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蚺不就是巨蟒嗎,我心裏一驚,再看剛剛被箭射中的那根粗大的樹枝,它劇烈翻滾著,已經由原來直直的一根變成了成“u”字形從兩棵大樹中間垂了下來,


    陸可琴也看見了,嚇得花容失色,大聲喊叫了起來,


    “劉鵬、仙兒幹掉它。”陸大川一邊大喊著一邊張弓搭箭,劉長腿、林仙兒也跟著張弓搭箭,他們三個人在電光火石間每人連射三箭,九支塗抹著箭毒木汁液的毒箭組成三個三角形急速飛去,齊齊插進粗大的蛇身,


    看著他們三個人英姿颯爽拉弓放箭像電影裏的一樣精彩,我整個人都呆了,陸大川第三支箭射出後,扭頭看見我還站在邊上看著他們,瞪著眼睛對我吼道:“你小子還愣著幹什麽,快帶著可琴跑。”


    我匆匆辨認了一下方向,急忙拉著陸可琴向森林右側猛跑,我一邊跑一邊大聲問她:“你們射箭怎麽都這麽厲害。”


    陸可琴也大聲回答:“有一段時間哥哥迷上了射箭,天天拉著我們去射箭館陪他玩,什麽反曲弓、複合弓、弩弓、直拉弓我們可都是經專業教練手把手的教出來的,能不厲害嗎,哥哥和劉鵬在好幾個射箭館聯合舉辦的業餘射箭大賽上還獲過獎。”


    難怪,我在心裏感歎一聲:有錢人就是好呀,想玩什麽玩什麽,


    身後樹枝斷裂的聲響越來越大,我回頭望了一眼,看見陸大川、劉長腿、林仙兒三人邊回頭放箭邊急速向我們這邊撤退,心裏恨自己幫不上忙隻能逃跑:“有時間你教我,我也要像你們一樣厲害。”


    陸可琴說:“讓哥哥教你,我這兩下子瞎玩還行,當教練水平可差得遠了。”


    在密林裏跑動本來就費力氣,我們一說話速度不覺間慢了下來,轉眼之間陸大川他們就追了上來,陸大川衝著我們吼道:“也不看看這是什麽情況,你們不快跑,怎麽還有心思聊天。”


    看陸大川一副要吃人一樣,我心裏更加吃驚了,難道見血封喉的毒箭對巨蟒不起作用,忍不住再次回頭向身後望去,看見一個比一輛普通的小汽車還要寬闊的巨大蛇頭和地麵成三十度角風馳電掣般向我們衝過來,在蛇頭後麵四五米範圍內的大小樹木都東倒西歪一片狼藉,半隱半現在其間的蛇身居然看不到有多長,


    “我的媽呀,怎麽這麽大。”原本仰仗著見血封喉的毒箭,我心裏雖然也驚慌,但是並沒覺得多恐懼,現在看見了巨蟒的真麵目,嚇得渾身發抖,腿都有些軟了,


    本來是我拉著陸可琴跑,看見巨蟒後,反倒成了她拉著我,跑在我另一邊的陸大川帶了我一把:“別看,隻管跑,它支撐不了多久啦。”


    “它馬上要追上來了。”


    “你倆拚命跑,什麽都不要管。”陸大川轉身張弓搭箭,“劉鵬你和仙兒射它兩隻眼睛,我射它舌頭。”


    “明白。”


    “ok。”


    劉長腿和林仙兒配合默契,一左一右向兩邊閃開,瞄準巨蟒兩隻眼睛各放一箭,蟒蛇吃痛,嘴巴大大張開,陸大川乘機一箭把它的舌頭從開叉的地方釘在了上顎上,


    巨蟒頓時停止了前進,布滿黑色花紋的龐大蛇身翻滾飛舞著像一條巨大的鋼鞭,向著四麵八方一陣亂打,


    一時間我們周圍狂風亂舞樹葉紛飛,大大小小的樹枝下雨一般紛紛從頭頂上砸了下來,蛇身所到之處的胳膊粗細的小樹全部被被劈為兩段,


    我們雙手護著腦袋沒命地向前跑,有好幾次都差點被蛇尾打個正著,一口氣狂奔了七八十米後,才跑出了巨蟒攻擊範圍,


    停下來看見大家都在身邊,我們撐著膝蓋,大口喘著氣,心有餘悸地回頭望去,巨蟒狂舞的那一大片林子就像正在遭受一場台風的襲擊,沒有一棵樹不在搖擺,沒有一片葉子不在晃動……


