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議事大廳內幾根柱子上的燭台高照,燈火輝煌的大廳內有錦鏽華堂,被侍衛奪走劍雙臂反綁的高智升,正怒不可遏的看著從廳外走進來的王旁,王旁走到高智升麵前,上下打量這位大理國相,想必剛才他太衝動了,加上府上本來出了中毒的事已經讓侍衛們緊張了,所以這高智升就像一個被紮緊了的粽子,被侍衛捆得緊緊實實的,


    蔡京跟在王旁身後,朝高智升慫了慫鼻子,高智升哼了一聲,偏過頭去,來的這一路王旁已經聽蔡京說了,事情是因為高智升以為王旁要陷害他,在飯菜中下了毒,


    王旁背著手站在高智升麵前,目光和他對視著,看高智升不服氣的樣子,這麽動怒不像是裝的,


    “蔡京,有沒有讓大夫去相國院中去看看。”王旁的目光還在與高智升對視,但卻在問蔡京,


    “這個~”蔡京一肚子不情願,本來他就懷疑這個大理使者不懷好意,剛剛高智升怒氣衝衝來的時候,要不是蔡京躲的快,多半就劈著自己了,還請大夫給他的人去看,他還真想的美,蔡京腦子轉著,正不知道怎麽回到,聽王旁喝到:“還不快去。”王爺的話不能不聽,蔡京趕忙扭身去請郎中,


    換做平時,也許王旁見是誤會一場命人把高智升放開,再說明事情也就罷了,但今天不同,此人也忒大膽竟然提著劍來問自己,別看廚工王旁不多責備,那些都是下人,跟自己府上的下人鬧不算本事,但眼前這個高智升不同,盡管王旁讓蔡京去給他侍女醫治,但王旁的目光極其冷峻的看著高智升,


    “哼,假仁假義。”高智升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


    “高國相過獎了,要是平時國相你或者你的侍婢中毒,我還真沒辦法,偏巧今日我王府大宴,上上下下有幾十號人一齊中了毒,我這才順便做點好事積德行善,況且螻蟻尚且貪生,更何況你那如花似玉的侍女。”王旁不急不緩慢條斯理的說著,說罷撇了他一眼,轉身居中正坐,


    幾十號人一齊中毒,難道我冤枉了這個王爺,高智升心中不由暗想,但聽王旁的話語,這王爺也不過是好色之徒,想起自己要拱手將那畫中心上人送給王旁,高智升略微舒展了一點的眉頭,又重新緊蹙在了一起,


    “哼,這麽說,還是我誤會了王爺。”


    “你以為你說是一場誤會,我就當沒事兒一樣把你放了嗎。”王旁的話問的高智升一愣,既然是一場誤會他還要怎麽樣,


    王旁喝聲質問:“高國相,你現在身負三大嫌疑,難道輕易就想這麽了事嗎。”


    這話可把高智升說傻了,自己三大嫌疑,他茫然的看著王旁,


    “不知道嗎,那你聽好了。”王旁用手指著高智升:“第一,你送禮物暗含玄機,想要挑撥我與我大宋國君的關係,如今我鎮守一方自治邕州,你想讓國君猜忌我有自立企圖;第二,你勾結外人進入王府,涉嫌下毒攪亂王府晚宴;第三,你手持凶器要刺殺本王,你認是不認。”


    王旁的幾句話說得高智升的汗都下來了,他萬萬沒想到王旁的話如此犀利,這三條要都是罪名成立,別說現在是在人家地盤,就是回到大理自己也難逃其咎,可話說回來,第一條他到是想過,但第二條他卻十分的冤枉,況且今天他也是多喝了幾杯,想到自己心上人就要拱手送給他人,心中鬱悶之時見侍女中毒,所以借著酒氣就找王旁來了,


    本來高智升喝的也不多,這會他的酒全醒了,可自己要是認栽了那就滿盤皆輸了,他想了想心一橫說道:“我就是想挑撥你和大宋皇上的關係來的,但第二條卻不是我做的,不然我也不會想來和王爺你拚命,既然你已經綁上我了,要怎麽處置,王爺請自便。”說罷他一耿脖子,也不再看王旁,


    今天有意思啊,碰上不服氣的廚工,又碰上個不服氣的外邦使者,


    “嗬嗬,那好,那我隻有請國相在府上多住些時日了。”王旁忽然笑了笑,平靜的說道,


    高智升想著自己的身份,知道王旁拿自己未必有辦法,不就是被軟禁嗎,過段時間大理一找王旁要人,自然王旁也就放了自己了,他正想著聽王旁又說道:“等過幾日,我去大理將段素姑娘迎娶回來,征求完新王妃的意見,再決定怎麽處理國相的事,來人,將高國相送回下榻之處。”


