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入八九月,天氣已經慢慢的轉涼起來,呼嘯的北方自廣闊的北方大漠衝過去,一頭撞在入雲的祁山和秦嶺上,又折了回來。每一聲冷風的怒吼,巨大的樹木都要搖晃兩下,沙沙的抖落不少黃葉。一隊狼狽宛如野人的軍隊嗖的一聲從不見人煙的西北一個叫木山的地方鑽出來,為首一名隻有二十來歲的小將,摸著幾乎被劈成兩半的頭盔,左右看了看,沒見有什麽一樣。小將往後招呼了一下,便如狐一般飛出來,直奔天水,身後陸陸續續跟著跑著幾十人。個個都是丟盔棄甲,有的人甚至是兩手空空,也不知道從哪裏撿來的一根木棍,也不知道是想用來防身的,還是用來做拄拐的。這是一支敗兵潰兵,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們卻從這荒無人煙的地方出來的。隻剩下模糊的身影,這隊人,漸漸的消失在蒼茫之中。


    天水縣城,也是現在天水郡唯一一個駐有兵馬的地方,守將李剛急躁的在廳上走來走去。冀縣已經被攻陷好幾天了,陳倉的兵馬一時半會又來不到,李剛一方麵希望李傕能快點來,這樣就可以安全一點。另一方麵李剛又極為的希望李傕能慢點到,李剛害怕麵對李傕,冀縣隴西等地的丟失一定會讓李傕大發雷霆的,李剛無法想象李傕的怒火。也就是這幾天,李剛知道陳林竟然隻有兩萬不到的兵馬,如今冀縣之內也不過是五六千人,這讓李剛心中泛洛了起來。


    李剛兒子李啟從外麵走來,對著李剛就喊:“父親,查清楚了,益州兵馬果真是不到兩萬人馬,卻是由益州牧親自率領,如今益州牧就在冀縣之中,他們還要分兵去取隴西,冀縣最多不過六七千人馬。”


    李剛激動得大叫:“當真?”雖然之前已經大概知道了一點,但是現在再次確認一下,卻還是讓李剛激動不已。李啟點點頭,說道:“父親,真的,薑伯牙那反賊已經投降了,前日在冀縣還是益州牧親自出城迎接呢,全城人都看著。這下好了,哼,早就說這薑伯牙不是什麽好東西,這次恐怕就是他引益州兵馬進來的。”


    李剛陰狠一笑:“什麽恐怕,就是薑伯牙做內應,這件事情一定要上報給兄長知道。”替死鬼,隴西沒有了,總得有個說法給李傕吧,薑敘投降,這不正是最好的人選嗎。李啟一聽,繼而也是哈哈大笑,突然又說道:“父親,那那日薑伯牙派人傳信的那人,會不會讓人知道了?”薑敘設計想要斷絕陳林的退路,同時派人來天水求救,李剛見都不見,要是被人知道這件事情,延誤軍機的就是李剛,李傕絕對饒不了他。


    李剛一激靈,說道:“不會,此人已經秘密處死,動手的那幾個人也都被幹掉了,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隻有你我了,還有就是薑伯牙,你說兄長是信我還是信那個投敵之人啊。”李剛李啟兩人哈哈哈大笑,陳林兵馬不足,斷然不敢再來天水,李剛心情大好,加上現在又敲定了替死鬼人選,哪裏能不高興。


    這時候衝衝跑來下人叫道:“將軍,城外出現一隊兵馬。”李剛父子嚇得驚慌大叫:“什麽?”下人又說道:“城外出現一小隊兵馬,來將說是冀縣的主薄,被益州擊敗之後逃回來的人馬。”李剛氣得衝過去就是一腳:“娘的,嚇死本將了,還以為是益州兵馬來攻呢,原來是潰兵,放進來就是了。”


    李啟大喊一句:“慢。”接著對李剛說道:“父親,這夥人沒有同薑伯牙一起投降,說明了什麽,要是日後伯父來此,有這些人述說薑伯牙的反叛,豈不是更可信,這樣就不用父親出聲了不是。”李啟打的主意很簡單,就是想要這群逃回來的人以後跟李傕解釋這是薑敘的錯,不是李剛的錯。


    李剛眼前一亮,又說:“可是這些人沒準知道薑伯牙求援一事,不,這群人不能留著。”李啟急道:“父親,如今眾目睽睽之下,他們出現在城下,已經是被軍中人知道了,要是父親處死他們,日後伯父問起來怎麽說?至於他們隻不過是軍中小卒,豈能知道薑伯牙的計劃,父親且想,薑伯牙可是在益州兵馬到來之前就已經是離開冀縣了的啊,就要這些人證明這點就夠了,到時候父親就可以告訴伯父,是薑伯牙獻城投敵,此事就成了。“


    李剛哈哈哈大笑,急忙喊道:“帶他們進來。”李剛已經認同了李啟的法子,隻要有人證明薑敘是不放一箭就出城,然後益州兵馬不費一兵一卒進入冀縣就好。


    不一會,足有三四十人,個個破衣破甲,一看就是之前出現在木山腳下的那群人。李剛一看,眉頭一皺計上心來,急忙大喊:“來人,給將士們上酒。”李啟一愣,繼而一笑,到底是父親啊,收買人心。李剛急忙招呼著眾人要坐下,竟然不嫌棄這些人髒兮兮的樣子。李剛:“你們誰是頭領啊?”


