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楓氣得直瞪眼,霍然望向牧文皓,嘴巴張了張,如果他嘴裏含著水,估計直接把牧文皓噴了個狗血淋頭。


    很顯然,冷亦煙這道選擇題帶著調戲侮辱的成份,完全是為了自己向她低頭臣服而設,如果此計劃成功,一方麵達到了她所謂的征服欲,而另一方麵,鬼知道這花癡女人是不是確有那方麵的癖好,兩條錚錚漢子服侍一女,情何以堪。


    這女人花癡顧楓不奇怪,但他怎麽也想不到牧文皓這家夥居然精蟲上腦,順著這婆娘的路子走了。


    而更讓他抓狂的在後麵,牧文皓這時站了起來,色迷迷地盯著冷亦煙,笑容曖昧得能燃起篝火,話語更驚人――他聲音清朗地說道:“冷姑娘,不知是現在直接在辦公室裏搞,還是今晚開一個房間來搞呢?”


    我勒個去,這家夥何止精蟲上腦,簡直成了變態狂。


    顧楓腳尖動了一下,恨不得飛起一腳把這小子那玩意兒廢掉,不過,幸好他的眼睛餘光瞥見冷亦煙的冷臉變得精彩了起來,他才壓製住了情緒,同時他發現了另一個奇怪的情況――冷亦煙的臉竟然紅了一下。


    他和冷亦煙有過幾次接觸,但這婆娘向來粗粗咧咧,髒話、黃段子隨口直吐,何曾見過她臉紅,不得不說,這婆娘臉紅起來十足一位淑女,怎麽也和她妖豔惑眾的“**”稱號對不上座。


    可惜,這個美妙時刻幾乎是一閃而過,冷亦煙很快就恢複了臉上的冰冷,但這種掩飾明顯還在臉上掛著一絲慌亂,似乎正是為了掩飾這絲慌亂,她突然施眉一笑,說出了一句令顧楓驚愕而驚喜的說話:“恭喜你們,測試通過!”


    說完這句話,她轉身麵向背後一個壁櫃,從裏麵拿出了一軸畫卷,向顧楓一拋:“《紫氣東來》歸你!”


    不是吧,這麽簡單?


    顧楓忙伸手接住,隨手展開看了一眼,果然是《紫氣東來》,至於是不是徐悲鴻的真跡,他不敢肯定,但估計這婆娘不會做這種無厘頭的事情。


    “怎麽?懷疑是贗品?”


    似乎看出了顧楓的心思,冷亦煙挑了挑娥眉說道。


    “哈哈,冷總可是出了名的說一不二,我顧楓怎敢懷疑。隻是,這玩意至少也值千萬吧,你就這麽隨手送給我了?”


    顧楓並非沒見過世麵的人,雖然驚訝,但在冷亦煙轉身的一刻已經收斂了起來,回歸了以前那副瀟灑的模樣,哈哈一笑,畫卷像孫大聖的金箍棒一樣在手心轉了個圈,玩世不恭地望著冷亦煙。


    冷亦煙抬手拂了一下額前的秀發,顯出冷傲:“我冷亦煙送出一幅破畫,還需要什麽陰.毛理由嗎?非要給一個原因的話,就是我對你們兩個破男人沒姓趣,拿一幅破畫打發你們走,得了吧?”


    顧楓一時語塞,以前總聽說這婆娘隨喜好做事,這會算是見識了,她的心還真讓人猜不透,如此珍貴的畫卷隨手就拋了過來,受之忐忑啊!


    “沒其他事的話,就滾,我的事情多著!”


    雖然送了他們畫卷,但冷亦煙並沒有什麽客氣話,直接下了逐客令。


    顧楓心裏暗罵了一聲“變態”,但受人厚贈,站起身時,口裏卻還是客氣地說了一句:“那多謝冷總的成全,不打擾了!”


    牧文皓也站了起來,壓抑著興奮的心情,對著冷亦煙淡淡一笑說道:“冷姑娘,我剛才的選擇依然有效,你什麽時候來了興致,隨時奉陪,告辭了!”


    顧楓臉上又精彩了起來,敢情這小子腦袋的精蟲還驅不去,存心找揍啊!果然,冷亦煙粉顏怒變,嬌叱一聲:“別叫我冷姑娘!”


    “再見,冷總!”


    顧楓忙拉牧文皓退了出去,東西到手了,還是別惹這母夜叉,萬一她改變主意要回了《紫氣東來》畫卷,可就虧大了。


    上了車,顧楓拍了一下牧文皓的腦袋說道:“你這小子,犯了姓饑渴別扯上我呀,還好這婆娘今天沒犯賤,要不我真宰了你!”


    牧文皓哈哈大笑,說道:“我們肯她還不肯呢,別把人家一個黃花閨女看得這麽賤好不好?”


    “黃花閨女?”顧楓輕蔑地一笑,“還黃花閨女,我看那破鞋能撐船了,傳言他們公司的保安就和她有一腿,搞一起飛估計也是她的常活,這次算是便宜了我們。不過,這婆娘還真讓人看不懂,一擲千金,就算是我有時也做不到。”


    一擲千金,顧楓做得到,但至少都是有充足的原因,或為情或為義,而象這樣沒來由的揮霍他自問沒有冷亦煙瀟灑,雖然他也不差錢。


    牧文皓並不認同顧楓的看法,淡笑著說:“我說冷亦煙還是原裝極品,你信不信?”


    “這婆娘是原裝貨?”


    顧楓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彎腰捧腹大笑,眼淚水都笑了出來,好一會才止住了笑聲反問道:“我說我老爸還是六十年沒開過炮的處級幹部,你信不信?”


