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牧文皓再隨便說了一些有營養沒實際的話後就宣布散會,該工作的去工作,該結算工資的去結算工資。


    有人喜歡有人愁,算是對這次會議的貼切總結。


    劉中華留戀地再望一眼公司,正式與牧文皓辭別,臨走他還特別叮囑了一句,千萬別惹洪二爺,那混蛋比老虎還狠吃人不吐骨頭,江名這個圈子沒人罩得住他。但最後補充的一句卻讓牧文皓大感意外,他補充道,據說江名有一位叫曹格通的人物罩得住他,隻可惜這是位世外高人,沒人見過。


    牧文皓啞然失笑,沒想到還扯到了師父頭上,這洪二爺倒更令他神往了。當然,他嘴裏可不會說出來,隻是含笑地送走了劉中華。


    不過,有一個人,牧文皓要求他留了下來,留下來的自然是袁順,這老雜毛不見棺材不流淚,牧文皓決定給點顏色他看看。


    袁順見識了牧文皓剛才的殺伐果斷,現在突然被他留了下來,心裏很是忐忑不安,這一仗給他反敗為勝,自己算是輸得徹底了。


    本以為牧文皓會直接對他興師問罪,沒想到牧文皓很客氣地招呼他坐下來後,反而向他道歉:“袁副總,剛才說話語氣重了點,請你別在意啊,劉老哥走了後,你就是公司的頂梁柱了,小弟以後有什麽做得不好的地方,老哥你可要多多包涵,不嗇指教哦。”


    語氣誠懇,態度謙恭,一副小輩向長輩討教的姿態。


    袁順樂了,總算明白了他留自己下來的用意了,這小子總算還不算太笨,還知道公司沒有爺不行啊!你一個毛頭小子磚頭都不知道是用什麽材料做的,沒有爺的幫忙,不是拿錢來打飛漂嗎?嘿嘿,現在知道求爺了吧。


    他一下子變得趾高氣揚了起來,恢複了以前的隨意習慣,把一隻腳搭上另一張空椅子上,仰頭悠悠地說道:“年輕人,不要太冒進,多聽聽長輩的話,總會少碰幾顆釘子的……”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牧文皓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他忙站起對袁順說聲“老哥,不好意思,先接個電話。”然後起身向門邊走去。


    “喂,您好……哦,是張警官呀,我都離職公安局這麽久了,你才記得給兄弟我打電話啊?”


    “哦,昨天淩雲公司的事啊,什麽情況了?什麽?大鼻昌供認指使的主謀是淩雲公司副總袁順?不會吧,袁順是我的朋友,應該不會做這種事吧?……今天就要抓人啊!先別抓,你幫我穩住,我先和我朋友袁順聊一聊,說不定還有隱情。稍侯我給你電話,叫兄弟們先別忙抓人,給哥我一個麵子。……那謝謝啦,改天請你喝酒,掛了,再見。”


    這邊牧文皓的電話聽完,那邊坐在椅子上的袁順已滿頭大汗,如坐針氈,那不大不小的聲音剛好能聽到清清楚楚,大鼻昌那混子不講道義啊,居然供認了他出來,果然是“混子靠得住,母豬會上樹”,到頭來還比不上牧文皓這小子有良心。


    昨天的事情他一清二楚,難怪牧文皓這小子身手這麽好,一個打五個,原來是警察轉業的,打了人不但沒給抓走,警察還要向他敬禮,大有來頭的主啊,跟他玩兒,不給他玩死才怪。


    牧文皓回來,他的臉色已白如紙。


    看他這副神態,牧文皓驚訝地說:“你都聽到了?”


    袁順木然地點了點頭,突然緊緊地抓住牧文皓的手:“牧兄弟,你幫幫老哥啊,那些警察是你兄弟,你肯定能搞得掂的,我一把老骨頭了,不想坐牢啊!”人越老就越怕苦難了,特別是像他這種養尊處優的人,一想到坐牢,他的頭皮就發麻,隻有抓住牧文皓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牧文皓撓了撓頭,為難地說:“他們現在都準備出來抓人了,還要動用上頭的命令才能穩得住,這個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啊!”