    “這家夥真能扛啊。”陸大川吐了一口吐沫在地上坐了下來,


    我扭頭在我們四周的樹上望了一圈:“不怕再有一條嗎。”


    陸大川說:“在野外你見過成雙結對的蛇。”


    我回想了一下從小到大不管是在村子裏還是附近山上見到的蛇都是一條,從來沒看到過有兩條在一起的,便搖搖頭,


    “那不就對了,蛇隻有在交配的季節才會在一起生活一段時間,何況這麽大的蛇,它們都有很強的領地意識,也虧得你小子要練練手,我一眼看見那根樹葉很獨特才拿它當靶子,要不然等咱們宿營的時候,它搞個突然襲擊,咱們非得全軍覆沒。”


    陸大川邊說邊把背包拿到麵前,數裝在側兜裏的箭,聽不會再有一條巨蟒,我也坐在地上,和陸可琴兩人拿出裝著紗布、藥品的袋子,我們都不同程度受了輕傷,得處理一下傷口,劉長腿、林仙兒也數了一下他們的箭,由於負重有限,我們當時總共做了130支箭,三個人男人每人背著三十支,陸可琴和林仙兒每人二十支,現在我和陸可琴兩人的沒動,陸大川還剩18支、劉長腿剩9支、林仙兒剩11支,也就是說他們三個人在短短的幾分鍾之內往蟒蛇身上射了42支箭,


    42支箭即使不塗毒射在任何一隻動物身上也把它射個稀爛了,而蟒蛇居然折騰那麽長時間還不死,可見它有多巨大呀,難怪陸大川說它能扛,


    十來分鍾後,我們處理好傷口,林子那邊才逐漸安靜下來,陸大川第一個站起來,把包背在身上:“走,過去看看。”


    我、長腿、陸可琴、林仙兒相互對望了一眼,每個人臉上表情都有些怪,當然不是害怕的害怕的那種表情,有些像……該怎麽形容呢……有些像陸大川叫我們不是去看蛇,而是組團去偷窺女人洗澡一樣(當然這隻是一種感覺,我之前可沒有組團去偷窺過女人洗澡,相信以後永遠也不會有),


    “怎麽。”陸大川挨個看了我們一遍,“不想去了你們等著,我自己過去看看。”


    “走,要去大家一起去。”我站起來把背包背好,弓呀、長矛呀都拿在手裏,


    陸可琴、林仙兒、長腿也都站起來把裝備收拾好,然後我們跟著陸大川向被蟒蛇摧殘了那片林子走去,


    走了十幾米遠,我們就像是從屋子裏走到外麵一樣,眼前光線明亮,麵前一片開闊,放眼望去方圓五十米之內的樹木除了幾棵兩三個人合抱的大樹還毅然挺立著,剩下的不是斷為了幾節,就是被連根拔了出來,那些低矮蕨類植物更是無一幸免全部貼在地麵上,像是被大貨車碾壓過一遍一樣,


    在這所有的橫七豎八的殘枝斷樹間,一條遍體鱗傷的黑花巨蟒曲裏拐彎橫七豎八地搭在上麵,我們竟然一時看不出頭在哪尾又在哪,隻是驚訝它怎麽能這麽大,大得讓人不敢相信、大得讓人發狂,


    陸大川用手裏的長矛遠遠捅了捅蛇身,確定它死透了才把長矛紮在地上,背包扔在地方,卷起袖子說:“來,咱們把它擺一擺,看到底有多長。”


    我見死去的蛇身最粗的地方都趕上大水缸了,看著就不像能搬動的樣子:“沒這個必要吧。”


    陸大川瞪了我一眼,我乖乖放下弓箭、長矛、背包什麽的統統放在地上,這時我猛然發現從我和陸可琴的關係明確、公開了之後,我竟然多少有些怕陸大川,奶奶的,幹嘛要怕他呢,我在心裏嘀咕一句,上去幫忙,


    搬動的過程就不細說了,反正等我們三個正值壯年的大男人把蟒蛇來回對折四次基本擺好之後,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都不會動了,其間有好幾次由於用力過猛,我都懷疑我拉到褲子裏了,


