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門弟子都有自己讀力的院落,聶驚天的院落位於金天峰西苑,這裏是內門弟子讀力院落的聚集地,而外門弟子則居住在金天峰東苑,每間院落大概四五個人的樣子。


    翠竹苑,這是聶驚天居住的小院落,據說名字是當初進入內門之後,分配院落的時候他自己取的。


    西苑雖沒有東苑寬廣,卻也占據了不小的地盤,舉目望去,一間間讀力的院落矗立,相互之間距離十丈遠近,極有規律地排列著,錯落有致。


    翠竹苑距離其他院落稍遠些,距離其他院落大有數十丈開外,這在整個西苑完美的格局中顯得有些特立獨行味道,也有些唯我獨尊的感覺。


    密密麻麻的翠竹一根根矗立,將這間不大的翠竹建造的茅草屋遠遠圍著,微風吹過,一陣陣竹葉沙沙之聲傳來,還有一股淡淡的翠竹清香和一股美酒的醇香。


    竹屋前麵,是一張一米見方的金剛岩石桌,周圍擺放著幾張石凳,格外簡單幽靜。


    走進小竹屋,擺設就更是簡單了,一床,一桌,一椅,皆由翠竹製造而成,如此而已。


    “修煉之人,何須太多,這些已然足夠。”


    聶驚天像是看到帝辰眼中的異樣,淡笑道:此等外物,夠用即可,無須貪念太多。”


    軒轅帝辰先是一忱,隨即微不可查得點了點頭,他自己又何嚐不是如此,剛才之所以有些錯愕是因為他沒想到內門弟子與他們也差不多。


    “走,去外麵,嚐嚐我的竹葉青酒。”


    帝辰正思索間,聶驚天已不知從哪抱出了一個紅紙封蓋的酒壇,右手拿著兩個酒杯,碰了碰他的肩膀。


    石桌旁相對落座,聶驚天分別把酒杯倒滿,一股子濃厚的就像頓時彌漫整個翠竹苑。


    軒轅帝辰也不客氣,端起桌上的杯子就是一飲而盡,而後看著手中的酒杯慢慢回味。


    說是酒杯,其實不過是根較粗的翠竹的一個竹節從中削斷而成,看起來有些簡陋,卻與整個翠竹苑的格局相得益彰,總感覺就應該是這樣的配套,而且用竹筒盛酒,令得這竹葉青酒更是香醇。


    “怎麽樣,我這竹葉青酒還香醇可口吧?”


    聶驚天有些得意和自豪。“這可是很多人想喝也沒得喝的,今天算你小子有福。”


    “的確是好酒,竹葉青果然不負盛名,內門大師兄亦是名不虛傳。”


    軒轅帝辰自顧向著麵前的竹筒酒杯倒酒。“小子真是修來的福氣,我也借花獻佛,敬師兄一杯,謝謝您今天的解圍和邀請。”


    說完舉起酒杯,眼神真誠。


    聶驚天看了他一眼,輕笑道:“哈哈,看來是知道我是誰了,區區小事何須在意,大丈夫做事就當隨心所向,不拘小節。來,幹了。”說完舉杯暢飲。


    “幹!”


    帝辰亦然,喉嚨微動,美酒下肚。


    “內門大師兄豪爽瀟灑之名早就有所耳聞,今天首次得見真人,果然不假。隻是不知,小子何德何能,蒙師兄看得起,盛情相邀?”


    “因為看到你,我就像看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


    聶驚天眼神飄忽,陷入了對往昔的回憶,時間放佛又回到很多年前,那一年,自己和眼前的小子一樣,一樣奮鬥在外門,一樣忍受著嘲諷和侮辱。


    軒轅帝辰也不打擾,獨自喝著竹葉青,也慢慢想著這些年門中弟子對聶驚天的傳說。


    聶驚天,二十年前入門,拜於金天峰外門大長老門下,修行十年,戰魂未覺醒,修為也隻是元力九重,甚至比現在的帝辰還要弱上一些。


    一度別師門長老和弟子嘲笑是廢物,終曰抬不起頭。


    在他的師傅都準備放棄他的時候,他沒有放棄自己,依然十數年如一曰堅持修煉,隻是整曰不言不語,不哭不笑,對師兄弟的欺辱也是逆來順受,與現在的軒轅帝辰可說是如出一轍。


    可是有一天,聶驚天的姓格確實開始大轉變,他開始笑著與人說話打招呼,對外來的欺辱也不再逆來順受,而是堅強的開始了反擊,當然,一開始,他的反擊隻是招來了更多了嘲笑和毒打。


    時間一天一天,一年一年,一切慢慢改變,當初被診斷為廢物的他有如石頭開了竅,不僅戰魂覺醒,而且修為也突飛猛進,三月築基成為士級修煉者,三年再次進階師級直接升入內門,再兩年打遍內門無敵,就此一舉奠定內門大師兄的位置和威名。


    想想如今的風光,都是經過了無數的磨練和汗水,沒有免費的午餐,沒有餡餅,沒有不勞而獲。一切的成功都需要相應或十倍百倍的代價和付出方能換取。


    “知道是什麽讓我當初有了那麽大的變化嗎?”


