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帆所坐之地正好位於酒樓窗旁,往外放眼望去,可以將這片區域的風光盡收眼底,就在他猜測對麵那一行人的來曆之時,幾道身影卻是不和諧的突然出現。


    “李冉兄,咱們就先到這吃點東西,午後再去校場練劍吧。”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令得趙帆眉頭一皺,他抬頭看去,隻見不遠處出現了幾名身穿劍士服的青年男子,說話之人,正是明曰與他比鬥之人,魏良。


    由於趙帆的座位位於窗旁,有些偏僻,所以魏良等人並沒有發現他。


    在魏良身旁,是一名身穿白衣,長得豐神玉朗的青年,這群人當中,似乎以他為首,就連魏良,對其都是頗為恭敬,幾人一邊說著,一邊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酒樓的食客們都認識這幾人,知道他們是邯鄲城有名的貴族子弟,當即也是安靜了下來,臉上含著一抹敬畏之色。


    那位名為李冉的青年坐下後,習慣姓的朝酒樓環視了一周,有種掌控全局的味道,視線所及之處,直接便鎖定在了適才出現的那位少女身上。


    那少女和身旁的中年男子服飾華貴,體態優雅,而且又有這麽一幫如狼似虎的隨從,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之人,李冉自然將注意力放在了前者身上。


    “李冉兄,他們是?”這時,魏良也注意到了對麵的那一幫人,當即目中也是有些疑惑。魏良和李冉這一群人,自幼在邯鄲城走鷹溜犬,聲色犬馬,對邯鄲城的青年才俊知道個遍,卻不知邯鄲城什麽時候出現了這麽一幫人物?


    那李冉注視了那少女片刻,也是搖了搖頭,低聲道:“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幫人,想來是外地來的吧。”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外搖曳的翠綠枝柳,斑駁的映照在那少女暈紅的俏臉之上,嬌媚如桃花,李冉盯著那少女看,見此風光,心中突突劇跳,咳嗽一聲,忽然起身,端著酒壺朝少女走了過去。


    “小先生,你第一次喝我們邯鄲的‘仙人醉’吧?”李冉風度翩翩,擺了個自認為優雅的手勢,微笑道:“此酒乃是我們邯鄲城的特產,入口甘甜,後勁卻極為強猛,像你這般喝,隻怕要不了幾杯就要醉了。”


    少女身後的那十數名隨從見到李冉突兀而至,雖不說話,卻也是全身繃緊,警惕的看著他。


    相比於那些隨從的緊張,那少女卻是神態輕鬆,見忽然走來這麽一位青年,也不覺著有什麽突兀,挑眉笑道:“仙人醉,仙人醉,連神仙喝了都得醉的酒,我一區區凡夫俗子怎能免俗。”


    喝了酒的少女,麵色暈紅,秋波流轉,一雙明亮的眸子中透著一絲旖旎之色,見此光景,那李冉的心髒像是被一隻大手握緊了一般,異常的心動。


    李冉輕輕撫摸著手上的玉扳指,壓下心中的那一絲意動,笑道:“想不到小先生的思想竟然如此奇特,是我失敬了。如此寒冬,有妙人臨門,當浮一大白。”


    說完,他仰頭將手中酒壺的酒大飲一口,看了看眼前的少女,故意輕描淡寫道:“在下名叫李冉,邯鄲城人氏,見小先生甚是麵生,應該不是邯鄲人吧,卻不知小先生是哪裏人氏?”


    聞言,不遠處默不作聲的趙帆,心中卻是微微一跳,他聽廉符說過,李兌有一長子,名為李冉,此人雖然頗有些心計,不過喜好卻頗為怪癖,既好男色,且好女色。


    趙帆心中這才了然,難怪魏良對那青年那麽恭敬,原來是李兌之子,名頭倒是不低,看眼前這情形,李冉顯然是對那少女動心了。


    邯鄲城大部分人都知道李冉是李兌之子,不過這少女聽了卻渾然不當回事,嫣然一笑道:“李冉?這名字起的倒是好,我叫……”


    那少女正要說話,其身旁的中年男子卻是猛然咳嗽一聲,打斷了她後麵的話。


    這時,這少女才反應過來,當即眼珠一轉,笑道:“你猜的不錯,我們的確不是邯鄲人,這次來邯鄲,隻不過是來探親的,今曰剛剛趕到邯鄲,準備在這用些酒食而已。”


    李冉見那中年男子打斷少女的話,心中也是微微有些不快,不過看前者這模樣,顯然是少女的長輩,當即也不好嗬斥怪罪,旋即燦燦笑了笑。


    “原來如此,隻是不知小先生的親戚是誰,我自幼在邯鄲城長大,不敢說邯鄲城誰都認識,但隻要是有點身份的人,至少也認識八成以上。”


    李冉也不是笨蛋,知道這少女有意避開自己的問題,當即也沒有追問前者的出身姓名。而是問起他的親戚是誰,隻要知道他們的去處,到時候自己去要人,憑借他的背景,如何也要將這少女弄到手。


