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縷陽光隔著玻璃窗照射進了拘留室裏,坐在拘留室長條凳子上睡了一夜的潘安,呲牙咧嘴的醒了過來。


    渾身酸疼的潘安從座椅上緩慢的站了起來,舒展了幾下筋骨,走到了窗戶前,看著窗外刺眼的陽光。


    潘安看著警隊大院裏排放整齊的警察,心情一陣低落,剛來到新的城市第一天,就被拘了起來,被拘就被拘吧,關鍵還是因為**被拘,他怎麽也想不明白自己的點兒為什麽這麽被,越想越憋悶的潘安忍不住要用自己的發泄方式發泄一把。


    潘安點著了一根煙,閉上了雙眼,心裏開始哼唱了起來。


    “是故意的嗎,是我得罪誰了嗎,這一天竟然,每件事情都失算,隻想爽一爽,卻被警察抓到現場,發現沒錢交罰款,哦!哦!警察警察快走開,你可知爹身上沒有錢,沒有錢,哦!哦!警察警察快走開,請不要再挑戰爹的樂觀,的樂觀。哦!哦!你還想怎麽樣,搞的爹快抓狂,請你幫個忙,警察警察別找爹要罰款。”


    潘安緊閉雙眼,站在拘留室的窗戶前,內心裏默默的哼唱著自己的心聲。


    人都到了這份兒上了,居然還能夠這麽樂觀的自我調節心態,可見這位主兒也算一資深二百五了。


    正準備哼第二段的潘安,被一陣推門聲打斷了思緒。


    一個身穿廚師服裝的五十多歲的老大媽,一手拎著一袋油條,一手拎著一袋杯裝豆漿,走進了拘留室裏。


    “嘿!吃早餐了啊!”警隊餐廳的張阿姨說道。


    拘留室裏的這幫瓢客記女看到有人送早點,一個個精神了起來,紛紛的領取了各自的早點,吃了起來。


    “阿姨!謝謝您了啊!”某位男瓢客感激的說道。


    “甭謝我!這可不是免費的,你們拘留這幾天裏的夥食都是從你們罰款裏扣的,天下哪兒有免費的早餐啊!”說著張阿姨走了出去。


    潘安手裏握著還熱乎的豆漿心裏低估著“真他媽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啊!吃,不管咋的,先他媽吃飽了再說。”


    幾乎精神分裂的廖世昌發瘋了一樣的跑出了別墅,在別墅區裏胡亂的奔跑了起來。


    頭發蓬亂滿身血漬的廖世昌像一頭發了瘋的野驢朝著別墅大門跑去,嘴裏不停的的說著“你是誰!你是誰!我沒殺人!我沒殺人!”


    早晨七點,安陽別墅區保安隊的巡邏保安小周和小伍在下夜班之前還要做最後一次巡邏,兩人從門衛室裏走了出,走進別墅區裏做最後一次巡邏。


    “我是廖世昌,你不是廖世昌,我沒殺人,我沒殺人,”瘋瘋癲癲的廖世昌飛快的朝著別墅大門方向跑著。


    剛走進小區沒多遠的巡邏隊員小周和小伍迎麵看著從遠處跑過來一個人,兩人看著滿身是血的廖世昌瘋瘋癲癲朝著他們跑來。


    “站住!別跑!”小周指著廖世昌喊道。


    奔跑中的廖世昌似乎跟聾子一樣聽不到保安隊員的喊聲,仍然沒頭沒腦的跑著。


    “站住!你別跑!”小伍對著擦身而過的廖世昌喊到。說著兩人便轉身追了上去。


    小伍拔腿跑著追上了廖世昌,上前一把拽住了他那沾染著幹顆血漬的手臂,奔跑中的廖世昌狠狠的用力甩開了小伍的手。


    “我沒有殺人!你不是廖世昌。”


    小周看著小伍沒有抓住廖世昌,便快跑了兩步追了上去,一把報住了他。


    “你還跑!”小周喊道。


    “啊!你不是廖世昌!”被抓住的廖世昌嘴裏仍然在胡言亂語著。


    小伍上前伸腿把廖世昌絆倒在地,雙手狠狠的按住了瘋癲的他。


    “啊!我沒有殺人!你們要幹嘛!”


    “別動!老實點!趕快通知隊長。”死死按著廖世昌的小伍對著身邊的小周喊道。


    “啊!我是廖世昌!你不是廖世昌。”被保安製服在地的了事嘴裏不停的嘶喊著。


    早上八點,我跟組裏的幾個同事來到了拘留室,上樓時碰到了一組的幾個同事正匆匆忙忙的朝樓下跑。


    “嘿!幹嘛呢你們這是。”我迎麵看著一組裏的五六個同事焦急的朝下走,隨便打了聲招呼。


    “有案子了。”二組的馬輝說道。


    “哪兒啊!”


    “安陽別墅區,回頭再聊!趕緊走,快,”馬輝幹脆的說完後跟一幫同事便急匆匆的跑出了警隊大樓。


    “安陽別墅區?那地方夠偏僻的啊”


    進到拘留室裏,看著這幫人渣敗類一個個沒精打采的或站著或坐著的,我便開口說話了。


    “各位!各位今天把罰款交一下吧!你們是讓家人送過來呢!還是自己取啊!”


    “我,我去取。”瓢客劉斌說道。


    “我的台費還沒發下來啊!”某坐台女沮喪的說道。


    坐在凳子上的潘安不吭聲的撓著頭發。


    “我們的身份證。”某瓢客男說道。


    “等拘留期過了自然會還給你們。”宋微說道。


    我走到潘安跟前。


    “喂!你呢!”


