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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呼!呼呼!楊黎根本不管此時如何疼痛難忍,手掌在楊玄腿上或是拍、或是揉,每一次出手都伴隨著磅礴的先天精氣,在這空中帶起一陣陣旋風似的聲音,卻又連楊玄皮毛都傷不到分毫,顯然對先天精氣的掌控程度已經到了一個極為高深的地步。


    不停的拍擊,楊玄覺得腿上的藥膏變得有些炙熱,那股疼痛隨著淤血的散開也減輕了許多。


    一股股醇厚的藥力順著毛孔滲進了血肉之中,連骨頭都有一種麻癢的感覺。


    雖說這虎髓玄丹是不可多得的奇藥,可若是交給楊玄口服,不僅吸收的極慢,而且隻怕有七成的藥力都會隨著腸胃排出體外,但是楊黎卻是直接給他用外敷的手法,再用先天精氣刺激,將藥力直接送進傷患部位,立馬起到了立竿見影的左用。


    可見其用心良苦。


    待到那一枚虎髓玄丹都被耗去了大半,楊黎才收勢停手,前後足足花了半刻鍾。


    楊玄都聽的對方呼吸都緊促了起來,如他這種境界,呼吸都是十分綿長的了,可如今就如同一個尋常人似的喘氣,尤其是心跳也明顯加快了節奏,雖然人耳捕捉不到那種低沉的聲音,可是卻能清晰的感覺到,好像他胸中蟄伏著一頭伺機而動的猛獸。


    顯然這樣運用先天精氣是極為費勁的一件事情。


    要知道即便是武修之間生死搏殺,往往不過幾息之間的事情罷了。


    對於楊黎已經呈現衰老的身體來說,這種消耗簡直實在用自己生命做交換,楊玄心中感觸良多,卻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如此大恩,僅用一句謝過未免太過膚淺。


    “好了,我已經把虎髓玄丹用先天精氣全部打入你體內了,或許你現在還覺得一樣疼,但休息一晚,明天就會有些起效,不過真正痊愈還要幾天時間,明天的複試就不去看了,我相信你應該能順利晉級。”楊黎身子微微後仰躺在椅背上,眉目間有些疲勞的神態,揮手對兩人說道:“你們先回吧,我有些累了。”


    “一定不讓黎祖失望。”楊玄起身行禮,腿上酸麻,疼痛倒不明顯了,有種血脈淤塞過久突然之間暢通的感覺。


    兩人退出屋內,楊玄這般仔細一回想,才覺得有些不對勁,貌似楊黎召見他什麽事情也沒說,難道僅僅就是給他治傷?這也太說不過去了,似乎看出了楊玄神色中的迷茫,楊海良在一旁跟他低聲解釋道:“黎叔是我背後的支持者,你既然跟我站在一條線上,那自然也就劃入他老人家的派係之中,何況黎叔本來就是一個心地寬厚的長輩,他幫你沒有心懷鬼胎什麽的,你不要瞎想。”


    “他為什麽要支持你?”楊玄看著楊海良那圓滾滾的臉龐,有些不解。


    “那些老人家們雖說跳出了世俗,可修行一途終歸逃不過財侶法地四個字,家族裏雖說也有供奉的份額,可僧多粥少,靠這些有哪裏能夠,這缺什麽還不的靠我們這些後輩去找。”楊海良撇了撇嘴,說道:“你剛用的虎髓玄丹就是上月送的。”


    “原來如此。”楊玄旋即明白了這其中的利益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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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清明會試進入第二輪複試。


    昨日進階的十二名宗族子弟早已經到場,幾乎是清一色的易髓境界,一個大家族的底蘊再此展露無遺。在那中間營帳四周也搭起了幾處涼棚,便是候試區。光說待遇可比昨日好了許多,畢竟能進複試的都是家族裏的青年才俊,興許在下一次權利更迭之中,某些人就能作為新生血液注入家族的核心領導層之中,便是會試督辦組這些老輩們也不得不費些心思巴結。


    涼棚之中一處角落裏,楊玄正趴在桌上打盹,其實他也沒有睡著,隻是不像理會那些銛躁的聲音。


    昨日他巧勝楊奇,就好像一個下流人士突然闖進了上流社會的圈子,雖然衣冠楚楚,可依舊遭受排斥。


    因為從本質上講,衣冠楚楚和衣冠禽獸並不是一碼事。


    嘟嘟嘟!一個指尖忽然在他桌邊上敲了敲,楊玄慢悠悠的抬起頭,然後看見了楊默那張春風得意的臉,有些厭惡。


    “今天你可逃不掉了。”楊默在他對麵坐下,翹著腿斜靠著椅背,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還沒抽簽,誰說的準呢。”楊玄咧嘴笑了笑。


