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飛走之前要我好好休息, 估計我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他們都看不下去的地步,唐小沐請了假, 在家當起了臨時保姆,我也懶得出門, 無聊的時候在家裏看看電視和報紙,看上麵又多了什麽進展,無意中聽到唐小沐和白蘇的電話,媽媽看起來還不知道這件事,這樣也好,萬一又被氣著了,我才擔心。


    人真是一個奇怪的生物, 出事之前萬分擔心, 但是當危險或者困境真正來臨的時候,卻往往要清醒的多,我把報紙上的消息一一看過,強大的記者們把我們的事情全部挖了出來, 也許是忌憚背後的勢力, 並沒有寫的過分和不堪入目,隻是也不會好看到哪去。


    看完一篇記者附在報道後的感想,我把報紙一扔,哈哈大笑,唐小沐遞給我一杯牛奶,有些疑惑的問你笑什麽,我把報紙扔給他, 接過溫暖的牛奶,歎了口氣,“隻是在想那些記者的心思,寫的這麽曲折是非,可以去寫一部狗血小說了。”


    唐小沐掃了一眼,丟到一邊,做到我對麵認真的看著我,“你到底準備怎麽辦?”


    我抱著牛奶喝了幾口,“我跟他已經分手了,有什麽準備的。”


    “我是說你以後,這件事暫且不管他,但是你們的公司怎麽辦,分手並不是老死不相見,這件事爆出來會給你們造成很大的影響。”


    “我昨晚發了辭呈去他的郵箱,公司是他的,不是我的,我隻不過是個員工而已。”我舒舒服服的眯起眼,“何況我們已經分手,如果還糾纏在一起,雙方心裏都不好過。”


    他盯了我幾眼,然後歎了口氣,“真的無法挽回了?這麽多年的感情了,我以為你們已經堅不可摧。”


    “別想的太美好。”我微笑著看了他一眼,陽光下他的咬著嘴唇,神情有些複雜, “人都是現實的,沒有人會為了沒有回報的愛情奉獻下去。”


    “我以為你愛他。”他固執的瞪我一眼,“我覺得這件事錯全在你。”


    我點點頭,“我愛他,確實,可是他已經不信任我了,或者我跟他之前,還缺一點東西。”


    “缺什麽?”他繼續瞪著我。


    我想了半天,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他站起來用力把杯子丟進洗碗槽,嘩啦的水聲顯示出他強烈的不滿,我也懶得多說,放鬆自己蜷縮在椅子上,溫暖的陽光灑滿全身,帶著一點淡淡的酒香。


    我們缺什麽?缺一起走下去的信心和勇氣吧,或者缺一個推進劑?有時候,光有說說愛是沒辦法的。


    在陽台上睡到下午,被廚房裏淡淡的說話聲驚醒,赤著腳踩在木地板上,我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剛準備叫他幫我倒一杯紅酒,就聽到他的電話聲,以為還是跟白蘇打電話,剛想拉開門,就聽到他說,“你真的決定了?”


    我的手停在拉手上,他的聲音隔著玻璃門傳來,“他的身體有些不好,最近失眠很嚴重,也吃不下什麽東西……”


    “外麵的消息你還是想辦法壓下去吧。他雖然臉上沒什麽,但是那個樣子看了更心疼。”


    “我還是不理解你們為什麽要突然分手……好吧我是局外人,覺得你們就是窮折騰,不累啊。”


    “你要是真的不想管他就不要打電話來找我問。”


    “沒,不在我家,我家已經有記者蹲著了,在喬飛的私人別墅裏,這裏清靜,估計記者知道也不敢來吵。”


    “總之你把外麵的事情壓下來再打電話來問我他怎麽樣吧。”我聽到他手機關上的響聲,然後低低的說了一句,“兩個笨蛋,我看早晚不是你瘋就是他瘋。”


    我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沒開門,剛想轉身去客廳,他唰的一下拉開門,一臉驚訝和不自然的看著我,“你怎麽醒來了?”


    “我有點口渴。”我指了下廚房裏的冰箱,一臉若無其事,他大概覺得我沒聽到對話,神情很快放鬆下來,“不要喝冰的,你的胃不好。”


    “別當我重病患者,還沒到那個地步。”我拍拍他的肩膀,徑自去拿了冰水出來,他跟在我身後,我拿著杯子回到客廳,打開電腦開始看郵箱,在眾多郵件中發現他的地址,隻有三個字,知道了。關了郵箱,我往後一躺,唐小沐說要不要白蘇過來,我說算了,她也沒空,何況也不是什麽大事。


    最近的日子幾乎是把大腦完全放空,整天除了曬太陽睡覺看書看報之外,就是調戲唐小沐,看他麵紅耳赤的樣子就覺得心裏舒服點,喬飛一有時間就打電話,內容不外乎擔心我出事,我能出什麽事?難不成再自殺一次?


