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校門,他們又重新回到了九山新街,拐過一棟商業大樓,街道上滿是大大小小不同品牌的車子。一眼看去竟然擺滿了整條街,想來這裏是九山新街開辟出來做停車場的地方,車子可以從新街拐角進來,有的時候從街尾出去。


    這樣的停車場模式,倒是方便出入許多,而且這條街靠近原來的九山老街,現在那邊拆除了,這裏的空間也就變大了。


    從這裏可以看得出,新街的消費是很高的,停車場上擺著不少的名牌豪車。隻不過楊君得目標,卻是一輛公交車,其他得那些有名沒名他也沒多大興趣。


    公交車的目標很大,一眼看去很容易就認就出來,正停在街尾的路中間,車窗內黑燈瞎火的,看不到有沒有人再上麵。


    “青霜,你剛剛有沒看到陳老師再上麵。”三人一邊跑,楊君一邊問著,他正大口喘著粗氣,看起來身體已經相當疲憊。


    呂青霜輕擺了下手:“沒有,我看到這車停在這裏,就回去找你們了,不知道陳老師還在不在上麵。”


    公交車沒有走,三人也已經來到車門前,楊君先是用力的推了幾下,門沒有半點反應。站在下麵看,車裏空空的,沒有半個人影,更加沒有陳老師。


    楊君仔細的觀看了一下整台車的情況,從外表看和一般的公交車沒兩樣,不同的地方也就在於這台車,沒有路線也沒有車牌號。車內更是不開燈,完全的漆黑一片,楊君心頭總有一種熟悉感湧上來,卻又想不起來哪裏讓他覺得熟悉。


    看到呂青霜站在車頭前發呆,楊君走了過去,而在一旁站定的楊天,卻注意到車子好像突然動了一下,不是很明顯。


    直到他看到楊君正朝車頭走去,那裏站著呂青霜,心裏猛地升起一個不詳的預感,心跳驟然間加速許多。


    車子剛剛微微動了一下,楊君又正好往前麵走,難道?楊天能想象到,要是這車突然衝出去,那麽楊君就會變得跟他手裏提的陳老師一樣。想到一個大活人會突然變成一個肉球,全身忍不住的打顫。


    事實似乎也印證楊天的猜測,在楊君走到車前麵不到三米的距離時候,車動了。那瞬間,楊天幾乎是本能的跟著車子的動作喊了一聲:“閃開。”


    公交車已經呼嘯著往前麵開了出去,楊天的視線完全被遮擋,他看不到楊君他們有沒有躲避開來。車子距離楊君實在太近了,突然一下衝出去,楊天都沒有自信能避開,一顆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了。


    可是等他走到楊君剛剛站定的位置,卻看不到有半個人影,地上也沒有他們兩人的屍體。


    “誰?”楊天感覺自己的腳被抓了一下,他立馬跳了開來,一台捷達車底下伸出一隻黑色的手臂。看到這隻手的時候,楊天才覺得剛剛突然堵在胸口的氣,已經順了下去。


    楊君從車底下爬了出來,他的臉已經車子的地盤擦成了黑色,看起來倒是和他的收蠻搭配的。苦笑了一下,衝楊天露出個笑容:“差點就掛了,沒想到這鬼車突然就動了。”


    呂青霜從一旁的車子夾縫中走了出來,看著靠在車屁股上喘氣的楊君,表情顯得有些平淡,一雙美目滴溜溜得轉動,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可是楊天去突然瞪大了眼睛,他看到在車底下竟然還有一隻手伸了出來,而且正抓在楊君的手臂上。那隻手很是蒼白,看上去沒有半點的血色,而且很粗獷,特別是滿手的手毛看起來堅硬的有點像倒紮的針。


    “你怎麽了?這麽看著我幹嘛?”


    可是話一說完,楊君自己也意識到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順著楊天的視線,他看到自己左左臂上正被一隻手緊緊的握住。一顆腦袋從車子底下伸了出來,那雙眼睛就緊緊的盯著楊君,而且他的嘴正猛的張開,“嘩啦啦”的流下來一大片口水。


    楊天已經跑了過來一腳踢在了那隻手上,楊君這才趁勢滾到了一邊,剛站起身那個人已經爬了出來。是個挺著啤酒肚的中年男子,他頭歪向了一邊,臉上的表情也很是僵硬。


    男子僵直著身子往前走了兩步,楊君跟楊天擺開了姿勢就準備和對方幹一場,甚至他都已經把鬼手上的佛山扯了下來。可是還沒等動手,中年男子突然抽搐了一下倒了下去,他的身體竟然開始和陳老師一樣往裏收縮了起來。


