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內,段天狼蹂躪孟漢的事情,在他的三位同事的宣傳下,很快就整個金壁輝煌KTV的人都知道了。孟漢在超市裏再也沒有從前的神氣活現,整個人耷拉著腦袋,好像憋尿憋爆了膀胱一樣。


    楚青在聽到孟漢的事情之後,馬上買了一部單車來送給段天狼,“諾,好弟弟,這是獎給你的,多謝你為姐姐出氣。”


    段天狼也沒有客氣,接過來單車,看了看,“很好的單車,花了姐姐不少錢吧?”


    “沒多少,幾百塊而已,跟你替姐姐辦的事來,這不算得什麽。”楚青笑道。


    “也好。”段天狼看了看楚青,“有這個我就可以載姐姐四處逛了,省得坐公車,空氣差。”


    “好啊。”楚青笑了笑,然後又嘖了一聲,臉上顯出一陣愁雲來。


    “姐姐你怎麽了?好像有心事的樣子?”


    “嗯。”楚青點點頭,“雖說你這次幫姐姐出了氣,但是孟漢是個小流氓,他在這一帶好像也還認識別的幾個流氓。你現在這麽辦了他,我擔心他叫人來對付你。”


    段天狼輕蔑地一笑,“一介小人,能翻得起什麽風浪,姐姐不用擔心。”


    楚青張開嘴巴,正想要說什麽,但是她看到段天狼那副自信的樣子,最終還是沒有再說什麽,隻在心裏祈願道,“但願真的什麽事都沒有吧?”


    事實看來,楚青這個人大概是不怎麽敬神的,因為她的祈禱一點也不靈。


    第二天,段天狼放假,晚上八點左右的時候,段天狼在宿舍待得有些悶,就騎著自行車到處逛。


    而在這個時候,孟漢正在大排檔,請他的幾個狐朋狗黨在離金壁輝煌不遠處的大排檔吃夜宵。


    一邊吃,他一邊大聲罵道:“操,我孟漢大風大浪見多了,想不到在陰溝裏翻船。我居然讓一個十幾歲的小屁孩給弄了,媽的,兄弟們,明天你們得給我出這口氣。”


    圍在孟漢身邊的,全是他的狐朋狗黨,都是遊手好閑的小流氓,平日裏常常靠著孟漢吃喝,此時聽到孟漢這麽說,當然是信誓旦旦地附和道:“孟哥,沒事,明天兄弟們幫你把這小子給廢了。”


    “廢了倒不用,我不想把事情鬧大,不過,打得他半死不活是肯定要的。”


    “行,那就打得半死不活,多一口氣都算是兄弟們不道義。”小流氓們拍著胸口說道。


    他這話剛說完,就看到孟漢的臉色突然僵住,小流氓們頓時愣住,“孟哥,怎麽了?兄弟們哪句話說錯了嗎?”


    孟漢也不答他的話,把杯子往桌子上猛地一拍,罵了一聲,“操……說曹操曹操就到啊。”


    小流氓們順著汪統的目光看去,正看到段天狼剛好騎著自行車出現。於是,呼啦一下,孟漢和小流氓們一起站了起來,衝了過去。


    在前麵騎自行車的段天狼並不知道怎麽回事,隻覺得後麵好像有一群人在跑。


    當他剛一回頭看,就被衝在最前麵的流氓一把把自行車拖倒,他自己也啪嗒一聲,跟著自行車摔在地上。然後,這些小流氓就一擁而上,拳打腳踢,段天狼都還沒有搞清楚怎麽回事,就已經被打蒙了。於是,隻能將雙手護頭,將身子縮成一團,盡量減少傷害。


    現在是夏天,段天狼穿的衣服很單薄。所以小流氓的拳腳此時是拳拳到肉,腳腳攻心,每一拳,每一腳下來,都給段天狼帶來鑽心的疼。但是他一直緊咬著牙齒,一聲不吭的默默忍受著。


    一直到這些小流氓群毆了十幾分鍾,打得段天狼全身傷痕累累,他們自己也累得氣喘籲籲為止。


    終於報了仇的孟漢吐了一口唾沫,指著蜷縮在地上的段天狼罵道:“****,你現在怎麽不牛逼了?有種你現在牛逼給我看啊。”


    段天狼咽了一口已經流到口中的鮮血,緩緩地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


    接著,孟漢又像一個當街的潑婦一般,長篇大論的大罵了一通,以發泄他被段天狼用智商蹂躪的羞辱感。耀武揚威的罵完了之後,他又狠狠地踢了段天狼幾腳,然後指著躺在地下的段天狼說道:“從今天開始,不要讓我看到你,不然見一次打一次。從明天開始,不要再在金壁輝煌出現,否則我打斷你的腿。”


