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生活


    趙臻在醫院裏住了一個半月就住不下去了,各種不方便就不說了,主要是要讓張洹兩頭跑實在太累,趙臻眼見著自己的寶貝兒從本來就瘦的竹竿都要變成一把骨頭了。


    他心疼得不行,還朝家裏照顧張洹的傭人發過脾氣,說沒把人照顧好。


    不僅是這個原因,趙臻還擔心久病床前無孝子。


    自己在醫院裏一直住著,連趙昶這丫頭在守了他四十天後都不願意守著他了。


    其實這也不怪趙昶,是趙臻說她一直在國內逗留著,也不回去恢複學習,這樣不好,而且他也沒什麽問題了,就讓趙昶回a國去上學。


    趙昶當然開始的時候不肯,覺得再怎麽也得等到父親出院後再說。


    但趙臻說她留在這裏也起不到太大作用,最主要是還經常攪了他和張洹的單獨相處,後麵這一句他當然沒說出口,他這麽一表達,趙昶當場生了氣,把趙臻罵了一頓,說他見色連女兒也忘了,好心留在國內照顧他,他還要嫌棄,說她起不到作用。


    趙昶隻是隨意這麽一發火,其實還是擔心父親多些,後來趙臻又勸了她幾次,她於是就真的走了。


    還是張洹送她去的機場,姑姑姑父以及表哥都陪同著,保鏢給提著箱子,在這麽熱鬧的情況下,趙昶才沒有覺得太悲涼,畢竟是被父親嫌棄著離開的。


    她最後還給了張洹一個擁抱,把張洹抱得一動不敢動,又是尷尬又是別扭,還不敢拒絕,趙昶朝張洹說道,“你把我爸要走了,那這段時間,就把他交給你了。”


    張洹隻是平靜地點了一下頭,趙昶再看了他一眼,然後把目光轉開了,些微別扭地再說了一句,“要是我爸太難纏,不需要理睬他的時候,就不用理睬他,讓保姆照顧他就好。我知道他有時候是個孩子。”


    張洹沒回她,是不知道怎麽回。


    趙昶有點煩躁地踢了一下腳,道,“我知道我是白操心,你們的事情,我不管啦。我就走了,經常電話聯係吧。讓我爸不要擔心我,好好養著身體就好。”


    張洹道,“嗯,我會和他說。”


    兩人在一邊唧唧咕咕說完,趙昶再和別的親人說了一席話,然後就走了。


    回程路上,張洹一直沉默不語,趙家人有心和他說兩句,也沒說出口。


    最近張洹怎麽照顧趙臻的,大家都看在眼裏,別說這兩人濃情蜜意的精神交流,就說各種瑣碎事,張洹從沒有說過一句抱怨的話,明明有護工和傭人們可以做的事,他從來不假他人之手,總是親力親為,無微不至。


    趙臻本就已經自立門戶了,即使還是在趙家裏,趙家的人在看到張洹對趙臻這段時間以來的貼心和情深,他們也沒有阻撓兩人的意思了。


    趙昶回a國,雖然是趙臻的意思,但是趙昶真的走了,作為病人,趙臻的別扭心思發作了,在心底嘀咕趙昶怎麽就不再反駁兩句,還多陪他一段時間呢,覺得女兒還是太不在乎自己了,就傷心起來。


    反正人就是不知足的,越是病時太閑,越喜歡想得多,心裏的別扭就越重。


    想了趙昶就想到張洹身上,怕張洹會厭煩每天勞累地照顧他,以至於對他情意冷淡,所以,趙臻就硬是要求出院了。


    出院當天,親人們和一幹朋友前來祝賀。


    本來趙臻覺得自己腿傷著的樣子實在不堪,想自己悄悄回家去就算了,讓別人看到了有辱他英明,但不知道是誰走漏了消息,居然能來的不能來的都趕來接他出院,場麵鬧得非常的大。


    最後還造成了警車開道,幾十輛車列隊送他回去的場麵。


    而且趙臻因為腳不能受力,他是坐著輪椅出醫院的,趙臻覺得自己那個樣子實在是不堪讓人瞻仰的,但偏偏這些家夥一個兩個都笑著上前來對他祝賀,他還要擺出笑模樣來應付大家,後來還是張洹覺得人太多太煩,給保鏢說他不能這樣久坐,必須走了,這才在保鏢的維持下,趙臻的車才得以順利地出發。


    趙臻覺得自己這是丟了個大臉,回去後,他躺在自家的大床上,就對張洹抱怨道,“這是哪個家夥說出去的,讓我知道了,看不給他點教訓。”


    張洹不以為意,心裏想著應該是他的哪位朋友傳出去的吧,最大可能是周杉。說給人教訓,最後不又被他鬧一場就不錯了。


    因為趙臻受傷需要多人照顧,而且醫生也要經常上門,於是趙臻是回的他之前和女兒住的那棟大房子。


    張洹即使心裏對這裏有些抵觸,但是想到趙臻要養病,所以也就沒有表現出來,他的東西都搬了過來,住在趙臻旁邊的房間裏,雖然為了趙臻養傷兩人分開住,但其實大多數晚上,張洹都因為趙臻死纏爛打而和他同床。


    趙臻的骨折到治療後期,因有腎藏精,精生髓,髓養骨的說法,趙臻吃了不少補腎補肝補氣血的東西,這對一般人來說倒沒什麽,對趙臻來說卻是讓他難熬不已。


    吃了這麽多補腎的東西,不會欲念翻滾那是不現實的,更何況每天張洹都和他在一起,要是以前,這是再好不過了,立即化身為狼把張洹撲倒,現在,卻是看得著吃得著卻不能吃。


    李梓奕每次到他家來看他,次次交代他要忍住不要亂來,不然骨頭會長不好,趙臻被他說得想發火,朝李梓奕道,“我在你心裏就是那樣沒有定力的嗎?”


