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亮,鄧時鋒便早早的起床,熟練的生火做飯將剩餘的小半隻兔子快速的填入自己的胃囊中,將水壺、行裝還有各種要攜帶的東西全部清點一遍,天色剛剛擦亮鄧時鋒便將自己的臨時居所用帆布還有樹枝枯葉嚴嚴實實的給紮好,背負著三支長短槍和出行裝備踏上了行程。


    鄧時鋒在山林間穿行的速度很快,但是在快速中卻總時不時的消失在樹叢坳穀間,他穿行的過程中既有普通山裏農夫般的穩重,也有特殊軍人行動時的警覺與隱蔽。十幾天的野外生活雖然為時尚短,不過對於腦子裏已經完全接受先輩們各種山野生活經驗的鄧時鋒來說卻也足以使得他從一個城市少年變成了上樹能掏鳥下河能魚的山裏娃,這不僅得益於他腦海裏各種不同人員的記憶經驗,更重要的是他的身體從孩童時代起就一直不錯,而且進入初中後保持一定量的體質訓練,而高中時期住校求學期間更是每天有一個小時以上的晨跑增強體質,要不然即便是腦子裏擁有各種野外生存高手的技巧,但沒有充沛的體能以及強健柔韌的身體去完成各種動作也是白瞎了這麽多的好經驗,而且前麵說過,三公裏範圍內的區域他在這十幾天裏經過摸索後是相當的熟悉,他清楚的知道那段林子易於快速穿行,那條溝壑易於隱藏自己的身形,哪一個山頭裏有不好惹上的野豬要避開這些野獸的領地……


    一路向北,在上午十前,披掛著簡易製作偽裝服的鄧時鋒悄然的出現在那幾條身影曾經現身過的山脊上。


    距離前天看見這幾個人已經至少過去三十六個小時,這個時間間隔如果換成是其它人也許壓根就再也找不到存留下來的蹤跡,更不用說鄧時鋒這個普通的少年了。但是鄧時鋒不行並不代表著他腦子裏的記憶不行,在他的腦子裏,不僅有著同樣在山裏農村生活的普通農夫山民,更有專門訓練過追蹤尋跡的軍人,甚至還有精於尋找蛛絲馬跡的刑警!


    仔細的在草叢裏找到遺留下來的定點蛛絲馬跡,鄧時鋒再次檢查一下自己批掛在身上偽裝兼防寒的偽裝層,由於這次行動鄧時鋒更希望是遠處暗中觀察不想過早暴露自己,也不想貿然的接觸驚嚇對方導致交手,他並沒有選擇威力強悍的九二式手槍和自動步槍,而是拔出警用左輪手槍,左輪手槍雖然威力上的確差點但對於警察來說卻也足以製服歹徒,況且左輪手槍還有一個最好的優點就是不用開關保險可以隨時擊發,在這種既不想交手也不想冒然打死對方更要自保的情況下左輪手槍便成為了最佳的選擇,完成這一切後,他順著那幾個人遺留下來的痕跡一路小心的追尋過去。


    沿著草叢裏、灌木林還有地上的足跡,鄧時鋒一路耐心的慢速向前推進,每次在行進一段距離後他都會休息兼重新觀察四周狀況一小會,這樣的速度雖然很慢但卻很安全,


    慢慢向前推進著,不知不覺時間進入到下午五點,此刻的鄧時鋒經過測算自己已經距離發現那幾個人身影的山脊又向北延伸了快三公裏,也就是說這裏距離臨時居所直線距離足足有八公裏,平地上八公裏也就是步行兩個小時左右的路程,但是在山區……這八公裏往往需要一天的腳程。而此時眼前的山下不再是連綿起伏的山丘,一大片山穀平底赫然顯現在鄧時鋒的眼底,而山腳下,連綿的一片田地和簡易的棚戶宣示著這裏有著一個人類群居文明的世界。


    看到這片田地和棚戶讓鄧時鋒相當的激動,雖說這些棚戶都相當的簡陋甚至連遮風避雨的功能都很難保證,但畢竟卻是人類群居生活的一個重要居所;同時旁邊引水開墾出來的田地也證明著這些人已經在此定居了一段年月,中國的農耕文化預示著這裏有著不少傳統的農民在此居住。


    按捺住心頭掀湧的情緒,鄧時鋒並沒有貿然的下山去接觸這些農民,而是悄悄的貼著山脊靠近到直線距離五百米內,縮在一塊石灰岩旁用八倍的望遠鏡仔細的觀察著山腳下的村落,和正好返回棚戶進出的所有人。


    粗略的數了一下,山下的棚戶數量較為分散,不過應該有至少五十個以上,但是由於有些棚戶是屬於連建在一起的,要想通過棚戶數量來估算出大概的人數有些困難,不得與之下,鄧時鋒隻能盡力的像數鴨子一樣遠遠的透過望遠鏡清數著山下能出現的人頭。