    隻見那個青年小將,此時隻剩下一個破爛不堪的頭盔了,全身就是一件單衣,站出列緊張的說道:“將軍,小的是冀縣的主薄,楊阜楊義山,拜見將軍。”李剛哦了一聲,繼而大驚:“楊阜楊義山?楊主薄可是冀縣楊家人?”


    薑敘當官之後,在冀縣很是得民心,可是若說冀縣的士族人家,薑敘卻怎麽也排不上號。其中冀縣楊家就是隴西有點名氣的士族之家,楊家的家族當年還做過涼州刺史府的主薄,李剛一聽楊阜之名,又見楊阜有表字,頓時懷疑楊阜就是楊家人。


    楊阜也是一驚,顯然想不到李剛也知道自己,麵有喜色傲色道:“將軍怎麽知道,下官正是冀縣楊家人,楊x(楊家家主)正是家父。”接著楊阜一臉忿然:“可惜薑伯牙這個賊子不聽某言,以至於冀縣淪落,現在家父隻怕,唉。”楊阜一臉頹然,徑直坐下。


    楊阜竟然是楊家人,這讓李剛大喜過望,同時楊阜的神情李剛都看在眼中,看來楊阜對於薑敘也是很不對付,李剛一想,薑敘不過是區區略富之人,楊家可是真正的世家,豈能看得起薑敘。李剛心道好運來了擋都擋不住,急忙對楊阜說:“義山莫要著急,想必那陳伯至也不敢輕易動楊家,隻是義山這,是從哪裏弄得如此狼狽,本將隻知道薑伯牙棄城,卻不知道在哪裏還有大戰?”


    楊阜一聽,肺都氣炸了,喊道:“哼,薑伯牙不聽某言,非說冀縣城小兵少守不住,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就出城了,我等無奈其官職比我等高,隻好出城。薑伯牙出城就出城,卻不來天水,非要去南麵,也不懂是為什麽,接著我軍就稀裏糊塗的被數千騎兵包圍了,後來聽說薑伯牙被俘了,我等就殺出來,躲在山裏,兩日後才敢出來,便直奔天水來了。”


    李剛一聽,楊阜不知道薑敘的計劃,太好了,急忙說道:“義山不知啊,薑伯牙已經投靠益州了。”楊阜大驚,破口大罵:“什麽?投敵了,某就說嘛,為什麽要去南麵,分明是與益州合謀,反賊。”楊阜大罵不已,李剛在旁邊欣喜不已,望著李啟,也是嘻嘻笑。


    楊阜接著憤恨的說道:“將軍,某在戰亂中知道,益州兵馬不過一萬五千人過祁山,其中還半數要去隴西等縣,加上各處的防守,還有就是那日伏擊我軍的人數看來,冀縣之內絕對不足五千人馬,其中兩千餘騎兵,將軍就不想在大司馬來之前收服冀縣?”


    李剛雙眼一睜,想,當然想,可是,李剛猶豫了,說道:“義山不知道啊,我軍現在也隻有四千餘不足五千人啊。”


    楊阜:“將軍,敵軍亦不過是這般,難不成將軍還不如區區陳伯至,我西北的兵卒其會弱於益州兵。將軍,若是能在大司馬到來之前拿下冀縣,狠狠的打一下益州,如今益州三番四次的出兵關中,大司馬可是恨得緊,要是大司馬知道將軍重挫了益州,一定會大為高興的,到時候少不得讓將軍當一個涼州刺史甚至涼州牧,那麽這西涼之內,將軍可是西涼王了啊。”


    楊阜說得李剛直咽口水,雙眼冒精光,旁邊的李啟也是一副口水直流的豬哥模樣,輕輕喊了一聲:“父親。”


    李剛大叫:“義山有何計教我?”


    楊阜:“誘敵之計,將軍。”


    李剛急問:“什麽誘敵之計?”


    楊阜:“將軍,如今敵我兵力相當,若是攻城,我軍不占優,唯有引誘敵軍出城,到時候區區五千人馬豈是我軍野戰的對手。所以隻有使用誘敵之計,將冀縣守軍誘出城來。”


    李剛:“誘餌是什麽?”


    楊阜神秘的笑了一笑,用手指頭指了一下自己,笑而不語。李剛驚訝:“你?這。”李剛顯然不明白楊阜說的是什麽。


    楊阜:“將軍,下官乃是冀縣人,若是下官到冀縣城下大罵薑伯牙無義,然後轉身要投天水,你說冀縣城內守軍會是什麽反應?”


    李啟大叫:“冀縣守軍一定不會讓你來天水。”李剛也想明白了這點,大叫:“守軍就一定會出城來擒義山,若是這時候。”


    楊阜:“若是這時候出城的守軍發現在他們周圍卻是數千大軍,將軍。”


    哈哈哈哈哈哈,天水府上三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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