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川接連二三地莫名消失,我實在怕了,他剛一進去我趕緊拉著陸可琴走到石門前,找到陸大川說的不大的洞口居然比個狗洞大不了多少,簡直無語了。我費了好大勁才擠進去,真不知道陸大川怎麽一閃就進去了。


    進來就看見陸大川的身影,我心放到肚子裏,回頭把陸可琴、劉長腿、林仙兒統統拉進來長長鬆了一口氣,問:“什麽情況?”


    陸大川回頭用手電照了我們一下說:“非常不妙!你們先別急著過來,找幾塊石頭把門上的洞口堵起來。”


    我晃著手電向四周看了看,石門裏麵寬闊得超乎了我的想象,地麵上遠遠近近盡然有很多鵝卵石。我挑了十多塊勉強能搬動的把石門上的洞口堵得嚴嚴實實。


    陸大川離我們有十幾米遠,我越往他跟前走越感覺到我們腳下的地麵像一片河灘,“不會又是一條峽穀吧!”我心裏嘀咕了一句,加快了步伐,快走到他跟前的時候,我突然發現我一直以為是炸藥爆炸讓我產生了幻聽的“隆隆”聲是水流聲。


    我衝著陸大川的背影說:“這裏有一條河嗎?我怎麽聽到流水聲,還挺大的。”


    陸大川回過頭說:“是一條河,在我下麵。”


    說話間,我們來到他身邊,才知道腳下的地麵在他麵前突然斷了,我們所在的地方是一處斷崖。


    “多大一條河?”我聽到水流聲更清晰了,還能感覺到微微的風迎麵吹來,俯身向下望去,看見斷崖下一二十米的地方一條河流在滾滾流動,看著那水的流速有點眼暈,我把手電向前方照去,想看看河有多寬,居然沒照到對岸,“操!怎麽會有這麽大一條河。”


    陸大川說:“巴顏喀拉山脈是黃河的發源地,我估計這是黃河的暗河。”


    “不管是暗河,還是明河,問題是咱們怎麽出去呢?”我回頭向我身後照去,看見在裏麵嚴絲縫合的石門在外麵看上去就鑲在一片凹凸不平的山壁內。由於手電光不足,我能感覺到那麵山壁特別巨大,但到底大到什麽程度又看不清楚。


    陸大川說:“不用看了,上麵是封頂的,根本沒路走。”


    “左右兩邊呢?”


    陸大川照著我們腳下斷崖的邊沿說:“你看這個角度就知道了。”


    我順著他的燈光看去,看見兩邊都是向裏斜著的:“也就是說我們現在站著的這片地方隻是山體的凸起?”


    陸大川點點頭:“想離開隻有在河裏想辦法了……”


    “沒有船,這地底下也沒個樹木什麽的,能想出來什麽辦法?”我欲哭無淚了。


    五個人在河邊呆呆站了一會。陸大川說:“天無絕人之路!先不煩著這些了,咱們吃飯睡覺,養足精神把那幾本科考筆記看了再說。”


    提到科考筆記,我多少恢複了點信心。


    不知道這不大的一片懸崖上有沒有什麽野獸,為了踏實一點,我們找了一塊相對比較平整的地方,紮起一頂大帳篷,又在外圍一圈用石頭壘砌了一條一米來高的石牆,最上麵又專門挑揀圓溜的石頭擺了一層稍微有個風吹草動就會垮塌的警報牆。


    做完這一切,我們在預留出來的空地上生火做飯,還很奢侈地小小地洗涮了一番。


    因為進來的時間實在太長了,我們的食物又丟了不少,實在所剩無幾了,所以生了火也隻是煮了大半鍋壓縮餅幹,往裏麵掰了幾段香腸和幾片脫水蔬菜。不過也沒人嫌不好,剛煮好各自盛到折疊碗裏狼吞虎咽地吃起來。我一連吸溜了兩碗,才發現飯真他媽的燙,嘴裏天花板上的皮都被燙掉了。


    吃飽喝足,困意像個無賴一樣纏上來了,我上下眼皮直打架,看他們幾個人也迷三倒四的了,我飯碗一丟,摸到睡袋就拱了進去,閉著眼睛說:“我什麽都不管了啊,沒有東西來要命,不要叫醒我。”


    劉長腿在我身上拍了一巴掌:“有什麽來要命也不叫你。”


    我實在懶得動了,迷迷糊糊想:這一巴掌算是讓你報了我惡心你的仇……


    一個夢都沒有做,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我醒了過來(準確地說是餓醒的。),睜開眼睛看到周圍一片黑,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嚇得一個猛子坐了起來,睡意全無後才聽到身邊“哼哈哼哈”的鼾聲此起披伏,我長長出了一口氣,心放回肚裏說:“你媽,打呼就不能悠著點,爽爺還以為掉到豬圈裏了。”


    要是陸大川、劉長腿醒著,聽到我的話我們肯定又會吵半天,而現在他們回答我的隻有鼾聲。我蛇蛻皮一樣出了睡袋,找到手電打開,看見劉長腿睡在我的右邊,陸可琴在我左邊,再過去是林仙兒,最左邊是陸大川,一個個在睡袋裏睡得七扭八歪,像被紮了一針的蛹一樣。


