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絕宮地宮,鎖心殿外。


    蘇如鴛的兩名弟子架著昏迷的木可兒來到此處,其中一個守在屋外,另一個推門進入,隨手便將木可兒扔到了地上,而後合上殿門。


    “師姐,你動作可要快些,萬一太師父正好來此,可就不妙了!”屋外把風的女子憂聲道。


    屋內的女子冷笑道:“師妹你就放心吧,這鎖心殿可是麵壁思過的地方,太師父沒事跑這兒作甚?”她瞧了眼地上不省人事的木可兒,嫣紅的臉頰惹人疼愛,容貌遠勝她十倍不止,女子越瞧越是不順眼,竟然生出幾分妒意來。


    依照計劃,她隻須捆好了木可兒,將其軟禁在這少有人問津的鎖心殿內,等到大事一成,再做處理。


    可是……女子心頭一動,冷哼道:“師父隻說不能殺她,可沒說不能毀她容貌……”這惡念一生,她立刻拔出長劍,繼而抖了抖劍鋒,指向木可兒的臉頰。


    “小娘皮,這可怪不得姐姐,誰讓你生了副如花似玉的皮囊,哼,和那蘇采蕭一樣惹人討厭……要怪,就怪那個萬老怪吧,他若不帶你來這兒,你也用不著受這苦了……誒……”女子假惺惺地笑著,冰冷的劍鋒在木可兒的臉上滑來滑去,木可兒卻依舊知覺全無。


    女子笑著笑著,目光倏地一冷,手下一用力,眼看木可兒就要被她毀容,誰知哐當一聲,女子手中的長劍莫名地墜地,而她的身子也同時僵住了。


    她滿目驚恐,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一對男女,接著便和木可兒一般,噗通軟倒下去。


    這對男女不是別人,正是沈琢玉和蘇采蕭。


    卻說早些時候,他二人沿著那條通道一直前行,直至踩到了石階,心知出口近了。當即加快了腳步。這一回。老天總算沒再為難二人,推開一塊石板,二人鑽出了通道。


    四下一望,發現身處之地,好像是一間黝黑的小屋,因為一個小窗也無,所以看的不甚清楚。


    沈琢玉問詢蘇采蕭這是何地,蘇采蕭亦是不知。所幸二人久在底下,早已習慣了黑暗,相比之下。這黝黑的小屋反倒明亮多了。回望二人鑽出的地方,乃是地上一塊看似普通的地板。若是從外麵合上,絕難看出下麵的貓膩。


    二人摸索了一陣,竟在一個台子上發現了一對燭台,上麵的蠟燭尚未燒盡,沈琢玉當即使出火行內力,將蠟燭點燃,隨著燭光漸亮。小屋內的陳設亦是清晰起來。


    這一下,二人卻是嚇了一跳超級戰兵全文閱讀。


    隻見麵前的台子上,居然立著塊陰森森的靈牌,靈牌之後的牆上,掛著一幅人物畫像。畫像繪得栩栩如生,頭戴通天冠,身著絳紗袍,濃眉慈目,不怒自威。雖隻是畫像,亦有一股俯瞰天下的氣勢。


    蘇采蕭驚道:“這裏怎會有靈位?”沈琢玉亦是驚得說不出話來,二人向那靈牌瞧去,隻見其上寫著“文武聖德英烈明孝皇帝之靈位”。


    “文武……聖德……英、英烈明孝……”沈琢玉疙裏疙瘩讀下來,直至看到“皇帝”二字,頓時叫道:“皇帝?他是皇帝!”


    蘇采蕭點頭道:“不錯,這的確是位皇帝的靈位。”


    沈琢玉讀了幾遍也讀不清楚,不由歎道:“這皇帝名字也忒長了!”


    蘇采蕭道:“這不是名字,這叫諡號,人死後才會有的稱呼。你知道這是哪朝皇帝嗎?”


    沈琢玉本就不是什麽讀書人,哪曉得這些東西,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采蕭,你可別難為我了,直接告訴我吧。”


    蘇采蕭深吸了口氣,正色道:“我小的時候,曾在百曉樓裏讀過一些史書,書上說,前朝安史之亂以後,各地藩鎮趁機擁兵自重,天下混亂了很長一段時間,直至我朝太祖皇帝黃袍加身,才讓天下歸於一統。而就在那段混亂時期,咱們大雪山一帶隸屬於蜀地,當時這裏也有一位皇帝……”


    沈琢玉忍不住道:“莫非你說的那位皇帝,就是……他?”說話間,手指向那副畫像,一臉的不可置信。


    蘇采蕭點點頭道:“若我沒有記錯,正是他了。”


    “原來是這樣……”沈琢玉得知了此人身份,頓時想通了一些事情,眉間微微皺起。


    蘇采蕭想了一陣,不解道:“真是怪了,這皇帝的靈位為何會在這裏……”


    沈琢玉卻已在心中將前後所見印證了一番,大致揣測了一番,忽地一拍手,恍然道:“采蕭,你說,這座淩絕宮會不會是你說的這個皇帝建的?或者,是這個皇帝的後人建的?”