    “相信我,你今天逃不出我手掌心的。”楊默笑容自信,對這種完全幾率性的事情都顯得極有把握。


    “嗬嗬。”楊玄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正在此時,台上突然傳來楊學良的聲音:“第一輪楊英、楊默、楊雲、楊鶴四人上台抽簽。”


    “你做好心理準備,你以往嘴那麽硬,可別待會上台出了洋相?機會隻有一次喲。”楊默哈哈一笑,起身將身後的椅子甩到一邊,轉身邁著大步朝那台上走去,三尺高的台麵對他來說竟然如履平地一樣,好像腳下踩著一條看不見的天梯。


    場下眾人被他這神乎其神的一手驚得人聲鼎沸,竟然蓋過了其他三人。


    其實若論名氣,楊默與另外三人相比隻能算是後起之秀,楊英、楊雲自是不用說的,雖說家世尋常,可在一年之前的考核中,便已經是易髓境界的高手,是楊家後輩之中繼世子楊青蚨之後最有可能晉升化氣境的人物,至於楊鶴,則是楊胤二子,人稱朔方一霸。


    楊默這一個月內,可謂異軍突起,加上其父在族中出了名的財大氣粗,因此與那三人一堆站著也不顯遜色。


    楊玄目光落在台上,楊默那二貨自然也是被他無視了,至於楊鶴這位朔方城裏無數地痞流氓敬奉的**梟首,其實說到底也就是一個長相冷峻,眼角透著邪氣的公子哥,武道境界剛進入易髓後期,與楊英還頗有差距,後者已經達到了氣血極變的地步,跟楊玄沒受傷之前的境界相當。至於楊雲,身世不如楊鶴、長相不如楊英,一時就成了四人中最不起眼的存在,然而在楊玄眼中卻有頗多疑雲,英、雲二人素來齊名,可是如今楊雲在他神魂中投射出來的氣血影像卻隻有易髓初期的層次,難道也跟自己一樣受了傷不成?


    一時無解,台上四人已經抽簽完畢,楊學良接過紙條,依次宣讀:“楊英東方台對楊衝,楊默西方台對楊玄……”


    “這也能行?楊默的手看來不是一般的長啊。”楊玄心中不由有些吃驚。


    這道簽毫無疑問是對方暗中操縱的結果,楊玄心中不免為他覺得可悲,這典型的搬起石頭打自己腦,他一麵感歎一麵朝西邊擂台走去,腿上傷勢經過楊黎昨夜一番苦心治療,如今已經大有起色,至少他現在不需要那根竹杖了,而且腳下平穩。


    “喲,你這腿腳這麽快就好了,昨天不會是裝的吧?不過我可不會像楊奇那般受你蒙騙。”楊默故作吃驚,認真說道。


    這番言論頗有誅心之效,場下眾人對楊玄的直觀映象又差了幾分。


    楊玄撇了撇嘴,不鹹不淡的說道:“關你毛事。”


    楊默被這無恥之態刺激的渾身難受,正好此時台下響起開場的鍾聲,他咽下那措辭半天的髒話,右腳微微往前邁出一步,然後他整個人就恍如一道影子似的朝楊玄走了過去,看起來輕鬆愜意,可速度卻快的有些嚇人。


    “逐影步!”楊玄看出此招來路不由微微皺眉,這門身法正是楊氏武經中的幾項壓軸的功夫。


    雖說楊默施展出來隻有一絲皮毛,可經過複雜化的發力技巧,讓他推演便困難了許多。


    三丈距離眨眼即至,楊默貼身起掌,寬大的衣袖來回卷動竟然不知道他這一招要從什麽地方鑽出來,一時之間隻感覺風勢先至,將臉都吹得生疼,忍不住想要將眼睛閉起來。這一手也是楊氏武經中頗有盛名的一招,名為遮天手。


    由那禦氣境的高手使出來當真可以掀起遮天蔽日的黑風,然後殺招自風中而來,讓人防不勝防。


    不過楊默境界還淺,如今隻能以衣袖興風作浪,將人逼的閉上眼睛,而後趁機出手。


    勁風如針刺麵,閉眼也是人之常情。


    楊默瞧見他眼瞼垂下的一瞬間,心中泛起一絲冷笑,手臂如刀,從袖口中豁然劈出,竟然憑空拉起了一道氣浪。


    這一掌發勁陰險,卻又淩厲至極,就好像圖窮匕見一般,直取心窩。


    下一刻,楊玄似乎就要肚破腸流、暴斃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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