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西山各項工作的展開,周二狗就隻剩下心急了,恨不得馬上就讓各項工作到位,時不我待呀!周二狗巡視、慰問各部隊後,想起寶華山的第五步兵大隊還沒巡視過,所以周二狗請趙大虎、向青雲、歐陽城、師記倫等人一起去巡視,給柳毛兒壯壯門麵,新建部隊嘛,總要長官們露露麵,穩定軍心,激勵士氣。


    到了寶華山,見到柳毛兒的一眾首領,尤其是參謀長曾七,因為周二狗等人隻聽說寶華山曾七表現神勇、指揮得當,並未謀麵就任命曾七為第五步兵大隊的參謀長。


    見到曾七,大家多少有些意外。曾七一副榮辱不驚的淡然姿態,讓大家對他也沒什麽熱情,隻是看他年齡大的份兒上客套幾句;另外,就是年齡,曾七足有40好幾、小50的樣子,比趙大虎還要大上10來歲,這個年齡還在武穆軍裏幾乎是絕無僅有,因為武穆軍裏士兵很少有超過30歲的,軍官沒有超過40歲的,周二狗26歲,向青雲29歲,歐陽城29歲,師記倫32歲,高層軍官中趙大虎年齡最大,才37歲;除此之外,曾七倒是一副典型的職業軍人的姿態。


    柳毛兒開始匯報工作。


    鑒於寧滬鐵路前一階段被武穆軍破壞,日軍正在搶修,所以暫時沒有物資通過,第五步兵大隊暫時沒安排戰鬥任務,以整編、休整、訓練、修築工事、倉庫為主;第五步兵大隊以原西山守備隊、行動隊、護衛隊、及運輸隊的搬運工、車夫為基礎組建,總計1600餘人,幾乎全部是上海帶過來的老班底:茶博士、保鏢、大茶壺、混混兒、劫匪、車夫、司機、搬運工,大多數經曆過10次以上戰鬥,這次整編,各步兵大隊編入新兵及收容的散兵,趙大虎曾撥給他一批新兵,柳毛兒不要,因為寶華山是離武穆軍根據地、主力部隊最遠,一旦被圍困便會成為孤軍,將會非常凶險,所以柳毛兒寧可少要一些兵,也要訓練有素、堅定凶悍的老兵、精兵;這些兵被柳毛兒分為4個營,劫車營、打援營、搬運營、守庫營,除正常訓練外,劫車營重點訓練扒火車,劫持火車,車廂內、車廂頂的戰鬥,列車掛鉤、脫鉤,撬車門,火車行進中卸貨,識別鐵路信號,了解火車運行製度、規律,占領火車站等訓練;打援營重點訓練利用鐵路的路基、鐵軌、給水站、道班房、碉堡、鐵路旁地形的阻擊戰、遊擊戰,攻克鐵路沿線的碉堡、炮樓的攻堅戰,打擊日軍巡邏的裝甲車,插入、偷聽、掐斷日軍的電話線,警戒、打擊、躲避日軍飛機等訓練;搬運營重點訓練列車行進中道邊接貨,大小件貨物在山道上的搬運、入庫,搬運設備的製作、改造,各種物資的識別及搬運注意事項,物資運輸過程中的保護;守庫營負責物資的接收、分類、保管,各倉庫外的真假道路設計,尋找山洞、山窩等倉庫地點,倉庫的防潮、防火,倉庫的外觀偽裝,隱蔽的防禦陣地,保護倉庫的應敵預案等訓練;柳毛兒還從王老墩處借來朱盾帶隊的工兵,因地製宜的修築一批防禦工事、交通壕,把寶華山修成暗堡群……


    周二狗等人聽得都入迷了。


    “不對!你老柳哪來的這麽大本事,想的這麽周全?”趙大虎發覺這不是柳毛兒的作風。


    “總指揮別看不起人,我老柳怎麽就不能會點兒高級的玩法兒?和鬼子打了這麽多仗,我就不行長進點兒?”柳毛兒不服氣的叫屈。


    “你就吹吧,憑你個江湖混混兒能有這本事?”師記倫也不信。


    “我不行!你們誰行?”柳毛兒問得大夥兒一愣:是呀,誰行?