    李梓奕倒是氣定神閑,從來就是平和的模樣,“之前我一直認為你有定力,這幾次來看,每每看到你盯著你家那張洹看,眼神出賣了你的一切。”說著,他還好笑地搖搖頭。


    趙臻被他說得歎了口氣,想要抽煙,當然煙也是被張洹沒收了不能抽,於是隻得摩挲著手裏的書頁,道,“你這說得輕鬆,還笑我沒有定力。那是你沒受這種苦而已,一年不能辦事就罷了,我還三天兩頭吃這些東西大補。”


    其實其中苦楚還有很多,例如抱著張洹親親啃啃想解解饞,但每次隻要超出一點張洹就把他推開了,晚上睡覺有時候夢裏都會抱著張洹壓他,害得張洹三天不肯再和他同床,之後還是在他訴苦的情況下,張洹才原諒了他。


    這些,是兩人之間的隱私,趙臻當然不會拿出來和好友說,於是,隻能再化成一聲長歎。


    李梓奕被趙臻那欲求不滿的樣子給惹得笑了起來,道,“是,我不能理解你這種苦。隻是,我是醫生,我隻能要求你忍著。看看,你忍了這麽久還是有效果的,骨頭恢複得不錯,原來說要兩三年,估計一兩年,你就能夠和原來一樣走路了,隻是不能做劇烈運動。”


    張洹之後進屋來,李梓奕已經在和趙臻說其他事情,張洹對這個沒大興趣,看趙臻貪涼腳露在了毯子外麵,他走過去給他把毯子搭好了,又問李梓奕要不要留下來吃午飯,李梓奕說有事一會兒就走,不留飯了,張洹點點頭才又出門去了。


    李梓奕於是誇獎張洹道,“趙臻,你這還是得了個賢內助,我以前想他是個小青年,必定讓人沒法招架,沒想到又懂事又細心,你倒是得了個寶。”


    趙臻心想他是沒看到張洹發脾氣和鬧別扭的時候,雖則心裏想著這個,其實是甜蜜地想,笑得嘴都要咧到耳朵了,回答李梓奕道,“我看上的人,哪裏會不好。”


    李梓奕有事忙,上午就走了,要到傍晚的時候,周杉和譚允文相約著來看他,趙臻正在草地上做複健運動,為了把骨頭長好,他秉承著先少運動的原則,所以隻是和張洹一起慢慢散散步而已。


    客人來了,也就停下散步,進屋和周杉他們說些話。


    趙臻現在晚飯吃得早,周杉他們才坐下沒多久,就到趙臻的晚飯時間了。


    趙臻邀請,周杉他們也不會客氣,當然就留在了他這裏一起用些飯。


    飯桌上,張洹坐在趙臻身邊,也不多說話,就隻不斷給趙臻夾菜舀湯,然後又看到譚先生也沒怎麽說話,他就和他搭話問了一句,“師兄陪老師去b市開會還沒有回來嗎?”


    譚允文對他笑著應道,“明天就回來,本來開會用不到這麽長時間,他導師要遊香山和八達嶺,他留在那裏陪著。”


    張洹又給趙臻舀了一碗鹿筋湯,這湯裏還加了鹿茸和鬆茸,完全是大補的壯陽湯,雖然湯的滋味很不錯,但喝多了實在是受不了。


    趙臻想著張洹總是給自己吃,他自己嚐也不嚐,讓自己夜裏熬不住,他卻冷清得很,於是,這次看客人在,張洹不好和自己發狠,就也給張洹舀了一碗放到他麵前,讓張洹吃。


    張洹看了他一眼,不理睬那碗湯,繼續和譚允文說話,“師兄和老師走的時候還和我說了一聲的,本來我也要去,那個項目我之前有參加過一部分,當時師兄給了我很多指導,對我幫助很大……”


    譚允文笑著道,“他在我麵前說起過你不少次,一直說你做事認真聰明,有你在幫他做了不少工作。”


    趙臻看張洹和譚允文談話不理睬自己就心裏不舒坦,伸手在桌子下麵摸了張洹的大腿幾把,張洹側頭盯了他一眼,趙臻就笑,道,“湯要冷了,先喝湯。”


    張洹隻好把湯端起來了喝了,喝完了才發現這是給趙臻準備的補腎壯陽湯,不免就臊了一下。


    適時地,周杉也舀了一碗那鹿筋湯喝,還對趙臻說道,“這湯味道不錯,最近來你這裏,總是有這些好東西吃。我家裏最近總吃素,廚師都不按我的要求來做菜了。”


    說著,還歎口氣,然後又笑著給譚允文也舀了一碗,道,“來,你也補補。”


    給趙臻燉的一大砂鍋鹿筋湯,就這麽很快地喝完了。


    趙臻鬆了口氣,他最近熬得太苦,最開始吃這些還覺得不錯,最近隻當是□□了,心裏不斷在想著等熬到腿徹底好的時候好日子就來了,但是,總覺得那一天似乎遙遙無期,特別是在張洹要和他分房睡的日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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