    蘇采蕭一聽,亦覺大有可能。要知這淩絕宮規模浩大,若要建造完成,絕非一個江湖門派可以做到,但若是一國之主,借著富庶的國力,便要容易得多了。


    二人想到這裏,不禁又回憶起了洞窟內的白骨,其中的隱秘愈發顯得撲朔迷離了。


    “算了,不必多想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從這兒出去。”沈琢玉百思不解,索性不再去想,當即開始檢查四周的牆壁,希望能找到出口。隻是一番捶捶打打之後,並無任何發現。


    蘇采蕭心細如發,就在沈琢玉苦苦尋找之時,她卻發現了一處奇怪的地方。


    那放有令牌的台子上積滿了厚厚的灰塵,獨獨其中一個燭台四周,顯得特別幹淨。


    蘇采蕭輕咦了聲,試探著伸出手去,輕輕握住了燭台,繼而嚐試著旋動。


    哢哢哢,隨著燭台的轉動,二人的身後竟是傳來一連串機杼之聲。


    二人同時回頭,驚喜的發現,身後的牆壁裂開了一條縫隙,不過縫隙很窄,隻能容下一人側身通過。


    二人大喜,再不停留,小心翼翼穿過細縫,不過多時,石縫便已緩緩合攏。


    此時,在他二人的麵前的,則是一幕薄薄的紗幔,似是為了掩藏這機關而刻意懸掛。


    正準備撩開紗幔瞧瞧,紗幔的那頭卻是突然傳來了女子說話的聲音帝尊。


    “師妹你就放心吧,這鎖心殿可是麵壁思過的地方,太師父沒事跑這兒作甚?”


    沈琢玉聽覺敏銳,立刻就意識到,這個聲音近在咫尺。


    二人對望一眼,十分默契地安靜下來,不多久,那聲音又說道――“師父隻說不能殺她,可沒說不能毀她容貌……”


    沈琢玉當即拉著蘇采蕭的手,靠近紗幔一些,附耳上去細聽,隻聽那人又道:“小娘皮,這可怪不得姐姐,誰讓你生了副如花似玉的皮囊,哼,和那蘇采蕭一樣惹人討厭……要怪,就怪那個萬老怪吧,他若不帶你來這兒,你也用不著受這苦了……誒……”


    一聽這話,沈琢玉的臉色霎時變了。透過紗幔,二人分明瞧見,一個女子提著長劍,正要向那地上之人刺去。


    “是木姑娘!”沈琢玉猛然醒悟,情知此人定是要對木可兒不利,大急之下無暇細想,暴起身形,疾向那人縱去。


    接下來,便發生了之前的那一幕。


    女子甚至來不及發出聲音,便被沈琢玉的一記重掌擊暈過去。


    沈琢玉低頭一看,躺在地上的正是木可兒,他情急下,正想蹲下攙扶,卻被蘇采蕭搶了先。


    “男女授受不親,還是我來吧……”蘇采蕭低聲道,將她扶到懷中,探過她的頸脈後,轉首瞧向一臉苦笑的沈琢玉,道:“她沒事,不過被人點了暈穴,過一陣子自會醒來。”


    沈琢玉聞言,暗鬆了口氣。


    忽在這時,屋外的女子許是等得急了,輕聲催道:“師姐,好了麽?”


    沈琢玉眉頭微皺,忙向蘇采蕭使了個眼色,蘇采蕭旋即領悟,揚聲道:“快了快了,別催!”接著壓低聲音問向沈琢玉:“現在怎麽辦?”


    沈琢玉忖道:眼下我們並不知曉外麵有多少人,若是就這樣出去,難保不會打草驚蛇。先是商羽突然攻擊我和采蕭,現在木姑娘又被他們抓來此地,輕聲道:“在沒有弄清他們要做什麽之前,外麵那個還有用處,咱們就這麽辦……”他附到蘇采蕭的耳邊悄聲說了一通。


    蘇采蕭聽罷,纖指一戳他額頭,嗔笑道:“你何時學的這般壞了!”


    沈琢玉嘻嘻一笑,心想還不是當年你老人家教的?悄悄躲到門邊,衝著蘇采蕭比了個手勢。


    蘇采蕭幹咳了聲,出聲叫道:“師妹,這丫頭醒了,快進來幫忙!”


    外麵的女子早就覺得不對,一聽這話,也顧不得守門了,立馬推門進入。


    “怎麽了?”


    她剛問出聲,便覺身旁勁風襲來,全然來不及躲避,嘴巴便被捂住,另一手已將她咽喉扣住。與此同時,身後的殿門亦被合上。


    “嗚嗚嗚嗚――”女子的呼救還沒喊出來,就全被堵在了嘴裏,忽覺喉間一痛,擒她的人在她耳邊喝道:“別動,要不然殺了你。”


    聲音冰冷,似是不帶絲毫感情。


    女子一聽,嚇得魂飛魄散,再不敢掙紮分毫。


    她杏目滾圓,驚恐地瞧去,發現她的師姐攤在地上,生死不知,而在一旁,赫然有個女子負手而立,笑嘻嘻向她望來。


    “少宮主……她怎會在這兒?”女子一驚,方才意識到,剛剛呼喚自己的聲音,恐怕早就不是她的師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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