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這等著。”童貫命令隨從在府門外等著,自己邁步朝府內走去。


    這會內府的丫鬟婆子已經服侍兩位夫人休息,女人對外麵的熱鬧看看也就罷了,焦德友和武齡正帶著家丁在篝火前熱鬧著,反而讓王府裏麵顯得各位的清靜。


    “這件事可是關重大,萬不可輕易走漏了消息”


    童貫一條腿邁上台階,猛然王旁的這句話傳入他的耳朵,事關重大,還有什麽事比自己眼下遇到的事更重大的嗎,猶豫之間剛想轉身,房間裏的王旁也察覺到門外來了人。


    “誰啊。”


    童貫硬著頭皮推門,見房中除了王旁之外還說有一個小將,這小將長得真實眉清目秀,透著精神勁兒,可自己怎麽也想不起爹爹身邊神什麽時候還有這樣的人才。


    “道夫。”王旁奇怪,童貫走時候說今日當值,怎麽走而複返,這會回來應該不是來看煙花的,看到童貫欲言又止,王旁介紹道:“張清,這就是本王義子童貫字道夫。”


    張清忙拱手行禮:“原來是右將軍,張常之子張清給將軍見禮了。”


    “原來是張將軍之子,難怪,難怪,你不是在那種師道的部中嗎。”


    張清微微一愣,按說童貫直呼種師道的名字,作為官高一階的不是什麽問題,但是童貫可是和種師道是法小,卻沒有親熱的感覺。


    王旁大致知道其中的原因,他對張清說道:“你一路奔波也累了,去外麵跟大夥喝會讓焦總管幫你安排下榻之處。”


    “是。”張清一副軍人做派,拱手說罷轉身出了房間。


    看著王旁正盯著自己看,好像一切盡在了解的神情,本來心裏就發毛的童貫愈發的不自在。


    “爹,那種師道他……”


    “我都知道。”王旁淡淡的說道。


    其實早在陳康開始聯絡舊部的時候,王旁就知道漫常對自己這個長子意見還是很大的,當年王旁失蹤之後,漸漸朝中分成兩派,支持新法和反對新法的,那時候趙頊就開始慢慢啟用王府的人,盡管趙頊表麵上支持新法,但是原來王府中有不同聲音的趙頊反而重用,這樣王府這些舊部之間也有些分歧,好在種師道是武將,甚至一些邊關將領,雖然也有支持反對意見,但畢竟不在朝堂上也發不出來聲音。


    “哼。”想起種師道當年和大夥翻臉,童貫便壓著火氣,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哼什麽,就許你當了太監進宮隱忍,不許別人選擇自己的方式嗎。”


    一句話,問道童貫的火消了一半,想想王旁說的也對,“罷了,當年他來府上最晚,我們待他也不薄啊,竟然和我們幾個做對。”


    “你們幾個,就憑你們幾個,蔡京,賀鑄,折可適,當年哪一個不是隨便什麽人說句話就能斷送了你們的前程,,更別說你這個假……”


    太監兩字沒說出口,王旁就看到童貫驚慌詫異的眼神,畢竟是自己的義子,王旁搖搖頭,童貫本性不壞,做太監也是沒辦法的事。


    童貫站起身來走到門口,開門仔細看了看四周沒有動靜,這才關上門回來站在王旁麵前。


    “爹,我剛聽您說事關重大,又看是種師道手下的人來,所以才有些擔心。”


    “擔心什麽。”


    “我也正有件重要的事和爹爹說,而且和這種師道有關係。”


    王旁抬頭看著童貫,別看童貫在外麵八麵威風,甚至在貴妃麵前沒外人的時候也很個性,但是在王旁麵前始終他就是那個被收養的孩子,“皇上這次叫種師道來京城,是要秘密安排任務。”


    “嗯,這個為父已經知道了。”


    “知道了。”童貫有點錯愕


    “怎麽,難道還有為父不知道的事嗎。”


    “那,那您剛才說事關重大,是這件事。”


    “你在皇上身邊,身為禦前侍衛,官至右將軍,管著皇城一半的禁軍,應該更了解皇宮以及皇上身邊的事,皇上做這件事,卻被我先知了,難道不是事關重大嗎。”


    童貫使勁的點點頭,到現在他還真不知道自己這位養父還有什麽不知道的事,想到這忽然想起德妃的話。


    “既然爹爹已經知道了,那我就不多說了,總之這次吐蕃之行爹爹小心就是了。”


    “難道你還擔心建中害我。”


    童貫沒說話,他和種師道沒少打架,但也是多年沒見,在宮中這麽多年,別的他不知道,但是凡事小心謹慎已經形成了慣性。


    王旁看著童貫覺得有意思,這麽個大男人,總是糾結在要不要像宮中太監那麽娘氣的同時偶爾透露出來粗線條,“行了,以後你記住,凡事未必是你看見那樣,當年王府瞬間瓦解了,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樹倒猢孫散,但卻有人一直相信我沒死,還有人四處查找,甚至有人隱藏著許多秘密,表麵上熙寧這十年因為新法爭鬥不斷,但根本不在新法上,皇權,相權,後宮之權,以及官員的職權,爭的是這些。”