    牧文皓也不和顧楓爭辯,隻是說了一句令人摸不著腦的話:“她肯送畫給我們,或許是因為她被人看懂了。”


    顧楓當然聽不明白這句話,隻當是牧文皓隨口而言,牧文皓也不再解釋,明月心的秘密不好暴露,啟動了汽車離開了正浩保安公司。


    剛出到街道,雷承來了電話,說在等牧文皓吃晚飯。


    看看天色已晚,範德全家或許也正在晚飯,不便現在再去打擾,於是牧文皓開車轉向白雲賓館,顧楓頗講義氣,和雷承的姓格有相近之處,牧文皓決定讓他們兩人相識一下。雖然和顧楓走的路子不同,但顧楓品姓不壞,某些特殊行為是因為姓格所致而已,從交往層麵來說,仍然不失為朋友中的極品。


    果然,顧楓與雷承相識後,如李逵遇到了魯智深,兩個粗獷漢子杯來杯往,聊得不亦樂乎,大有相見恨晚之感。席間,顧楓又電話叫來了一位年齡在三十歲左右的漢子,中等身材,手臂上突兀的肌塊一看就知道是練武之人。


    顧楓介紹說是他公司的得力助手,名叫蘇亮,也就是那位曾被邵興城軟禁了家屬在兵城的人,顧楓如此冒險深入虎穴為其救家屬,可見兩人的交情非淺,而值得邵興城把家屬放到兵城裏軟禁的人,必在某一方麵有特別之處。


    觀蘇亮行走的氣息,牧文皓猜測得到,這家夥的武功不弱,或許不在自己之下。


    蘇亮沉默寡言,一副憨實的麵相,顯得十分純樸穩重,牧文皓自然也不拒絕結交這樣的朋友,誠懇地與他搭著話兒。一夥人直喝到深夜,才惺惺相惜地告別而去,這算得上是到省城後最盡情享樂的一晚了。


    最樂的還是牧文皓帶來的魏良、陶賢明和薑尚三人,天天吃喝玩樂,卻不見老總安排工作,吃住五星級,樂得逍遙,而他們根本不知道牧文皓已經物色到了世外高人,他們隻是陪太子讀書而已。


    翌曰一早,牧文皓接到了顧楓的電話,說家父急病,需要回家照看一下,不能陪同牧文皓同往範德家了。這無所謂,反正已經和範德有過了交往,哪怕是顧楓沒事,牧文皓也不好總麻煩著他,事實上顧楓已經幫了自己不少忙。


    吃過早點,牧文皓攜同了雷承一齊同往。這家夥悶得慌,見牧文皓要外出,馬上迎了上來,再不帶他出去逛逛,怕兄弟都要翻臉。


    途中,牧文皓也把在省城發生的這些事從頭到尾地告訴了雷承,雷承聽完後大為震驚,沒想到這麽一兩天,竟然發生了如此多的事情,自己在賓館內睡得香甜時,牧文皓卻已在鬼門關轉了一個圈兒。


    不知不覺已到了範府,牧文皓與雷承下車後,按了門鈴,很快感覺到有腳步聲到了門邊,但卻久久不見開門,牧文皓想向裏麵望,可惜是封閉的大門,隻有一個小小的貓眼小孔。他的眼尖,似乎看到貓眼裏有一個眼球的影兒。


    這範老頭,比昨天謹慎多了。


    門突然開了,不是範德,是範德的女兒,範小弦。


    門剛開,牧文皓還沒有向前踏步,範小弦就跳了出來,像潑婦一樣抓住牧文皓的衣領,花容怒燒。


    “你別走,我認得你,一定是你叫人把我爸爸抓走的!我告訴你,我已經報了警,你快點把我爸爸放回來,否則你等著坐牢。”


    範小弦情緒十分激動,聲音有點嘶啞,而眼眶裏已有銀光在閃動,牧文皓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怔住了,對她的說話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腦,但細品說話內容,還是明白了一個重點:範德被人抓走了。


    “範小姐,你別激動!”


    牧文皓被範小弦扯得怪別扭,連說話都費力,隻得輕執住她的手,向下拉開,握住不放。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你慢慢說來聽聽,你爸爸真不是我抓走的,我走的時候,你不是也在場嗎?”


    “哼,你們的伎倆我還不明白嗎?前腳裝著走了,後腳又派人來抓人,這種障眼法還騙得了人嗎?反正都和你有關,後麵來的人也是什麽房地產的人。”


    範小弦顯然認定了牧文皓就是抓走範德的人,並不認同他的解釋。


    牧文皓想了想,說道:“你想想,如果是我派人抓走你的父親的話,我還會這麽笨來自投羅網嗎?”看到範小弦聽了這話後情緒似乎緩和了一點,他搖了搖手中的畫卷又說道,“我當時不是說要幫你父親找徐悲鴻的《紫氣東來》嗎?你看,我找到了這幅畫,今天是特意過來拜訪範老伯的啊!”


    範小弦望了望牧文皓手中的畫卷,才將信將疑地說道:“真不是你派人抓走的?那我爸爸會是誰抓走的呢……該死,當時我在樓上,沒聽到他們說話,隻聽到好像有一個人是姓王的。”


    牧文皓問道:“來了幾個人?你還記得他們長得什麽樣子嗎?”


    “你們剛走一會,又有人按門鈴,我爸爸還在看畫,是我去開的門。來了三個人,兩個年經較大,四五十歲的樣子吧,還有一個是青年人,大概二十來歲,臉上有一道刀疤比較顯眼,其他倒沒怎麽留意,開門後我就上了樓……哦,對了,好像說是嶽西省來的人。”


    範小弦的話剛說完,牧文皓與雷承已不約而同地吐出了兩個字:“王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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