    看樣子他們沒有安排人守夜,全睡了。我俯下身在陸可琴臉狠狠親了一口,找到帳篷口半個身子鑽出去看了看外麵的情況,四周除了水流聲聽不到任何聲響,鍋呀、飯碗呀、水壺什麽的零亂地擺在地麵上的石頭上,“這幫家夥不守夜也就算了,也不知道把鍋碗洗了。”我嘀咕一句,想看看周圍的“警報”牆有沒有被什麽東西動過,出了帳篷了又想起我入睡時劉長腿還打了我一巴掌,“這麽好的機會不報仇什麽時候報!?”我彎腰又鑽進帳篷,摸到劉長腿屁股很響得給了他一下,回頭準備走了覺得不過癮,反手又很響地給了他一下,說:“這一巴掌算我還給你的利息了,咱倆兩清了。”


    “狗日的,哪個教授叫你這樣算賬的!”背後突然響起的說話嚇了我一跳,回頭看見陸大川坐在那裏,虎啦吧唧望著我。我“嘿嘿”幹笑了兩聲說:“什麽教授不教授的,你做夢了!”


    “少給老子扯犢子!”陸大川爬出睡袋,“外麵什麽情況?”


    “沒發現不對頭的地方。”


    我和陸大川前後鑽出帳篷,檢查了“警報”牆,沒見有石頭掉下來,回到鍋灶旁留出的空地上,坐下來。


    “把鍋碗收拾下,煮點東西吃。”陸大川掏出一根香煙點著說,“咱們睡了多長這是,肚子餓得咕咕叫了。”


    “憑什麽讓我收拾?”我叫起來。


    陸大川很無恥地說:“收拾了,你和劉鵬的賬就兩清了。”


    “我操!你教授比我教授還厲害!”我動手收拾鍋碗,“要不要叫他們起來吃飯。”


    “不用管他們,這一路太折騰了,讓他們睡個自然醒。”


    我剛把飯煮好,帳篷內“窸窸窣窣”一陣響,陸可琴、林仙兒、劉長腿嘴裏喊著“肚子餓死了!”爭先恐後擠了出來,帳篷一陣搖晃差點沒塌了。他們出來就拿我剛洗好的碗在鍋裏盛飯。


    因為陸大川不讓叫他們,我隻煮了兩個人的飯,等我反應過來鍋已經見底了。見他們一個個臉上表情怪怪的,劉長腿一邊吧唧嘴還一邊問“鄭爽,我們什麽賬兩清了?”,我突然明白了過來,一下跳了起來:“我操!你們早就醒了,就等飯熟了是吧!?”


    陸大川“哈哈”一笑,給了我屁股一腳:“你小子苦瓜著個臉幹什麽?還不快再做一鍋,不看老子碗見底了!”


    我揉了揉屁股,一邊苦逼地點火做飯一邊埋怨陸可琴:“可琴姐,他們欺負我也就算了,你也跟著欺負我,還讓不讓人活了。”


    “多好的表現機會,還發牢騷!”陸可琴用她勺子舀了滿滿一勺飯,遞到我嘴邊,“來,張嘴姐喂你一口。”


    劉長腿幹嘔了一聲,嚷嚷道:“你倆個當著我們的麵能不能不要這麽肉麻!大川,你也不管一管。”


    陸大川像被飯嗆住了一樣,“哢哢”直咳嗽。林仙兒也不說話,看著我們直樂。


    “劉長腿,你沒事找事是吧!吃著還堵不住你嘴巴……”我對劉長腿發飆了。


    劉長腿陰陽怪氣地說:“吆,脾氣越來越見長了,說一句都不敢說了。”


    我又回了一句,劉長腿又是一句……陸大川、陸可琴、林仙兒三人碗裏的飯吃完後也你一言我一語加了進來。一時我們唾沫橫飛,掐得一塌糊塗……當把又一鍋飯吃完後,我們也沒一個人閉上嘴巴,依然是一個比一個說的歡。


    “怎麽會這樣呢?”


    我突然意識到我們的反常,仔細想了一下才明白過來,我們所有的人在潛意識裏都害怕想起這幾天發生的事,才這麽肆無忌憚地大說特說來分散注意力。


    想起了死去的胡胖子、博巴老爹、劉發山他們我心裏難受了起來,不過也不敢表現出來,強忍著心中的悲痛又加入了戰圈……終於我們都說得口幹舌燥了,才停了下來。


    看著大家臉上的歡快表情一下子就沒了,我舔了舔嘴唇說:“大川哥,你不是說吃飯睡覺起來看筆記的嗎,我拿出來還是在帳篷裏麵看?”


    陸大川說:“拿出來吧,我包裏有蠟燭,順便拿幾根出來,咱們得節省電源了。”


    “好的。”我轉身鑽進帳篷,陸可琴說“我和你一起拿。”,跟著我鑽進帳篷。


    避開他們,我倆緊緊相擁了一下,我抱著筆記本,她找到蠟燭,鑽出來,看到陸大川、劉長腿、林仙兒三人眼圈都紅紅的,我當沒看見,對愣住了的陸可琴說:“可琴姐,點蠟燭,五本筆記咱們一人一本,看看狗日的大腦袋小矮人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樣也好,看完後按先後順序每個人把看到的內容給大家複述一遍,就相當於每個人把五本都看了。”


    陸大川說著搬來一塊石頭,陸可琴點了根蠟燭放上去,我把筆記本遞給每個人。我們圍著蠟燭席地而坐,打開手中的筆記本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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