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暈了很久,醒過來的時候,蕭懷肅正攬著我要掐我人中,他看我醒過來,一臉肅容才漸漸恢複,我一邊猶豫著要不要在蕭懷肅麵前裝一裝柔弱好多賴在他懷裏一會兒占占他便宜,一邊佯裝虛弱地問他:“我暈了多久?有沒有兩個小時?”說著還拱了兩下,扭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看著他。


    蕭懷肅一字一頓地說:“不到一分鍾。”


    我微窘,怎麽才暈了這麽一會兒?連個飆戲的機會都不給,心裏遺恨不已,不好意思再裝柔弱,直起身子,正準備端起杯子喝水,蕭懷肅已經把杯子遞給了我。


    他擰著眉頭,一臉凝重的問:“為什麽會突然暈倒,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我瞥她一眼,輕聲說:“就是低血糖啊,不是跟你說過嗎?”


    他一愣,說:“難道你之前不是裝暈?我記得你以前沒有這個毛病。”


    之前的確是裝暈啦哈哈……我略不自在地看著水杯,輕咳一聲說:“小毛病而已,不用在意。”


    “有沒有去醫院做過詳細的檢查?”他說完好似還不放心,忽然站起來,朝我伸出手說:“我們還是去醫院一趟吧,不是剛剛吃過飯嗎?怎麽會暈倒?”讓你陪我去醫院?我可不敢去。


    自從我有了幽幽,才從李茉莉知道自己的特殊體質,從此以後所去的醫院一直是區別於普通人看病的地方,嘉譽醫院。


    我的身體雖然看起來和普通人沒什麽區別,誰知道會不會被檢查出來什麽異樣,畢竟體質在懷上孩子的那一刻就和從前有所不同,何況嘉譽的醫生也告誡過我,既然已經生過孩子,就別想著還和從前沒什麽區別,普通人去的醫院,少去為妙。


    至於以前為什麽好好的,現在卻有了這個毛病,是因為生完孩子給弄得,醫生說年齡太小要孩子所致,別的倒沒什麽,就是要慢慢調理,所以還在吃藥,隻是忙起來,誰還記得吃藥,反正我也沒覺得有多嚴重,畢竟已經很久沒暈過,就沒放在心上。


    我裝作沒什麽好不在意的樣子說:“剛剛有點點暈,現在都好了,不要大驚小怪的,真沒事。”


    蕭懷肅依舊擰著眉頭,沉著臉看我。


    我心中惴惴不安,生怕蕭懷肅堅持要去,臉上堆滿笑意,討好地看著他,甚至還扯了扯他的袖子,衝他嘿嘿笑。


    他輕輕搖搖頭說:“你已經是當爸爸的人了,還那麽怕去醫院嗎?”


    我立即道:“這哪兒是怕?醫院又不是什麽好地方,能少去就少去。”


    他看我著急爭辯的樣子,才舒展開眉頭,眼神裏略略無奈,似乎對我沒辦法的樣子。


    本來因為他這個表情而忍不住有些雀躍,但忽然想起來他出國後對我不聞不問不理不睬的那幾年,心情重新跌入穀底。


    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躊躇片刻,我聲音悶悶的問道:“你在國外那幾年,還好嗎?”自從我們再次熟絡後,這是我第一次主動提起這個話題,詢問當年的事情。


    他可能沒想到我會忽然問他這個,表情一怔,而後漫不經心地說:“還好。”一臉不願多談的樣子。


    我喔了一聲,臉上揚起笑臉,語氣輕鬆地道:“你當初走的時候不是說要我有事就找你嗎?為什麽我給你發郵件,你也不回我?”像是沒看出來他不願多談似的。


    他此時的眼神不同於之前的鬆快,變得幽暗而又沉鬱,就這樣看著我,像是審視又像是在回憶些什麽。


    我心裏突突地跳。


    他臉上平靜地回過神,語氣輕描淡寫地對我說:“離開後,比我想象中要忙,所以沒有注意到你的郵件,你有發過郵件給我?”


    我心裏忍不住腹誹,出國後不想理我就不想理我,還找這種借口,我其實就是想問問他為什麽不理我,我是幹了什麽事兒,惹到您了。


    可這沒說兩句他就態度如此冷淡,弄得我實在問不下去,不談就不談。


    也不知道像這樣跟他在一起的時光還有多少?


    這麽一想,覺得自己老是在意以前,並沒有什麽用,還不如著眼當下。


    本來心裏沒底,怕蕭懷肅因為這次不太愉快的聊天而對我不理不睬,沒想到晚上吃飯的時候,他並無異樣,像根本沒有跟我發生過不愉快似的,不由鬆了口氣。


    如果因為我的緣故,蕭懷肅對我有意見,不給我們父女倆好臉,那不就叫正對第二個爸爸感興趣的幽幽失望了。


    還好還好。


    就這樣又過了幾天,臨近過年的時候,挺蕭懷肅說他三姨帶表妹和她的朋友回去了,意思是不用繼續住在這裏,黎枳對我一直帶著幽幽留在這裏不回去住頗有微詞,聽到他這麽說,當然是高興的不得了。


    蕭懷肅走後,我領著黎幽也回了她爺爺奶奶那裏。


    過完年,又陪著黎幽過罷元宵節,學校終於開學,黎幽比我還早開學,想著沒兩天就是元宵,就讓她多在家玩了兩天,一起放了煙花和孔明燈,吃過湯圓,才跟我同一天回學校。


    再次見到蕭懷肅時,他在台上授課,我擠在最後一排的旮旯角看著他,十幾天不見,甚是想念。


    旁邊陪我來聽課的喬大麥一直不停的跟我說著話,聲音不敢太大,怕影響蕭懷肅,更重要的是,教室裏的所有人都非常專注,所以氣氛安靜到落針可聞的地步,他哪兒敢大聲?


