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的心情麵對即將要跟我住在一起的蕭懷肅,等我回到黎幽藍白兩色為主題的房間後才無聲地嗷嗷叫著撲倒在她的床上又翻又滾,在空中揮出好幾個奧耶奧耶的拳頭,我瘋了。


    蕭懷肅睡在我隔壁,就隔著一堵牆。


    蕭懷肅睡在我隔壁!


    就!隔著一堵牆!媽呀――


    正激動不已,內心翻滾的時候,收到了黎幽發來的微信視頻通話請求,拍拍臉,讓沒出息的自己鎮定下來,用一張嚴父的臉,點下接通,不等對麵緊鎖著眉頭的黎幽說話,我就先說了:“在爺爺奶奶那有沒有乖啊?要聽話知道嗎?”


    本以為黎幽會給個麵子嗯一聲,沒想到她一開口就是:“你為什麽睡在我房間。”


    為什麽我有個目光如炬的女兒?


    還好我足夠機靈,打哈哈道:“想你了嘛!”


    黎幽舒展開眉頭說:“不準睡我的床。”


    為什麽我有個有潔癖的女兒?


    我沒好氣地說:“我躺躺不行嗎?我是你爸!”


    黎幽一本正經地向我揮刀:“雖然你是我爸,可我也有人權。”


    氣得我眼前一黑,用手彈了彈她在視頻裏的臉,然後期期艾艾裝可憐,哀求道:“爸爸躺一會兒行不行?”


    “你為什麽不睡你的床?”黎幽滿臉的嫌棄和不開心。


    現在黎幽已經知道蕭懷肅是她爸爸,如果我告訴蕭懷肅在我隔壁睡,她誤會我們在一起,在蕭懷肅麵前露餡可怎麽辦。


    我的聲音聽上去十分的聲情並茂,我以為足以感動這個小丫頭:“因為你不在,但是爸爸想你啊,就準備來你房間回憶回憶我們父慈女孝的往事。”


    黎幽向我虛心求教道:“父慈女孝是什麽意思?”


    我和藹可親地對她說:“爸爸愛你又疼你就是慈,你愛爸爸,聽爸爸話就是孝,比如說爸爸想睡下你的床,你允許爸爸睡在你房間,就是孝。”


    黎幽哦了一聲,語氣淡淡地說:“我要做個不孝女。”


    不知道蕭懷肅有沒有聽到一聲巨響,那是我掉下床的聲音,冷漠臉。


    黎幽的話,氣得我眼前一黑,想跳起來,沒把握好,摔到地上,頭撞在床頭櫃的棱角上,疼得我吸著氣爬起來,手機還拿在手裏,黎幽還在裏麵繼續說:“請你離開我的房間,不要趁我不在的時候,侵犯我的領土,冒犯我的人權。”


    為什麽我有個不孝女?這個不孝女!氣死我了!


    我又疼又心酸地含淚看著她說:“不睡就不睡!”很有骨氣的抱著自己的枕頭和被子去客廳。


    她看我來到客廳,眼裏疑惑道:“你為什麽不睡在你自己的房間?”


    “因為我睡在你爸爸的房間。”蕭懷肅從我身後出現,對視頻裏的黎幽打招呼,聲音溫和,透著淺淺的和煦。


    我仿佛看到小大人似的黎幽臉上出現了裂痕,她怔住的同時,我腦仁也跟著突突地跳,她看看我,又看看蕭懷肅,在視頻裏歪歪頭,忽地道出一句:“蕭叔叔,你穿著睡衣也這麽帥”然後看看一身恐龍睡衣的我,“爸爸,你怎麽這麽幼稚?”


    蕭懷肅忍不住逸出聲笑,對她說一聲謝謝。


    我惱羞成怒的扭頭瞪他一眼,雖然你是我男神,可你竟然笑我,我決定脫離迷弟身份十分鍾。


    我生無可戀地對黎幽解釋說:“外麵下雪了,路上不安全,就讓你蕭叔叔暫住一晚。”


    黎幽點點頭說:“可客廳那麽冷,你真的要睡客廳嗎?”


    我沒好氣地說:“不能侵犯你領土的我,不睡客廳難道睡陽台嗎?”


