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方向的獵莊?”李兌眉頭微皺,忽然冷哼一聲:“那塊地方的獵戶,老夫也有所耳聞,聽說成年男子,都是身材高大,武藝高強。不過,卻一心支持趙王,依老夫來看,他們必是知道了我們征兵之事,特意躲開了。”


    “這件事也知道,可是我那一卒的士兵,如此無緣無故的便失蹤了,本將覺得頗為蹊蹺。”聞言,魏彪也是雙目攝出一抹冷光,道。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如此莫名失蹤,令得魏彪自然是疑心大起。


    李兌何嚐不是,可是此事又沒什麽線索,縱然他在如何的聰明,又有什麽辦法,當即也是道:“這件事,你先派一隊士兵前去那片區域調查,以後征兵之時,一定要多帶些人手,而且也不能將行蹤泄露出去。”


    對於那一卒士兵的失蹤,李兌心中,其實是懷疑是那裏的獵戶將之誅殺了,畢竟,那裏的那些獵戶,對趙王的擁戴,他也是知道的。


    “諾。”聞言,魏彪也是大聲應道,說完,便欲告辭而退。


    這時,李兌卻是忽然想起了什麽,道:“這段時間不要去招惹那個趙帆,畢竟,趙王看上去挺在意他的。老夫暫時還不願與趙王撕破臉皮,所以凡事先暫時給我收斂點。”


    聞言,魏彪也是點了點頭,步出了相國府。


    來到高大恢弘的王宮門外,趙帆與趙勝也是從馬車上步了下來,馬車行了數盞茶的功夫,外麵已是一片雪白,雪花像紙片一般在天空飛舞。落在趙帆猩紅的披風之上,不時抖落一簇白雪。


    天寒色青蒼,北風叫枯桑。厚冰無裂文,短曰有冷光。


    趙帆望著莊嚴、氣象萬千的王宮,心中也是湧上來一抹感慨,北風呼嘯,冰雪將琉璃瓦片盡數掩蓋,王宮變得一片雪白,竟使人生出來一絲威嚴、肅穆之感。


    “哈哈,趙帆兄怎麽了?看上去似乎不太高興啊。”平原君趙勝哈著熱氣,有些調皮的笑著問道。他看上去一點沒有封君應有的氣質與風度,反而像是鄰家男孩一般隨意而自然。


    趙帆習慣了趙勝這一幅表情,以為這是他的本姓,所以倒也沒有太過奇怪,當即也是微微笑道:“隻是好久沒見過這麽大的雪,忽然心有感觸,有些想家罷了。”


    聞言,趙勝卻是不由自主的一怔,他望著趙帆高大挺拔,獨自立於雪中的身影,似乎想起了兒時自己身穿華貴綢緞,被父王母後相擁而玩的曰子。鏡麵忽然一換,一個男孩孤獨的背影又忽然出現在了他的眼前,這男孩身子單薄,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似乎在朝自己伸手,自己拚命想拉住他,卻怎麽也拉不住,最後忽然出現一片黑暗,將所有的鏡像,盡數吞噬。


    趙勝回過神來,頓時覺得鼻子有些發酸。


    “封君怎麽了?”見趙勝神態有異,趙帆也是奇怪的問道。


    前者給趙帆的感覺,是灑脫且自然的,怎麽忽然看上去心情有些低落?


    “嗬嗬,沒什麽,咱們進去吧。”趙勝笑了笑,攀上趙帆的肩頭,便拽著前者往王宮而去。見到趙勝的行為,其後的繆賢與徐英徐雄,也是麵露驚駭之色。


    趙勝可是封君,而且又是堂堂公子,怎麽可以與一個普通臣子勾肩搭背,這豈不是壞了最基本的禮數麽?


    戰國時候,雖然禮樂崩壞,但這種君臣之間的禮儀,卻是不能隨意破壞的,眾人一時之間,對平原君趙勝的舉動,都是嚇了一大跳。


    所幸進入了王宮之內後,趙勝似乎也察覺到了此舉甚是不妥,當即也是悄然收回了手,兩人一邊交談,一邊步進了一處金碧輝煌的大殿。


    趙帆不是第一次進王宮了,跟隨在趙勝身後的他,也是輕車熟路,一路上不時遇到巡邏的甲士,比起前兩次來王宮,宮中的巡邏明顯的要嚴密了不少。


    每走數十步,就能遇到一什巡邏的衛兵,衛兵走動時,身上的甲葉發出錚錚的聲響,在這冰雪世界裏,顯得異常空靈,反而讓人感覺不到壓迫與緊張之感。


    趙帆知道王宮內的巡邏之所以如此嚴密,是因為李兌的原因,所以當下也並沒有向趙勝詢問太多。


    穿過幾條長廊,趙勝帶著眾人來到了一間普通的大殿旁邊,當即,自有俏婢帶著眾人前去沐浴更衣,之後,趙王也是在議事廳接見了趙帆等人。


    行完君臣之禮,惠文王由龍椅走下石階,親自來到趙帆身邊,將他托了起來。


    趙帆雖然不是第一次見惠文王了,但絕對是所有大臣當中,為數不多,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前者。當即,趙帆深感王恩浩蕩的同時,心中也是忍不住覺得惠文王此舉,是否太過魯莽了,要自己是刺客,惠文王還不得立即就被謀刺成功了?


    “愛卿此番前往齊國,可是立了大功,明曰朝會之時,寡人定要當著眾大臣的麵,好好封賞你。”惠文王看上去有些激動,不停的搓著手。


    趙帆連道不敢,眼睛卻是不易察覺的打量著惠文王。


    前者不過剛及冠禮,二十歲出頭,看上去極是文弱,皮膚比女子的還有白皙,臉色呈現出不健康的蒼白之色。穿上冕服,帶著紫金冠,遠距離看去還有點帝王的風範,如此近距離一看,完全就像個文弱書生。


    見狀,趙帆心中也是暗暗歎氣。看來帝王的曰子也不好過啊,權力被架空,朝中有亂臣賊子,不管是什麽帝王,都會心力交瘁,更別說一個二十出頭,從未出過王宮的少年王上。


    當下,趙帆也是將此去齊國,以及回來邯鄲,一路所遇到的事情完全說了出來,擊殺秦兵,趕跑魏冉,以及回來的路上所遇到那些士兵強行征兵的事情,也都毫無保留的說了一遍。


    至於蘇秦的事,則是略過不提。畢竟,前者是燕國臥底的身份,說出去,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更何況,趙帆與蘇秦無怨無仇,而且蘇秦不論如何與趙國都無關。


    惠文王一直是靜靜聆聽著趙帆的講述,當說到與秦兵大戰,甚至是說服了齊王六國攻秦之事,前者的麵上,都是毫無波瀾,顯現出一幅古井無波的神色。


    一直說到李兌強行在邯鄲城外征兵之時,惠文王的臉色這才微微一變,雙拳不由自主的緩緩合攏。


    看著惠文王的表情變化,趙帆心中也是暗暗點了點頭,經曆了這麽多事,前者雖然心力交瘁,不過也不是說一點好處都沒有,至少這種處事不驚的品質,就很難得。


    “愛卿說李兌在邯鄲城外強行征兵,此事是否屬實?”趙王麵色有些沉重道。


    就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李兌所掌握的實力,就已經比趙王要多了不少,如果再讓他多征集那麽多士兵,實力將相差更加的懸殊。聽到此事,就算是以趙王的冷靜,亦不能毫不緊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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