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顥似乎淡定的超乎了蔡確的想象,除了眼睛一亮,似乎他有種天命所歸的神情,他更多的是一歎氣:“邢先生言過了,我趙顥何德何能啊,隻不過我擔心若是那六皇子登基,恐怕難以把持朝中,勢必讓一些人挾天子以令天下啊。”


    “王爺,有句話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邢恕似乎成了這會的主角,既然有機會吧唧趙顥,他還管有沒有搶蔡確的話呢。


    “但講無妨。”


    “王爺,如今朝廷中宰相有三個,蔡公,王公,還有就是剛剛封相的司馬光,蔡公與司馬不用說,早已經是勢不兩立之人,我前些日子出入司馬相府,還見司馬相公和呂禦史商議廢除新法之事,目前若是能讓王珪宰相開口支持王爺,那朝中還有誰敢說不是呢。”


    “哦,蔡相,你如何看此事。”趙顥問向蔡確。


    “那三旨相公,他哪有什麽政見,,我看要他說出政見可是比殺他還難。”蔡確說道。


    趙顥眼中寒光一閃:“若是沒有王珪,蔡相公勢力可比司馬。”


    蔡確倒是沒太注意趙顥眼中的寒意,他忙說道:“這個,不敢說定勝,起碼也是勢均力敵,隻不過我擔心司馬光有太後支持,太後這方麵可不好辦啊,。”


    “太後,嗬嗬。”趙顥笑了笑,若是朝臣沒有意見,作為太後的親生兒子,自己當然有把握在太後麵前比趙煦的分量要重。


    “王爺,我倒是有個想法,不如請王珪宰相,與蔡相還有王爺您一起去麵見太後,這樣太後自然就知道王爺在朝臣中的份量了,若不然太後久居深宮怎麽知道外麵的情況呢,。”


    “可是,那王珪若是不肯去呢,。”蔡確問道。


    “蔡相,我想到一個人,此人當年欠了本王一個人情,要說起來和蔡相還頗有淵源。”趙顥說道。


    “王爺您說的是。”


    “蔡京蔡元長,當年此人被人舉報貪腐,還是本王攔下的這件事,如今他已經被加封開封府府尹,手下可調動汴京開封的駐軍,若是當日蔡京帶人進入那豈不是更好。”


    蔡確一愣,一筆寫不出兩個蔡字,北宋曆史上姓蔡的高官很多,比如蔡確、蔡襄、蔡京、蔡卞,其實他們是親戚,非常近的血緣,蔡確和蔡襄是同一個爺爺,他們的曾祖和蔡京兄弟的曾祖是親兄弟。


    “這,這行嗎。”別看蔡京背後能和王旁等人嘲笑王珪,但事實的官親嫡係上,王珪也算的上是蔡京的座師。


    “行不行的,我聽說蔡京十分聽你這位兄長的,更何況提起本王,蔡京也不敢不給幾分麵子。”


    如今都這個時候,試試又有何妨,蔡確也是這麽想的,辭別了趙顥,蔡確匆匆回到府上叫人去找蔡京,從吳榮王府回來,邢恕就提醒蔡確,那蔡京可是鎮南王的人,明眼人可都看見了,新年朝會的時候,那可是趙煦去看的禦射和蹴鞠賽,也是鎮南王陪著這位小皇子,若是直接說了,恐怕蔡京不肯與我們為伍。


    此時的蔡京正在鎮南王府聽了王旁的安排,將信將疑的剛剛回到自己的府邸,忽然見到蔡確派人來叫自己過去,心裏奇怪忙換了件衣服匆匆來到蔡相府,和自己的兄弟說話,當然不用拐彎抹角的。


    “元長,如今皇上情況不妙,還是早日立新皇為好啊。”


    “兄長說的是,不過不是已經立了太子了嗎。”


    “立位太子不等於就是太子上位啊,畢竟六皇子年歲太小,我恐怕其中生變啊。”


    “這變從何來。”雖然從鎮南王府聽到些隱約,但心計頗多的蔡京還是留了心眼,佯裝不知的問道。


    “有人要推薦吳榮王。”


    “誰。”


    “王珪宰相。”


    蔡京哦了一聲,心中哥哥在說謊,但此刻似乎也不用戳穿:“那兄長打算怎麽辦。”


    “我們擁護趙頊。”


    “好。”蔡京乖乖的說道。


    “我們要解決了王珪。”


    “好。”嘴上說著好,蔡京後背一個勁的發涼,要他貪財他不怵頭,但說到殺人他還真沒這膽子。


    “你倒是很聽話,難道你不擁護趙顥。”蔡確見蔡京答應的這麽痛快,不由得想到後續怎麽辦,於是試探的問道。


    “皇上誰做對我們來說都是一樣的,不過您可是我兄長,這是無可替代的,我全聽兄長吩咐。”於朝廷說,蔡確是宰相,當然蔡京要聽他的,於私理說,蔡確是蔡京兄長,這個聽更沒錯,而蔡京的答複則是讓蔡確十分滿意。


    “那好,明日我們入宮,你帶人陪同,若是王珪或是他人有其他與我們不合,到時候你知道該怎麽辦吧。”