    黎幽說:“你可以和蕭叔叔睡啊。”


    蕭懷肅說:“你可以跟我睡啊。”


    兩人異口同聲,氣得我又是眼前黑加黑,險些喘不過氣。


    我木這張臉說:“我不睡。”


    蕭懷肅抱臂和視頻裏的黎幽對視一眼,微微笑著,沒說話。


    黎幽搖搖頭,語氣像一個女夫子似的說:“爸爸,你太任性了。”


    我一屁股坐到沙發上,鑽進被窩裏,舉著手機說:“我習慣一個人睡,這不是任性。”


    蕭懷肅在一旁用微微納悶的聲音,挑眉道:“哦?你還有這個習慣?我不是記得你從前在我家的時候,午休都是擠在我的床上?”


    我無力地蒙住臉,惆悵地哀歎一聲說:“人……都是會變得。”我可不敢跟蕭懷肅擠一個床,我怕我把持不住,晚上夜襲他可怎麽辦?畢竟沒羞沒臊,投懷送抱的事兒我不是沒幹過。


    爸爸心裏苦啊。


    蕭懷肅沒有強迫我,黎幽也沒有繼續說什麽,夜已深,互相打個招呼後,就結束了聊天,蕭懷肅說:“我睡客廳,你去臥室睡。”


    我當然是拒絕的,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裹得像個蠶寶寶,隻露出個腦袋哼哧道:“不行。”


    他無奈道:“別任性,客廳又沒暖氣,夜裏冷,會感冒的。”


    “我身體倍棒,哪兒那麽容易感冒?倒是你,睡在客廳,感冒了怎麽辦?”


    蕭懷肅抿著嘴不說話,我呐呐地催促他:“你去睡吧,沒事的。”


    他則一語不發的走了,也沒給我關燈,我心裏想著到底是誰任性啊?竟然跟我置氣,連燈都給不我關了,剛從沙發上坐起來,蕭懷肅竟然抱著鋪蓋被子還有枕頭從臥室走出來。


    我坐在沙發上,震驚地看著他說:“你這是幹什麽?”


    “打地鋪。”他笑容淡淡,眼神裏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持。


    最後――


    我和蕭懷肅同睡在一張床上,一人一條被子,屋裏暖和如春。


    我躺在床上,一動不敢動。


    蕭懷肅睡在我旁邊。


    忍不住開始回想那天的事情,鼻端縈繞著他清冽的氣息,這氣息熟悉的像是一碗烈酒,吸一口,提神又醒腦,提神又醒腦啊。


    睡不著啊……


    屋裏漆黑一片,他說:“睡吧。”


    我輕輕地嗯一聲。


    翌日,頂著兩個發黑的熊貓眼爬起來,坐在一起吃早飯,他煮的瘦肉粥,熱的我前天買的速凍包子,感動非常地跟男神吃過飯,手臂上掛著外套的他站在客廳,淺灰色的襯衫最上麵的三粒扣子嚴謹又莊重的扣在一起,圓領毛衣看著就十分柔軟舒適,他眼角眉梢都含著微微笑意,似乎裏麵有春天裏剛剛綻放的朵朵桃花,灼灼然然,眼睛定定地看著我說:“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溫和又親近。


    看醉的我還沉浸在他如沐春風般的笑容裏,腦海中忽然蹦出大張的那句話:芝蘭玉樹、雅人深致。


    聽到他的話,我愣愣地對他說:“答應你。”什麽都答應你,統統都答應,答應,都答應,麽麽噠。


    他看著我,忽然不說話了。


    我這才發現,我連問都沒問,竟然就先應下,心裏有點慌,麵上還裝作大家都是自己人,正義凜然地嗬嗬道:“哥,要不是你當年的輔導之恩,我又怎麽可能是a大的學生?不是a大的學生,又怎麽能被那麽好的公司錄取!不管是什麽事兒,都答應的!你就是我的恩人啊!”我一副感激涕零無以為報的表情。


    我猜測他估計被我的真情流露鎮住了,一定是這樣。


    怎麽也沒想到他忽然伸出手捏住我的臉,可能是剛起床沒多久,我腦袋還有點木,他捏我臉,我就這麽杵在那任他捏,他翹起嘴角,眼神裏仿佛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不等我反應過來,已經收回了手。


    他說:“我姨媽和表妹來京都了,隨行還有她一個朋友,和她朋友的女兒,現在住在我那裏,我回去住不大方便,可否借住在你這裏幾天?”