    蕭檀陽除了那封郵件之外沒有任何消息,報紙上也沒有任何談資,好像之前鋪天蓋地的報道和照片都是另一個世界才發生的東西。


    外界的報道在喬飛和蕭檀陽兩家的勢力威壓下,已經明顯開始淡出群眾的視線,有另外的好戲上場,民眾永遠不缺乏打發時間的談資。


    喬飛偶爾在別墅住幾天,他自己的事情也很忙,這次回國就是打算投資常駐,想給他投資的人幾乎是排著隊求他看上眼,應酬什麽的也是三天兩頭,偶爾帶著微微的酒氣回來,也隻是快速的抱我一下,拍拍我的頭就去洗掉一身的酒氣,他知道我不喜歡。


    我跟他的關係已經變成了朋友,很好的朋友。有些時候,把話攤開說清楚,什麽都好解決。


    唐小沐見事情已經過去的差不多了,回了以前的住宅,偶爾過來一次,喝點酒,抱怨一下新公司和同事,然後大罵我一頓,躺在沙發上呼呼大睡。


    這樣的日子過了幾個月,我都產生了錯覺,好像本來就是這樣,生活平靜,沒有任何波瀾。


    直到有一天,喬飛和唐小沐都在,我坐在椅子上看書,房間裏放著溫柔的音樂,喬飛突然有些字斟句酌的說,“陳默,蕭檀陽大概要結婚了。”


    結婚?我翻書頁的手指停頓了一下,教堂的鬧鍾突然在我腦子裏回響,有些輕微的頭疼。


    “結婚?很好啊,是哪家的千金。”我笑了一下,喬飛和唐小沐對視了一眼,“是徐家的大小姐。”


    徐家?我眼前浮現出一張冷傲的臉,“徐家也算本地的名門,於公於私,這樁婚事看來很劃得來。”我關上書,一不小心被鋒利的紙劃破手指,把手指塞進嘴裏,我舔了舔,有些腥味。


    唐小沐已經去書房辦公,喬飛走過來從後麵搭住我的肩膀,“別傷心。”


    “我看起來很傷心嗎?”


    “嗯。”他應了一聲。


    “大概吧。”我有些不知所謂的回了一句,“發了請帖麽?”


    “還沒,隻是家長彼此都有意思,他也沒反對。”喬飛蹲下來,整理了下蓋在我膝蓋上的毯子,抬起頭看我,“你還愛他嗎?”


    “我一直都愛他。”我看著喬飛,冷靜的說,“喬飛,你比誰都明白。”


    他握住我的手,“可是他不相信。”


    我笑了下,“那關我什麽事。”


    喬飛拿著我的手貼在臉上,神情哀怨,“你真不怕我傷心。”


    “怕就不是你了。”我笑了笑,把手抽出來,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今晚吃什麽,我餓了。”


    “我燉了湯在廚房,你等我去拿,先墊墊底,不然傷胃,你越來越瘦了,以前都沒發現,衣服好像又大了。”他笑了笑,識趣的鬆了手去廚房,我站在客廳裏,臉上的神情一點點抽空,直到麵無表情。


    晚上接到一個空白電話,沒有人說話,隻能聽到淡淡的呼吸聲,我心裏一動,“蕭檀陽,是你嗎?”


    他沒說話,隻是傳來打火機的響聲,我坐起來披上衣服,“今天聽到喬飛說你要結婚了,真的麽?”


    “大概吧,看情況了。”他語焉不詳。


    “恭喜。”我翻身下床,去陽台上靠著,月亮很圓,隻是不是十五。並不是人月兩團圓。


    他的語氣有些放空,“陳默,我一直想問,你到底愛過我麽?”


    “我以為你知道。”我抬頭看著月亮,“我以為你知道的。”


    他苦笑一聲,“可是你從來都沒告訴過我你的感受,你甚至從來沒有說過我愛你。”


    我以為你什麽都明白,什麽都知道,可是到後來才發現,那三個字已經刻在心底,成為一道疤,一碰就是痛。


    終究是我太自以為是。


    “我愛你。”我清清楚楚的說,他的呼吸聲猛地加重,我掛斷了電話,看著月亮,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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