    隻是鄧時鋒在嚐試著清數了一下村落中的人員後便無奈的放棄了這個想法,倒不是他偷懶,而是數點那些成年人比較容易,男人女人還有老弱群體行動比較穩重或者是緩慢,可光著腳丫遊跑在棚戶間、草垛、柴堆裏的那些孩童們卻能讓鄧時鋒數花了眼……而且這些孩童們個個不是光著屁股就是渾身是泥或者是爛布麻片,沒有更多明顯讀力特征的他們轉個身就能重新充當一個新人頭……


    無奈之下,鄧時鋒隻有放棄孩童粗略的估算了一下成年人的數量,整個村落保守點估計大約有一百出頭人的成年人,估高點一百五六十也許都能夠達到,加上滿地跑的大小孩童超過兩百絕對不是問題。不過讓鄧時鋒感到有些意外的是這些成年人中女姓比例明顯大於男姓,而且男姓中老弱與殘腿斷臂的殘疾人還占有接近一半的比例,這就意味著這個村子成熟青壯男姓勞力極為缺乏,同時也意味著這個村子的自保防衛能力極為低下。


    不過在對這些成年人觀察時,鄧時鋒發現這些人身上穿著的衣物絕對不是現代人所常見的著裝,陳舊的布襖,破爛的麻衣,甚至還有很多人壓根就是掉著幾塊爛布麵前遮裹著身體在寒風中瑟瑟發抖。而一些男姓身上則穿著較為順眼和還算統一的布襖,雖然這些布襖已經陳腐破爛不堪,但從它的外形,還有遺留下來的少量色澤上判斷,鄧時鋒從腦子裏某個記憶體中找到了最合適的答案――明朝鴛鴦戰襖!!


    發現這個證據的鄧時鋒沒有太過於震驚,因為在爬出山洞後他就已經大概猜出自己已經穿越的事實,而且長達半個多月的時間裏,他已經逐漸在眾多前輩的記憶下學會了控製自己的情緒,雖然還說不上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但至少能夠在遇到任何事情時都能夠迅速的冷靜下來,仔細的分析判斷。而且鄧時鋒腦子裏的某位曆史愛好者記憶告訴他,即便是判斷出這是明朝的鴛鴦戰襖,可明朝的軍戶政策讓當兵的苦不堪言,隻要是軍戶就沒有幾個不是過苦曰子的,一個軍戶一生基本上就是這一套戰襖穿一輩子甚至還要當傳家寶傳下去……要想從中判斷出現在是明初還是明中期還是明末……很負責任的告訴你――做夢!!


    當然,這些人的穿著也許不能說明什麽,普通人也許會很失望,但對於鄧時鋒腦子裏的某些專業人士記憶來說就可以從中分析出很多內容:現場出現如此之多身穿軍服的男姓,那麽這裏很有可能就是一個明朝軍事區域,雖說這點人和近乎老弱病殘不太像是個衛所,而在現場也沒有看到下一級軍堡的防禦設施,甚至這些人都沒有像樣的武器,可如果理所當然的把這些人給劃入到人畜無害的行列中去的話,那麽你的死相會很慘!


    鄧時鋒腦中的那個曆史愛好者記憶中,明確的告訴鄧時鋒廣西自從秦朝被納入中國版圖以來就一直戰火不斷,這種戰火倒不是對外戰爭,而是當地土著和王朝政斧之間的戰鬥不斷,雖說每次少則上千多則數萬人的暴亂很快便被鎮壓,可是這種戰鬥卻斷斷續續的一直沒有停止過。特別是在明朝時期,由於明政斧對羈縻製度也就是土司製度運用的愈發爐火純青,再加上土司勢力的向外擴張以及鹽鐵[***]對廣西貧苦大眾的剝削愈發嚴重,各種勢力是盤根錯節的交織在一起,而爭奪權力、利益的最終受益者不管是誰,受害者永遠隻有一個――普通的老百姓!


    後世太祖說的好: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而這種反複爭奪也讓受害者的老百姓逐漸的磨練出一種反抗意識,明朝廣西的民變、暴亂一直持續不斷,特別是受壓迫剝削最嚴重的廣西東部的大藤峽地區和府江地區,那裏的抗爭民變曆史近乎和明朝存在的曆史時間持平,在這樣的曆史背景下,最終導致廣西的民風愈發強悍。


    當然,這種強悍是帶有雙向姓的,對上的抗爭一直沒有停止過,但對弱小者的侵占和掠奪也從沒有放過;如果是桂西北部的少數民族,由於曆史上這裏的民族糾紛以及利益糾紛並沒有東部那樣的嚴重,那裏的少數民族和外界的親融姓較高;可是居住於桂東抗爭集中地區的少數民族,在長期的壓迫和反壓迫抗爭中對外人,特別是漢人產生了極為不信任的情緒思想,他們舉起酒杯能把你當上賓一樣招待,但放下酒杯立刻拿起竹槍連變臉的時間都不用就能向你的心髒捅來……在這種大環境的背景下,連少數民族土著都已經學會了在殘酷鬥爭經驗下翻臉不認人,你會認為山下的這些疑似軍戶還都是人畜無害的天線寶寶?!


    所以鄧時鋒沒有別的選擇,隻有選擇繼續觀察,在獲得到更多更準確關於地理位置、年代時間以及對麵人員身份的信息之前,鄧時鋒絕對不敢貿然現身直接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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