    蕭家當年舉家移民時,就把國內的房子什麽的都賣了,他現在在a大當教授,住的是學校分配的房子,房子和我這個格局差不多,房間也就那麽多,加上有外人,住起來自然不大方便。


    “行啊,隨便住,住到開學都行。”


    他衝我笑笑,說:“謝謝。”


    我揮揮手說:“有什麽好謝謝的,當年你給我補習,我都沒說過謝謝。”還總是不屑一顧,沒事找事,我男神當年是真辛苦。


    他走後,沒過多久,黎枳抱著黎幽站在我的門外,黎枳說:“幽幽要過來找你。”看到黎枳我才想起來,蕭懷肅住過來這段時間,如果黎枳和李茉莉過來可怎麽辦?心裏瞬間忐忑害怕起來。


    黎枳跟我說:“放假了還住在這裏幹什麽?這兩天收拾一下就回我跟你媽那邊,現在又不用上學。”


    對啊,蕭懷肅住在這裏的時候,我帶著幽幽回去住,李茉莉和黎枳不就不會突然出現了?


    笑眯眯地應下,送走黎枳後。


    我跟黎幽開始清算昨天晚上的事兒。


    “聽說你要做個不孝女?”


    她說:“你不藐視我的人權,我就不會成為不孝女。”


    “你要把你爸爸氣死了!”


    “不是你氣死,就是我氣死,不如你死。”


    “嗬嗬,很好,很好,我要跟你斷絕父女關係……”


    “爺爺奶奶會跟你斷絕關係,然後你就沒爸爸也沒媽媽,更沒有女兒了,你想清楚了嗎?”一臉“我沒所謂,你開心就好”的表情。


    “!”我痛心疾首地看著她,說不出一句話來。


    黎幽說完撕開巧克力的包裝袋。


    看到她手裏的巧克力,我立馬找到了當父親的威嚴來,指著她手裏的巧克力說:“放下你手裏的巧克力。”


    本來氣焰囂張的黎幽聽到我得意洋洋的聲音,瞬間臉一垮,雖然心有不甘,還是依依不舍地放下巧克力。


    終於!扳回了一局!


    不能吃巧克力讓黎幽鬱悶了好一陣,為安撫她,我決定帶她去樓下堆雪人,下雪不玩雪,跟沒過過冬天有什麽兩樣?


    玩了會雪後,黎幽才重新開心起來。


    她自告奮勇去運雪,我圍著初見雛形的雪人修來修去,修著修著,她給我運回來一隻貓。


    小小的隻有巴掌那麽大,兩隻眼睛水藍藍的大又圓,無辜又可憐的縮在黎幽的懷裏,黎幽說:“它真可憐。”


    我說:“是啊是啊。”


    她說:“我要養它。”


    你養它不就是我養它?我哼哼道:“你為什麽要養它。”


    “因為它長得好看。”


    “它如果長得不好看呢?”


    黎幽想了想說:“那就送去給爺爺養。”


    “那以後養著養著變醜了呢?”


    黎幽不假思索道:“那就送去給爺爺養。”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對她道:“黎幽女士,你真膚淺,心疼爺爺十秒鍾。”


    “膚淺是什麽意思?”


    “隻在乎外在的東西,比如說你隻是喜歡它長得的可愛。”


    被裹在黎幽外套裏的小貓喵喵兩聲舔舔她的手指,黎幽語氣沒什麽大不了的說:“那我就當個膚淺的女士好了,喜歡長得漂亮可愛的東西,我不覺得是不好的行為。”


    我認真的思考一番,認同道:“你說的有道理,恭喜你成功收獲一隻寵物。”


    黎幽開心的笑了,笑容燦爛的像是冬日的暖陽,眼睛閃亮亮,新奇地看著懷中因為溫暖而舔著爪子的小貓,這是她第一次擁有一隻寵物。


    變醜了送給爺爺這樣隨意的回答,是建立在還沒有與她的寵物有感情的時候的答案,我相信等到她與小貓一同生活,成長,產生感情後,她就不會用這樣隨意又輕鬆的語氣說話,小孩子啊,果然天真又可愛。


    黎幽找到一隻貓,沒空再去堆雪人,逗了一會兒小貓後忽然抬頭,鄭重的對我說:“我決定它以後變醜了,也養著它。”


    我問:“為什麽?”


    “我都不嫌爸爸醜,為什麽要嫌它醜呢?這對它太不公平。”


    拿著鐵鍁的我追著黎幽打,黎幽抱著貓咯咯笑著往前跑,笑聲如銀鈴,清脆又快樂,遠遠地有人向我們的方向走來,看清楚是誰後,黎幽仿佛看到救兵,笑嘻嘻地衝過去撲到他懷裏,大叫:“爸爸,救我!”


    我看到抱起黎幽的他,高大的身影在聽到這一聲爸爸後猛地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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