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啦!”


    又是一聲脆響從屋內傳來,今天已經是第十個被砸碎成為屋內人發泄怒火的瓷器了,聽到這刺耳的聲音,屋外的丫鬟們縮著腦袋惦著腳小心翼翼的從院子的牆角邊上穿過,生怕自己的腳步聲會引起屋內人的注意,引發新的怒火發泄到自己的身上。而在院子的拱門外,一個壯年男子帶著有些慌張的表情剛想跨入院門便被這一聲脆響給驚止住腳步,這種情況下再報告自己帶來的最新壞消息的確有些不妥,不過事關重大又怕晚報自己遭殃,猶豫再三下,終於看到站在屋外麵的一位穿著灰色長衫的中年人時,他這才露出欣喜的笑容,快步走到中年人的身邊,悄聲耳語的將新消息稟報給這位中年人。


    中年人聽完匯報也麵露驚駭之色,新到來的消息的確是會讓人火上澆油的超級壞消息,就連自己也覺得屋內的人在聽到這個消息後會雷霆大怒,撚著幾根自己的山羊胡,正同樣猶豫著是否現在就要轉述稟報屋內人時,從屋內傳來了一個聲音:


    “劉帆,你在外麵吧……”


    “老爺,我在!”


    長衫中年人聽到屋內的人叫自己,聲音似乎已經平靜了許多,暗舒一口氣,示意讓這名壯漢在外候著,自己整整衣衫後推門而入。


    屋內是滿地的瓷器碎片和一些零亂的雜物,長衫中年人暗自咂舌自己跟著老爺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老爺發這麽大的火。不過還好,現在的老爺似乎已經平靜下來,正端著最後一個茶杯,恢複了以往那種從容自若的態勢。


    “劉帆,有什麽事就說吧,是不是又有壞消息了……”屋內的人正是那位劉老板,此刻的他輕輕的撥開茶碗上的浮沫,動作平和靜緩的就像剛才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呃……老爺明鑒,的確……是有新的壞消息……”長衫中年人小心的試探了一下,見劉老板沒有什麽過激的反應之後,這才繼續大膽的講述下去。“往東麵商隊又折了一支,屍體和大部分貨都已找到,和之前的兩次伏擊一樣,都是毫無征兆的直接設伏擊殺,身上的有著同樣的槍銃傷……”


    “啪!!”


    屋內最後一個茶杯的碎裂聲打斷了劉帆的稟報,劉老板一拍身邊的桌麵狠聲罵到:


    “這些人好大的膽子,真欺負我沒人了不是!!!”


    如果是平時,劉帆可以憑借自己的身份急忙勸阻劉老板,但是今天劉帆有些不敢,這幾天來,從第一支車馬隊沒有如期到達引起注意,在第三天中午找到屍體和車輛,再到今天的第七天,這七天這樣的壞消息是一個接一個的傳來,這已經是第三支派出去的車馬商隊被伏擊的事件了,如果換成是以前,整個家族整個商鋪的所有武裝力量都已經動員起來準備複仇了,但是這一次……對手實在是太詭異手段太犀利,現場不僅沒有找到任何可以佐證襲擊者身份的線索,也沒有留下任何可跟蹤追查的信息,唯獨那些屍體、車輛還有貨物上存留下來的彈孔、鉛丸,在述說著對方實力的強悍和特別之處……


    “劉帆,其它的人都回來了嗎?!”


    摔掉最後一個茶杯也讓劉老板再次平靜下來,這樣的消息聽多了也容易麻木,經曆了這麽多事,劉老板也明白這個時候不是單純發脾氣瀉火的時候,而是要必須做點什麽來止住這樣的事情繼續發生。


    “到今天中午,除了這最後一支車馬隊的人和六天前去南丹府交易的一隊之外,其它的全部都回來了。”劉帆有點底氣的回答總算是給了一個好消息,這外派的人馬除了一支走的太遠聯係不上,剩下來的三支已經明確受到伏擊,那麽這損失至少已經明確下來,再不濟那也是會出現第四支遭伏擊的隊伍。


    果然,聽到這個壞消息中的好消息,臉色頓時變得好看了不少,不怕情況惡化下去,但最怕的就是自己這樣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莫名其妙的被惡化;現在剩下的人馬基本上都已經返回集中起來,那麽自己不僅能確定最大的損失,同時集中的力量也能讓自己有能力進行下一步的反擊。


    “陳師爺那邊有什麽消息?”劉老板畢竟摸爬滾打這麽多年,在穩定情緒後,睿智的大腦開始正常工作。


    “沒有任何的新線索,而且……陳師爺那邊在事發之後除了在第一支車馬隊受襲的消息傳到後當天有些動靜,而第三天後便沒了下文,甚至支支吾吾的推脫不見,看來官府雷聲大雨點小,要麽就是收到了什麽風聲,要麽就是被後麵連續的消息給嚇住了……”


    劉帆敘說陳師爺那邊的信息時不住的搖頭,這些官府,有好處和收錢時一個兩個胸脯拍的比鼓還響,但真正碰到什麽事的時候,推諉起來比皮球還踢得快。


    對於官府這邊的反應劉老板也沒多說什麽,他比自己管家劉帆更清楚這些人是個什麽德行,稍事沉凝片刻後,他又問道:“其它商行的反應怎麽樣?特別是黃家?!”