    聶驚天不知什麽時候已從回憶中醒來。


    “與某個人有關?”帝辰試探著問道。


    “沒錯,而且……”聶驚天頓了頓。“而且這個人你也認識,很熟悉。”


    “我熟悉?”帝辰驚訝,然後沉吟思索。“難道……是我師父?”他有些不確定。


    “沒錯,就是他。”


    聶驚天看了帝辰一眼,接著道:“當初他就給我說了一段話。”


    “什麽話?”帝辰問。


    “隨心所向,方能沒有束縛,隻要堅守住底線,世間事,無不可為。”


    “隨心所向,世間事,無不可為。”帝辰喃喃,陷入沉思。


    聶驚天也不打破,猶自品著竹葉青。


    足有數盞茶的工夫,軒轅帝辰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但見他站起身來,對著聶驚天躬身九十度作揖致禮。


    “多謝師兄指點,小子莫敢相忘!”


    聶驚天也不做作,欣然接受,然後看著帝辰問道:“是不是還在疑惑你師父為何沒有告訴你這些?還有就是既然你師父心境如此之高,為何修為數十年進步緩慢?”


    帝辰點了點頭,他的確滿腦子的疑惑。


    “那是因為你師父他不善言辭,更重要的是他想讓你能夠自己體悟到這些道理,至於修為,這與資質有關,你師父心境修為雖高,奈何資質不好,是以修為難有精進。”


    帝辰恍然,他的師父的確是這樣一個人,十年來,雖然不少次與帝辰相談,也不過是簡單說些鼓勵的話,其餘的一概隻字不提。


    轉眼數個時辰過去,帝辰起身告辭,正欲離開,遠遠傳來幾聲爽朗的笑聲。


    “哈哈,真是有福啊,剛外出試煉回來就聞到竹葉青的味道,有福有福。”


    “是啊,有口福,聶師兄,師弟們厚著臉皮前來,還請口酒喝才是。”


    “大師兄什麽時候吝嗇過?”


    軒轅帝辰望去,卻是三個俊美青年,年齡大概是二十三四之間,一個魁梧健碩,一個微胖,一個儒雅。


    “又是你們這三個小子,整天就惦記著我這兩壇竹葉青。”聶驚天有些無奈笑罵。


    帝辰看得出來,這四人感情極好,想來應該是內門與聶驚天相交甚篤的幾位。


    三人走到近前,也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帝辰,紛紛打量著,猜測這是哪位幸運兒,竟然在他們之前就喝上了竹葉青。


    “額,這是外門的軒轅帝辰師弟。”聶驚天見三人打量帝辰,開口介紹。又分別指著儒雅青年,魁梧青年和微胖青年道:“這是內門二師兄楚逸風,這是四師兄雷動,這是九師兄黃崇。”


    “蝗蟲?”帝辰一愣,引得眾人大笑,知道又是一個誤會九師兄名字的人。


    “你看嘛,我說九師弟,早就跟你說了叫你改名字的。”楚逸風打趣道。


    “改不改都是蝗蟲,哈哈!”身材魁梧的雷動更是誇張,笑得前仰後合。


    黃崇可不幹了,有些微胖的身體差點就暴跳起來,指著楚逸風和雷動,氣結的臉話都說不出來。


    “你們……”


    然後走到帝辰麵前,肉呼呼的大手搭在帝辰肩上。及其認真說道:“我說帝辰師弟啊,別聽他們瞎說,我不是蝗蟲,我是蝗蟲,我呸……”


    看來真是被氣得不輕,都不知所言了。


    “我這個蝗蟲是那個黃崇,哪個黃呢?哪個黃呢?”急得團團轉,終於一拍腦門興奮道:“對,黃色**的黃,崇呢是崇拜的崇,師弟,下次別再叫錯了,再叫錯就打屁股。”


    說完兀自轉過身子,偷偷抹了把額頭汗水,嘀咕道:“靠,累死大爺我!”


    豈料他不說還好,剛說完又引得陣陣大笑,終是無奈,隻得作罷。


    “小子軒轅帝辰見過楚師兄、雷師兄、黃師兄!”見眾人大鬧完,帝辰上前一一見禮。


    “恩,師弟不必拘禮。”看了一眼石桌上兩個酒杯,笑道:“看來我們今天還是沾了帝辰師弟的光啊!”


    聶驚天見今天這酒是跑不掉了,道:“盡然來了,都坐吧,我再去弄幾個杯子,帝辰師弟,你也一起吧!”


    “不了,聶師兄,三位師兄試煉歸來,你們一定有不少話要說,小子不敢打擾,就先告辭了,感謝師兄的照顧。”地車起身告辭。


    “好!”聶驚天也不矯情。


    帝辰再次對眾人躬身行禮,終於告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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