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回到了廂房,隻是這次他們不再是穀中客,而是穀中囚。


    大黃蓉生氣地質問道:“以你的功夫,若是想走,穀中怕是沒人能留得住你吧。”


    鄭榭掖揶道:“果然是翻臉不認人啊,人家穀主好心好心地留了咱們一夜,你卻要打殺出去,嘖嘖,真是絕情啊。”


    大黃蓉憤憤道:“你打的什麽主意,別以為我不知道。”


    鄭榭道:“我打的什麽主意?”


    大黃蓉一噎,那些話女子卻不好說出口來。


    鄭榭聳聳肩笑道:“以郭兄的武功,那些蒙古兵是留不下他的,他此時多半已經回襄陽去了。咱們要走也不必急在一時,你不想再見周伯通嗎?他可是堪比五絕的高手,若有他相助,守衛襄陽就容易的多了。”


    這倒也是,鄭榭走後,襄陽的絕頂武力就隻剩下郭靖一人了,若是得一人相助,定然輕鬆得多。大黃蓉自我安慰,歎口氣,也隻能這樣想了。


    到了下午,樊一翁又過來了。


    大黃蓉問道:“老頑童抓住了嗎?”


    樊一翁道:“那老頭兒已經跑出穀去了。”


    大黃蓉又問道:“你們何時放我們離開?”


    樊一翁道:“此事要看師傅的決定,我做不了主。”


    大黃蓉道:“你帶我們去見穀主。”


    “好。”


    樊一翁便帶著他們兩人去了主宅大廳,讓兩人在廳中等待,他便去後麵通稟。


    過了一會,樊一翁便回來了,他道:“家師說了,尊駕若是想離開,悉隨尊便。但令夫人與那老頑童相識,不可以離開。”


    公孫止那丫的打什麽主意,用屁股想都知道。鄭榭大義凜然地道:“我跟蓉兒夫妻恩愛,共同進退,我是絕不會一個人離開的。”


    大黃蓉翻個白眼,對樊一翁道:“還請樊先生代為通稟,請問穀主是否可以通融一下。他不想走,就讓他留下,妾身離開。”


    “呃……”樊一翁一愣,能把這麽無恥的話說的這麽正大光明的人不是城府極深的陰沉小人就是那種不把無恥當無恥的天生惡人。


    “蓉兒,你,你怎麽能這樣!”鄭榭啞口無言,半晌才結結巴巴地叫道,好像才認出她的真麵目一樣。


    樊一翁也極度鄙視地看了大黃蓉一眼,好像看著蛇蠍婦人一般,冷聲道:“我去問下師傅。”


    大黃蓉惡狠狠地瞪了鄭榭一眼,心裏十分委屈,她何時受過這種冷眼。


    不一會,樊一翁便回來了,他道:“家師請這位公子入內一敘。”


    “我?”鄭榭詫異道,難道公孫止變彎了?


    樊一翁點點頭,一抬手道:“請。”


    “好吧。”


    鄭榭聳聳肩,隨著他進到後堂。


    後堂中布置的十分典雅,牆壁正中掛著一副鬆鶴延年圖,一麵擺著書架,另一麵牆上掛著一對刀劍。


    公孫止便坐在鬆鶴圖下方的高椅上,儀態威嚴地望著鄭榭道:“還未請教閣下高姓大名。”


    鄭榭自然不會受他氣勢影響,說道:“在下姓鄭名榭,謝過穀主昨曰收留之情。”


    公孫止點點頭,聲音放緩,柔和地道:“鄭老弟,剛才令夫人說的話我也聽到了。現在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若要走,可以自行離開。”


    鄭榭凜然道:“夫人不走,我是不會離開的。”


    公孫止眉頭一皺,道:“你夫人這般待你,你還要如此?”


    鄭榭道:“她可以對我寡情,但在下卻不能無義。穀主的好意在下心領了,若是無事,我便告退了。”


    “冥頑不靈。”公孫止暗罵一聲,揮揮手道:“一翁,帶他下去吧,讓他回去好好想想。”


    “是。”樊一翁躬身道。


    鄭榭回到前廳,對大黃蓉擠了擠眼,大黃蓉回給他個沒好氣的表情。


    樊一翁看到這一幕,心想,同是生活在一起的兩口子,做人的差距怎麽就這麽大呢。


    把兩人送回廂房,樊一翁大聲說道:“鄭兄弟,我勸你還是自己走吧,她這樣的女人,除了一副好皮囊之外一無是處。娶了這樣的媳婦,簡直是白煞你這個人了。”


    大黃蓉咬牙切齒,恨不得回頭劈他兩掌。


    鄭榭連忙把她拉住,小聲道:“算了,蓉兒,別跟他一般見識。”


    樊一翁倒是一個憨直忠實的人,張張嘴,欲言又止,最後深深地歎了口氣,轉頭走了。


    “你就不想知道公孫止跟我說了什麽?”回到廂房,鄭榭在大黃蓉的對麵坐下,笑著問道。


    “用得著猜嗎。”大黃蓉的臉上還帶著憤憤難平的表情,硬邦邦地回了一句。


    鄭榭笑道:“你還真是了解我啊。蓉兒,我發現咱們是越來越有默契了。”


    這種調戲的話聽的多了,大黃蓉已經有了免疫力,把他這話當成耳旁風,反問道:“你準備在這裏呆到什麽時候?”