    柳毛兒忍不住笑了:“是,我不行!可是咱司令部不是給我配了個能行的參謀長嗎?他行!”


    大家都是一愣,靠,這個曾七還真是個高人!


    “當兵這麽多年,我隻是見識多點兒,周司令、趙總指揮給我個露臉的機會,小老頭兒也得賣賣力氣不是?”曾七打了個哈哈,然後話鋒一轉,“幾位長官餓了吧?請各位長官嚐嚐我們第五步兵大隊的夥食?”


    餐桌上,飯食很簡單,除了一盆燉青蛙腿就沒有其他葷菜。


    “老柳,你們夥食不行啊!士兵們幹那麽重的體力活兒,吃這個怎麽行?”趙大虎不幹了。


    “總指揮有所不知,咱們山上離根據地遠,肉蛋運輸不方便!”柳毛兒解釋,“山上的野物被咱們施工、訓練都嚇跑了!”


    “那不成!讓聯勤大隊送一批肉幹、鹹肉、鹹蛋過來!”趙大虎確有愛兵如子的勁頭兒。


    ……


    午飯後,歐陽城悄悄找到周二狗、趙大虎、向青雲、師記倫:“幾位長官,這個曾七不是一般人哪,是**會的少將參議曾琪!”


    幾位大佬一愣,難怪這家夥用兵有一套!


    周二狗一行找到柳毛兒、曾七。


    “柳毛兒,曾七不能給你當參謀長了,司令部要另有任用!”趙大虎開門見山。


    “那不行!我們搭夥計剛有點意思,你們就挖我牆角兒,不行!”


    柳毛兒毫不猶豫的頂撞起來。


    “你這個有眼無珠的東西,曾七是堂堂國軍少將,給你當參謀長,你用得起嗎?”趙大虎交底了。


    “什麽?”柳毛兒愣了,“曾大哥,這是真的?”


    “真不好意思,還是讓各位認出來了!”曾七坦然一笑,“小老兒戎馬半生,淨他媽打內戰窩裏鬥了,剛和鬼子痛痛快快的幹了幾仗,爽快了幾天,就被你們攪和了!”


    原來,曾琪是清朝名將曾國藩的旁係子孫,自幼受曾國藩影響立誌從軍,並留學日本軍校,歸國後投在唐生智麾下,在內戰中屢立戰功,官至少將旅長。唐生智投蔣後,蔣委員長為了瓦解唐生智的實力,把曾琪調到軍委會,又不信任他,隻安排了一個少將參議的虛職,渾渾噩噩混日子。南京保衛戰中,被唐生智派到66軍任聯絡官,城破後他扮成士兵打算混出城去,卻被日軍俘虜。被武穆軍解救後,當成散兵收容,西山整軍時因年齡過大,被編入特務處萬子雄的手下,後又編入守備隊做夥夫。直至寶華山一戰才有機會一展拳腳。


    “老前輩,你受委屈了!”周二狗等人感動得熱淚盈眶。


    “不委屈,”曾琪坦然的說,“我要是覺得委屈,早跑回國軍當少將參議去了!你們這些娃子們打得不錯,比他媽那些正牌國軍強多了,我真的不覺著委屈,不委屈!隻要能和小鬼子幹,小老兒死了也不冤!”


