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擠出一個微笑,忽然就掉下了眼淚。張春杏抱了她一下,徑直上車去了。她一定也掉淚了。但我知道,張春杏是那種堅強到不會讓別人看見自己眼淚的女人。


    車子開動以後,我們隔著車窗揮手告別。車子駛出車站後,花香跟崩潰了似得,撲進我懷裏大哭了起來。


    回去車上,她還在抽泣個沒完。我看著心疼,就說:“你小姨要是沒空上來的話,過幾個月,我們就一起回家一趟。”


    “哦。”花香拿纖長白皙的手指抹著眼淚。


    回到家,我裏裏外外的查尋了那麽一圈,檢查一下多出來一個人以後,我的家裏應該做些什麽改變。最後發現最需要解決的就是得添加一張床,還有隔離的屏風。因為我和許幼薇她們當初是簽訂了租房合同的,房租也在年初全部繳納,所以沒法再去別處租用房子。


    我把這事跟花香說清楚後,就開車出門了。在家具市場轉了一圈後,買了一套一千多的床,屏風是那種偏簡易型的,也就幾百塊錢而已。不過這對我來,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了。雖然工資尚可,但我們異鄉人在城市裏沒有根基,花錢處處都得節約著。


    很多時候,我都不敢去思考自己的未來,在這個不大不小的城市做著教師,拿著死工資,買房子大抵是一件遙不可及的事情,省吃儉用的攢個七八年,回老家鎮上蓋一套房子還行。現在花香來到了我的身邊,在城裏買房子落根的念頭,對我來說就變得更加不敢想象了。


    回家支好床以後,我發現還需要買一套像樣的床上四件套才行。我問站在一旁的花香說:“你喜歡床單和被單是什麽顏色的啊?”


    “粉色。”花香脫口而出。


    我問:“就不需要想一下嗎?”


    花香搖頭。我心想也對,女孩子一般都喜歡溫馨可愛的顏色吧。


    我洗了手出來:“那我帶你去買被套吧,你自己選樣式。”


    “哦。”花香開心的去換上了高跟鞋。


    一路上她就挽著我手臂,在床上用品店時,我拿開她手,要她自己去選,她也不答應,非跟我拉著。但當別人說她是我女朋友,誇她長的漂亮時,她又露出了羞澀的一麵。


    回去車上,我發現她幾次盯著我看,似乎有什麽話想說,但是又難以啟齒。


    我便問道:“花香,怎麽了?”


    花香搖搖頭,緊接著又轉過頭來說:“五一哥,我要是問了你不應該問的話,你會生我的氣嗎?”


    我搖頭:“怎麽會有那種事呢,你想問什麽就盡管問吧。”


    “哦。”她應道,弱弱的問:“你有過女朋友嗎?”


    我一愣,淡淡一笑:“怎麽問這話,害怕我對你不是真心的啊?”


    花香說:“我就是想知道你在外麵工作的這兩年,有過女朋友沒?”


    我搖頭:“當然沒有找過了,念大學時那麽多的機會,我都沒有找,哪裏會在工作的時期去找嘛。你都看到了,我的房子是租的,在事業上又沒有一點出息,哪裏會有姑娘看得上我。”


    “嘻嘻。”


    我扭頭看她,嚴肅的說:“這事好笑嗎?”


    她立馬一本正經晃頭。等紅綠燈的時候,我看到她還在那兒偷樂,就想逗她一下。我說:“那你呢,在學校談戀愛沒有?”


    “啊……。”她櫻唇半開,表露出驚訝。隨之擺手說:“沒有,沒有的啊。我在學校都很聽話的。”


    “真的?”我繃著臉,當老師的,控製自己的表情肯定是一流。


    “真的。”她帶著幾許怯意,接著解釋說:“而且我也不會喜歡他們啊。”


    我說:“你要到這邊來,是嬸兒的主意,還是你自己的啊?”


    “我自己的。”她說著,把頭轉向了另一邊,就好像話題到此結束了。


    我繼續問:“給我講講啊,怎麽就過來了?”


    花香轉回頭,打商量的說:“我說了,你可不許笑話我哦。”


    我點頭:“一定不會,我笑話你做什麽。你大小就一直跟著我玩,還不了解我的性格啊。”


    她想了一下:“那好吧,我說給你聽。就是我不念書了啊。小姨問我不讀書了能做什麽。我說出去打工。她問去哪。我就說來你這兒。小姨就說,來你這兒的話,村裏人知道了不好,會亂說的。除非我答應給你做媳婦。我想了一晚上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了,然後小姨就答應送我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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