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侍郎現在隻能是用一個臉紅脖子粗來形容此刻的表情,他常以“大文豪”自詡,也算是一個老學究,畢竟是年逾七十,知識麵總歸是要廣的。


    聽說這駙馬又是寫書又是寫詩的,心底裏倒是認可他的文采,但自己的學問肯是要比之那毛頭小子高一些,可能還不止一大截,便是想要在這官署裏戲弄那人一番的,隻是沒想到,反倒弄得自己下不來台。


    的確忽略了這駙馬還是個武狀元,這也是出任兵部侍郎的唯一資本,因為這駙馬總是以文人的方式讓大家熟知,這算是又鬧出了笑話。


    這會兒官署外頭走進了一個中年人,長的嗚嗚喳喳一臉胡子,一看就是粗人一個,眾人忙紛紛避讓,那人正是田榮駙馬的大兒子田程,兵部的老大。


    田尚書是從政事堂回來的,每天早上楊大宰相都會在那裏開個小會,有事沒事都要開,因為沒有了早朝,這也就成了例行慣例,田尚書開完會回來,一看大廳裏聚著的眾人,皺了下眉頭,大眼睛一瞪,道:“諸位莫不是沒聽見官街鼓麽?”


    官街鼓相當於上課鈴,官員們依著這個鈴聲來規範製度,眾人一看田尚書有些怒氣,變作鳥獸散,呼啦一下子全跑開了,上樓的上樓,整理文件的整理文件。


    劉侍郎很沒麵子,對個對聯被人罵的狗血臨頭實在是小看了這小駙馬的本事,但也沒辦法,臉是丟光了,想找回來沒那麽容易了。


    劉侍郎也上了樓,大廳裏的人也開始忙碌起來,兵部的工作很細致繁瑣,全國上下當兵的幾十萬人,這都要寫了軍籍並入資料庫的,兵部對於將領的任用也有著最直接的影響,當然大的官職是需要皇帝欽定的,但也要看兵部交上來的資料,小的將領兵部有直接的升免權,當然這也限於府兵。


    節度使的權利太大,往往藩鎮將領的升免,大多是安插自己的親信,即便有人朝廷從中插人,也會被排擠出來的。


    每一個士兵的詳細資料兵部都要統計,在古代這個時候,的確是十分困難,而且每年都要進行一次全國範圍內的軍士普查,時間也不一定。


    要說兵部的工作細致到什麽地步,舉個例子,每有戰事時,兵部都會派觀察人員投入到戰場上,工作內容就是記錄每一位的戰士的軍功,殺了幾個人,勇武如何,當沒當逃兵,這都是要記錄在內的,當然,這麽說的確很誇張,這尼瑪一打仗幾萬甚至幾十萬拚殺,誰他麽有閑工夫搞這個東西,但兵部的職能在此,是不是真這麽做的,就不好說了。


    而許大駙馬作為兵部二當家,此刻見著老大自然要上前打個招呼的。


    田尚書一看就是粗人,光這一臉的胡子和碩大的身軀就能看出這是個武人,許辰也聽說這廝以前是個將領,軍功雖然不是很高,但賴好也關係,這才坐上了尚書職位,也就當了兩年的功夫,像這樣的職位一般都是流水的兵,做不了多長時間就得撤下來。


    田尚書還是一臉嚴肅,看著大堂裏的許駙馬點頭哈腰的朝自己走過來,登時眉開眼笑,大臉眉飛色舞,待許辰問了好之後,這廝直接一巴掌拍在許辰的肩膀上,大聲笑道:“老弟何須多禮!”


    這一巴掌拍得力道很大得虧許辰身體素質好,這才勉強擠出來一絲笑容道:“小弟這是初來乍到,以後要仰仗老哥了!”


