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個辦法都不用,老子直接造反!!”


    鄧時鋒語出驚人,直接讓在座的所有人嚇了一跳,這句話在任何時代都是一個相當禁忌的話語;覃二和老孫頭還沒太過激的反應,畢竟二人的老祖輩就是幹過造反這種事的,而黃掌事的反應就比較大了,被鄧時鋒一句話給嚇得手裏的玻璃杯都沒拿好,直接落在了地上變成了滿地的玻璃碎片。


    “嘿嘿……嚇到了?!”


    看到屋內的幾個人不同的反應,鄧時鋒嘿嘿的笑了一下,這才不緊不慢的向眾人解釋到。


    “覃二和老孫的辦法都可以,不過對於我來說,這兩種辦法都是需要消極被動的等待對方的消息,你們不是軍事行動的人員自然不像羅蛋他們明白,任何的戰鬥如果陷入到這樣被動防禦的情況下就失去了戰場節奏權,可以說,對方想怎麽打,什麽時候打,從哪打,打多大……完全都掌握在對方的手裏,由對方說了算,我們隻能跟著對方的指揮棒被人家牽製鼻子走。”


    在解釋了一下作戰的基本概念之後,鄧時鋒取出了最新繪製的地形圖,這份地圖是他帶著學生一個山頭一個山頭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用目前現有的一些測繪設備慢慢繪製出來的,雖達不到後世軍用地圖那樣的詳盡和準確,但放在這個時代,卻也可以說得上是最為精確的地圖了。當然,這份地圖即便是泄露出去也幾乎沒有人能看懂上麵那彎彎扭扭的線條和各種數字代表的意思,要知道西方也是在一百年後,才由荷蘭人工程師克魯基最先用等深線法來表示河流的深度和河床狀況,直到十八世紀最後幾年,法國人都朋特裏爾這才繪製了第一張等高線地形圖。


    在和幾個人大概的講解了這張地圖所代表的山頭、村落位置還有河流等一係列地標後,鄧時鋒指著地圖東南西北四個方向說到:


    “對於我們這種開放式山區基地來說,從任何一個方向都可以向我們發起攻擊,這極大的增加了我們防守的難度,光是四周布設軍事瞭望點我們每天就需要超過十二個人進行輪換,而且還沒有算上巡邏的隊伍人數。還有,現在是豐水期,從南麵有兩條河流可以到達我們山村的東西兩側最近的位置,上次劉麻子帶人嚐過一次船運的甜頭了,相比陸路龐大而又緩慢的行進速度,我相信對方肯定不會錯過船運登岸這樣快速運送兵力的優點。”


    “當然,如果對方真要從水路來,我們在河道上留給他們的小玩意和架設在幾個要害位置的山炮會讓他們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但是我們又不可能將賭注全壓在對方所有兵力全部通過水路運送的案頭上,老黃也說了,這次對方可是會出動正兒八經的官軍,既然是官軍那麽對方也自然明白單兵一股是有多麽的冒險,我戰略上藐視這些官軍都是貪生怕死之輩,但我戰術上絕對不會認為他們全部都是酒囊飯袋!”


    “而且在對方能夠動用的人數上,雖然為了避人耳目招人參一本擅自動兵的大罪,對方能夠出動的兵力不會太多,至少不會傾巢出動,但以柳州衛所還有附近幾個兵員較多的兵堡看,對方最保守估計也能夠動用超過五百名官兵的數量,如果要往高處估算的話,一千正式官軍,加上兩三百家丁、護衛,這個數字就從目前我們手頭上的一個連的兵力來對付……打到最後肯定是打成一個爛仗!”


    歎口氣,鄧時鋒點點地圖上散布著的礦場、鐵廠、機械廠、玻璃廠、窯爐、學校、供電塔、居民區等等這些設施,這樣龐大的地盤任誰看到都明白,就憑這百多號人,是肯定守不住的。


    “所以和去年一樣,老子不想在我的地盤上開片,打壞老子一塊圍牆磚頭都讓老子心疼,老子要拉隊伍出去,比去年偷偷摸摸的小動靜不同,要搞就搞大點,暗殺、縱火、投毒這些都算小兒科,該清算殲滅的全殲,該用炮擊的直接轟他娘的;甚至在幾個地方,老子我不介意鬧出個什麽民變暴亂,哪裏的王八蛋官員想割老子的肉老子就讓誰不舒服,我不讓幫貪官們每天想起這事就腦門子一頭汗屁股一團火我還真不歇手!”


    鄧時鋒咬牙切齒惡狠狠的說著,他那有些猙獰的表情,和極為罕見一口一個甚至數個老子的用語更是吐露著他現在的心情。


    “鄧兄弟,真要搞這麽大?民變?”