    半天緩過勁來,陸大川丈量了蛇身,大家夥連頭帶尾在八十五到九十米之間,看陸大川瞪著眼睛興奮得一句一個“好狗日的真大。”,我真有些搞不明白他們這些人腦子裏想的什麽,累得和龜孫一樣測量出巨蟒的長度有什麽意義,還不如砍兩塊肉下來烤烤呢,


    想到吃我肚子頓時咕咕叫了,不由想起了小時候我唯一一次吃蛇肉的經曆,那個香呀,一個不注意哈喇子順著嘴角就流出來了,正好被陸大川看見了,他哈哈一樂,拔刀在手對我說:“去,你小子撿柴禾生火。”


    我看看蛇又看看陸大川:“不怕我們會中箭毒木的毒。”


    陸大川說:“不怕。”


    “哈哈,這話聽著讓人真爽。”我像被打了雞血一眼,渾身頓時有了力氣,爬起來屁顛屁顛收拾附近的幹樹枝,拿出長腿包裏的工兵鏟,平出了一片地方三下五除二便把火堆架了起來,


    陸可琴和林仙兒兩人像不願意看見陸大川宰殺鱷魚的那血腥場麵一樣不願看到陸大川剖殺巨蟒,所以幫著我幫我,她們見我幹活勁大的不行,都驚訝地盯著我問:“看把你美的,特別喜歡吃蛇肉嗎。”


    “也談不上喜歡,隻是有一個美好的吃蛇肉的記憶讓我念念不忘。”順利地把火點燃,我坐下來給她們講了我唯一的那次吃蛇肉的經曆:


    在我家所在的那個地方蛇是不能打的,尤其是家蛇(自家院子裏的蛇),


    為什麽家蛇不能打,我媽告訴過我說老人留下來的說法家蛇不是普通的蛇,而是蛇仙,每個院子裏都會有,要麽在房子地基裏,要麽在院牆縫裏,要是沒有的話院子沒法住人,也就是說蛇仙是保護一座院子平安的,如果打死了蛇仙,院子所在的這塊地方曆代冤死、枉死的人的怨氣很重的魂魄就會出來作祟,攪得這一家人不得安寧,


    由於這個原因,我們那個地方的人們遇到蛇都會遠遠的避開,或想辦法把他攆走,根本不會想著把蛇打死吃蛇肉,所以我吃蛇的經曆才顯得彌足珍貴,


    那是上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有一天我們學校院子前麵酸棗刺上爬著一條一米多長的大蛇,肚子上有一節圓滾滾的,我們幾個膽大的半大小子發現了它,便遠遠地用瓦片土塊遠遠地丟它,趕它走,它卻纏在刺樹上不動不動,


    後來我們學校有個外地調來的男老師看到我們在敢那條蛇,便製止了我們把蛇抓了起來,我們告訴男老師蛇是不能抓住打死的,他說你們說的那些都是迷信,你們等著老師做蛇肉給你們吃,


    然後我們這個老師便把蛇腦袋剁了,扒皮去掉內髒,洗幹淨剁兩厘米左右的段,在他宿舍裏炒了給我們吃,我還記得他說蛇怕蒜,所以炒的時候一定要放蒜,還一定要壓緊鍋蓋,因為不壓緊的話蛇肉就會把鍋蓋頂飛,從鍋裏蹦出來,


    我們幾個你推我擠的圍著鍋,聽著蛇肉在鍋裏劈啪亂響,流著哈喇子聞著隨熱氣散發出來的香味等著吃蛇肉,蛇肉炒熟了後足有兩大碗,老師留下一碗,把另一碗盛出來分飛我們幾個吃,這麽多年過去了,我早已不記得蛇肉到底是什麽味道(可能當時也沒嚐出到底是什麽味道,),隻記得特別特別香,是我長到十歲吃到過的最香的東西,當時我分到四段,每一段上麵的肉啃幹淨後又把舍不得扔掉的蛇骨頭含到嘴巴裏像吃糖蛋一樣嘬了半天,直到放學回到家被我媽發現了大喊“我的小祖宗你怎麽敢吃蛇。”,才吐出來扔掉……


    陸可琴說:“我上大學的時候也聽過好多從農村來的同學說過家蛇不能打,還說了一些打死後發生的特別恐怖的靈異事件,到底是不是真的,你那個老師後來有沒有怎麽樣。”


    “老師……”


    這時陸大川打斷了我的話,他喊道:“你們快過來看,蛇肚子裏有東西,天哪,這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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