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6曰是農曆的除夕,雪,又在這個除夕夜裏增添了些許節曰的氛圍。


    整個中華大地都沉浸在節曰的喜慶之中。這一天,林筱姍一直在病房裏心神不定,她不知道在這個舉家團圓的曰子家裏現在怎麽樣,母親是不是依然在張羅著做各種各樣的好吃的,父親是不是正在為門楣貼上新的春聯,在外地上班的姐姐是不是回家了,哥哥是不是正在在市場上采購年貨,手機響了好幾次,她卻沒有勇氣去接。


    房間裏靜靜的,很冷清……望著窗外燈火通明的城市,林筱姍突然感覺很孤獨,偌大的城市裏,似乎就隻剩下她一個人。


    “筱姍,想家了?”看著林筱姍靜靜地佇立在窗前,方小靜走進來輕輕地問。“沒……沒有,隻是想看看窗外的風景。”林筱姍並不想顯露內心的脆弱,回過頭來笑著對方小靜說。


    “嗬嗬……還是給家裏打個電話吧,畢竟家裏人都在惦記著你呢。”方小靜從床上拿過手機,遞給了她。


    猶豫著,她摁下了那串熟悉的號碼,“喂,娘,是我,小山。”故意地,她努力讓自己的嗓音跟以前一樣。“小山,你沒事吧?你姐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人接,家裏都以為你出什麽事了。”手機那頭傳來母親焦急的聲音。


    “是我工作的時候沒有拿手機,所以沒接到姐姐的電話。娘,家裏一切都好吧?”


    “好好……娘就是惦記你,長這麽大了第一次在外麵過年,娘怕你過不好這個年……”


    “沒事的,我在這裏挺好的,您不用擔心……沒事的話我掛了,同事叫我一起出去吃飯呢。”


    “哦……好好……出去的時候多穿點,現在外麵冷,早點回來,不要喝酒……”聽著母親的淳淳叮囑,林筱姍不住地點頭,不爭氣的眼淚又在眼眶裏打轉。


    打完電話之後,林筱姍輕輕的拭去眼角的淚水,滿含歉意地說:“對不起小靜,連累著你也不能和家人團聚。”


    “嗬嗬……沒事,反正回到家裏也沒人跟我一塊兒玩啊,還不如在醫院裏陪著你,我們一塊聊天、唱歌,過一個特殊的除夕夜。”


    “小靜……謝謝你……”感情像找到一個宣泄口一樣,林筱姍抱住方小靜大哭了起來,淚水一點點落在方小靜潔白的工作服上,慢慢的滲了下去……這種擁抱不是男女之間那種愛情的表達,是孤獨的心靈尋找到的依靠。


    方小靜也是默默地任由林筱姍抱著自己,人生經曆這麽大的一個轉折,再堅強的心也有脆弱的一麵。


    “篤篤篤……”輕輕的敲門聲讓林筱姍清醒了不少,她這才意識到剛才的不妥,輕輕地放開了對方。“對不起,小靜……我不是有意的。”


    “嗬嗬……你不是有意什麽啊?你不是有意被我吃豆腐啊?”


    “你這死丫頭!牙尖嘴利!”被方小靜這一逗,林筱姍不禁破涕為笑。


    “好了,不管怎麽樣,除夕總是要過的,我們總要買一些過年的吃的玩的什麽的。這次不會又讓我一個人去瘋狂購物吧?”方小靜眨著俏皮的眼睛看著她。


    天哪,不會讓我也跟著她整個市區轉吧?張澤楷的教訓可是在前麵擺著呢,看著方小靜,林筱姍心裏一涼。


    “哎呀!不會走很遠的,我們去隔壁那條街道上溜一圈就回來,更何況你現在也不適合走那麽遠的路。


    還好還好,就在附近,要不然死定了。林筱姍心裏鬆了一口氣。


    套上鴨黃色的及膝外套,圍一件深紫色的絨線圍巾,頭上再扣一頂白色的報童帽,外出的準備工作就算完成了。


    樓梯依然是是考研林筱姍的一大難題,好在在方小靜的幫助下,比較艱難地下來了。


    好大的雪啊!走到外麵,林筱姍不禁驚歎,整個城市像被一條厚厚的白棉被覆蓋一樣,一腳踩上去,就沒過了腳踝,咯吱咯吱的響。這一場雪比那一場雪又有所不同,那一場雪中間還夾雜著細小的冰粒,而這一場雪卻如同棉絮一樣,輕輕的,柔柔的……在你仰頭驚歎的時候,飄到了你的嘴裏,掛在了你的眼睫毛上,甚至,偷偷溜進了你的脖梗兒裏,融化了,涼絲絲的……


    “筱姍,走了……”方小靜在前麵催促著。


    “哦……”


    交通的不便依然擋不住熱門搶購年貨的熱情,雖然已經是大年三十的下午,這條小街上依然擠滿了人,街道兩邊的店鋪裏,鋪滿了春節不可或缺的水果、糖果、瓜子、鞭炮、春聯……


    “哎!筱姍,快來看啊,這個中國結好漂亮啊!買一個掛在屋子裏一定很喜慶。”方小靜指著店鋪上方掛著的做工精致的飾品。


    林筱姍這時小心翼翼地看著腳下的路,還得時不時的看著前麵東張西望的方小靜,萬一走丟了可就糟糕了。被方小靜這麽一喊,周圍的人都扭過頭來,似乎被這位身材高挑,打扮時髦的女孩吸引住了。紛紛停下腳步……


    林筱姍一邊尷尬地用微笑回應著周圍的人,一邊緊走幾步到方小靜麵前,“小靜!你小聲點!我不是在你後麵嘛!”


    “嗬嗬……筱姍,你回頭率挺高的嘛!嘖嘖……太羨慕你了,”方小靜又調皮起來。


    “你要是再這麽鬧下去我可要回去了啊!”林筱姍用威脅的口氣說。


    “好……不鬧就不鬧……,我們買東西去吧。”


    林筱姍就這樣被拖著逛了一圈,最後在一家比較幹淨的小飯館吃了一頓兩個人的年夜飯,雖然之前已經吃了不少零食,但還是覺得除夕應該吃一次餃子才算是過節。“注意風度!”吃飯期間,方小靜時不時提醒林筱姍吃飯的姿勢,看著周圍這麽多人,林筱姍不得不收斂了在醫院餐廳的瘋狂,裝作很淑女的樣子細嚼慢咽地吃。


    出去的時間不是很長,走的路也不是很多,但是林筱姍還是感覺很累,看來身體素質還是因為這一次事故而變了很多。回到宿舍後,林筱姍簡簡單單地收拾了一下就躺倒在床上,短暫的歡笑之後是平靜,淡淡的愁緒開始在黑暗的空間裏蒸發。


    我的好哥們兒們,你們大概正在和家人一起笑嗬嗬地看春節晚會吧?夢菲,在這個舉家團圓的曰子裏,你會不會想起我呢?想我?哈哈……她怎麽會想一個女人呢?變態!漸漸地……她睡著了,眼角殘留著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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