    “哥啊!我全身上下加卡裏也沒那麽多錢啊!”潘安站起身把我拉到了窗戶前。


    “哥啊!我今天是第一天來到這個城市,你看,我這真是沒一點辦法啊!”潘安的臉黑的跟撲克牌裏的黑桃k一樣。


    “讓你家人給你打錢啊”


    “哥啊!要是能打我早就打電話了,哥!哥!要不你先借我點錢,等我回頭有錢了立馬的還給你。”


    “什麽?!”我居然聽到一個被警察拘進來的外地瓢客張口朝警察借錢付罰款,一下子把我的火激了起來。這小子說話不經過大腦嗎?嚴重的不著調兒。


    “哥!哥!你別,別內個,我是說真的,”潘安仍在跟我墨跡。


    “你管我借錢?我認識你是誰啊!”


    “哥!我一眼就看出你是一好人,你指定得幫我。哥!抽煙。”潘安賤兮兮的遞著煙給我。


    我自問我平生從來沒見過這等不要臉的貨色,我真納悶眼前這人渣是在什麽環境下長大的。


    “你現在有點多錢。”


    “哥!”


    “甭跟我這兒套近乎,我沒你大,別喊我哥。”


    “哦!我知道了,哥!”潘安趕緊捂著了自己的嘴。


    “問你呢!”


    “我現在全部身家也就三千多點。”


    三千多塊錢也敢用身家這個字眼,真不要臉,我死死的盯著潘安的眼睛,觀察著他到底有沒有說謊。


    看著潘安義正言辭的說著,眼神中沒有發現有閃爍不定的舉動,感覺他應該沒有說謊。


    “這樣吧!你現在有多少錢先交多少錢,這事兒回頭再看吧,”


    “行行!哥!實在是太感激你了,我著。”潘安說道。


    我手指著潘安的嘴。


    “警告你啊!以後別再哥長哥斷的了。”


    “哦哦!我知道了。”潘安說道。


    “等下你們交一下罰款,下午會有人來給你們做思想教育。”宋微說道。


    安排完之後同事幾個回到了辦公室,跟我對桌的宋微手裏拿著煎餅果子邊吃便問著我。


    “李天佑!剛才你跟那個叫潘安的瓢客在哪兒竊竊私語的說什麽話呢!”宋微一臉好奇的問著我。


    “誰跟他竊竊私語了!請你注意一下措辭成嗎。”


    “那你們兩個挨的那麽近在哪裏嘀咕什麽呢!”宋微說道。


    “我在跟他交流瓢客心得呢,可以吧。”


    “你這個披著警服的下流胚,真沒看出來你這麽下作。”宋微厭惡的說道。


    “吃你的煎餅果子吧。”


    “你想吃嗎!”宋微嬉笑的挑逗著我。


    “沒興趣。”


    “切!想吃姐還不給你呢。”宋微嘟著嘴說道,似乎她占了我多大便宜似的。


    上午十一點左右,我走出了辦公室準備去三樓庫房拿幾瓶墨水,剛出走廊沒走兩步,便聽到了身後一陣呲牙咧嘴的叫喊聲。


    “我艸!疼他媽死我了。”


    我聞聲轉頭看到了一組的馬輝右手捂著滿是鮮血的鼻子。


    “怎麽了這是!”


    “我艸!別他媽提了,讓內個瘋子給咬的。真他媽疼。”看著馬輝痛苦的直咬牙。


    我納悶的想著,瘋子給咬的?咱們隊裏打哪兒來的瘋子呢?


    “誰啊!什麽情況啊!”


    說著馬輝手指著一組審訊室的門。“今天出警帶回來一個神經病,進到他們家一看,全家人都死絕了,那現場真叫,哎!虧的你們二組沒有出警,惡心的我直接把肚子裏的早點一股腦的吐了個精光。哎喲我艸!”捂著脖子的馬輝說著說著便罵起開了。


    什麽跟什麽啊!看著馬輝痛苦的樣子我趕緊催促了起來。


    “你趕緊去醫務室包紮一下吧,回頭我過去看看。”


    說著馬輝便走下了樓,嘴裏罵罵咧咧著“真他媽倒了血黴,”


    我腦子裏邊想著馬輝說的情況,邊走上了三樓的庫房。


    同時,二組的幾名同事把咬傷馬輝的犯罪嫌疑人廖世昌從審訊室轉送到了一樓的刑訊室。


    二組的幾個同事用繩子綁著廖世昌的手臂,嘴巴上封著一圈膠帶,押著廖世昌從二樓下到了一樓。


    他們押著廖世昌下到一樓的時候正好碰到了宋微王旭川兩人帶著那幫瓢客記女們從附近銀行回來。


    宋微看到二組同事三人押著這副情景的犯罪嫌疑人便打起了招呼。


    “郭哥!你們這是什麽情況啊!”宋微問道。


    “咳!別提了!這不,帶回來個瘋子,這家夥把馬輝的脖子咬開了花,我們準備把他弄進刑訊室。”


    “哦!裝瘋的吧!”王旭川說道。


    “誰知道啊!法醫還沒出結果呢,審審在看吧。”說著二組的郭哥三人押著廖世昌朝著一樓左手邊頂頭的刑訊室走去了。


    站在人群中潘安,看著擦身而過的廖世昌走遠後,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他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他心說。“這個人難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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