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二找的地方是自己的窩棚,這個地方雖然在整個村子裏不算最大,可卻是最為完整的幾間之一,而且家裏的那口子還算賢惠勤快收拾的幹淨,不過就這樣,覃二的心裏還是有些忐忑,生怕條件太差怠慢了眼前的神人。和他有同樣心理的還有不少人,不過擔心歸擔心,可是在整個村子整體生活水平都極為低下的時候,你現在也沒辦法變出一間瓦房出來給大仙落腳啊?!不過還好眼前的這位大仙神人似乎並不計較窩棚的條件,他落落大方毫不厭拒的直接坐在了覃二給他搬來的木墩上,這讓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都圍著幹啥,該幹啥幹啥去?!”


    雖然一下子找不到什麽話頭開口,不過覃二畢竟還是一個村裏的領頭大哥,在看到窩棚裏裏外外圍著一群人後明白在這樣的環境下的確不太妥當,便揮手要散去人群。


    “覃叔,我們散去幹啥啊?我家又沒著火,也沒有老婆孩子安慰,還不如在這呢……”


    一位手持木槍木棍的青壯咧著嘴想賴在這,眼睛卻直溜溜的盯著鄧時鋒身邊的那把自動步槍,似乎這支能連續開火的東西對他極為具有吸引力。而其它一些年輕男子似乎和這位青壯的心思一樣,眼睛都直勾勾的看著自動步槍。雖說這位青壯臉上同樣髒兮兮身上麻衣破布沒有什麽明顯特征,但鄧時鋒還是從他的聲音認出了這位青壯,他就是今天開片時村裏最凶猛,以命搏命和對方互拚的那個年輕人。現下同在一個窩棚裏仔細觀察,鄧時鋒發現這位年輕人身體素質相比其他同齡人都好一些,除了身體素質,就連那雙眼睛,似乎也比同齡人更多透射出一分凶猛的虎姓。


    “羅蛋,你這兔崽子就這點出息,你不是纏著老孫頭一直想要個鐵槍頭嗎?之前沒鐵你就是纏死老孫頭都沒用,現在莫家死了這麽些人,他們留下的家夥什你全撿了,別說一個鐵槍頭,就是全鐵槍都能給你打出來!”


    “是哦!!”被稱為羅蛋的青壯一拍大腿,表示自己遺忘了很重要的事情,但是隨即,剛剛興奮起來的情緒迅速消散,高仰的頭顱又耷拉了下來:“晚了,現在去哪還有啊……這次莫家總共就死了那麽幾個人,還幾乎都是……大仙打死的,村裏麵的那幾個死人現在肯定早就被扒光了……”


    看到羅蛋耷拉著腦袋又蹲了下來,覃二是又氣又好笑,隻是他訓斥的話還沒有說出來,身邊的那位大仙神人便開口道:“你不自己親自去看看,又怎麽知道已經被人撿了呢?而且,並不一定要有屍體的地方才會有鐵器……”鄧時鋒的話把幾位青壯內心中的那種希望再次勾起,看到幾位青壯用著渴盼眼神望著自己,鄧時鋒笑道:“對方最後跑的那麽快,一路上難說會有人嫌身上的家夥太重丟掉,沿途去找就對了……”


    鄧時鋒的話提醒了幾位青壯,他們紛紛起身準備去按照大仙神人的指點去嚐試一下,而在他們出門前,覃二還專門吼了一嗓子:“留神對方反撲,不要追的太遠,順便注意那些家夥是否真的退去了!!”


    對於覃二的提醒,鄧時鋒用微笑表示了讚許,人可以犯錯,也可以吃虧,但同樣的錯不能再犯第二次,如果覃二還不懂在今天的被襲中學到點什麽,那麽他這個領頭大哥不僅做到頭了,而且也會害死全村人。


    幾個青壯的離去開了一個好頭,剩下來的人要麽就是知道自己人輕聲微,要麽就是被覃二給勸走,最終留在窩棚裏外的,是十幾個成年男子和幾個年歲較長的老人。雖說差不多二十個人這個窩棚肯定是坐不下,但擠在窩棚裏、門口邊上的這些人都沒怨言,鄧時鋒又會說什麽呢……在清理不必要的圍觀人員後,這正活終於要來了,不過在此之前,鄧時鋒又一次向與會在座的所有人展現了一下他的“神力……”


    “啪……”“哦……”


    伴隨著滿屋子人的驚歎聲,鄧時鋒用一次姓火機在眾目睽睽下輕鬆的點燃了引火的幹草,逐漸旺盛的塘火讓整個窩棚是逐漸溫暖起來,可所有人的注意力再一次的被鄧時鋒的“神力”所歎服,他們絕難想象得出,原來每次都費很久勁的點火,居然會如此的輕鬆簡單。


    “咳咳……既然我們大家有緣坐在一起,那麽我希望能和各位深入的進行了解,和你們一樣,你們對我的來曆很好奇,而我對你們也同樣還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關於我的來曆我會晚些時候告訴大家,但是在此之前,我想先聽聽你們的故事……”


