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不知道,他說他就喝了一瓶!”婆婆理直氣壯的,然後又苦口婆心地勸我:“你就別倔了,聽媽的,醫生該看還是得去看,咱老陸家可還指著你傳宗接代呢!”


    “現在不是我不去看醫生好吧?”我委實怒了,特直接地說:“醫生交待了,讓承恩不能喝酒抽煙,要按時吃藥,現在不配合的人不是我,媽您要是擔心陸家無後您講他去就好了!”


    婆婆臉上的笑有點掛不住了,訕訕地說:“這也不是他一個人的問題啊!”


    這話像把刀似的,直直插進我心窩裏,我瞬間沒了理智,暴跳如雷地對婆婆說:“是,生孩子是兩個人的事,我知道我有問題,我已經很聽醫生話很配合醫生的囑咐了。媽,我們現在準備做試管嬰兒,所有檢查就隻差承恩的這一項,隻要複查結果能夠合格,就能開始確定治療方案,可他現在這樣子,您不去說他還跑過來說我,我是得配合著支持他多喝酒別吃藥您才滿意嗎?”


    婆婆聞言臉色立刻就變了:“你怎麽這樣說呢,那他喝酒我不是也講過他了嗎?他也不是故意不吃藥的啊,那不是忘記了嗎?你瞧你這脾氣急的!”


    我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在雞同鴨講,繞來了繞去她就隻會繞這一句,隻會怪我脾氣不好!


    我正打算閉上嘴隨便她嘮叨,婆婆卻突然把眼一瞪,像是突然反應過來那樣特別緊張的問我:“你剛才說你們要做試管嬰兒?”


    我其實特不想搭理她,但也不好真的就跟她鬧翻,所以還是耐著性子點了點頭。


    婆婆皺了皺眉頭,一臉沉思,半晌才又語重心長地說:“好了好了,你也不要再生氣了,回頭我再講講阿恩,總之你們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給我生個孫子!”說完她就扭身往客廳走了。


    我想著話既然已經說到這份上了,索性都一口氣說個明白吧,所以我跟著婆婆走到客廳,她往沙發上剛坐下來,我就拉了張椅子在她對麵跟著坐了下來。


    婆婆疑惑地張了張嘴,沒有出聲。我微微揚唇,淡淡地說:“媽,我和承恩決定去做試管嬰兒,您是不是不同意?”


    婆婆立刻否認:“哪能呢,有病咱就去治,什麽方法我都絕對支持的!”


    我繼續保持微笑,神色淡淡的注視著她,一副準備跟她掏心掏肺的樣子:“那承霖給她哥打電話又給我發信息建議我們不要做試管嬰兒這事,您不知道?”


    婆婆麵色一滯,裝得跟真的似的:“什麽電話什麽信息?我怎麽沒聽她提過?”


    我心裏腹誹著你們兩母女天天那電話粥都煲著玩的嗎,麵上仍舊笑得滴水不漏:“媽,我身體這樣,您可能怕我傷心,很多話不敢跟我直接講,可是真的,沒事,我這人不怕人家揭我短,您有什麽意見盡管跟我說,承恩是您生養的,他的脾氣您最清楚,他從您這聽過什麽,即使您特別交待讓他跟我商量,他隻要覺得難以啟齒,就一定不會告訴我的,所以媽,有事您直接跟我講就成了!”


    “你別瞎擔心,媽一直拿你當親閨女疼,哪裏有什麽不敢跟你說的。”婆婆擺了擺手,又連說了幾句“不能的不能的!”才又繼續說:“身體不好這有什麽的,又不是不能治,我心裏從沒拿這個當過事,你就放心吧!”


    我盯著婆婆那張一直帶著淺淡笑意的臉,覺得真是佩服極了婆婆裝腔傷勢的演技,都這樣了還要說不在意,那要在意起來得是什麽樣子?


    我淡淡地說:“這樣啊,承霖說她不敢跟我講,就是怕我多想,我還以為您最近總是跟承恩私下談話,也是怕我亂想呢!”


    婆婆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又若無其事的說:“哪能呢,霖霖肯定也不會這樣說,你誤會了。一家人有什麽好遮遮掩掩的,我有話不都是拉著你和阿恩一起說的嗎?就算偶爾你不在家,我也叮囑他回頭記得跟你說的!”


    這睜眼說瞎話的功夫,難不成得我把陸承霖的信息擺到她麵前她才能不裝?


    有思想就有行動,我回屋拿了手機翻出陸承霖的信息遞給婆婆。


    結果等婆婆看完陸霖的信息,她又說:“可心呐,你別亂想,我對你絕對是沒什麽旁的心思的,不就是點小毛病嗎,又沒什麽大不了的!”


    我真想給她跪了!承認自己心底有別扭有這麽難嗎?正常人要是媳婦遇上這問題,心裏不別扭才有毛病吧?