    痛打完段天狼之後,孟漢等人就離開了,段天狼因為被打得太傷,所以一直躺在地上無法動彈。而那些吃夜宵的人,要麽事不關己的坐在大排檔往這邊打量,要麽湊過來,站在一旁圍成一圈指指點點,但是卻沒有一個人上來幫忙。


    這時候,段天狼聞到有一陣仿佛來自天堂花園的香味靠近他。一雙溫熱柔軟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將他給扶了起來,然後,他就看到一條帶著女孩體香的白色手帕伸了過來,“你沒事吧?”


    段天狼接過手帕,擦去嘴角的血跡,再轉過頭去,看到一個留著齊耳短發的女孩子蹲在她的身後。


    剛才在眾人漠視的目光中將他扶起來,並且把手帕遞給他的人,正是這個女孩。


    借著大排檔淡淡日光燈的光芒,段天狼失神地望著這女孩透光的短發,在這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的身體被一種很奇異的感覺流遍全身。


    他很想說話,但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卻什麽也說不出來,除了注視著她的眼睛之外,他什麽也作不料。


    段天狼看著她那梳得整整齊齊的齊耳短發,柔和溫柔地靠在耳旁,她的發稍微微卷起。


    段天狼看著她的眼睛仿佛世上最為純淨的湖麵一般,恬靜,透明。


    段天狼感覺到她溫暖的氣息,帶著陣陣清香撲向他的臉頰,仿佛世上最美的春天到來時候的暖風。


    沒有辦法描述,真的,完全沒有辦法描述,她的每一部分都讓段天狼覺得是世間難有之曼妙,而合起來的她,更是最直接地震撼了他的靈魂。


    段天狼感到自己仿佛被一股電流,在自己沒有察覺的時候,溜進了自己的身體。


    段天狼甚至聽到自己的骨骼被這在體內亂竄的電流弄得輕輕嘎嘎作響,他的身體也仿佛要在一瞬間被這突如其來的,從所未有的強烈的感覺給燒得屍骨無存。


    段天狼想了解她,他想知道她的過去,她的將來,想知道她喜歡吃什麽,喜歡穿什麽,喜歡走什麽樣的路,喜歡什麽樣的人,曾經有過什麽樣的夢。


    段天狼想知道她的一切,,無論是多麽細小瑣碎漫長,他都不會厭煩。


    然而,最終段天狼性格中那與生俱來的自製和羞澀,卻使他隻說道:“哦,我沒事,謝謝。”


    “真的沒有關係嗎?”女孩問道,“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家?”


    “不用。”


    段天狼剛說完這句話,便很想一刀把自己給殺了,但是他卻還是踉踉蹌蹌地走過去將自行車扶了起來。


    女孩站在段天狼身後,關切地問道:“你真的沒有問題嗎?”


    段天狼搖了搖頭,然後轉過身來,揚了揚手裏的手帕,“可以送給我嗎?”


    “當然可以。”女孩馬上點頭,“你要小心哦。”


    段天狼沒有再說話,他隻是轉過去,然後深深地歎息一聲,他原本是想問她電話號碼的。


    回到宿舍之後,段天狼在同事們的驚呼聲中,走進衛生間,洗了個熱水澡,把身上的血跡全都衝幹,把沾血的衣服也收藏了起來,然後就開始拚命地洗白手帕。


    等到他百分之百地確定白手帕是幹淨的之後,他就把手帕晾在自己的床頭,躺倒床上去睡覺,完全不理會同事們的大呼小叫。


    此時的段天狼完全感覺不到身上的疼痛,他的眼前縈繞的全是那個仿佛天使一般,在他被人打在地上爬不起來的時候,扶他起來,給他白手帕的女孩。


    過了一會,同事們的大呼小叫終於結束了,大家都去睡覺了。


    再過了一會,同事們的呼嚕聲紛紛傳來,而這個時候段天狼卻依然毫無睡意,盡管他很努力地想要入睡。想要睡覺,但是卻沒有辦法睡覺,這在段天狼的一生中來說,還是第一次。


    段天狼見睡不著,於是便掏出PDA來,想要研究那個病毒。


    但是,一向很快就可以沉浸進代碼世界的他,這時候卻一點也無法投入。


    最後,他不得不放棄這種努力,把PDA關掉,重新把雙手放在腦後,將腦袋墊起來,望著床頭飄著的白手帕,嘴巴裏輕聲地自怨自艾道:“我應該要她的電話號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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