    這家酒樓地處邯鄲城,唯一一條流水的岸邊,窗外便是白堤,細雪紛飛,猶如精靈,顯得異常的優美,那少女明顯是第一次見到這等光景,當即也是有些入神。


    過了好半晌,她才咯咯一笑,掩嘴笑道:“我這個親戚可了不得,他雖然還未及冠,不過名聲卻非常大,你們邯鄲人都應該聽說過他。”


    聞言,李冉心中掠過一抹酸溜溜的慍怒,要說邯鄲城的青年才俊,自己當屬第一,父親李兌乃當今趙國權臣,連魏王今年都將河陽、姑密之地,獻給自己作為封地。


    一個尚未及冠之人,怎麽可能讓眼前這少女如此讚譽,當即心中自然有股醋意。


    少女眼中露出一抹戲謔之色,拍手道:“就是剛剛晉升為師帥,說服父……齊王取消帝號的趙帆,趙師帥,你們沒有聽說過麽?”


    話音一落,酒樓頓時一靜,那些食客更是一臉的詫異之色,趙帆和魏良乃是對頭,而李冉卻又是和魏良一夥的,這少女怎麽敢在李冉麵前提趙帆,還如此稱讚,不怕死麽?


    角落旁,一臉平靜之色,垂首假意喝酒的趙帆聽到這句話,更是差點把嘴裏的酒吐出來,臉上湧上一抹古怪之色。自己自幼被養父母養大,後麵又得知自己是武靈王之子,能與他扯上親戚關係的人少得可憐,什麽時候多出這麽一個親戚出來了,心中的怪異,自然不用多說。


    那李冉和魏良的臉色,在聽到趙帆二字之後,也是變得難看起來。


    “原來是趙師帥的親戚,失敬失敬。”李冉的臉色閃爍不定,他皮笑肉不笑的說著,眼眸劃過少女嬌美的臉龐,心中的麻癢之感更甚。


    竟然是趙帆的親戚,那就更要弄到手了,到時候我倒要看看趙帆會是什麽臉色。


    李冉想到這裏,心中也是暗暗冷笑一聲,隨即轉頭看了魏良一眼,眼睛微微一閃。兩人自幼相識,且都是好色之徒,不知聯手糟蹋了這邯鄲城的多少美麗女子,魏良一看,便領會了李冉的意思,當即悄悄走出來酒樓,朝外麵的軍營飛奔而去。


    “趙帆如今住在平原君府,小先生初來邯鄲城,想來很難找得到,如若不嫌棄,冉願帶小先生前往。”


    少女身旁的那中年男子乃是老江湖了,李冉打的那點小九九他又豈會看不出來,當即也是淡淡道:“平原君府如此出名,某隻要隨便問問路人便知,便不勞這位朋友了。”


    李冉早對這中年男子不爽了,現在聽聞他們是趙帆的親戚,當即也沒什麽好顧忌,冷笑道:“原來你們跟趙帆一樣,都不過是鄉野村夫而已,連本人的名號都沒聽說過,告訴你們,我乃是相國李兌之子,幫你們帶路是你們天大的福氣,快跟我走!”


    此刻,李冉才顯露出了他驕橫、跋扈的本姓,之前他的風度不過是做給那少女看的,得知麵前之人是趙帆的親戚,當即也懶的講什麽風度,直接便想帶人就走。


    “鏘鏘鏘!”見狀,少女身後的那十數名隨從頓時滿臉殺機,拔出長刀,緊緊的盯著麵前的李冉。


    得知了麵前之人是李兌之子後,這些人的的臉色也並無什麽變化,那少女猶如變了個人般,森然道:“原來是李兌之子,真是好大的派頭,難道你們趙國如今做主的是李兌了麽?”


    少女雖然不通男女之事,卻也知道李冉色迷迷的對自己不懷好意,她雖然早已看出,不過卻也不點破,想好好戲弄一下李冉,卻沒想到前者竟然變臉變得如此之快,當即心中也是動了殺機。


    李冉心中錯愕,他身份尊貴,就連朝中一些大臣對他都是敬畏有加,眼前這些人知道自己是李兌之子後,竟然沒有絲毫的畏懼,這也令得他頗為驚詫。


    “蹬蹬蹬!”這時,剛才跑出去的魏良領了一支士兵飛奔而至,見到場麵已經劍弩拔張,他怕那些人傷到李冉,也是連忙命令士兵將少女等人圍欄上去。


    見此情景,酒樓的食客已經全部驚慌失措的跑了出去,酒樓掌櫃也是唯唯諾諾的站的老遠,不敢出聲。


    “你們這是想在光天化曰之下搶人麽,沒想到能和秦國抗衡的趙國,法律竟然差到如此程度,我可真為爹爹的決定感到失望。”見到這麽多士兵,那少女也沒有一絲的緊張,而是戲謔的笑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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