    幾人都驚駭的看著這一幕,楊君就保持著伸出左手的姿勢。


    “哢哢哢...”骨頭斷裂粉碎的聲音再一次刺激著幾人的神經,這樣的情況已經是今晚的第二次發生了。


    可以想象,這個中年男子肯定也被那台公交車給撞過了,他的情況和陳老師一模一樣。瞬息的功夫,麵前就隻剩下了一個足球大小的肉球,上麵一張猙獰的麵孔,嘴巴咧開成三角形,鼻子也已經扯成了扁平狀。


    最後楊君才脫下了自己的上衣,將地上的那顆肉球給帶走了,這一夜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得現在都不知道該如何理清頭緒。


    先是陳老師,然後又是這個陌生男子,還有那台公交車。明顯就是停在那裏故意等著他們過去,特別是當楊君走到車前的那一刻,車子忽然啟動。


    想到當時的情況,楊君都有些後怕,如果那會不是楊天喊的快,而他也正好是出於走動的狀態,估計已經被碾壓了過去。當時看到車子撞過來的時候,他先是推開了一旁的呂青霜,然後自己才滾到了車子底下。


    楊君記得當時車子沒有人架勢,那種突然衝過來的感覺,似乎是有什麽人在背後艸控,而且就能看到他走到車子前麵。


    “楊天,你先送青霜回去吧,我去找一下淩雪燕,今晚的事情總要有個解答,不然我實在睡不著。”楊君說著已經接過了楊天手上衣服裹著的肉球,拎在手上就跟提著兩個西瓜差不多。


    “這麽晚你去找她?”可是他話沒說完,楊君已經一溜煙跑遠了。


    接下來就剩下了他跟呂青霜兩個人了,後者除了唱k那會兒看起來比較自然外,現在給人的感覺跟個木偶似的。也不說話,表情平淡的跟在身後,在楊天的記憶裏,呂青霜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從他認識呂青霜開始,一直都是有說有笑的,要說段侯給了她很大的打擊那是真的,隻是回來後的呂青霜是已經失憶了的,所以不是因為那個男人。


    時間確實已經很晚了,學校裏已經看不到有學生走動的身影,兩人一前一後靜靜的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夜風瑟瑟,沒有月亮,隱隱的有幾顆星星顯露出來。楊天摩擦著手臂,他現在光著膀子,在午夜的寒風下,就跟藏在冰櫃裏差不多。


    身體在夜風的刺激下冒起一個個的雞皮疙瘩,一種難以言明的不安感襲上了心頭,隻是卻抓不到頭緒到底會發生什麽事情。是楊君嗎,還是他自己。


    走到女生宿舍樓下的時候,看著那條近在眼前的樓梯,楊天猛的心裏一突,剛剛顧著走路思考,全然把跟在身後的呂青霜給忘了。一路走來身後都是靜悄悄的,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跟上來。


    然而就在他轉身的一霎那,一抹寒光朝他捅了過來,才剛晃過神來的楊天就感覺胸口一痛,一把匕首深深的刺進了他的心髒。


    鮮血流淌了出來,楊天的臉色一下子蒼白了起來,順著握著匕首的那隻手,他看到的是那張熟悉的麵孔,是那個今晚一直跟在身後卻又不說話的,呂青霜。


    她的一雙眼睛此時泛著詭異的紅芒,夜色下呂青霜的表情是那麽的猙獰,她的表情冷漠,深色中看不出有一絲感情。


    “你,為什..”


    “哧~”匕首被猛的拔了出來,鮮血濺在了呂青霜的臉上,躺在地上的楊天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彈。


    呂青霜在原地站了一會,似乎是確定了楊天已經真正死亡,然後才頭也不回走上了女生宿舍的樓梯。她的動作有些木訥,看起來很像是一隻提線木偶,僅管濺滿了鮮血,一對泛著詭異紅芒的雙眼,還是一眨不眨的盯著前方。


    在楊天遭遇到呂青霜暗算的同時,楊君剛剛抵達淩雪燕的家,如他所想。這位美麗的大小姐,正一邊喝著紅酒,一邊看著一本不知什麽名字的書籍。


    看到楊君光著膀子,提著兩個圓圓的東西,她還以為對方這是提著水果上門做客呢。隻是在楊君把衣服解開,露出了裏麵的兩個肉球的時候,淩雪燕騰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她疑惑的看著楊君,不明白深夜到訪的他,弄出這兩個東西,是什麽目的。兩顆圓滾滾的肉球就這樣被楊君攤在桌子上,其中的一顆在倒出來的時候滾落到了地板上,軲轆轆停在淩雪燕的腳邊。


    一對變了形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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