    “曾老哥,留在我們第五大隊,柳毛兒給你打雜兒,行不?”柳毛兒一看撿到“寶”了,說什麽也想留下曾琪。


    “一邊呆著去,沒你說話的份兒!”趙大虎拿起架子。


    “是呀,曾將軍還是先回司令部,咱們再作商議!”周二狗也勸道,這樣真材實料的將軍,武穆軍太需要了。


    “慢著,我是國軍的少將,軍委會知道了是會跟你們要人的,你們就不好辦了!”曾琪也有顧慮。


    “這些事咱們回司令部再研究!”周二狗不管那些,先把人留下再說。


    曾琪將各方麵工作的注意事項和柳毛兒交代清楚,然後和周二狗等人一起回司令部,柳毛兒眼巴巴地看著曾琪離去,心裏空落落的。


    回到西山,大家和曾琪一起商討曾琪的安置問題。曾琪提議,雖然自己隻想上前線和鬼子幹,但自己是原國軍少將,不好顯山露水,再則武穆軍部隊兵源來路甚雜,打起仗來勇猛、狡詐,但單兵素質差距甚大,流民、粵軍、川軍、湘軍、桂軍、黔軍、滇軍、西北軍、東北軍、中央軍、新兵,原有訓練體係、指揮號令、戰術思路不同,作戰中配合屢屢失誤,建議成立武穆軍校,統一思想,統一作戰思路,加強各部隊軍官交流,培養一批有文化的後備軍官;由周二狗或趙大虎親任校長,自己做教務長。


    這些思路和向青雲、歐陽城等人不謀而合,獲得一致讚同。


    曾琪繼續分析:“武穆軍之所以有目前的良好態勢,主要因為:第一,上下同心,以保境安民為己任;


    第二,暫時處於敵後,日軍尚無暇顧及;


    第三,戰術得法,少與鬼子硬拚,避其鋒芒,打擊其背腹、軟肋,以掠奪裝備,殺傷鬼子有生力量為主。


    通過以上優勢,武穆軍獲得了目前的優勢:


    第一,裝備精良。步兵不但有步槍、輕重機槍,而且還有足夠的迫擊炮、步兵炮、山炮、野炮等重火力,大量卡車、大車等機動作戰工具,彈藥充足;


    第二,單兵素質高,兵源有大量老兵,因為許多人是武穆軍救出來的,並且見過鬼子的殘暴,所以打起仗來個個奮勇;


    第三,士氣高漲。一連串的勝仗使武穆軍全軍上下信心十足,求戰欲望強烈。


    但是,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不攬全局者,不足謀一隅。武穆軍有個致命弱點,那就是沒有一個牢固的根基。武穆軍的裝備主要來自於繳獲,一旦被鬼子卡住這條渠道,以後怎麽辦?沒有了裝備,部隊怎麽打仗,怎麽繳獲?糧食、給養怎麽辦?沒有了後勤供應,一旦大兵壓境,武穆軍將分崩離析!”


    向青雲冷冷的接話:“那麽我們最好是投靠中央軍了?!”


    “不然!”曾琪態度很幹脆。


    “日本人?”歐陽城幾乎發怒了。


    “不然!”曾琪還是幹脆否定。


    “共產黨,新四軍?”周二狗、趙大虎也疑惑了。


    “不然!”曾琪連連搖頭。“我們自力更生!據我所知,咱們有大批進口設備閑置,有大批技術工人可用,為什麽不抓緊操辦起來!”


    “可是,我們地域小,沒有足夠的動力、原料!”師記倫也在為這事兒發愁。


    “傻小子,建工廠和打仗一樣,先幹起來再說,船到橋頭自然直!懂嗎?”曾琪不知不覺進入長官角色,教訓起人來。


    “哦!”一群人恍然大悟。


    說幹就幹。周二狗馬上叫來一眾首領,開參謀會。


    參謀會決定:


    一、組建武穆軍校:校長周二狗,教務長曾琪。以教導大隊為班底,設學生部和進修部。學生部招收青年學生,作為後備軍官,為期二年。進修部培訓現役軍官,為期半年。分為步兵科、炮兵科、工兵科、騎兵科、輜重科、偵察科、參謀科、軍工科、衛生科、憲兵科、經理科。