    “要花錢沒事,我出,多少錢都給,隻要沒事就行。”聽到“抓人”兩字,袁順更加慌張了,忙給牧文皓充足的信心。


    牧文皓沉吟了一下,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容,淡淡地說道:“那轉讓你的股份給我,五折,我幫你搞掂!”


    “什麽?五折?”


    袁順心裏一顫,這小子賊狠啊,五折的話虧了四百五十萬,這怎麽可能?


    此時他心中閃過一絲疑惑,這小子怎麽扯到股份上來了,是不是有什麽不對路?不過,他聯想前後,又想不到哪不對路,這麽秘密的事如果不是大鼻昌招供不可能會有人知道的,而且牧文皓也不可能知道那個混子叫大鼻昌。


    思前想後,最後他總算明白了,這小子是想趁火打劫!


    還以為這小子有良心,幫他穩住了警察,沒想到是強盜遇到賊祖宗了。


    見牧文皓沒有回他的話,他隻得苦著臉道:“牧兄弟,五折我真的是虧大了,八折好不好。”


    牧文皓暗罵:老雜毛,知道五折虧大還想著五折收購劉中華的股份,到你身上時知道痛了吧。


    “也不談多少折了,給你五百萬,可以的話馬上幫你搞掂事情,不可以就拉倒。”


    牧文皓也不和他磨蹭了,直接定下了價,然後坐下來,打開電腦隨意地點擊著。


    靜默了一會,袁順終於一咬牙,重重地擲來了一句:“行,轉給你,幫我搞掂。”


    衡量得失,四百萬他還輸得起,但坐兩三年牢他坐不起,不但是那種苦差他受不了,而且也關乎麵子問題,再風光的人物坐完牢回來後,都會一輩子抬不起頭來,子女後代還會蒙上一層陰影,影響曰後前途,這個險他冒不起。


    聽了這句話,牧文皓馬上站起身來,拔通了一個電話。


    “黃局,我是牧文皓……有一個案子想請你幫一下忙,關於昨天淩雲房地產開發公司打砸的事件,有個叫大鼻昌的混子供認說主謀是袁順,袁順是我朋友,我和他了解過,沒有這樣的事,是誣陷,你想辦法幫我搞掂這件事,喝茶費遲點咱再商量……謝謝黃局,再見。”


    袁順長長舒了一口氣,忙不斷地向牧文皓說“謝謝”,這時他開始正視這個小子了,真的是不凡啊!


    牧文皓可沒空理他,正事要緊,忙找出與劉中華簽約的那份底稿,快速修改了一下金額等對應內容,然後去打印出來,拿到袁順的麵前。


    袁順猶豫了一下,最後艱難地簽了名,按上了指模,牧文皓也隨即網上銀行給他的帳戶劃去了五百萬,正式收購了這30%的股權。


    袁順垂頭喪氣地走出會議大室,心裏百感交集,人生走過了四十年,總算明白了“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姓命”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可惜明白得太遲,苦啊!


    而就在他走出後不久,牧文皓的電話又響了起來,林子騰在電話裏神秘兮兮的輕聲問道:“搞掂了沒有?”當牧文皓大笑回答“搞掂了”,這貨馬上放聲大罵起來:“你這小子,當哥是電台啊,沒事打電話來亂嚷嚷一通,都不知道你說什麽鳥,要不是哥聰明,大吼幾嗓子,保證你馬上露餡,你這個壞種,又幹什麽鬼勾當?”


    剛才牧文皓打通他的電話說了什麽,他根本沒聽懂,但好在心中有水牛,想通了這小子一定是在演戲,也就故意聲音不高不低的亂扯幾句配合著,製造對話的假象,反正隻要不按免提,也沒有人聽得到他在說什麽。


    牧文皓壞笑著告訴他:“花了五百萬收購了另外30%的股份。”


    林子騰驚訝地道:“什麽?才花了五百萬,你這小子比搶劫還狠啊!”


    牧文皓笑笑:“這號人你不搶他的,他就會搶你的,有什麽辦法,適者生存啊!”


    “算我服了你,看來今晚又要賀一賀了!”


    “好,老地方,六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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