    王旁吩咐完擺擺手,折克雋和張平過來一邊一個架著高智升就要把他送回住處,王旁說這幾句的時候本是無意,確切的說怎麽處置高智升他也正在想,但肯定不能這麽輕易把他放了,而說到取大理這位皇妹段素姑娘,卻是因為王旁覺得這裏有玄機,所以故意這麽說試探一下高智升,


    可這幾句話偏偏就碰在高智升的軟肋上了,要是段素知道自己親自提親,必定會傷心欲絕,他想都沒想急忙說道:“王爺,毒不是我下的;至於挑撥您和君主之間,那也要看你宋朝的皇上是否真的信任王爺您,我送一個筆筒就能挑撥的話,那你宋朝朝廷上文武官員在皇上麵前稍加言辭,不一樣會引起您和君主之間的猜忌。”


    折克雋張平一對眼神,雖然還架著高智升,但已經停下不再向外麵走了,王旁說了個好字,兩個人便放開架著的高智升,高智升的臉憋的通紅,他慢慢轉過身看到王旁似笑非笑看著自己,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屑的神情,高智升剛剛的傲氣被打垮了,在大理自己就是那個年輕氣盛,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相,論才學風流,論人品相貌,常備譽為大理第一人的高智升,如今在這個王旁麵前顯得是那麽微不足道,


    這位大理國的高富帥,這會低著頭,剛剛還不服氣不可一世的大理國相像一隻鬥敗的公雞,垂頭喪氣的站在那裏,


    “你們都退下吧。”王旁擺了擺手,眾人紛紛退下,大廳之內隻剩下王旁和高智升兩個人,


    王旁剛剛說好,是因為感歎自己找到了高智升的弱點,雖說看上去自己和高智升年齡相仿,但別忘了,王旁前世已經活了三十多歲,又有這千年的穿越的閱曆,眼前這個為情所困的小夥子,讓王旁有些憐惜,英雄難過美人關,更何況可能這年輕人的意中人,就是那畫像中相貌和月下有幾分相似的姑娘,


    在他的眼裏,這高智升有點憨,尤其今天大殿上不開眼的一個勁兒的提示;他還有點衝勁兒,敢拿著劍找自己算賬的人不多,更何況今後少不了要和大理往來,往遠處看,王旁也不會和高智升結怨,


    大廳之中一片安靜,靜的能聽到燭火偶爾發出的噗,噗的聲音,


    寂靜之中聽到王旁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唉。”這聲音雖然輕,高智升卻聽的真真的,他不禁抬起頭,看到王旁正看著大廳柱子上的銅燭台上耀眼火燭,


    “我十六歲那年,有幸結識了一位姑娘,後來為了救她我還去過西夏;為了她我燒了當時太子價值千金的贈船;上天眷顧,最後我們終於在一起了,你知道我說這姑娘是誰嗎。”


    高智升搖搖頭:“不是王妃嗎。”


    王旁淒然一笑:“可是……在我出兵倭奴的時候,府上一場變故,我連我亡妻最後一麵都沒能見到,更失散了我們的骨肉。”


    “啊……”高智升輕輕的啊了一聲,想不到這王爺身後還有這麽多故事,


    王旁將目光移到高智升臉上:“你為什麽來道賀,有什麽企圖我也不猜了,不過我隻告訴你,幸福得你自己爭取,那畫上的姑娘肯定和你有淵源,你如果不想將此行說明白,那我隻好當你是來道賀提親之人,至於那位段素姑娘,你今天在大殿也聽到了,都說有幾分像我的亡妻,換做你是我,你會怎麽做。”


    高智升的心裏百感交集,和王旁想比,他為愛人做了什麽,自己又為段素姑娘在做什麽,悔恨內疚以及自責一下子都糾結在一起,王旁不提道賀,不提晚宴,卻偏偏挑了一件讓自己覺得最難堪的事,但賀筆筒,送畫提親,都與這件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他的心裏有一道閘,一旦開啟便會一瀉千裏,


    “國相,你身居高位,想必也知道君臣猜忌的滋味,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宋朝和大理不是死敵,你我也不是,你何苦要陷害於我,更何況,你提親的這位姑娘,酷似我亡妻,我再問一遍,如果現在你是我,你會不會答應這聯姻呢。”王旁眼中冒著咄咄逼人的光,直逼視得高智升不敢對視,


    王旁站起身來,走到高智升近前,伸手解開他身上的綁繩,“唉,你啊,為什麽要趟這渾水,為什麽要將段素姑娘拱手相送於人呢,。”王旁就像長輩一樣責怪的語氣,卻狠狠的敲打在高智升心裏最脆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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