    “聽到消息後各家能跑車馬商隊的商行都把人撤回來了,都送來了白事慰金。黃家沒有什麽特別的動靜,和其它人一樣,也是接到風聲後開始撤人,找不到什麽把柄和線索……”


    作為一名跟隨多年的管家,劉帆自然之道自己老爺要問的重點是什麽,簡明扼要的將自己所能收集和分析出來的東西迅速的匯報給老爺。


    “劉帆,你說這件事是不是和黃家有關聯?”聽完管家的匯報,劉老板也有些猶豫遲疑了,如果抓到什麽把柄不管是興師問罪也好還是借題發揮也好,這都能有利於自己下一步的動作,但是對方的表現簡直是滴水不漏,不僅讓自己抓不到任何理由,而且還讓自己都開始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了。


    聽到自己老爺這樣詢問自己,管家劉帆臉上的肉抽動兩下,知道這個問題的確有些不好回答,在心中思索片刻後,一咬牙心一橫,回答道:


    “這個……老爺,我先鬥膽問一句,是也好,不是也罷,老爺您接下來打算怎麽辦?和十三年前雙峰寨劫我們貨殺我們的人一樣,集中人馬平了他?!”


    “如果這麽幹,有問題嗎?不這麽幹,又有問題嗎?”


    劉老板有些不解自己的管家兼智囊為何這樣問,不過長期的合作讓他也知道對方這樣說肯定有他的道理,因此像是征詢答案似的給出了兩個反問。


    “老爺,依我之見,換成是平時不這麽幹自然不妥,被人劫了貨死傷了人馬不找回場子的話,不僅折了老爺的麵子,而且更弱了我們老柳商行的威名,讓人看我們的笑話!但此事和十三年雙峰寨一事不同,雙峰寨當年是吃了豹子膽殺人越貨,我們自然是找得到正主捉來誅服正威,但如今此事到目前為止都找不到任何一點線索,不僅不知是何人所幹,更讓人吃驚的,是這些人來無影去無蹤的身手和他們那犀利的火器!!”


    很有技巧的頓了一下,劉帆在斜眼觀察一下主人的情緒和表情後,這才大膽的繼續說下去:


    “商行裏的老護衛和重金請過去的捕快在驗查現場時都沒有發現更多的線索,但能確定的是對方每次設伏的人手並不多,如果隻發生一次並不驚奇,但令人瞠目的是對方能接連二三的在不同的方向、地點實施這樣的手段伏擊得手,這隻能說明對方不僅精於伏擊,更擅長於轉進;試想,在這麽短的時間裏連續三次伏擊得手,要麽就是這些人腳力極佳,要麽就是人數眾多……再配上那犀利的火器……”


    劉老板不是傻子,他自然聽得出管家話語裏的意思,對方要麽人少卻精悍,要麽就人數眾多實力強大,這兩點不管是哪一點都足夠自己忌憚不敢動手。這人數少但腳力好跑的快自己抓不到,人數多了自己又惹不起……再加上對方的火器……任誰在動手前都得要好好的掂量掂量……


    “那這件事就這麽算了?”劉老板心有不甘的追問著這位智囊。


    “這個……老爺,如果不這麽幹的確是折了我們老柳商行的威名,但現在事情未明之下,以我之淺見……忍一時海闊天空,當下我們隻能猜到這件事情應該是和黃家人有關,但具體是誰?是不是和黃家合作的勢力,是不是就是柳城縣內那夥人……我們隻有些許消息,即便是我們現在興師動眾的想找回這個場子……恕我說句泄氣的話:我們連這些人在哪我們都不知道,又如何著手複仇啊……”


    聽完自己智囊的分析,劉老板也徹底的想通了這裏麵的條條道道,這些東西並不難分析和理解,隻是自己之前太過於暴怒沒有冷靜下來分析,現在這樣仔細的一梳理,自己還真特麽滴隻能這麽幹呢,一種無力感頓時湧上心頭。


    看到自己老爺算是認了這次吃的大虧,管家輕輕的靠上前去:


    “老爺,忍一時但並不用忍一世,我這有一計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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