    “該怎麽辦。”蔡京有些茫然了。


    “你身為開封府府尹,有調動開封府內兵權之權利,若是帶兵進入,難道不知道怎麽辦嗎。”蔡確虎這臉問道。


    “知道,可是皇宮能讓我們帶人進入嗎。”


    “這個你不用管,我肯定有辦法,你隻管帶上士兵就是了。”


    蔡確就是蔡確,堂堂的一朝宰相,那關係權利也不是白給的,蔡京不便多問,心想這可是大事:“那我回去就趕緊準備。”說罷辭別了蔡確。


    回去,回哪去,再說這事可不是小事,別看自己表麵答應的痛快,出了蔡確府蔡京就沒主心骨了,上了轎忙催促轎夫:“快,快,鎮南王府。”


    此時已經是半夜三個,他們酒席也散了,鎮南王府的大門關著,忽然出來咚咚咚的砸門身,很快驚動了王府的下人,一開門蔡京就衝進了王府院內,王府的下人認得是蔡府尹,更知道這可是王府的老人了,便也不加阻攔。


    “王爺呢。”


    “已經睡下了。”


    “快帶路。”


    下人不敢多問,掌燈引路來到內府,砸開內府的院門,時遷打著哈欠問道:“王爺剛剛睡下,什麽事這麽急。”


    蔡京沒多理會,直接來到王旁房門前敲了幾下:“王爺,是我,蔡元長,出事了,有急事。”


    房內的火燭亮了起來,王旁起身說道:“進來。”


    正廳裏時遷忙將燈都點亮,看蔡京連呼哧帶喘的頭上還冒著汗,王旁從臥室出來,一看蔡京臉色發白,詫異的問道:“你這是怎麽了,快坐下說”


    蔡京可坐不下,他忙跟王旁將蔡確交代的事說了一遍:“王爺,我是全都應承下來了,可是現在我也沒主意了。”


    王旁聽完蔡京敘述,穩穩的坐在椅子上,時遷已經端過水來,蔡京喝了一大口,這才感覺稍微踏實下來一點。


    “這件事沒這麽簡單。”王旁說道。


    “我也這麽覺得,這一晚上的事讓我腦袋都大了,現在我一想到蔡相的吩咐,我這心裏就砰砰的跳,這是要帶刀具進宮啊,且不說能不進去,就是能進去,這不是要作亂的節奏嗎,。”


    “哼,王珪那是老狐狸了,關鍵時刻他是絕對不會說想法的,我看這不像是對付王珪,到像是逼宮。”


    “對啊,我也這麽覺得,王爺,您說我帶還是不帶,。”


    “為什麽不帶,不但要帶,而且要大大方方的帶,我正擔心童貫勢單,你明天要帶就多帶,明天一早我也入宮,到時候你就看我顏色行事。”


    都什麽時候,這王爺還這麽淡定,這麽篤定,這麽胸有成竹,蔡京詫異了番,站起身說道:“王爺這麽說我就放心了,那我先走了,您早點睡。”


    “睡屁,天都快亮了。”王旁罵道。


    蔡京抬頭看了一眼,果然天已經蒙蒙亮了,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這一晚上折騰的這叫一個刺激,恐怕後麵還有更刺激的事呢。


    時遷見蔡京走了,張羅著服侍王旁更衣,睡覺是別想了,都收拾差不多了時遷問道:“王爺,這皇宮我還沒去過呢,今天既然這麽熱鬧不如也帶我去吧。”


    “胡說,你都去過好幾次了。”


    “哪有,每次都是在下馬處等您,您就帶我去一次,萬一你想法失敗了,以後恐怕都沒機會去了。”


    “哈哈哈,你小子盼著我失敗呢,。”


    時遷搖搖頭:“我都不敢盼著什麽,反正你說的事我也不懂,不過我倒是覺得,王爺您那聯邦的想法真的做成了,那您豈不是更忙了,而且您是聯邦之主,天下大事都歸了王爺了,到時候是不是也給我弄個一官半職的。”


    王旁和時遷坐在院中,看著旭日東升:“忙,也許吧,不過我跟更希望各邦國自覺遵守聯邦法製,然後嘛,我就可以做我想做的事了。”


    “這麽大的事都做了,王爺還想做什麽啊。”


    “雲遊四海,隨遇而安。”王旁說的淡淡的,時遷永遠不懂,世人更不懂,一切名利早在王旁眼中如過眼雲煙,他經曆了宋朝,更經曆了時間事件的變化,什麽事都可以看開了。


    沒有早朝的時候,皇宮的城門樓上靜悄悄的,皇城的侍衛仔細的檢查著每個出入皇城的人,王旁帶著時遷進了皇城直奔內侍省。


    “王爺,沒有皇上的傳旨,任何人不得入宮。”


    “去,把楊戩給我叫來。”王旁也不跟小太監爭辯,過了一會,楊戩匆匆趕來:“王爺,您怎麽來了。”


    “帶我去見皇上。”


    楊戩肯定不敢得罪王旁,他怒斥了小太監幾聲:“混賬,別人不能見皇上,王爺也能。”說著忙給王旁引路,回頭看到時遷:“這……”


    “我帶來的。”王旁理直氣壯的說道。


    “是,王爺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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