    二、組建武穆軍軍工處,處長舒金堂。建立炸藥廠、子彈廠、繩索廠、織布廠、製衣廠、裝具廠、製修廠、原料廠、火柴廠、


    肥皂廠、製藥廠、卷煙廠、畜牧場、食品廠。


    由舒金堂組織人員規劃設計,協調調動相關工兵、運輸等部門實施。


    其中製藥廠、卷煙廠、畜牧場、食品廠、製衣廠、裝具廠、製修廠已經運營,並且安置了大量傷殘士兵,隻是增項、完善的問題。


    製藥廠:婁三春負責,馬青翰、王紫微、王長庚協助。除正在生產的急救包、止血藥、酒精、蛇藥、防蛇藥、防蚊蟲藥,及蒙汗藥、斷魂香、毒蘑菇粉,還負責西藥的庫存管理。以後還要製作民用中成藥品,諸如兒科藥、婦科藥、皮膚科藥、眼科藥、滋補藥等。


    畜牧場原來養殖雞、鴨、鵝、兔、豬、羊、驢、馬、牛等,現在應調整為以飼養種禽、種畜為主,其他讓當地百姓飼養,重點以養馬為主,供應部隊,馬匹則全部作為軍馬調馴。還要收購成品禽畜肉蛋奶,尤其是動物油脂,給肥皂廠、炸藥廠準備脂肪原料。


    食品廠除生產炒米、糖丸、肉幹外,重點生產腸衣、骨膠,給軍工廠做原料。


    服裝廠除生產軍裝、軍帽、被筒等物外,增加軍用背囊、子彈帶、幹糧袋的生產,原料由織布廠提供。


    裝具廠除生產軍鞋和雨衣外,將硬弩車間並入裝具廠,還要增加藤編的拚刺護具、木槍,武裝帶、槍套、軍用皮包、地圖筒、軍靴的生產。


    卷煙廠除生產原有三種香煙外,還要加強采購,增加產量,並責令王老墩部仿製各種香煙的包裝。


    彈藥廠除生產原有土雷管、爆破筒、發煙手榴彈、燃燒炸藥包、蒙暈彈、擲彈筒彈(燃燒彈、照明彈)、導火索外,還要研發擲榴彈生產、增加地雷生產。


    製修廠負責武器修理、機器設備安裝及生產擲彈筒、工兵鍬鎬、鋼盔、爆破筒外套、反坦克雷及輔具、洛陽鏟、老虎鉗、手工工具等金屬器材。集中調配、培訓技術工人,為其他各廠的建立提供技術人員。


    原料廠、肥皂廠、火柴廠、煉鋼廠先行動工,為以後的炸藥廠、子彈廠提供硝酸、硝石、甘油、硫磺、銅、鐵、鉛等原料。


    能源動力問題:1、開采廣德發現的煤礦;2、利用西山的溪流,多建水車;3、拆下蒸汽拖拉機的鍋爐;4、所缺材料設備,責成周大狗通過上海租界內外商采購。5、利用現有發電設備,發電煉鋼。6、收購、開采周邊各縣資源:棉、麻、絲、鐵、銅、磷、硫、鉛等。


    織布廠除常用棉布外,盡快投產帆布。


    繩索廠盡快投產繩索,以供運輸及部隊山地作戰使用。


    炸藥生產設備和子彈生產設備抓緊安裝、調試,以催動上遊工廠的生產、采購。


    三、各部隊要在保證作戰、訓練的同時,注意節約彈藥,在作戰中注重繳獲鬼子彈藥物資。


    四、派出專門部隊,以鬼子後勤倉庫、交通運輸線為目標,繳獲物資為目的,專門劫掠鬼子物資。


    五、開動所有能開動的生產能力,發展經濟,以期自給自足。


    於是,西山的工業生產轟轟烈烈拉開序幕。


    山外哨兵傳來消息,有個叫吉川萌夫的日本人求見。周二狗一聽就樂了,日本人這是給我添菜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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