    田老粗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表情,便把許辰拉到了二樓,許辰算是第一次和這田家大兒子接觸,果然能察覺到這人如傳說中一樣是個姓情中人,而且姓情魯莽,倒是沒弄明白田老駙馬為什麽會把自己的兒子放在這樣一個位子,兵部尚書可是東宮的頭號勢力。


    或許也是因為有這魯莽漢子,東宮才一直被楊國忠壓著,也或許是楊國忠故意讓這魯莽漢子坐上的尚書,其中利害關係又有誰知道呢。


    找到自己專門的辦公桌,許辰這也就正是成為大唐的一名高級官員了,田老粗與許辰聊了好一會兒,不過也就是閑扯淡罷了,許辰也明顯能感覺到這老夥計太拿自己當自己人了,可能也是因為田榮和霜兒的關係。


    “老弟最近與霜兒感情生活可好?”田老粗湊過來小聲問道,明顯帶有戲謔的意思,“霜兒還綁你不?”


    哪壺不開提哪壺,這老夥計還真沒拿自己當外人,四十歲還沒個正形,剛才在大廳裏倒還有些威嚴的,許辰自然也犯不著與這個老粗生氣,倒也感覺親切,這種人就是頭一次見麵便能感覺是故友一般,氣氛倒也合適。


    又吹了幾句牛逼,無非是全世界人民對於大唐的許駙馬如何如何吹捧之類的,田老粗這才問起來剛才是什麽情況,許辰如實回答,這事也就過去了。


    二樓很大,人也很多,田程尚書逗留一會兒便忙著自己的事情去了,許辰這一桌靠近窗戶,倒也舒適,隨手拿起手裏的文件看了一小會兒著實無趣,那劉侍郎就坐在對麵,離的有些遠,偶爾有幾次照麵,許辰則是笑臉相迎,弄得劉老頭都不敢抬頭了。


    但凡新官上任,沒有三把火肯定不能服眾,更何況自己一下子坐到這麽大的官職,等著看笑話的人也不少,或許就認定這駙馬年輕氣盛總會出些什麽亂子,皇帝這般嗬護,最後還是要打自己的臉的。


    仕途的前景是明朗的,有沒有兩把刷子那就看個人能力,許辰想要有所作為的確很難,畢竟前世裏隻是一個電工,沒有涉及到官場經驗,要說自己見多識廣也不差,但真要用好實在是難事。


    自己作為一個穿越者,混在大唐上流社會,當上了駙馬,到現在為止還沒死隻能說明自己運氣太好了,若是沒攤上這個駙馬,自己搞個小發明做做生意當首富也是很爽的。但命運已經將他擺在這一樣一個境地,而許辰自己也認為既然來了,就要留下點什麽,即便沒有攪個天翻地覆的豪情,讓偉大的唐朝曆史改變一點,總可以吧?


    許辰在兵部首先要立足,有田老粗在,也不是什麽難事,接下來就要實打實的開幹了,整頓一下是必須的,這都需要許辰在近端的時間裏做好對策,證明自己有這個實力才行,而今天的首要任務就是先熟悉熟悉業務。


    這才滿頭看資料好一會兒,便有很多人前來朝許辰拜謁,這自然是規矩,作為二當家的自然有二當家的氣勢,不過許辰盡量給那些人留下一個好印象,畢竟這些都是要用的著的人。


    而兵部的全體官員對這位駙馬可謂是印象深刻,而早上上演的一幕在他們看來也是見怪不怪了,劉侍郎雖然地位高,但也奈何不了這個地位更高,又有才華,而且還平易近人的駙馬呢?


    中午的時候有太監來到兵部傳來口諭,說是讓許侍郎去宮裏一趟。


    於是許辰在眾人崇拜的目光中趕去後宮吃飯了,說實話頭一天上班,真他嗎的餓,一大桌子好菜不一會兒功夫就吃了個差不多,要知道,旁邊做的是李三皇帝和楊玉環呐。


    上次的壽宴獻詩,明顯的有人搞鬼,那刑部員外郎已經被下放,此事便不予追究,以楊玉環的智商當然不知道這是他堂哥所為,許辰肯定也不好暗士,畢竟那詩確實是自己寫的。


    不過這感情麽,相處的久了自然就親近一些,許辰已經成了後宮常客,雖然是做些陪楊玉環打牌的閑事,但也收來很多好處,這不,中午飯有著落了。


    “許侍郎今曰入職,如何?”楊玉環看到許辰吃的狼吞虎咽,便笑道。


    “托娘娘洪福,諸事皆順。”


    許辰叨了這麽一句,卻是能惹得楊玉環好不開心,李三皇帝看著眼前這位女婿很是順眼,便是道:“官者,何也?”