    鄭榭道:“這裏不好嗎?山清水秀,鳥語花香,比起桃花島的景色也一點不差。”


    “嗬嗬。”大黃蓉皮笑肉不笑地應兩聲,他說這話,她連標點符號都不相信。又道:“老頑童已經離開絕情穀,再待下去也沒有意義,你若不走,我便自己走了。”


    鄭榭道:“你隨意。”


    大黃蓉倔脾氣上來,心道,走就走,我若是遇到危險,難道你會不救我嗎。這麽想著,她便走到門前,將房門錯開,向外張望了一陣,見院中無人,便閃身躥了出去。


    下一秒,屋中響起了鄭榭悲傷欲絕的大叫聲:“來人啊!我夫人不見了,快來人呐!蓉兒,蓉兒,你去哪了,不要丟下我。”


    “嘭!”


    房門被人猛地踹開,大黃蓉麵色鐵青地走了進來,胸膛劇烈起伏,瞪著鄭榭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鄭榭一臉訕笑地迎上來,道:“好啦,開個玩笑,不要生氣嘛。”


    大黃蓉怒火難平,道:“玩笑?要玩你去找老頑童,我才沒心情陪你胡鬧。”


    “老頑童啊。”鄭榭托著下巴,一臉怪異的表情,道:“說起來,我跟周兄還是同道中人啊!”


    個中原因……你懂的。


    大黃蓉是七竅玲瓏心,心思敏捷,瞬間也想到了這點,羞惱不矣,怒紅著臉道:“你,你……無恥!”說完調頭就走。


    鄭榭見她真的生氣,也覺得這個玩笑有點過份,連忙向她賠禮道歉,端茶討饒道:“不要生氣,這次是我說錯話我,我向你道歉。要不這樣吧,咱們打個賭,你若贏了的話,明天咱們就走。”


    大黃蓉掃過茶盞放到桌上,聲音緩了下來,道:“打賭,你跟周……”話說了一半,便轉了口氣,道:“你想打什麽賭?”


    “咱們就拿老頑童打賭……好啦好啦,我不提他的名字。”見她的臉色冷了下來,鄭榭連忙改口道:“咱們就拿某某某打賭,公孫止不是已經派人去追老……不提他的名字不行啊!”


    大黃蓉被氣樂了,好笑地道:“繼續說。”


    鄭榭嘿嘿一笑道:“公孫止已經派人去抓老頑童了,咱們就賭他是否能抓到老頑童。”


    大黃蓉道:“老頑童功力深厚,上次華山論劍時,就已不到我爹爹之下,公孫止此人我也見過,他怎麽能抓得住老頑童。”


    鄭榭道:“這麽說,你認為公孫止抓不住老頑童了。”


    大黃蓉搖搖頭道:“也不盡然,老頑童姓子單純,最愛玩鬧,若是投機取巧的話,抓他倒也不難。”


    鄭榭道:“那就是說公孫止能抓到老頑童?”


    大黃蓉又搖頭。


    鄭榭道:“那……這樣吧,就以一天時間為限。你說他能否把老頑童抓回來。”


    “抓不到。”大黃蓉心道,穀中之人隱居避世,不似狡猾之徒,未必能想到辦法抓老頑童。


    鄭榭道:“那就這麽定了。若是明天這個時候,公孫止的人還沒有抓到老頑童,就算我輸,咱們立即就走。反之,老頑童被他們抓回來,就算是你輸,嘿嘿,我要求也不多,咱們就在這世外桃源裏再多呆三天。”


    大黃蓉心裏計較一番,道:“好。”


    當當當,有人敲門。


    “誰?”


    一個婢女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剛才聽到有人在喊叫,這裏出了什麽事嗎?”


    鄭榭道:“沒事,我跟夫人在做遊戲呢。”


    “你們最好安份些,老爺這些天心情不好。”小婢好心提醒道,心想,這對夫妻倒也奇怪,成了階下之囚還有心情玩鬧。


    鄭榭道:“多謝姑娘提醒。”


    婢女走後,屋中清靜下來。


    鄭榭舔舔嘴唇,做遊戲啊……你懂的。


    大黃蓉被鄭榭那火熱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道:“你要做什麽?”


    鄭榭道:“我沒想什麽,是你想做什麽了吧。”


    大黃蓉惱道:“胡說。”


    鄭榭道:“我本來沒想做什麽,但你一說,我想我是不是該做點什麽了。”


    大黃蓉道:“你……不要!天還沒黑!”


    鄭榭道:“天黑就可以了嗎?你閉上眼睛就是天黑!”


    大黃蓉閉上了眼睛。


    (12點後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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