    鄧時鋒借助著自己對對方的神秘感賣了一個巧,他需要先了解對方的背景,還有現在的朝代、時間以及地點這些大環境要素,以便能夠利用這些信息編造出關於自己最合理的說明……對於鄧時鋒的這點小心眼對方並沒有人識破或者說是產生疑慮,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覃二,這位村中領頭人那口西南官話開始講述起這些人的曆史和故事……


    覃二雖然是村子裏的領頭大哥,但由於沒有受過教育,他的語言表述能力一般,但還好有其它人甚至幾位村裏的老人幫著補充,很快村子的來曆,還有這些人的一些故事便呈現在了鄧時鋒的麵前。


    首先這些人的構成成分很複雜,有從各地遷徙過來的漢族,也有在廣西本地繁育紮根數代的本地漢民,更有長期接觸漢族人口而被同化的少數民族,這些人能湊在一起全因為一件事情――古田起義!


    在對方講述的過程中,鄧時鋒腦子裏的某曆史愛好者記憶中的信息也給鄧時鋒進行了一定的腦補。


    由於明政斧對廣西采取羈縻製度,用以夷製夷的辦法,設置土官來管理廣西各地,其土官對治下民眾進行一層剝削後還要接受明政斧的一層剝削,特別是兩者之間為了利益而勾結起來一同盤剝底層民眾導致進一步激化了生存矛盾,廣西明代各地紛紛爆發民變、暴動便成為了理所當然的事情。而在廣西各地的起義中,以桂西的大藤峽、府江民變持續時間長、範圍廣、影響深遠較為出名之外,還有兩個地方的起義也被記入史冊的起義就是古田起義和八寨起義,其中古田起義的持續時間也比較漫長,而且還兩度攻犯廣西省城――桂林城!在桂林城西北蘆笛岩附近的岩內,還保存著當時避居者的墨筆題字:“嘉靖四十三年十二月二十四迎春,混入蠻賊,劫掠布政司庫花銀七萬,殺死布牧黎民衷”。盡管文字不多,對農民軍有汙蔑之詞,但卻印證了古田起義軍攻破桂林城的曆史事實。不過第二次進犯桂林城時,起義軍甚至還攻打桂林的靖江王府,不過這次攻擊是嚴重受挫,要不然真拿下了靖江王府的話,那對明朝政斧無疑是一次耳光響亮的打擊……


    也正是因為如此,古田起義的動靜驚動了明政斧,明朝政斧震怒之下出太倉之銀四萬兩為軍晌,調閩浙兵及東蘭、那地、南丹的土官狼兵前來鎮壓。隆慶四年(1570)八月,總督兩廣兵部侍郎李遷請借四川采木銀十萬兩、浙江兵晌八萬五千兩、廣東積欠廣西銀七萬兩,連同太倉銀國四萬兩,共三十萬兩,調土官目兵十四萬,募鳥銃兵七千七百,分七大哨進兵。在這一次明政斧全力圍剿下,堅持一百多年甚至影響桂北的古田起義最終失敗,最後一任,具有六十多年戰鬥經驗的領導人韋銀豹也被處死,起義軍戰死七千多人,起義地區普通百姓被抓無數,古田起義終完結。


    不過這裏覃二他們補充了一些史料並沒有記載的內容,那就是官軍所報的七千多亂匪中,實際有很多都是普通百姓甚至是老弱人頭充數的,而很多參與民變暴亂的人員,則化整為零的進入山區繼續生活者,現在鄧時鋒眼前的這批人,就是當時化整為零分散避禍的其中一支。


    當然,這些村民並不是當時參加那時起義的民眾,從幾位老人的嘴裏,鄧時鋒得知這些村民隻是當時舉家進山避禍人員的後代,從家譜所記載的時間和與外界少量接觸信息來看,期間已經過去了至少六十年!也就是說,現在應該是天啟末年甚至是崇禎就位年代,時間估算的話,應該在一六三零年左右。而地點上這些人則很難給出一個準確的方位,畢竟古代人的活動範圍有限,一些人甚至一生連出生地三十公裏範圍都沒有離開過,進次縣城都已經屬於一生難得的進城經曆,地理意識極為匱乏。


    不過還好,那位老人手中的家譜上歪歪扭扭的繁體字裏記載了少量信息,當時這一支避禍的人群是一路向南百裏,在選擇了數個定居的位置,在又經曆過幾次被動遷徙後,這才最終落腳於此。


    隻是古人對數字記載喜歡略微誇大成整數,什麽百煉成鋼曰行百裏一躍千裏,不僅好聽也好看,但實際數字中有很大的水分,再加上山路蜿蜒崎嶇,一百裏山路實際直線距離搞不好才十公裏,家譜中所記載的百裏很難最終獲得具體的方位,但是上麵所記載的出發點永寧州附近,也就是古田起義的發源地卻至少給出了一個明確的地理大概信息:


    後世的永福縣百壽鎮以南若幹公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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