    怎麽聽著今天這兩人說話都這麽別扭,許辰也不敢怠慢,嚴肅道:“官者,詭道也。”


    也不知從哪裏想來的詞語,順口就說了出來,李三皇帝卻是哈哈大笑起來,道:“你這毛頭小子,哪裏來的詭道?”


    “你若是把這官做得讓百官緘口,給朕長臉,朕準你,,,朕準你,,,”


    李三皇帝想了半天也沒說出來要準什麽,的確在他眼裏,這駙馬終究還隻是個毛頭小子,若是有什麽本事,那也是曰後的事,眼下朝堂上全交給楊國忠打理,李三信任他,更確切的說李三找到了一個辦事利索,還不煩自己的宰相,像姚崇,像張九齡,煩了幾十年,李林甫出來才好一些。


    他眼裏的大唐盛世,已經不用再去開拓,但也沒去保持,年邁的他自然也意識到自己犯下的錯誤,所以他才對高力士說了那一番話:隻要朕年限以內不出事就好了,後麵的事,也不管了。。。。”


    而之所以讓許辰出任四品兵部侍郎,原因是多方麵的,最重要的還是霜兒的關係,李三也的確很喜歡這位無所不能的駙馬,也是因為這駙馬搞出的名聲太大了,竟然有人想拉攏。


    最初的目的是不想讓霜兒與駙馬參與政事,但顯然這駙馬的能力已經超出了控製範圍,兵部侍郎的職位是玉真提出來,兵部舉薦,還有很大一部分暗中力量推動,李三不過也是順著這股力道罷了,他對於這駙馬出任兵部侍郎也隻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因為有人想利用他,單純出於保護霜兒的態度,也不會讓這駙馬當別人槍使,若是將來真的成為太子一派的得力助手,來抗衡楊國忠的勢力,倒也不是什麽壞事。


    帝王之術他早就厭倦了,而且以現在他這個年齡,心裏也隻顧著享樂了,人活一輩子,總有該放手的時候,隻不過老皇帝明顯放錯手了。


    “陛下準他什麽?做的好就做尚書嘛!”


    楊玉環在一旁打諢,玩笑話而已。


    。。。。。。。。。。。。。。。。。。。。。。。。。。。。。。。。


    這頓飯吃完,老皇帝便和楊玉華去看戲了,許辰自然乖乖的回到官署裏繼續看文件,其中還在不斷的物色人選,作為自己的心腹好好培植一番的。


    才上了一個小時的班,第一天便宣告結束了,官街鼓一響,官員們就和小學生放了學一般的表情,回家吃飯的吃飯,瓢娼的瓢娼,一哄而散。


    倒也給許辰騰出了時間,下午的時候便直奔銀行去了,分行的籌備工作已經差不多了,地址選在西市那邊,建了一半,規模自然很大,眼下的關鍵問題是,銀行可用的人手嚴重不足,作為總行,雨墨肯定是不能調走的,隻能讓老李先過去撐一陣子。


    西市那邊,許辰買了很多地皮,之所以這麽輕鬆的購買,也是因為銀行的那些客戶提供的便利,他們都是大商戶,關係網複雜,買幾塊地皮實在是容易的事,張家書行那邊這幾天也在籌集資金,開建書社,銀行當然要投資的,《西遊記》的大賣已經讓兩家大賺了一筆,許辰現在的確很有錢,財源廣進風流時。


    說到風流許辰自然能想到宜廂院裏那個京城第一名記沈思思,因為八月十五這女人邀請他去宜廂院參加什麽詩會,信中還提到若是許辰去了,這次詩會便會如何如何成功之類的話,也是如此,試問滿京城的詩會,沒有許大駙馬的參加敢稱自己是第一詩會麽?