    他說:“上次你欠蕭教授的錢還了沒?你怎麽連教授的錢都敢借?蕭教授竟然也借你了!”語氣裏盡是不可思議。


    我說:“還了還了,相請不如偶遇,借誰不是借,你當年上學的時候不還借過你班主任的錢?”


    他想了想說:“也是。”


    就這樣消停了一會兒,他跟我一樣目不轉睛的看著蕭懷肅,忽然道:“你有沒有覺得蕭教授看著很眼熟?”


    他說完,下課了,蕭懷肅剛一出去,教室裏的一群人嘩啦啦如水般湧出去,奔向蕭懷肅,似乎有問不完的問題,求知欲前所未有的高漲。


    我和喬大麥起身走出教室,遠遠地落在後麵,他猛地停下來,看著我說:“幽幽!幽幽!”


    我遲疑地看著他,接了句:“切克鬧?”


    他握住我的肩膀:“幽幽啊!我發現幽幽跟教授長得很像!”


    我扶額,無語了好一會兒後,攬住這個遲鈍家夥往學校餐廳走,敷衍道:“是嗎?很像嗎?”


    他小雞啄米一樣的不停點頭:“像!我越想越覺得兩個人長得太像了!尤其是臉型還有那眼睛鼻子!嘖嘖!”


    走到一半的時候,他又是一停,拉住我的胳膊,一臉嚴肅的說:“你告訴我一句實話,該不會黎幽是蕭教授的女兒吧?!”


    我怎麽也沒想到喬大麥會這麽想,忍不住瞪大眼睛看著他:“瞎說什麽呢?”


    他分析說:“你看,我好幾次都看到你跟蕭懷肅在一起,他還去你家了好幾次,你又問他借錢,無緣無故的他為什麽要借給你錢?!該不會是蕭教授怕別人議論,影響他高潔的形象,把孩子一直秘密地養在你這裏?因為有這個關係,你被金錢蒙蔽了雙眼,獅子大開口,不停的問蕭教授要錢”他越說越興奮,興奮到最後又一臉憂慮道:“你不能再這麽墮落下去了,逼急蕭教授,為永絕後患,對你動了殺心可怎麽整?!”


    腦洞不錯……


    聽不下去的我豎起大拇指說:“你怎麽不去當編劇?”說完揚長而去。


    就在我苦思冥想,想找點什麽理由跟蕭懷肅再度重逢的時候,蕭懷肅主動跟我再度重逢了。


    但如果我知道是這樣再度重逢,說什麽我都要攔住他不讓他跟我主動再度重逢。


    周六那天,我領著黎幽照例回她爺爺奶奶那裏,隻不過因為上午答應她陪她去看電影,回去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陪著黎枳在廚房裏搗鼓了一會兒,感慨一句今天的午飯真豐盛啊,就去客廳陪黎幽玩拚圖。


    玩著玩著,門鈴響了。


    黎枳在廚房做飯,李茉莉在臥室裏休息,看看聚精會神玩拚圖的黎幽,隻得我親自去開門。


    心裏嘀咕,這個時候會是誰來?難道是霍姨?想著想著,打開門,便看到站在門外,神情自若,正向我挑眉的蕭懷肅,大驚之下,我砰地一聲又把們給關上了。


    黎枳聽到動靜,從廚房裏探出投來問我:“黎恬,誰啊?!”


    可能是我關門的動靜太大,黎幽也跟著走出客廳,遠遠地望著我:“爸爸?”


    我沒回身,對黎枳說:“沒什麽,有人按錯了。”


    黎枳沒在意,說道:“關門的時候小點聲,你媽在休息。”


    就在這個時候,門鈴又響了……


    心急如焚的我過個年早就忘了當初蕭懷肅說過會來看望黎枳和李茉莉的事情,真是大意失荊州啊!他怎麽也不透個風給我呢?


    被我爸媽看到,可怎麽辦?


    不等我開門,黎枳像是想起來一件事的樣子從廚房裏擦著手走出來說:“是不是懷肅來了?”


    我大驚失色不敢相信地看著黎枳:“你怎麽知道他回國了?”


    黎枳笑眯眯地說:“懷肅那孩子昨天就跟我打電話說今天會過來看我和你媽,這個點也差不多了,你這孩子,倒是開門啊?可有好些年沒見過懷肅了,你還記得當初人家給你補習的事兒嗎?不是人家當年盡心盡力不嫌麻煩的輔導你,你能考得上a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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