    我忍著心裏的不舒服,又特別懇切地對婆婆說:“媽,您既然都這麽說了,我肯定也放心了,回頭有什麽事,您還是跟我直說了吧,咱既然都在一塊過日子,肯定是要把勁往一塊使,把日子過好,您應該也不想讓承恩夾在我們中間左右為難吧?”


    婆婆滿臉含笑的點著頭,一副“虛心受教、你說的我都讚同”的樣子,我撇了撇,眼瞅著上班時間也到了,多說她也是照舊這麽演著,反正我能盡的力就是這樣,就隨便她吧!


    臨上班前我特意看了一下陸承恩的藥,少了一板,應該是帶去公司吃了,我舒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想到他昨晚沒回房,隻覺得心裏像被剮了一塊似的,鮮血淋漓的疼。


    我和陸承恩的僵持狀態一直膠著到他藥吃完的第二天早上。


    因為算準了時間,知道他藥吃完該去醫院複查,然後順便拿藥,所以我提前請了半天假,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還特別主動地推了推一邊正在熟睡的陸承恩:“起來了!”


    陸承恩睡眼惺忪地看了我一眼,估計沒料到我會主動搭理他,走神了一下才問我:“要幹嘛?”


    我板著臉做高冷狀,邊換睡衣邊說:“你那些藥不是昨晚就吃完了嗎?今天去複查順便再拿藥啊!”


    陸承恩撐起上半身,半倚在床頭,皺著眉頭想了想,然後特別無辜地說:“可是我今天有事,沒辦法請假。”


    我剛套好上衣,正準備換睡褲,聽到他的話動作一滯,五髒六腑瞬間都移位似的翻天覆地。


    假如說他為了陸承霖跟我冷戰是左右為難,假如說前幾天他去喝酒又忘記吃藥是因為他心裏憋屈難受,假如這兩天如陌生人般的相處是他還沒調整回來狀態,我都可以理解並且原諒這些令人深感失望的行為。


    可他現在連去複查連繼續吃藥都這麽滿不在乎,我真的找不出一點借口來勸慰自己冷靜,他委實叫我意冷心灰!


    我回頭看著他,滿眼失望地質問:“你到底有沒有把這事放心上過?”


    “老婆。”大抵是我臉上的哀戚太過明顯,陸承恩起身就想要過來拉我的手,被我退後兩步躲開。


    他神色複雜地看著我,最後抿了抿嘴,說:“我也沒想起來藥吃完了,今天公司有活動,確實請不了假!”


    “是請不了假還是你壓根不想請?”我麵帶嘲諷地冷笑:“我真是受夠了!你有話直接跟我坦白不行嗎?非得瞞著我一套又一套的玩,今天背著我講電話明天背著我不吃藥,你既然不願意去做試管又何苦還要裝得這麽逼真!”


    陸承恩深吸了一口氣,沉默地看了我一會,然後掀被下床,揉了揉眉心,一副十分疲憊的樣子說:“我沒有跟你裝,事實就是這樣,你愛信不信!”


    說完他就輕飄飄的開門出去了。


    我像是瞬間被石化了似的,傻乎乎的站在原地,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心裏一抽一抽的特別難受,這是多麽小的事情嗎他這麽不以為意,還是從頭到尾,壓根就隻有我一個人在在意在重視?


    我突然特別不甘心!


    陸承恩洗漱完回房的時候,我已經穿戴整齊,等我洗漱完出來,陸承恩已經換好衣服,正坐在客廳那等著婆婆幫他把早餐端上桌。


    我拿著包包走過去,一邊用力拉扯陸承恩的手臂,一邊示意他站起來,結果陸承恩皺著眉頭略使了勁,拂開了我的手,還特不耐煩地問了句:“你幹嘛呢?”


    我恨恨的站在那看著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問:“你到底去不去?”


    陸承恩冷著臉沒有回答我,倒是婆婆一手端著粥一手端著菜過來,語氣挺不悅地問:“這一大早要去哪?不是還沒吃早飯嗎?”


    我沒搭理婆婆,看著陸承恩再次執著地問了句:“你到底去不去?”


    陸承恩擰著眉心接過婆婆手裏的粥,用湯匙攪了兩下,然後才沒好氣地開口說:“要上班怎麽去啊!”


    婆婆放好東西,雙手在身上擦了擦,又不死心地插嘴問道:“去哪啊這一大早的?”


    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連眼淚都堪堪湧了出來,我沒搭理婆婆,咬牙看著陸承恩冷笑了兩聲,點點頭,連說了幾聲“好”,然後徑自扭身往外走。


    婆婆不依不饒的追上來,扯住我的手臂:“這一大早是又鬧什麽啊,你這是要喊阿恩去哪呀?”


    我用力揮開她的手,完全已經失控的大喊:“去哪你問他呀,你隻會問我問我,就全是我一個人的事嗎?你們什麽事都背著我商量,什麽事都怕我知道,還口口聲聲疼我愛我為我好,你們就不覺得欺人太甚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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