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於九月初三,真龍教大批人馬進駐龍鳳鎮。


    也就是人堂,燕悲歌手下各州分堂精銳齊出,衣作赤橙黃綠青藍紫淡色深色混雜色,陸陸續續來了三千餘人。而那一條或隱或現時明時暗的遊龍,作二爪三爪四爪真龍教中人的身份標識也堂而皇之齊齊現身,或展於袖口或騰於衣領或盤於腰間,昭彰遊走。冰山一角浮出水麵,龐然大物漸漸現身。


    三千餘人,曰裏於龍鳳鎮街巷市集酒肆茶樓中維護秩序,晚間於鎮外搭帳為營自引篝火取食休憩,鎮中有值守,鎮外有崗哨,各有統領紀律嚴明,正似一支駐於此處的軍隊。實則,真龍教才是這萬鶴穀萬壽大會如此鼎盛紅火的真正原因,要舉辦這樣一屆萬人參與的大會,不僅要有財力物力更要有人力。


    無規矩,不成方圓。來的都是江湖人物武俠豪俠,是有新仇更有舊恨,打打殺殺在所難免,但有真龍教在此,誰人也不能妄動。比武切磋可以,殺人放火不行,打情罵俏可以,生死決鬥不行,這裏是一個以武會友喝酒談天的地方,又不是聚眾鬥毆了結恩怨的所在。真龍教定下的規矩就是這裏的規矩,鐵打的規矩。


    來的是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沒有人不服。


    正當如此。


    當然是有酬勞,酬勞就是門票。


    壽柬,觀票,一萬張,說過真龍教由此大賺一筆,以千萬兩計。


    當然一萬張票對於數萬人來說還是太少,來的多半進不去,或找機會或湊熱鬧。


    比如了凡月嬋二位。


    在月嬋的清脆叫聲以及無能的尖叫聲中,苦竹了凡月嬋三人現身。


    三個人,一張票,如何是好?


    也是半生不熟,兩句閑話扯過,待月嬋紅著小臉兒羞答答地說出來意,無能立刻拍著胸脯萬分慷慨大方無比地說:“我的,給你了!”這絕非客套,反正無能對那些打打殺殺的也沒有興趣,無能隻要留在龍鳳鎮上有吃有喝就好了。何況這又不是別人,這是神仙姐姐,無能特別特別地愛她,晚上做夢都夢著她好幾回了。


    無能是個好和尚,就和無禪一樣。


    無禪也讓出一票,當下皆大歡喜,了凡月禪眉開眼笑。


    是這樣的,南山禪宗來了八人,空悲靈石無花無滌無心無果無禪無能。八個人,八張票,說來原本輪到誰來也輪不到無能,無能就是個來打醬油的。可是無能不幹啊,沒有辦法,無能一哭二鬧三上吊甚至絕食半天以死相逼,最後定海終於拍板兒決定讓他來了。是這樣的,隻因在定海看來南山禪宗無字輩的和尚們誰個參加這武林大會都無所謂,除了無禪。


    當然要有無禪,無禪必定第一,這就是定海不來的理由。


    定海是有自信,絕對的自信!


    當然盡管讓出了自己的一票,無禪還是要去比武的,無禪本就是來比武的。


    九月初五,若要進得萬鶴穀,還有一個機會。


    一文,一武。


    錢可以沒有,票可以沒有,隻你有本事,自己闖關殺進去!


    當然,極難。


    比如上一屆,武關把關者名為:過三拳。


    過三拳是一個稱號,過三拳也是過關的規矩,捱得過過三拳三拳,即可。


    上一次,十二年前,九月初五,由武關入穀十二人。


    三十八人止步關前,重傷十七人,倒斃二十一人,吐血無數。


    兩萬多人,隻五十人闖關,餘者皆膽寒。


    還是上一屆,文關把關者名為:對一對。


    對一對,對對子,對一對出的對子基本都是難上加難,千古絕對。


    上一次,由文關入穀,不過三人。


    說來無關姓命,自是人人爭先,一個對子兩萬多人來對,對上來的不過三人。


    文采,武功,得其一,可過關。


    無禪的機會就是捱上過三拳的三拳,當然捱打對於對無禪來說,嗬!靈石也是這樣認為,無禪的武功究竟到了什麽樣的境界,靈石心裏最清楚。過三拳的拳頭未必勝過靈石,而靈石的拳頭已是奈何不得無禪,可以想見的是,哈!有樂子看,還有兩天九月初五,屆時天下英雄各路豪傑齊至萬鶴穀――


    是了,牡丹姑娘,花中之王俠中之凰,或說無禪的老婆,怎麽沒來?這種事情是少了誰個也不能少了牡丹女俠的,沒有牡丹女俠的武林大會必將黯然失色曰月無光,不三不四二到不成一點樣子。這是一件奇怪的事情,無禪的心裏就一直在奇怪,無禪心裏想問開口又覺有點兒不好意思,無禪已經長大了,無禪麵壁的時候想明白了許多事情:“那個,那個,牡丹姐姐呢?”


    是的,無禪沒有忘記他的牡丹姐姐,無禪每一天,無禪每一夜,都會想她。


    苦竹,了凡,月嬋,一齊開口。


    月嬋是說,牡丹大師姐是在修練相思神刀以及覆水神功,所以沒來。


    了凡是說,守癡師太是要牡丹師姐修身養姓,所以將她留在月老山桃花庵。


    苦竹一語道破:鐵鏈子拴著了。


    “啊?”無禪驚呆了。


    這是為什麽呢?無禪還是無禪,無禪隻有去問師父了,師父你說,這是為什麽呢?


    可是靈石不是靈秀,靈石不解釋,靈石隻一笑。


    原本靈石也不知道。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有一個人知道,這個人就是牛大誌。


    來了十人,上清中人。


    便於龍鳳鎮龍鳳呈祥大街上,上清眾道與南山眾僧相會,無禪初見牛大誌。


    牛大誌初見三姐父。


    “三姐父,你好。”牛大誌笑嘻嘻走上前,笑嘻嘻地看著自家三姐夫。牛道友沒有見過無禪和尚,但牛大誌知道無禪就是他的三姐夫,因為去年牛老爺和牛老夫人還有牛家幾十口人去過上清。而早在七八前年牛大誌就知道南山禪宗有一個無禪,那是無禪的大哥方殷方道士說的,也正如牛大誌腦海之中裏無數次描繪的,無禪就是這樣――


    濃眉大眼,龍精虎猛,一個光頭,簡簡單單。


    還有一點點憨。


    “三?姐夫?”無禪當然已經傻掉,無禪又不識得麵前那個微胖,白淨,眉清目秀的青年:“這位,呃,道友――”但無禪覺得他的衣服打扮有些眼熟:“上清的人!方殷大哥!”正是驢唇不對馬嘴,三姐夫小舅子第一次見麵那是齊齊大喜分外熟絡,說的卻不是自家的事而是人間蒸發了的方道士――


    “方殷大哥呢?”“方殷來了麽?”二人齊齊開口,一時兩兩茫然。


    方道士沒有來,方道士在哪裏,隻有天知道。


    風漸起,動浮萍。


    嶽淩第一眼,看的就是無禪。


    了凡在看嶽淩,月嬋在看無花,無花在看誰?


    無花在看無能。


    “我知道!我知道!他去天上當官兒了,大官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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