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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幹巴拉破裂的脖頸間並未流出多少鮮血,之前施展神降之術已經讓他陷入了一種油盡燈枯的地步,若非如此,楊玄倉促之間怕也難解決掉他。此時他枯槁的身軀像是失去控製的木偶,轟然摔在地上,骨頭碰撞地麵竟然發出了散架一般的聲音,而後便見一道幽光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像是墳地裏的鬼火。


    楊玄眉間綻放出層層金光,地藏之念再虛空中幻化出佛國極樂之景,但見仙音陣陣、寶相莊嚴,接引經文浩大無垠,如同天際席卷而來的潮汐,廢了一番功夫,方才將這查幹巴拉的神魂接引倒了識海之中。


    其中隱隱感受到了一絲困難,佛家接引講求一個自願皈依,然而卻有意誌堅定者不受渡化,這蠻族巫師本就有極堅定的信仰,要讓其動搖自然比尋常人艱難百倍。渡化紮達蘭部的老巫師時,楊玄已經覺得有些費勁,不過紮達蘭部的本部神靈滅亡已有十幾年世間了,這老巫師也不如以往那般日日祭拜,念頭早不如以往那般堅固,他才能夠得逞。查幹巴拉雖然與他不同,但被楊玄成功渡化,卻也是心中有破綻的緣故。


    首先這泰赤烏部的本部神靈也被打落神位,而查幹巴拉也是中途改變過信仰,轉而信奉騰蛇之神,也就是六陰**太常旗的地旗器靈,因此神魂念頭尚未達到那種不可動搖的地步。


    但將來若遇見那種信仰狂熱之人,楊玄這渡化能否有用。還是一個難以預測的結果。


    也就在楊玄將這查幹巴拉神魂渡化的同時,李逸身前那杆騰蛇旗突然變得黯淡了一些,李逸因為六陰**太常旗被篡奪,神魂損傷極大,又要提起精神小心防備這一爐四氣調神大丹出現什麽偏差,故也沒發現這一絲異常,然而在北上數千之外的黑龍城內。一座規格宏偉、猶如城郭的府邸之中,一個身穿日月星辰天仙洞衣、帶七星冠的俊朗少年自臥榻上緩緩睜開了眼睛,幽深的瞳孔中仿佛星辰旋轉。暗含殺機。


    那少年緩步走下築在高台之上的玉床,從寬大的袖袍中伸出如若少女柔荑手掌來來,五指攤開。從掌心之中騰出一點微不可見清光,而後慢慢生長,片刻之後便化作一個白底繡雙翅應龍的小旗來,雖然體形小巧卻有氣象森嚴之感,旋轉之間竟然在那少年手心生出層層烏雲來,一時間雨霧飄搖、風聲大作。


    這小小掌心之間,竟然猶如一方天地。


    “騰蛇旗那邊似乎出了些問題……”這少年看著掌心旋轉的應龍旗,目光微微一皺,隨即伸出另外一隻手來,在空中不停勾畫。轉瞬間形成了一頭渾身漆黑猶如濃墨的箕水豹,而後那圖騰慢慢沒入虛空,竟然化作一個漆黑的鏡麵,而後從中顯現出無數人影來,背景似乎是一個廣袤的荒原。水草貧瘠,一條橫亙的黃龍貫穿南北,仔細一看竟然是一處幹涸的上古河道,怪石嶙峋,遍布其中,更有一處恐怖的大坑。


    “騰蛇旗那邊有我那不堪造就的徒兒把持。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而眼下這上古聖巫洞府即將現世,卻也拖遝不得,否則怕讓人捷足先登了。”那少年心頭暗自想到,而後目光在那黑色的鏡麵中再細看一番,不由皺了皺眉:“真是八方風雨匯聚啊,陰山二十四府主,蠻族三大巫門,還有不少老朋友啊。”


    自言自語一番,這少年將手一揮,那漆黑鏡麵頓時破裂,化作纖薄的寒冰墜落地麵,而後神魂遁出軀殼之中,隻見兩枚晶瑩如玉的赤、黑二色念頭如若矯龍,滿室盤旋,忽的一閃鑽入了那應龍旗中,緊接著便見這少年身旁出現一應龍虛影,將他身子一裹,化作一道白色的流光飛上了天際,借著夜色往東方而去。


    雪山峽穀之中,楊玄剛將那查幹巴拉的神魂接引至識海之中,尚未來得及揣摩他一生記憶,便聽的頭頂嗡聲大作,如若遮天蔽日的蝗災,他意念騰空一掃,便見無數被煉製成巫毒嗜血蟲正朝著這峽穀中撲來。


    這查幹巴拉神魂入了佛國,與外界自然斬斷一切聯係,這些本受他控製的巫毒如今便成了出欄的惡獸。


    山穀之中巡守的蠻族士兵自然也發現了異常,紛紛抬頭往天空看去,可溫泉升騰而起濃霧卻將一切都遮的嚴嚴實實,不過這聲音在眾人聽來還是頗為熟悉的,因此並未顯露出多少驚慌。