    畢竟當了大官,雖說去青樓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但鬧得太響總歸不好,形象問題,猶記得沈思思在自己銀行開業典禮上幫了自己,實在是沒什麽理由回絕的。


    去就去了,去看看大美人養養眼也沒什麽不好的。


    瑣事一大串,這樣就忙到了黃昏,許辰離開銀行時,特意給了雨墨一個飛媚眼,意思很明顯,小妞,等大爺晚上去找你!


    已經過了好些天,雨墨也能夠從陰影裏走出來,許辰現在可悲的就是無法立即給雨墨安定的生活,自己是個可悲的駙馬,還沒什麽實力敢續一房小妾,李三皇帝之所以這麽寵愛他的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霜兒公主的關係,許辰若是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下場會很慘的!


    晚飯現在是和李霜兒一塊吃的,也不知何時開始的習慣,反正李霜兒一喊他就過去了,以至於她不喊,許辰都會情不自禁的找李霜兒吃飯,畢竟自己一個人吃飯過於孤獨,和李霜兒吃飯雖然兩人都不怎麽說話,但感覺很不一樣,許辰不願意承認的是:這公主實在是太他嗎漂亮了!


    和美女一塊吃飯怡心怡情,更何況許辰心裏早已不討厭這個女人了。。。。


    飯間李霜兒問了問官署裏的事,許辰自是簡單的回應,話題不多,每次都是李霜兒率先吃完,然後看著許駙馬吃完,也沒什麽不好意思,這已經形成了一種習慣呢,有時候李霜兒也是好奇,兩人的關係到底會怎樣的發展,想當初兩人是死敵,互相厭惡對方,現在呢?


    人生就是一場悲喜劇,這一刻你是偌慢迪斯,遊走在傷悲極限裏的不平凡,而下一刻你就是嘻哈演員,導演是個二逼,編劇是個腦殘,而唯一的看點就是你是個演技一流的傻b。


    吃完飯許辰便一溜煙跑回自己的房間,等了好一會兒,夜幕大大的降臨,偷偷的溜到前院的大門前,發現門口站著好些人後,又乖乖的跑回自己的放間,如此反複幾個回合後,前院的人終於少了很多,這才走了出去。


    燕京時間晚九點,這個點在長安這個秋季,很多人已經睡下了,許辰從大門流出來後,消失在夜色中,而門口站著的兩個侍衛卻是一臉驚喜:駙馬終於又出去了,這次又有賞錢拿了!


    夜色一籠罩起來,便是籠著一層深深的恐懼,這種恐懼來自人的心理,而今晚,明顯有人是興奮的。


    雨墨躺在床上都快要睡著了,卻是強行睜著眼睛,這張嬌媚白皙的瓜子臉上,兩隻漂亮的大眼睛不停閃爍著,你就是無法來形容這張美麗的臉上的美麗的眼睛,如果你認為趙薇那倆眼珠子漂亮,那麽我隻能告訴你在雨墨麵前,趙薇那雙眼睛隻能是大而已,怎麽來形容呢?


    冰肌若雪,就像畫裏一樣精致的麵頰,雨墨打了個嗬欠,將被褥往胸前提了提,眼睛打架實在厲害,馬上就要撐不住的時候,窗戶卻是響了。


    “當,當當,當當當。”


    門窗發出這樣的聲響,不大也不小,明顯的暗號,雨墨頓時來了精神,紅霞飛過麵頰就像荔枝裏細嫩的果肉一般,甚是好看,雨墨挽起了頭發,整了整因為躺在床上而這周的衣服忙起身過去,開了門。


    大眼睛睜得圓圓的,卻是失望至極,外麵有個鬼影也沒有,方才分明聽見的。。。。。


    雨墨走了出去,轉了一圈確實沒發現什麽啊,便又回到了房裏,關上了門,走到窗前時,這才嚇一跳,因為床上被窩裏躺著一個男人,這個男人還是一臉壞笑!


    “來啊,小妞,讓大爺抱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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