    黃掌事有些嚇傻了,他不像覃二和老孫頭那樣有祖傳造反血統的,鄧時鋒的話讓他隻感覺心頭顫顫。


    “嘿嘿,怕官府事後一怒之下剿滅?!”鄧時鋒看出黃掌事心中的慌張,隨著鄧時鋒的話,黃掌事急忙直點頭。


    “如果換成是其它時候,我自然不敢這樣造次,但是現在不同,河南山東剛剛打了敗仗,崇禎正焦頭爛額的應對北方那一屁股的爛事,南方特別是我們廣西這種小地方,官員們可不敢再鬧出什麽讓皇帝老兒不高興的事情,隻要規模大小,還有範圍能控製住,這幫當官的是不會向上稟奏的。”


    鄧時鋒很自信的拍拍黃掌事的肩膀,因為他不能說,今年鬆錦大戰拉開了序幕,再加上北方各省向李自成這樣的民變大軍鬧騰,明政斧在抽調最後的兵力同時,還需要南方其它省份籌措糧草錢物供北方征討之用,你這時候冒一個自己管轄的地方又鬧民變……這不是存心給崇禎這倒黴孩子添堵嗎……給皇帝添堵也就是給自己找不痛快,誰會這麽幹……


    “那萬一官府真的橫著心要征剿呢?”黃掌事實在有些不放心。


    “真要征剿?……軍費呢?兵員呢?糧草呢?”鄧時鋒扳著手指頭,很有信心的解釋著:“我敢打賭笑麵李劉麻子他們倆能最終說動官府出兵,除了給這些人的好處之外,出錢出糧的大頭也是他們倆,以他們的實力花血本支撐這麽小規模作戰打一場是沒問題,可官府真要征剿起來那這個數字可就不是他們倆能夠擔得起……”


    指指覃二老孫頭他們,鄧時鋒拋出了最後的一個定心丸:“放心了,廣西一直以來錢糧賦納從來就沒交夠過,要想一個柳州府支出錢糧供應大軍征剿他們沒這個能力!而每年從下麵收的這些錢都都去哪了?都收到那些貪官們的口袋裏去了,而要他們掏自己的錢出來打仗平叛?……你說可能嗎?!再說了,等申奏再到批複,沒個一年半載扯皮這件事情落實不下來,而有這些時間,我這早就已經不是他們想吃就吃下來的軟柿子!!”


    張張嘴,黃掌事還想說點什麽但最終沒能說出來,他知道鄧時鋒所說的都是事實,官府行事有他們自已一套標準和流程,用鄧時鋒的詞語形容就是官僚做法,而且在古代做官的官員都恪守一條行事準則不敢輕易跨越,對任何新鮮事物和突發事件的應變能力都極為遲鈍緩慢,即便是出現叛亂和國土受侵這樣的緊急事件,也需要一步步的向朝廷匯報,這才能發兵和調集錢糧等物;如果任何一個官員在未遭受攻擊時擅自動用兵馬……在這種情況下,戰死的話倒不會有人指責什麽而且一片追頌之詞,但打贏了你就得千萬小心,可能當時沒人說什麽,但總有一天會有人用這件事做把柄清算你!


    門外,傳來黃仕誠的聲音,黃掌事擦擦額頭上不知道是被悶出來還是被嚇出來的汗水,向三個人告退一步去見一年沒見的兒子了,留下三個人在屋裏繼續。


    “我們是不是有些艸之過急了,嚇著他了?這萬一他向官府告密……”老孫頭瞅了一眼黃掌事那有些急快的步伐,從嘴角冒出來一句。


    “有點,他就是一個商人,商人以逐利為根本,這次我們要幹的事對他來說並沒有太多直接的好處,而且還有可能危及到他的根本利益,他不被嚇到才怪。”鄧時鋒端起茶杯喝口從外麵運進來上好的烏龍茶潤潤自己的嗓子,這才接著說道:


    “我們在北邊幹的事情他並不知道,所以他不明白,北麵的人口對於我們山村來說是壯大自身的最佳選擇,從南麵一次吸收幾十個人這樣小打小鬧的做法不僅緩慢浪費時間,而且最重要的是在送進來的人中我們已經發現了有人摻的眼線,購買人口可以繼續,但這條路已經不像以前那樣好走了……”


    “所以不管柳州府的官員今年會不會向我們動手,我們都會向北麵動手搶人口!不過我不介意先到南麵找這些王八蛋練練兵!至於告密這點倒不用擔心,即便他現在去告密他也洗不幹淨身上的泥,再說了……”鄧時鋒突然嘿嘿的笑了起來:


    “黃仕誠跟我一年,他兒子的脾氣我現在比他親爹還清楚,這小子,他的誌向現在是指揮炮兵轟開紫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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