    與此同時,赤兀與幾個蠻族的將領正在那木屋不遠的地方拿捏不定的觀望。


    先前查幹巴拉施展神降之術掀起的血光已經讓幾人有所察覺,此時又聽的山穀巫毒蟲群被大肆調動,頓時也生出了一絲異常,然而沒有得到查幹巴拉的命令,幾人也不敢擅自闖進那宅院之中。要是打亂了大巫師的冥想,這責任可誰也擔當不起,連他赤兀也同樣不例外。他們也根本想不到有人闖進了大巫師的住處,且不說來者如何繞過山穀裏裏外外這嚴密的防禦,就算是有麻煩,以大巫師的能力還不能平息嗎?


    因此這些動靜都被誤認為大巫師日常的修行功課了。


    楊玄神魂升騰而起,看清了山穀中的動靜,心頭大為放心,而後念頭控製著六陰**太常旗作出了幾個輕微的變動,原本殺陣頓時改換了一個格局,那些巫毒依舊按照原先的路線往山穀中飛撲,這一進來頓時被淩厲無匹的空間之力絞殺的飛回湮滅,這巫毒本就是蟲魂所化,碎滅之後自然盡數消散。


    其實楊玄如今尚未達到“活陣”的境界,但這六陰**太常旗玄妙無比,祭煉之後,其中自成念頭,雖然剛剛顯露痕跡,念頭尚且嬴弱,但楊玄畢竟是按照陣法總綱中所記載的法子來的,祭煉手法十分純正,對這六陰**太常旗的妙用的掌握比那李逸還更為深刻一些,因此使得他神魂的推算能力憑空強了幾分。


    這陣法變動之後,便是李逸親自前來一時半會也要被阻攔在外。


    沒了這層後顧之憂,楊玄便開始祭煉起那通神巫毯來,這玩意可是飛行法寶,對他如今而言可算是大有用處,雖說讓護法夜叉將他提著也可以淩空飛行,但是畢竟不太雅觀,而且極不方便,飛行高度也不過區區四五丈而已,八部天龍眾之中,最擅長飛行的是迦樓羅,為金翅大鵬鳥所化,與之相比夜叉隻能算個跳蚤。


    武者也有消耗天地靈氣凝聚羽翅的法門,但珍貴至極,楊玄至今也隻在林洪先身上見過一絲雛形。


    神魂倒是可以隨意飛升,但不依托於外物,是不可能裹起肉身的,而神魂修士又不可能讓神魂長時間脫離肉身,或者離爐鼎太遠,因此一但遠行,隻能依托馬匹代步,可有些荒山峻嶺的去處,尋常馬匹卻隻能望洋興歎,因此又有以靈獸代步者,但終究不如千變萬化的法寶來的方便,可見一件飛行法寶何等珍貴。


    這通神巫毯以凶獸黃鳥之皮所製,又以上百種飛禽之血繪製近千道符咒,十年方可完成。


    除此之外還耗費了泰赤烏部舉族之力,通過祭祀、信仰等手段予以加持,又曆時近百年,這通神巫毯也不是查幹巴拉所製,而是泰赤烏部曆代巫師傳承下來的,可謂一件難以估量的重寶。


    若不論布陣的價值,連那套仿製的六陰**太常旗都略有不如。


    先前楊玄還在想,得了這件法寶如何運用,如今他神魂雖然強大,但畢竟還沒突破禦氣境那層阻隔,無法調動天地靈氣,這巫族器物即便是以天地靈氣驅使,效果也大打折扣,何況還是以神魂念頭駕馭,但之前經過那查幹巴拉一番無意的提醒,腦子裏的思路這才轉過彎來,這護法夜叉不正是神靈之身嗎?


    楊玄將護發夜叉召喚出來,而後借助起力量進行煉化。


    查幹巴拉神魂消亡,這通神巫毯也是無主之物,僅留了一層淡薄的意識烙印,而護發夜叉卻是不折不扣的正統之神,比查幹巴拉拜神靈所賜的的力量更為純粹,祭煉此物簡直沒有任何阻力,一番功夫過後便水到渠成,那長寬近丈的通神巫毯化作一襲寬大的長袍裹在身上,正好將那猙獰的骨刺全部隱去。


    隨著楊玄信念一動,那通神巫毯又猛地鋪展開來,護發夜叉化作黑霧融入其中,那通神巫毯表麵符咒頓時光華大作,血光盛極一時,淩空飄著,看起來異常的神奇,楊玄與之有種心念想通之感,一抬腳便毫無顧忌的跨了上去,那薄薄的一層獸皮,看起來如同波浪一般,卻異常的穩固,輕輕跺了幾腳,也不見晃動。


    楊玄心頭對此甚為滿意,心念一動,那通神巫毯又化作之前的模樣,如同一件血色的長袍穿在護法夜叉身上,而後一動念頭竟然連帶此物一起收進了識海之中,連他自己也未曾料到會發生這種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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