    “咱們父子分開這麽多年,讓我感動的事你一直當我是你親人,也高興看見你也在偷偷的堅持你自己,這次我要借著去吐蕃的機會作件大事,皇上建中暗中盯住我的行蹤,正好對了我的心思,若不是當年一些人將新法的事置身事外,今日如何能幫的了我。”


    王旁這麽一說,童貫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爹,您想怎麽做。”


    童貫忽然問道,王旁看著童貫,能說嗎,他把心一沉,沒有童貫恐怕沒法搞定宮中的事,自己的想法就算逼也得逼著趙頊同意,關鍵時刻恐怕就要看童貫的了。


    “要權。”


    “要權,爹爹何必如此費勁,以爹爹現在皇上麵前的份量,說一句話宰相也許就是你的啊。”


    王旁伸出食指擺了擺


    “難道,爹爹要自立?”


    “你不想嗎。”


    “我,。”童貫被問的一愣。


    “你若不想,就不會一直想辦法藏起那份遺詔。”


    童貫一下子被王旁說破,臉一紅啞口無言,半天吭哧出一句話:“爹,你想讓我做什麽,幫你刺王殺駕,我豁出去了。”


    王旁一笑:“你放心吧,這個皇上我不想做,我要的是比大宋皇上更高的權利。”


    “更高,怎麽更高。”童貫徹底糊塗了。


    “宋,夏,遼,吐蕃,以及大理,哪一國的皇上我都不想做,但是他們在我眼裏隻是一個疆域之王。”


    童貫的嘴張成了o,半天緩不過神來,這是他爹嗎,他知道王旁心大,但還不知道王旁的心這麽大,眼前的王旁是不是瘋了,而且王旁說的那些話一字一句已經滲到童貫的心裏。


    “怎麽。”


    “這,這怎麽可能。”


    王旁淡定一笑,他還不知道這些不可能嗎,但是不試試怎麽會知道行不通呢。


    “王爺,紀王來了。”焦德友在門外說道


    “讓他在府外等著。”


    “是。”


    “爹,紀王,高公紀,他竟然來了,為了高俅,您還讓他在府門外等著,。”童貫的下巴都快合不上了。


    “看來你這麽多年光忙著宮裏,自己眼前的那點事了吧,這些年各地俱樂部已經成了紀王府賺錢的工具,每一次年會之後的蹴鞠賽就是他們大肆斂財的機會,高俅在他們眼裏是搖錢樹,這次我就要把這樹給他拔了,玩本王的點子,他們還嫩點。”王旁一揮手做了個拔起的手勢。


    童貫一下子被激發起來:“對,不能讓他們再囂張,可是,紀王來了啊,。”


    “來了怎麽樣,他不是京城最有錢的人嗎,你爹我在,他會有這樣的資本,這次我就是衝著他去的,是我的早晚我得要回來,順便看看皇上的反映,這件事肯定要鬧大。”


    “爹,您,您想怎麽鬧。”


    王旁嘿嘿一笑:“一會你就知道了,對了,你怎麽又回來了,該不是隻是為了告訴建中的事吧。”


    這也想到了,童貫一路急匆匆來,肯定不僅僅是為了知道皇上要暗查王旁的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若不是剛才聽了王旁這麽大想法,他還真嘀咕該不該說,可是,王旁這麽重要的事都跟自己說了,再加上童貫知道王旁要控製大宋王朝的事,他的事也就迎刃而解了,這可是一舉兩得雙贏的事。


    想到這童貫忽然起身咕咚一聲跪下:“爹,您可要幫我啊。”


    王旁被他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這麽高大一漢子忽然矮了下去,盡管是跪自己的爹,那也必定是件非常重要的事,“起來說話。”


    “爹你不答應話,我沒法起來。”童貫悶聲說道。


    “靠,臭小子,你還威脅我啊,你爹的脾氣你不知道嗎,你趕緊給我起來。”


    童貫一聽,這招沒用忙站起來說道:“爹,這件事除了您沒人能幫的了我。”


    王旁又好又好笑,且不說童貫看著比自己還大,就算自己是童貫親爹,這留著胡子的三十多歲的漢子一臉犯萌的賤樣也夠惹人好笑的,“說罷,你是我兒子,天塌下來有爹給你頂著呢。”


    聽到這話,童貫算是收到鼓舞了,“爹,這件事還不如天塌下來了,我跟您說吧,皇上沒多少日子在世上了,現在宮裏為了立太子的事都快翻天了,就連吳王也是虎視眈眈的搞的太後都不允許王爺私自進宮見皇上了。”


    “這些我都知道,可是跟你有什麽關係。”


    “關係大了,爹,您要幫幫我,幫幫您孫子啊。”


    “我孫子。”


    “嗯,那趙煦,可是您孫子啊。”


    噗,王旁剛剛送到口中的一口茶,直接噴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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