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早上心情看起來蠻好的,播放器的聲音調的挺適中的,她時不時還跟著哼兩句。我跟她打了聲招呼就回房去了。


    進門的時候陸承恩剛接完電話,他眉頭都快擰到一起去了,一臉苦瓜相跟我抱怨:“這人可真能講,我都一直嗯嗯嗯的敷衍了她居然還能講這麽久!”


    我無精打采地瞟了他一眼,對著鏡子理了理頭發。


    陸承恩掀被下床,過來從身後抱著我,小心翼翼地問:“老婆,你不高興?”我沒有說話,隻是推開他,過去拿包包。


    他又湊過來把我懷裏一撈,氣急敗壞地說:“這麽早你去哪啊?”


    我撅著嘴瞪他,半晌才說:“我在家裏待得心慌,想早點出去透透氣。”


    陸承恩皺了皺眉頭,抿著嘴看了我一會,然後斬釘截鐵的說:“那你等我一會,我陪著你!”


    他的語氣挺堅定的,我瞅著這狀態我要是不答應他恐怕也不會答應,所以我歎了個口氣,點了點頭。然後陸承恩就用他的額頭點了點我的額頭,挺寵溺的笑了笑,接著就鬆開手迅速的去洗臉刷牙了。


    我悶悶地在床上坐下來,腦袋裏不停的翻滾著在醫院時劉主任和許醫生的話,整個人特別恍惚。


    婆婆對於陸承恩七點半不到就要出門挺有意見的,特別是他連早餐都不吃,還要帶個我。


    好在陸承恩知道我心情糟糕,沒聽婆婆的話。


    出門的時候婆婆一張臉拉得老長老長的,一直念叨著:“你們真的不吃了再走嗎?我早上還煮了挺多的,難道都要倒掉嗎?”


    最後被陸承恩沒好氣地說了句:“不就一點粥嗎,吃不完就倒了唄,又不是天天這樣!”


    她這才消停下來,板著臉站在門口看我們換鞋,等我們開門出去了,她居然又笑眯眯地探出頭來叮囑道:“那你們記得去吃東西,晚上早點回來!”


    我總算確定了,陸承恩的變臉速度絕對遺傳自他媽!


    陸承恩帶我去吃麵線糊,加了我最愛的醋肉和鹵蛋,又給了我一根油條。


    陸承恩輕易是不讓我吃油條的,道理跟吃炒米粉大同小異,說這是地溝油炸的,還加了洗衣粉,吃這個簡直就是在吃毒藥。


    我對他的這個說法一直是嗤之以鼻,不過因為知道他是為了我的身體健康著想,所以我向來都挺聽話的,偶爾饞極了才敢買一根解解饞。


    悶頭吃完早餐,陸承恩又起身走到旁邊去打了個電話。我心裏裝著事,也就沒太在意他打給誰講了什麽,隻是低頭看了看手機,想著他該到點上班了,然後我今天這麽早,我就找個地方先發會呆再去公司好了。


    結果講完電話的陸承恩找老板付完錢,就過來要拉著我走。我抓著桌子不肯起來,聳拉著臉問他:“去哪?”


    他毫不猶豫地回答我:“去醫院啊,找許醫生再問問!”一臉的理所當然。


    我心裏淌過一道暖流,然後就乖乖的起來跟他走了。


    到醫院的時候時間還早,醫生們都還沒上班,我和陸承恩在外麵的椅子上坐著等了一會。慕名來看許醫生的患者挺多的,所以等著的人也挺多的。


    許醫生過來的時候,我和陸承恩都跟其他人一樣,緊張的站了起來。然後許醫生邊拿鑰匙開門,邊朝我微笑著點了點頭。


    有那麽一瞬間我突然很想哭,鼻子酸酸的,忍得極辛苦才沒掉下淚來。


    鑒於是熟人的緣故,許醫生隻留下了我,把其他患者都轟出去外麵等著了,還特意把陸承恩給喊進了“男士止步”的診室,然後把上回跟我說的話又說了一遍。


    我一直低著頭沒說話,陸承恩偶爾還會開口問幾句,然後許醫生就特耐心的解答啊安慰什麽的,氣氛挺壓抑的。


    遇上這種事,想不壓抑也挺難的吧我想。


    見完許醫生之後陸承恩挺沉默的。


    疏通手術自然是不可能去做的,成功率那麽低,我的身體向來又不是太好,用陸承恩的話來說叫不能瞎折騰,用許醫生的話講,是沒必要浪費這個錢。


    許醫生建議我們去做試管嬰兒,我對這種高科技的事物完全不了解,陸承恩大概也是一樣,所以我們一致跟許醫生說,先回去跟家裏人商量一下再說。


    回去的路上我就給我媽打了電話,我媽的反應跟從蓉差不多,先是懵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喃喃自語似地感慨了一句:“怎麽會這樣?”


