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王旁看了一眼坐在那邊桌上的蘇小妹:一個女扮男裝的蘇小妹就夠自己麻煩的,再帶上一個未來的皇上宋神宗,自己還要帶上個跛腳陳員外,加上一位侯老先生,老弱病殘算是全了,


    此時趙仲針也注意到了王旁還有朋友在,見蘇小妹正朝他們這邊望著,怕王旁繼續追問自己出京城之事,忙對王旁問道:“王兄,你還有朋友在,快給引薦一下啊。”


    王旁見趙仲針神情閃爍,這如意酒樓畢竟不是說話的地方,他將蘇小妹和趙仲針叫到一邊:“這位是趙……”他剛要先介紹趙仲針,卻被仲針攔住,“噓……”仲針擠眉弄眼的朝王旁比劃,生怕他說出自己的真名,


    一旁的蘇小妹奇怪的看看這兩個人:“噓,這個名字倒是很奇怪”仲針馬上借口說道:“對對,噓,噓……”仲針用扇子一捅王旁,王旁馬上會意說道:“頊,顓頊的頊,古代五帝之一,多好的名字啊。”這話接的,王旁都感覺自己手心冒汗,


    蘇小妹嗬嗬一笑:“果然好名字,在下姓蘇名小,剛從京城而來。”見蘇小妹並未疑心,王旁和趙仲針都長長出了一口氣,


    一行人回鹽步坡的路上,仲針和蘇小倒是很談得來,互相問了年齡,蘇小剛好比趙頊還大上一歲,說起從京城到臨川一路所見,更是有很多的話題,聽說蘇小也要同王旁隨行南下,趙頊更是高興,


    王旁在這見到折克雋等人心裏也是高興,多日不見幾個人也是格外親熱,互相問候之後他向折克雋問道:“折大哥,你們怎麽把他帶來了。”說話的時候他用眼神瞟了一下那個自稱叫趙頊的家夥,


    折克雋一臉難色的說道:“我們也不想啊,可他非要來,您也知道,他是穎王,他的話我們怎麽敢不聽,,而且……”他壓低了聲音湊近對王旁說道:“我們覺得他是偷溜出來的。”


    這小子膽子可是真大,而且從剛才的舉動來看,王旁也不免有這樣的猜疑,而且更擔心若是讓父親知道此事,恐怕父親王安石也必然會擔心起來,回到府上,他吩咐柔兒先安排好這些人的住處,給蘇小單獨安排了一個院落,照顧女士隱私這點是必須的;同時還命折克雋,張平,韓德容等人與仲針同在一院,輪流職守保護趙頊的安全,而且還特意囑咐柔兒,千萬不要泄露趙頊的真實身份,


    這些事都辦好了,王旁硬著頭皮帶著趙頊去見父親,一進王安石的府宅,王旁就讓趙伯去請元澤一同到書房,趙頊倒是很開心,他自小在北方長大,江南別致的院落讓他感覺格外新奇,他左顧右盼的跟著王旁來到王安石的書房,


    王安石正在欣賞著自己的大作:“雙鬟嬉戲我庭除,爭挽新花比繡襦,親結香纓知不久,汝翁那更鑷髭須。”想起剛剛和外孫女庭院中玩耍,臉上的笑容猶在,他剛剛放下筆,見王旁進來見禮,一抬頭見王旁身後的趙仲針,這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趕忙繞過書案過來向仲針見禮,他對趙仲針再熟悉不過了,他怎麽來臨川了,不由的心裏七上八下的琢磨,


    “草民參見穎王,不知道穎王駕到……”


    趙仲針趕忙扶住王安石:“別,我這可是來向您見禮的,您別給我行禮啊。”


    王安石一臉茫然的看看王旁,見兒子弩著嘴搖著頭一副什麽都不知道又無可奈何的表情,他趕忙給趙仲針讓座,落座之後便問道:“穎王,您怎麽來臨川了。”


    “王公,您別叫我穎王,叫我趙頊,我這次來是想尋我王旁兄一同南下的。”趙頊回答道,


    王安石父子光剩下茫然的對視了,就聽門外腳步聲,元澤也走了進來,口中還說道:“兄弟,聽說有位貴客來府上了,是誰啊,。”他邁步進門一抬頭正看見微笑的看著他的趙仲針,頓時嘴巴張的老大:“啊,怎麽是你。”


    趙仲針似乎對這父子的表現不那麽滿意,他皺起眉頭說道:“你們看見我就這麽驚訝啊,還以為你們會像我王兄那樣為我來而開心呢。”王旁嘿嘿的笑了笑,這事放誰身上都會吃這麽一驚,隻不過自己已經見怪不怪了,倒退一千年活著的事都經曆了,還會在乎一個皇子離開京城嗎,“好吧。”然後繼續淡定的說道:“我宣布,從今天開始穎王就叫趙頊,爹爹和哥哥暫時不要說穿他的身份,至於他為什麽來到臨川,趙頊,你還是自己說吧。”


