家大哥設宴,少俠可否賞臉!”


    吱呀!木門被劉劍在裏麵拉開啊,精神抖擻地邁步走了出來,“大當家相邀,在下豈敢不來,請!”


    “嗬,”三當家向著裏麵巴望了一眼,繼而對劉劍露出了些意味深長的笑容,劉劍不言不語但還之以溫和笑意。


    “多謝幾位當家的照顧了。”


    “應該的,應該的,大家都是江湖兒女,出門在外理應相互關照,這些都是應該的。”


    兩人站在門口一陣客套,而劉劍忽然湊過去輕聲道:“屋內的那少女身懷武藝,來路頗有些可疑,我沒動過她,當家的可要小心些。”


    “哦,是嗎?”三當家麵色一僵,臉上的愧色一劃而過。劉劍看在心底,卻不著聲色的繼續笑著。


    誰家的樸實少女會穿著平底蠻靴?


    口中自稱奴家,這貌似不是什麽農家少女能有的稱謂;且又說自己弟弟被水匪抓住,隨後迫不及待地表露自己是完璧之身的貞潔觀,哥信了你才是邪門。


    三當家引著劉劍向著一處較大的院落走著,入夜的火把將漁村照的燈火通明,水浪打在村外的石堤上,聲音不響,帶著幾許清澈。


    劉劍環首四顧,有些納悶為何沒看到來時的村民,不由問道:“這裏夜間還有宵禁?”


    “哈哈,少俠玩笑了。”三當家似乎每次說話都要笑出聲來,以表示自己開朗的姓格和開明的做派。“剛才傳來消息,今夜有幾個宵小之徒想要夜襲我水寨,就讓那些沒用的婦人老弱先行躲開了。”


    “是嗎?”劉劍點頭應了一聲,宵小之徒?看來水匪每曰也過得不是很安穩。難不成,是別的水寨的惡意競爭?


    他呆了有兩個時辰的小屋內,良久忽而傳來一聲輕歎。


    “嗬,好奇怪的家夥。”


    那少女的這聲輕歎,不知是惋惜還是抑鬱,帶著和方才截然不同的幾多哀怨。她看見三當家臨走之時給她打的手勢,將屋門關上、拉起窗簾,打開衣櫃開始換一身著裝。


    這裏本就是她的住所,而這身粗布衣裙穿著實在別扭,布料未免太多了些。定是如此,方才那家夥才看都不看自己幾眼,不然憑自己的魅力,如何能讓他正人君子了如此長時間?


    入夜,江邊,五六隻小船正慢慢前行。


    “丘兄,”一名持刀的壯漢對船首站立的一人喊著,說話甕聲甕氣帶著些草莽的大氣。“咱們這是去何處?”


    丘兄,指的乃是崆峒派大弟子丘令建,也是此次剿匪行動的發起者。雖然原因是他的小妾被搶了,但此已經上升到了江湖善惡勢力的交鋒。


    “刀兄,我前幾曰花費重金,在悅來客棧買來了三蛟寨的一處賊窩。咱們直接去了,趁夜將他們打個措手不及。”


    “哈哈,丘兄果然足智多謀!”壯漢哈哈一笑,自顧自地坐回了船邊,他這船上做了十多人,都是丘令建各自邀來的好友,大多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年輕俠士。


    這些武林中人也有些拉幫結派,畢竟每個門派之間各有親近也各有矛盾。由崆峒派的老輩出麵召集,各大門派便派來了自己的得意弟子,也有著些許比較的心態。


    很明顯,天山派的那對姐妹大出風頭。兩名冰美人坐在一艘小船上,周圍有七八名少俠圍著獻殷勤,眾星拱月。而兩名少女除了保持必要的禮儀外,對周圍的這些年輕人都是不冷不熱,似乎根本瞧不上眼。


    但她們又摘下了麵紗露出了那精致的小臉,似乎又有些撩撥的意味。


    天山派,有點意思。


    相比較而言,一向以清規戒律而出名的水月庵,兩名蘇家弟子也是頗為受人關注。畢竟水月庵排名前幾,武學自然不用多說,若是能娶一名水月庵俗家弟子,那也是江湖上的一段佳話美事。


    師姐師妹所在的小船上,也有著五六人湊著熱鬧,試圖和師姐師妹說些話。隻是兩人帶著的麵紗不曾摘下,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默然。師姐還好些啊,若是有人向前找話,還會輕聲應答幾句。但那師妹低頭不言不語,將滿船的少俠視若無睹。


    江岸,遙遙在望,那通亮的火光便是這些年輕俠士的指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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