    等我媽感慨完,她就開始勸我:“還是聽醫生的話,咱們對這些什麽都不懂,這醫生不是你朋友的姑姑嗎?讓你朋友幫忙多說說好話,讓醫生多上點心,咱聽醫生安排,總不會錯的!”


    我告訴陸承恩我媽支持做試管,他皺著眉頭沒有吭聲,我知道他是在犯愁費用,許醫生說做試管嬰兒大概得花上三萬塊左右,可是我們目前的存款並沒有這麽多。


    我也覺得挺犯愁的,可是為了孩子,我不介意借點錢什麽的。反正錢是努力能賺來的,孩子卻是必不可少的。


    我多麽想孕育一個屬於我們共同的孩子,這樣的向往與渴望,大抵很多到了我這個年紀的女人應該都明白。


    我正想跟陸承恩說我的想法,身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手忙腳亂地拿出來一看,是公司前台的電話,頓時就想起來了,媽蛋,我早上沒請假!


    陸承恩送我上車的時候還特別叮囑我別亂想,說是船到橋頭自然直,我當時心裏已經有了主意,自然也不亂想了,還挺懂事地跟他說:“放心吧,有你在,我不怕!”


    他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笑得很安慰也很隱晦,然後又說:“路上小心點!”


    我風風火火地趕到公司,又好巧不巧地跟剛到公司的老板坐了同一趟電梯!我特想撞牆地跟他打招呼:“謝總早!”


    老板神色淡淡地,說:“你這是遲到了呀!”


    誰來告訴我這種時候我應該給他什麽表情!!!!


    等我忙完手頭的工作,伸了個懶腰然後在QQ上發了個“我終於也遲到了一次”的簽名。我本意是想感慨一下自己保持了N年不遲到的記錄居然被我打破了,結果剛發表沒幾分鍾,QQ上的那些人就紛紛去給我點讚,狠一點的,讚完還跟我說恭喜。


    比較可氣的是紀少敏居然還親自打來賀電:“聽說你遲到了,我趕緊打電話來問候一下你!”


    誤交損友有沒有!


    我咬牙切齒地扔給她一個“滾”字,她笑得花枝亂顫的,然後又問我:“最近忙著處理小賤人的事,都忘記問你了,上回蓉蓉說你去做檢查了,結果怎麽樣?”


    像一個滾圓的氣球突然被紮了一針似的,我瞬間就蔫了下來:“別提了,壞消息一堆,一點正能量都沒有,你把怎麽對付小賤人的過程說來聽聽,給我補充點正能量!”


    “你要想聽這個,上天涯去搜搜,保管有一打智鬥小三的故事等著你呢!”紀少敏挺不齒的,頓了頓,又很認真的問我:“說真的,上回陸承恩跟那個女同學真的沒什麽嗎?你回家有沒有去查查?我說你別又傻乎乎的隨便他哄!”


    我往後一靠,整個人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你不提我基本已經忘了有這個人了!我告訴你我和陸承恩現在沒其他的問題,最大的問題就是他媽跟孩子。”歇了口氣,我又挺沮喪地小聲加了一句:“少敏,我可能得去做試管嬰兒。”


    “啊?”紀少敏的聲音猛然提高了好幾分貝,半晌才又壓低了嗓門問我:“怎麽回事?”


    “就是檢查完了說我雙側輸卵管堵塞,醫生給的建議!”辦公室人多,雖然我聲音不大吧,但總還是不敢講得太細。


    紀少敏“哦”了一聲,然後說:“那去做吧,趁你現在年紀還不算太大,梓楠他堂弟媳去年才做的,現在小孩都滿月了,聽說當時也是檢查出來的輸卵管不通。”


    我挺驚喜地問她:“啊?你堂弟媳有做過?一次就成功了嗎?那小孩現在怎麽樣?”


    紀少敏一副你真是少見多怪的語氣說:“小孩子還能哪樣,不都一樣是從肚子裏出來的,聽說做這個年紀輕的成功率都挺高的,不過當時聽說他們花了不少錢,你和陸承恩要是花上這一筆,經濟得變負了吧?”


    我翻了個白眼:“咱能不真相嗎?我這都夠愁的了!”


    “沒辦法,我這輩子最大的愛好就是戳你傷口!”紀少敏在電話那邊樂不可支的,笑鬧了一會,才又很認真地說:“需要幫忙的時候別不好意思開口啊,姐妹可不是當假的!”


    我心裏一動,眼睛發酸,嘴上卻仍賤賤地應了她一句:“安啦安啦,有你這句話,我沒事也得整點事出來麻煩麻煩你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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