    父子三人的目光一起集中在趙頊的臉上,趙頊撓了撓頭,心知別人好騙,唯獨王旁這關不好過,剛才他既然已經說了要為自己身份保密,那自己說些實情也是應該的:“我……我是因為如何處理西夏的事,跟父皇有些分歧,所以,我就想出來散散心,體察一下民情,嘿嘿,嘿嘿”說罷他略帶尷尬的笑了笑,


    他是笑了,王安石可就笑不出來了:“那穎王出來散心,是經過聖上同意了。”他小心翼翼的問道,趙頊聽到這問題,抿著嘴不說話,這表情在座的都明白,這小子肯定是私自出的京城,


    王旁心想父親這麽問下去他肯定也不會如實說,於是換了個話題問到:“西夏又出什麽事了。”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這事趙頊是又生氣又委屈,他擰著眉頭:“李諒祚屢次騷擾我大宋邊境,朝廷戰報頻傳,我對父皇說要出兵,狠狠的打,可父皇卻說我國事知道的太少,要先專心以學習為重。”


    王旁輕輕噓了口氣:“你出來就因為這事。”


    “這還不行嗎,父子君臣三綱五常我都懂,我也不想違背他的意願,隻是我就咽不下這口氣,王兄你在朝廷做官的時候,無論西夏還是遼國,都對我們大宋恭敬有加,而且出使西夏無論是言戰還是談商都是無往不利,偏偏父皇不重用你,淨是弄些老夫子天天的在我耳邊嗡嗡,我就是想出京城,身邊的那些侍衛都能對我說不,我這穎王做的還有什麽意思。”


    王安石的手指輕輕的敲著桌子,雖然無聲但頻率很快,看得出他的心情比較焦慮,他努力克製著心裏的惶恐,盡量心平氣和的問道:“那您出了京城,聖上沒派人叫您回去。”


    “唉,我估計他們是不想找我了,我自己都奇怪,一路南下如此順利,這樣也好……”趙頊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這是什麽狀況,一個皇子,如今的穎王,未來太子的最佳人選,出了京城這麽久竟然沒人找,幾個人心裏的疑問越來越多,事已至此,若是強行勸穎王回京也不是辦法王安石想了個折中的辦法,他對趙頊說道:“穎王,南下之行路途遙遠,我看不如先留在臨川休息幾日,回頭再讓元澤陪你回京城,這樣可好。”


    趙頊搖搖頭:“我還是想跟王兄南下,而且您不用擔心,有折大哥他們幾個在,而且還有一位蘇公子和我們同行,路上應該沒有問題的”“蘇公子。”王安石很是奇怪,自己從來沒聽說跟王旁同行的人裏麵有姓蘇的,


    “對啊,是眉州人,是蘇子瞻的堂弟,噯,王兄,你怎麽沒帶蘇公子一同來見令尊。”仲針這才想起來,蘇小並未與他們一起來,


    王旁腦袋都大了,父親要是見到蘇小,萬一說穿幫了,豈不更是麻煩,眼下這兩人,哪個都是自己的心病,“我,我是怕他來了,父親和哥哥沒準備,萬一當著他的麵說走嘴,讓你身份暴露就不好了。”


    “還是王兄想的周到。”趙頊讚許的點點頭,


    “賢弟,你也累了,讓我哥哥先送你回去休息。”王旁真不知道後麵他還要說什麽,而且看父親一個勁的看自己,那樣子肯定是有事情談,


    元澤送趙頊離開書房,王旁關上房門,王安石急忙問道:“旁兒,你這麻煩可是越來越大了,難道你還真要帶著他一起南下。”


    事到臨頭王旁反而冷靜了下來,他安慰王安石說道:“爹爹,仲針出來不是一天兩天了,既沒有人強行要帶他回去,朝廷也沒發尋人的告示,更沒有一點關於皇子失蹤的消息,我看這裏麵有問題,或者仲針沒說實話,他也可能是受命而來,再或者,就是朝廷有什麽咱們不知道的大事,我看不如靜觀其變,父親您先安心,孩兒會處理好的,我這就回去和侯先生好好商議。”


    王安石點點頭,王旁做事他還是比較放心的,王旁這邊安撫完父親後,又趕忙回到自己府上,命人請來侯先生,又叫來折克雋和陳康,看來要在臨川開一個臨時的緊急會議了,下一步該怎麽做,要不要帶上趙仲針一起南下,如果南下,卷章的事怎麽解決,這一係列懸而未決的問題,自己該如何麵對和解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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